第21章又一病人

雖然不記得對方是誰,但裴雲漢清楚地感覺到這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這一路上,對方也不知道叫過多少次累,裴雲漢走久了不是,走快了也不是。

他甚至想不明白,對方究竟是靠什麽走到這裏。

幾近黃昏,他們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按照這樣蝸牛般的速度,大概在天黑以前都趕不到鎮上。”裴雲漢暗暗地想到,他看見那個柔弱的大小姐又在喊累,不禁有一絲後悔,繼而又想到:“若是自己上山采藥,興許現在已經采齊也說不準。”

“雲漢哥,我走累了,你等等我。”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這樣喊累了,裴雲漢無奈地站在原地,隻見那女子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嬌嗔道:“雲漢哥,我是女孩子,你能不能不走得那麽快。”

“可要是不快點走,就無法在黑之前趕到城裏了。”

裴雲漢說話的時候皺著眉頭,他習慣性地摸了摸鼻子,這樣的舉動表示他頗有微詞,隻是礙於對方是一個女子不便發作。

聽到裴雲漢這麽說話,那女子竟然笑了。

“那麽著急趕路,也不過是區區快了個把時辰,這麽一點時間,多一點少一點不要緊的吧。”

“我真的趕著救人。”

裴雲漢沉聲地應對著,那女子似乎知曉裴雲漢的心情不悅,卻偏偏裝著不知道似的。

“你放心,我擔保你朋友沒事。”

裴雲漢疑惑地說道:“你擔保?”

“我認識神醫薛抽兒,你說我能不能擔保。”

裴雲漢看著她,疑惑地說道:“神醫薛抽兒?”

那女子突然笑道:“你不會連神醫薛抽兒都不會認識吧?”

裴雲漢做了一個怪臉,心說:我還真不認識。

“那神醫薛抽兒是名滿天下的神醫,猶如華佗在世,扁鵲重生……”

“你認得他?”

那女子的表情突然充滿了驕傲,把手背在後麵,得意地說道:“我不但認識他,甚至還能輕易地請到他。”

看她年紀輕輕的,絕非是吹牛的樣子,裴雲漢的心裏不禁多了一絲疑惑,對方是誰?竟然能夠請到這樣醫術一等一的高人,看來對方的身世並不簡單。

“這下你放心了吧,我不會耽誤你救人的。”

她並沒有察覺到裴雲漢的表情所發生的那一絲細微的變化。

“要真的能夠請到薛神醫,我這點小小的擔憂自然不是問題。隻不過我的病人並不是得什麽疑難雜症,也沒到病入膏肓的地步,隻需要及時換藥就沒事。”

“既然如此,就更加不需要著急趕路了。”

接著她又顧左右而言它,什麽雪天路滑,走路要小心,寧可慢行也要注意安全什麽的,每當裴雲漢走快的時候,她總是能夠找到各種理由來搪塞裴雲漢。

這個冰雪覆蓋的黃昏,他們不像是在趕路,倒像是兩個意見相左的人在爭執不斷,最終又不得不拖延更多的時間,裴雲漢終於明白了對方是在有意拖延時間。

“隻要將她送到城裏,便一切與自己無關了。”想到這裏,他暗暗地咬牙堅持,便不再言語,而是緩慢地前行。

此時此景,山穀中萬籟俱靜,隻有兩個人的腳步聲踏碎這寧靜的山穀。

那女的似乎不太習慣這樣的安靜,又跟著說起了話:“雲漢哥,你說說話呀!”

裴雲漢回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裹緊著衣服,嘴唇發白不住地顫抖著,盡管快到開春了,這早晚卻還是異常的寒冷。

裴雲漢略有不忍,他將自己的鬥篷披在那女子身上。

“我可能是受涼了,沒有力氣走路。”

她說話的時候,上下牙齒打顫著,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可能是受了風寒,去城裏看看大夫就沒事了。”

對於這個陌生的女子,裴雲漢實在不知道怎麽安慰,隻好幹巴巴安慰著。

“可是我一點力氣也沒有,實在走……走不動了。”

她說話的時候,蹙著眉頭,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裴雲漢看了看四周,悄無人煙的,這地方也沒有一戶人家,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

那女子似乎瞧出裴雲漢的心思一樣,帶病中嫣然一笑,說道:“你住的寺廟離此不遠,不如就到寺廟安頓一晚,明早好作打算。”

裴雲漢一陣詫異,便不自覺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住在寺廟?”

