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哀嚎的囚牢

第一次見到老周的時候,老周說我是個好孩子,說我不應該來到這個營地裏麵,讓我趕快離開。當時,我並不能理解。但當我看清這裏之後,我就離開不了了。於是,我就開始計劃著逃離了。

剛來的這幾天,我跟著老周,聽他講述著馬團長的一些日常情況。對於營地裏的那些不堪的事情,老周並沒有提及太多。他隻是叮囑我,不要相信這裏的任何人。對於看到的那些事情,不要過於好奇,不要去問他們為什麽。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可以來問他。老周這樣囑咐,可能是讓我能有幾天時間好好學習,好好把自己的心沉靜下來。因為當我發現這裏是什麽樣子的時候,我就找不到那種平靜的心了。

幾天之後,我和老周一起,端著馬團長的食物走進了“正義堂”。應該說,這是我第一次為馬團長服務。我倆將手中棕熊肉和棕熊的血放在了桌子上。我拿住棕熊血杯子裏的木棒,輕輕地攪拌了幾下。這個木棒是老周精心製作的,為了防止血液的凝固。棕熊肉是小裏脊,隻經過了簡單的消毒處理。此時,鮮嫩的棕熊肉還在顫抖著,裏麵不停地有著血絲湧出。隻見,馬團長左手拿著木棒攪了幾下後,將木棒拿了出來放在桌上;馬團長右手抓起棕熊肉,將頭伸了過來,將手中滴著血的棕熊肉塞到嘴裏。由於肉是零分熟的,所以肉嫩、汁多。馬團長就這輕輕地一咬,肉中的汁夾著血就鏢了出來,在馬團長的臉上留下了幾道血痕。但他並不在意,將咬下的這塊肉在嘴裏咀嚼了幾下。然後,端起了盛滿血的杯子對著嘴,飲了幾口。搗碎的棕熊肉和新鮮的棕熊血,在馬團長的嘴裏搗鼓了幾下之後,通過咽喉進入他的體內。

屋裏除了老周和我外,還有劉營長,看著馬團長的進食大家表現的都很平靜。劉營長就不用多說了,這種場景對他而言,那就不值得一提了。老周待了好幾年了,早就習慣了。而我呢?當時,看見馬團長的這種吃法,甚是吃驚,也被驚呆了。但僅僅局限於對這種吃法的驚奇,並沒有那種憎惡感。因為在讀書的時候,曾在書本上了解過。在遙遠的歐洲大陸,那裏的人們喜歡這樣的吃法。他們生吃這些帶血的肉類,吸收了最好的精華,所以他們個個長得高大威猛。看著馬團長的吃相和他的身材,我想他肯定是受了那些歐洲思想的影響。

很快,馬團長進食完畢。老周將事先準備好的濕毛巾遞給了馬團長。在馬團長用濕毛巾擦幹臉上的血跡的時候,劉營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團長,你吃完了,要不要一起去牢房裏麵,爽一爽?”

馬團長揉搓了幾下,將毛巾從臉上摘了下來。臉上的血跡都被擦幹淨了。唯獨他的眼角上,還殘留著一道血痕。那條血痕,他永遠擦不掉的。那是他以前罪惡的一種見證。馬團長用濕毛巾一邊擦著手,一邊說:“我不去了。你一個人去吧!”

老周接過馬團長遞過來的濕毛巾,搭在手臂上。然後將手中的餐巾給了他。馬團長用餐巾輕輕地擦拭著臉頰和嘴角。而劉營長卻把目光轉向了我。我都沒有察覺到,我一直站在那裏,認真地觀察著老周的每個細節。突然,就聽到劉營長說:“要不讓小甲跟我一起去?”

聽到自己的名字,我轉頭傻傻地看著劉營長。隻見他笑著盯著我,用手摩擦著伸出來的舌頭。而老周聽到劉營長的這句話,立馬愣住了。手臂一抖,差點將濕毛巾滑落下來。幸好老周反應迅速,將濕毛巾握住,順勢就收拾身邊的餐具,“小甲,還不趕緊過來一起收拾?”