那女子有氣無力地說道:“你的腳上穿得……穿得是僧侶的行腳鞋。”

“你的眼睛倒是尖得很。”裴雲漢心裏一陣嘀咕,他的話還沒出口,隻見那女子竟然朝他這邊撲來,裴雲漢伸手拉住。

發現對方已經暈了過去,無奈之餘,他隻好攙扶著那女子。

“這下好了,藥沒有采到,病人倒是多了一個。”裴雲漢一陣苦笑,他看著天色漸晚,自己帶著一個病人,實在不便在此久留,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有別,便將她帶回了破廟。

見到裴雲漢又帶回了一個病人,那老和尚沉默不語。

他並不是排斥裴雲漢救人,而是想不明白,今天到底是怎麽了,竟然有那麽多的病人,他看著裴雲漢劈材、生火、熬薑湯,忙裏忙外的一刻不得閑,但他卻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他低頭誦著經文,虔誠地為兩位病人消災祈福。

梵音陣陣,也許是他的虔誠真的被佛祖聽到了,那個昏迷的女子竟然悠悠地醒來,她試著坐了起來,但身體卻是綿軟無力,掙紮了一會便放棄了這種嚐試。

不大功夫,就見裴雲漢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走了進來。

女子作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輕輕地說道:“實在對不住得很,我沒有幫你弄到藥材,自己還成了你的累贅。”

裴雲漢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吩咐那女子趁熱將薑湯喝了。自己便退出了房間,他走出來的時候,正好是那老和尚念完經的時候,便雙手合十,正欲張口問道:“大師……”

那和尚卻是打斷了裴雲漢的話,他明白裴雲漢將一個女子帶回來所產生的種種不便,隻是淡淡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便獨自一人回到禪房裏,吩咐裴雲漢好生照料兩人。

對於老和尚的舉動,裴雲漢有一種不解在心頭裏打轉,隻是再無暇理會與仔細琢磨。他走過那狹窄的長廊,忽然想起早上那個受傷的男子,便打算返回去看看,剛剛走到走廊的盡頭,就聽到瓷器打碎的聲音,接著他便聽到了那個女子的哭聲,格外的悲傷。

在裴雲漢的眼前,那個女子抱著那個昏迷不醒的男子嚎啕大哭。

她並沒有察覺到裴雲漢的到來,隻是使勁地哭著,肝腸寸斷。

“他隻是昏迷不醒,並不礙事。”

聽到裴雲漢的聲音之後,那女子才止住了哭聲,她梨花帶雨一般的臉上還透著將信將疑。“你說他不礙事?”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那女子才擦幹了臉上的淚水,盡管依舊擔心,但明顯的安穩了很多。

“他是你的什麽人?”裴雲漢輕輕地問道。

女子深情地看著受傷的男子,說道:“他是我的相公。”裴雲漢一直預料他們的關係不簡單,卻沒想到竟然會那麽親密。

“我一直苦於沒辦法知道他的住宿,現在好了,正好可以把他交給你。”

聽到裴雲漢的話之後,那女子卻直搖頭,她原本止住的淚水又再一次地落下。她看著裴雲漢,那神情欲言又止,最後才想起裴雲漢已經失憶,便說道:“我沒有家。”

她的話讓裴雲漢很是詫異,在他看來,一個除了像他這樣的人,又怎麽會沒有家。

“我與相公的婚事,家裏人並不讚同,我們……我們是私奔的。”

“那麽你們住在哪裏呢?”對於這些不幸的話題,裴雲漢似乎有意地選擇回避,他轉移了話題。

“我相公也算是家世顯赫,可俗話說得好,天有不測風雲。誰知又得罪了別人,從此我們東躲西藏,居無定所……”

女子說得聲淚俱下,裴雲漢也聽了個大概。她的夫家姓曲,是呂州的知府,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她相公是怎麽得罪了綠竹教的,後來就被他們痛下毒手。

但是在她的描述裏,連猜帶想並且添油加醋地將綠竹教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魔教,而傷她相公的陸仲珩更是惡貫滿盈。

她說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咬牙切齒已不足以說明她的憤怒,那種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卻又無法如願的不甘心令她過於得猙獰,不過她把自己描繪得過於可憐,扮演起悲哀的角色,盡管隻是一麵之詞,但卻足夠摧毀任何一個人內心的疑問與防備。

裴雲漢走出房間,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空氣的冰冷讓他的心思安定了不少。“仿佛是在聽了一個故事,而這個故事卻像是真的。”裴雲漢喃喃自語地說著。

他打算在這裏整理一下思緒,因此他停留在原地,黑色的夜空下,他突然想起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恰恰是這個問題,讓他對剛才女子所說的事情產生了一種否定的懷疑:她白天看起來的正常絕不像是遇到了那麽悲哀的往事。

就在裴雲漢還在思考的時候,這狹窄的長廊似乎有人如影相隨,裴雲漢明顯得感受到有人的呼吸,便轉了過來。卻見有人對著他的腦袋揮手就是一拳,裴雲漢腦袋一晃,那一拳便從他的肩膀擦了過去。

裴雲漢頓時向後躍出一丈,他看見一個蒙麵的人佇立在長廊之內。

裴雲漢大聲嗬斥道:“閣下究竟是誰?”