“哦。”聽到老周的呼喚,我才反應過來。立馬走上前,彎下腰跟著老周一起收拾。

馬團長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說:“這次就算了吧!小甲才來幾天,讓他先適應適應一下。”

“那就可惜了!”說完,劉營長就離開了。

馬團長將餐巾給老周,“你們也回去吧?”

“好的,馬團長。”老周回道。

我和老周收拾完,就離開了“正義堂”。

當時,我就知道那句話是老周故意說的。但我並不知道,老周為什麽阻止我跟著劉營長進囚牢。在回去的路上,我問了老周。我才明白了,老周救了我。那句話是他冒著生命的危險插進去的。我不清楚當時馬福貴是否識破了,但是我確實逃過了一劫。

那是我第一次聽說囚牢的故事。老周說,囚牢裏麵關的都是女性。她們是周邊村落裏麵的良家女孩。為了滿足對性的饑渴,他們就打著征收的幌子,將這些女性抓了起來。劉營長口中說的“爽一爽”就是去囚牢裏麵玷汙她們。所以,一聽到劉營長要帶你進囚牢。我沒想太多,就想著把你截下來,不讓劉營長帶走。我也沒有想到,馬福貴竟然回絕了劉營長。這可能就是你的運氣吧!那可是我第一次看見馬福貴這樣仁慈的一麵。

聽到老周的話,我都嚇傻了。在我的思想裏麵,女人一直都是偉大的形象。她的慈祥、她的美麗,她為了人類世代的繁衍而遭受的痛苦,都是值得我們去尊重的。如果讓我去違背良心幹那樣齷齪的事情,還不如一槍斃了我。然而,我來到了這樣一群禽獸之中,我能夠逃過一次,我又如何逃過下一次呢?

為了獨善其中,我隻好撒了一個謊,欺騙這群愚蠢的獸類。說是謊言吧!其實也不完全是。我隻是將事實進行了誇大,便於讓大家相信。這樣就更能夠蒙混過關了。當然了,為了能夠讓這個謊言得到大家的信任,必須得有老周和梅姨的配合。我將這個計劃告訴了老周。老周覺得這個方法很好,可以幫助我將這個謊言變成現實。但是他擔心這樣做會不會傷害到我的身體。我很堅決地說,“多大的傷害我都可以接受,隻要能騙過他們,不讓我去糟蹋那些女人。”於是,老周和梅姨就變成了我的“幫凶”了。

就像我所擔心的一樣,這群禽獸是不會放過我的。這一天,很快就到了。

某一天,劉營長來到廚房喊道:“小甲、小甲?”

“在呢,劉營長。”我站了起來,笑著回道。

“你這臭小子,今天有福啦!”劉營長大笑著說。

“有啥福啊?”我疑惑地問。

“團長說了,今天帶你進牢房。這還不是福氣啊!”劉營長那副惡心的嘴臉,簡直無法直視。

聽到這句話,嚇得手中鏟子掉進了鍋裏“嘣”的一聲。劉營長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說:“看把你興奮的。早知道你這麽心急,上次就不該聽團長的,就應該把你帶到牢房裏爽一把。”

“劉營長,是馬團長說帶他進牢房?”老周突然插道。

“當然是啦!”劉營長看著老周,“對了!馬團長說了,讓你通知一下梅姨,讓她先去牢房裏麵,好好準備準備。”劉營長想了一下,抬起手接著說:“還有,就是,打扮的漂亮點。”

“知道了!我會囑咐梅姨的。”老周回道。

劉營長轉頭看了我一眼,手一揮說:“走吧!”

我跟著劉營長,扭著頭看著老周。我渴望著老周能夠再次把我救出來。但是我知道,這次是逃不掉了。老周點著頭,胸有成竹地看著我。他沒有出聲,但從他的嘴型,我知道他在說著“梅姨”。我知道我們之間的計劃,馬上就要開始了。

走在遊廊上,劉營長問:“小甲,你知道到牢房裏麵幹什麽嗎?”

我滿臉通紅地看著劉營長。劉營長以為我是害羞的滿臉通紅,其實我是害怕、緊張的全身發熱。

“你不會還是個雛吧?”