那人並不答話,而是如同疾風暴雨一般連連對裴雲漢下手,那些招式對裴雲漢來說再熟悉不過,因為這些招式他也會。

對了十招之後,那人才停了下來,仿佛重新認識裴雲漢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

裴雲漢亦是奇怪地看著來人,這身影、這招式他都覺得非常的熟悉,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人。就在他還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突然從受傷男子的房間裏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那個女子發出來的叫聲,裴雲漢立馬擊退了眼前的人,便向受傷男子的房間趕去。

隻見一個男子正提著明晃晃的刀,舉頭正要砍向那受傷的男子,容不得裴雲漢多想,他一把扯下身上的腰帶,便向那男子卷去。

腰帶像是毒蛇吐信,那男子回頭大驚,一個轉身避了過去,接著便翻了桌上的燈火,房間內一片漆黑,趁著裴雲漢分心之際,那人破窗而逃,他似乎對裴雲漢的功夫十分的忌諱。

裴雲漢沒有追趕,他連忙點起燈火。

還好趕到的及時,他見到女子雖然也是昏迷不醒,卻跟她相公一樣並無大礙。

過了片刻,那女子醒來,先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接著抽抽噎噎地說道:“他們來了。”

“你是說綠竹教的人?”

女子沒有正麵回答裴雲漢的話,而是自言自語地說著到底還是躲不過,從側麵證實了裴雲漢的提問。

“我出去看看。”

裴雲漢打算追出去,卻被女子攔住了去路,她實在是害怕了,像是一隻驚弓之鳥,驚恐地說道:“萬一他們是調虎離山,你還是留下來比較安全。”

裴雲漢想想也是,他觀察了一下屋外的動靜,仿佛真的有人潛伏在黑暗之處,便揮手一掌向那邊擊打了出去,而夜色空空,那一掌仿佛擊打在黑暗的深淵沒有回音。

裴雲漢嘀咕了一下,他隻是覺得有些納悶,那麽大的動靜,那個老和尚竟然還能睡得那麽沉,便來到老和尚的禪房外。

他在房間外徘徊了一下,正要舉手敲門。

房門突然被打開,裴雲漢向裏麵瞧了一下,這一瞧便大吃一驚,禪房裏空空如也,竟然沒有一個人。

他查看了一下禪房的四周,裏麵整潔而幹淨,不像是有打鬥的痕跡。

“是他自己走的。”盡管嘴上這樣地說著話,但裴雲漢的心裏卻十分的不解,這個老和尚究竟是何人。

裴雲漢的心裏有無數的疑問,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對方並非一個普通的和尚。

夜色寧靜,黑暗之中他如同瞎子一樣,對於今天發生的種種事件找不到絲毫頭緒。

房間內的燈火忽閃著,那女子似乎是被折騰得累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裴雲漢守著這兩人,出人意料的是,自剛剛的交手之後,那些人卻沒有再次出現。

翌日,裴雲漢想起昨晚交手的那人,他的招式竟然如此熟悉,便不自覺演練了出來。等到他將這套拳法如行雲流水般地打出之後,卻見到那女子已經站立在屋簷之下,她看起來有些疲倦,但更加吃驚於裴雲漢的武功。

“雲漢哥,怎麽你也會這套拳法?”

裴雲漢沉吟了一聲,道:“你也認識這套拳法?”

那女子淒然一笑,說道:“我實在是太認識它了。”

看到裴雲漢的臉上充滿了疑問,那女子淡淡地說道:“我怎能不認識它,我的相公就是敗在這套拳法上,最終落得個昏迷不醒的下場。”

裴雲漢“哦”了一聲,那女子又接著說道:“這是綠竹教長老陸仲珩的獨門絕技——冥頑不靈拳。雲漢哥,你怎麽會此邪門功夫?”