“啊?”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劉營長就在我身上使勁捏了幾下。我的身體痛的躬了起來。他嘲笑地說:“好小子,原來你真是個雛啊!”劉營長將手放開,抬起拍著我的腦袋說:“不怕,馬上就讓你變成一名真正的男人。”

劉營長的話,說的那樣自然,但我聽的渾身發抖,全身冒著冷汗。

我們走進“正義堂”,劉營長大聲地喊道:“團長,被你猜對啦!小甲,還是個雛呢!”

劉營長大步走到馬福貴的跟前,“團長,我已經驗過了。他真的是個雛。”

馬福貴站在桌前看著我。他的表情一直沒有變化,依然那樣的冷酷。無論劉營長怎樣的叫喊,怎樣的嘲諷我。似乎都與他無關一樣。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我有時候,甚至懷疑過,他可能得了麵癱。隻擁有這樣一副死人的麵孔。

“還不趕緊過來。”劉營長叫喊著。當時,我全身好像虛脫了一樣,怕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我來到他們跟前,劉營長說:“你小子,還沒碰女人,就虛成這樣子。等一下怎麽去折騰她們啊?”

“我……我,恐怕不行,身體不舒服?”我吱吱嗚嗚地說。

“沒事、沒事!等一下碰到女人身上那光滑皮膚的時候,你立馬就興奮、就有活力了。”劉營長邊比劃著,邊說,“小甲,你可知道馬團長對你多好。這個小姑娘,前幾天才從山下抓回來的。我們大家都沒有碰過呢。馬團長一直想著你,把這麽好的東西留給你使用。你可得好好享受啊!”劉營長湊過來,對著我的耳邊說:“我找梅姨驗過了,她也是個雛。”

我嚇得向後退了一步,我瞪大著眼。但我不敢看他們。我的餘光掃到了馬福貴。他悠哉地喝著小酒,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

“我、我對女生過敏?”我怯弱地說。

“什麽?”劉營長吃驚地看著我。

“我對女人身上的那股味道過敏?”

“那麽美好的味道,你竟然說對它過敏?”劉營長大聲說,“小甲呀!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啦!你連女人都沒碰過,怎麽知道對女人身上的味道過敏呢?”

不知道劉營長突然變得這麽聰明了,我竟然無言以對。此時,馬福貴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說:“走吧?”說完,就向外走了過去。

馬福貴是個人狠話少的人,就“走吧”這兩個字,有可能毀掉我的一生。也許,這就是十惡不赦之人的特性吧!

“走吧!馬上興奮地,就會讓你忘記那個狗屁什麽過敏了。”劉營長拍著我的肩膀說。劉營長強行將他結實的手臂插到我的腋下,拖著我往外麵走。我被劉營長拖著走出了“正義堂”。我像一顆棋子一樣,被移到他想的那個方格裏麵。

在青山下,在牢房裏,在帶血的床單上,她們的名字都不重要了。她們隻有一個身份是這裏的女囚。在這裏,她們感受到肉體和靈魂的差別如此清晰。在這裏,她們的肉身已經不屬於自己。肉體與靈魂已經完全分割了,所以她們感受不到肉體折磨的痛苦。過不了多久,她們就會脫離肉身,成為了最熟悉的朋友了。對於我而言,我記不得這些死囚了。因此,在這個故事中,我隻能稱呼她們女人了。

我不知道怎麽了,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好像貧血一樣。在囚牢的門口跟馬福貴匯合了,門口還有幾個小的頭目。我們一起走進了囚牢。那幾個小頭目長得跟劉營長一個德行,嘴裏不停地說著那些汙穢的話。馬福貴按著自己的節奏,獨自走在前麵。我雖然不想跟他們混在一起,但是我確實無可奈何地夾在當中,聽著他們滿嘴的糞語。

不久,我就看到不遠處,牢房門口站著的梅姨。一看到梅姨,我就精神起來了。我知道我的救星已經出現了。但我不知道她將如何解救我。於是,我的眼睛一直盯著梅姨。劉營長看到梅姨,立馬跑了過去,“梅姨,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呢。”梅姨回道。