裴雲漢一愣,這事於他來說也一樣是一個問號,還好那女子的心思也不在這裏,她急著找裴雲漢前來,為了把她的相公帶到城裏去醫治。

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之後,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裴雲漢點點頭,便將男子扶上了一輛牛車。一路上,牛車搖搖晃晃的,仿佛散架了一般,那女子卻始終沉默著。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低著頭,裴雲漢知道她的擔憂,她害怕那些人再次前來找他們的麻煩。

直到懶散的鳥兒有一聲沒一聲地叫著,那女子才恍過神來,便輕輕地說道:“雲漢哥。”裴雲漢回頭看著她,隻見她的兩眼充滿乞求的神色。

“我能不能……求你幫我做一件事。”

那種出於無奈實在找不到辦法的落寞神色,似乎讓人格外地心疼,裴雲漢說道:“請說。”

“我想請你幫忙對付陸仲珩。”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請求有些過分,她低低地說道:“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

“我正要打算會一會那長胡子陸仲珩。”

裴雲漢的話給了那女子一絲安慰,但她卻善意提醒道:“還請你三思,那陸仲珩武功之高,心胸之毒辣都是世俗罕見,雲漢哥你想清楚了。”

裴雲漢淡淡一笑。他從來不會輕視一個人,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強大而退縮。

他揮起鞭子,催促著老黃牛的腳步。

日出三竿,路麵上不斷有積雪融化,給他們的行程增加了不少麻煩,裴雲漢如同倔強沉默的老黃牛趟過這些麻煩,直到他見到那座石頭做的城門,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們來到一家醫館,大清早就已經排上了隊伍。

生病的人已經是心急如焚,那看病的大夫卻例行公事整理著藥械。對他來說,這不過是一份職業,裴雲漢安慰了一下心急的女子。

他剛離去不久,就覺得有人跟著他。

他回頭一看,竟是一個天真未泯的小老頭,他雖然看起來年歲不少,一副笑臉卻猶如孩童般有趣。看到這樣的人裴雲漢多少有一些好感。

隻見他笑嘻嘻的,正打算伸手拍向裴雲漢的肩膀。

裴雲漢一個閃躲,身子漂移出三尺外,那身法連那小老頭都為之喝彩:“好俊的功夫,想不到你小子功夫竟然進步如此神速,待我來試試。”

說完,他右手劃了一個弧形,左手揮出一拳。見到這個動作,裴雲漢頓時神情大變,這分明是昨晚與他過招時的動作,他再仔細看了一下這小老頭的身影,盡管昨晚無法辨別那人的臉龐,但身影與昨晚那人一般無二。

裴雲漢說了一聲來得好。

也使出了同樣的招式。他們兩人出的招式眼花繚亂,不一會兒周圍就聚齊眾多看熱鬧的人。

這時,裴雲漢聽到一個聲音:“雲漢哥,你千萬要小心,他就是陸仲珩。”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那女子已經趕到裴雲漢的身邊,對方從旁提醒著,而裴雲漢卻更加疑惑了,因為與他過招的人,雖然招式與昨晚之人相同,然而他卻察覺昨晚之人不過依樣畫葫蘆,而眼前對招之人卻是剛柔並濟,拳法之中隱隱含著一股強大的內勁。

看到眼前越來越多的人,那小老頭似乎擔心會傷害到旁人,便對著裴雲漢說道:“小兄弟,你跟我來。”

他說完這一句的時候,人已經來到城樓之上,裴雲漢也跟了過去。霎時,兩人便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郊外,古道旁。

剛剛還是針鋒相對的兩人已經坐在一家酒肆裏,兩人對酒談笑。

長胡子老頭也察覺到了裴雲漢的特殊之處,他發現這個眼前的男子已經失憶,完全記不起過去的事情,不過他的內力卻一直爆漲。

陸仲珩見多識廣,自然識得這是走火入魔之像,不免又覺得十分可惜。

“要是正常的修為有此突飛猛進,那當真是世間罕見。可如此得來的內力卻傷害身體。”長胡子的內心十分清楚。

自從沙子上次回去,一直情緒低落。任誰也無法幫助她走出陰影,而他人詢問緣由,她也一直沉默無語。女孩子的心事,這些大老爺們又怎麽明白。因此,長胡子便前來查找裴雲漢,想看看究竟是怎麽了。

沒想到這麽一查,他才發現裴雲漢已經失蹤多時。他曆經各種辛苦,終是毫無收獲,便打算回去的路上,不想在六安撞見了裴雲漢。

雖然現在找到了裴雲漢,但他卻發現對於沙子的事情毫無幫助。

見到這樣的情形,無奈之下,陸仲珩打算帶著裴雲漢返回綠竹教。不想卻被裴雲漢一口謝絕,聽到裴雲漢不能跟他前往綠竹教,因為他要追查那個模仿冥頑不靈拳的人。聽完之後,陸仲珩大怒,道:“真是該死,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我正在調查此事,目前尚無頭緒。”

這長胡子似乎沒有多大的耐心,不耐煩揮了揮手,道:“算了,由他去。而你必須得跟我走一趟。”

說完就抓起裴雲漢的胳膊,一副要拉著裴雲漢離開的模樣,那神情簡直跟三歲小孩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