“打扮的漂漂亮亮了?”劉營長接著問。

“劉營長,我做事您還不放心啊!保證,你們都滿意。”梅姨抬高嗓子說。

“梅姨的手藝,我們當然信得過啦!”劉營長一把將我拉過來,“梅姨你看這是誰?這是小甲,你認識的。他今天第一次來,讓他見識、見識梅姨的厲害,感受、感受什麽是女人的味道。”

我著急地看著梅姨,想要從梅姨那裏得到準確的信息。但顯然梅姨表現的更加淡定。她看了看我說:“認識、認識,在老周那裏見過。”梅姨一邊抬起左手將滑落的頭發別到耳後,一邊說:“馬團長、各位長官,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你們了?”梅姨的手順著耳朵滑到耳垂輕輕地捏了幾下,我立馬知道梅姨將那特製的藥水塗在了女子的左耳的耳垂上。我微微一笑,對著梅姨眨了兩下眼睛。接著,梅姨很自然地把手放了下來。

關於這個特製的藥水,我要說明一下。為了幫助我圓好這個謊言。老周和梅姨找來了各種香料,測試我的反應。這個香料的味道不能過於濃烈,那樣很容易被察覺;也不能過於薄淡,那樣我的反應就不會那麽及時。所以,我嚐試各樣的配方,來達到香料最佳的濃度。但是,現場的反應卻超乎了預先的設想。然後,我們一起商討著塗抹的部位,是在女人的嘴上、脖子上、胸前……我們商討了好多的可能性。最終,我們覺得把藥水塗在耳垂後麵或者腋窩下麵,比較合適。這樣,不容易被那些禽獸給舔幹淨。

馬福貴抬手輕輕一擺,梅姨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馬福貴走上前,將牢門推開。我看見一位漂亮的小女生坐在床沿上。她低著頭、披著長發,身體縮的非常緊,應該是害臊了。馬福貴將牢門一關,外麵一陣歎息地將頭都收了回來。

“哎,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就看了這一眼。”一位頭目歎息道。

“是啊!我們團長總是把門關著,都不帶我們一起欣賞。”另一位頭目接道。

“可不是嘛!而且又沒什麽動靜,都不知道他在裏麵幹了啥。”又一位頭目說,“小甲、小甲,你聽聽,是不是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我仔細一聽,是沒有什麽動靜,隻能聽到些很小的摩擦的聲音。我很納悶,這個剛來的小姑娘,為什麽沒有叫喊。這麽快,她就被征服了嗎?

“好了、好了。等一下我進去的時候,開著門,你們好好欣賞我的。”劉營長自豪地說。

“那當然得好好欣賞啦!我們好多的動作,都是看著營長學會的呢!”頭目們笑著說。

“你們這些家夥。”劉營長靠著牆,抬著手指著頭目們。

頭目們開心地聚在一起,猜著拳頭,正在排著先後順序。劉營長自然不用啦,他是永遠接在馬福貴後麵的。

我膽怯地站在門前,我盯著這扇門,我的腦海中閃現著馬福貴的那副罪惡的嘴臉。我想去阻止,但我卻沒有那股勇氣。

不一會兒,馬福貴把門打開,提著褲子從牢房裏走了出來。他的表情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惡心,依然是那副冰冷的樣子。你根本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身邊的頭目們把手插在褲襠裏,很是興奮地等待著,而我卻膽戰心驚。我所害怕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

馬福貴走到我身邊,拍著我的肩膀說:“小甲,該你了。”

“該我嗎?”我吃驚地望著馬福貴。

頭目們都露出羨慕的眼光看著我。劉營長卻有些不爽,他正準備走向牢房,卻被我捷足先登了。

“嗯,輪到你了。”馬福貴一臉嚴肅地說,“不用怕,她身上的那股女人味,都被我給吃掉了。”

在來牢房之前,為了逃避這個齷齪的行為,我跟馬福貴說,“我不能近女色。我對女人身上的那股味道過敏。特別是,那胭脂水粉之氣,一聞到就會嘔吐。”站在一旁的劉營長還嘲笑我,說我不懂得欣賞女人身體,不知道享受女人的樂趣。

劉營長把那肮髒的手從褲襠裏抽了出來,猛地推了我一把。我撞在了鐵門上。劉營長有些生氣,邪惡地說:“團長,對你這麽好,好東西先讓你享受,你還不趕緊滾進去,還在這裏磨磨唧唧地。我們幾個兄弟都等的不耐煩了。”

我知道這一次,我是逃避不了了。我必須硬著頭皮上了。否則,我將失去他們的信任,我將會消失在這裏,被扔到山上變成他們抓捕野獸的誘餌。於是,我忐忑地走進了牢房。

牢房的門沒有關,我不敢回頭,我知道身後有幾雙肮髒、齷齪的眼睛一直盯著我。我盯著眼前這位**著身體的女子。她身上的衣服應該是被馬福貴撕掉仍在了**。她站在那裏,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前麵。雖然,我就站在她的跟前,但她似乎沒有看見我,她的瞳孔中沒有我的影像。她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我能夠感受到她剛剛受到了多大的打擊。我很同情她,但是我更加在乎我自己。在死亡麵前,我跨越了道德的束縛。我脫掉了上衣,**著胸膛。身後,還有不停地傳來躁動的不雅之語。我伸出滾燙的雙手,觸碰到了那冰冷的身體。她依然沒有反應。我不知所措地看著她,看著這個滿身血痕的可憐女人。我猜測這些血痕是馬福貴剛剛折磨它留下來的。但奇怪的是,為什麽我在門外麵沒有聽到皮帶抽打的聲音,更沒有聽到女子的叫喊聲。我伸手想觸碰那被皮帶抽打後留下的血痕。但還是將手收了回來。

“你還在墨跡什麽呢?趕緊給我上啊!”劉營長急不可耐地說。

我知道,我必須得進行下麵的動作了。我貼近女人的身體,無奈地將頭湊了過去。我的臉貼上了她的臉,我的嘴小聲地對著她的耳朵,說了一聲“對不起”。就在我說,這聲“對不起”的時候,我的臉上感觸到她眼中的眼淚,砸在了我的臉上。這是她給我的第一個反應,這讓我知道她還是個活物。由於這滴眼淚是和我的“對不起”同時出現,我都不知道,這是一滴感激的眼淚,還是一滴絕望的眼淚。

我的嘴在她的耳際,伸出了舌頭,舔了舔她的耳垂。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老周和梅姨的身上了。希望他們能夠幫我擺脫這個困境。我舔完耳垂,將頭退了回來。我一把將女子推倒在淩亂的、殘留血跡的**。女子像一根木棍一樣在**彈了幾下。正當我的雙手解開腰帶,準備**下體的時候,我感到頭暈目眩,感到惡心。

果不其然,我倒下了,開心地倒下了。我躺在地上抽搐著,口吐著白沫。我喪失了意識,我暈了過去。我不知道我是怎麽離開牢房的,但我在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了女子的慘叫聲。我不知道那個聲音是不是那個小姑娘的,但那聲音刺激得我頭漿爆裂。其他發生的事情,我全然不知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那已是幾個小時之後了。

我躺在**,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你終於醒過來啦!”梅姨擔心地說。

我扭過頭,看見身邊的梅姨。我有氣無力地說:“謝謝,梅姨。”

“早知道,你的反應這麽大,我就把藥物調稀一點了。害得你躺了這麽久。”梅姨歉意地說。

“我睡了很久了嗎?”我頭腦暈乎乎地,雙手撐住床,慢慢地起身。梅姨扶著我,我的身體慢慢地向後移動靠在了牆上。

“你睡了幾個小時了。”梅姨回道。

“我睡了幾個小時啦!”我伸了伸脖子,雙手揉搓著脖子。突然,我想起了那個冰冷的女人。於是,我問道:“梅姨,那個女人怎麽樣了?”

梅姨突然停了,愣在那裏。我看著梅姨,感覺發生了什麽事情,擔心地問,“怎麽了?那個女人出事了嗎?”

“那個女人死了。”梅姨淡淡地說,眼睛沒有看我。

“死了?怎麽死了?”我抓住梅姨的手,激動地問道。

“你暈倒之後,士兵們把你抬了出來。劉營長和那幾個士官們,就輪番糟蹋那個女人。聽說,那個女人叫的很慘,最後是死在男人的身體下麵。”梅姨低著頭,感慨道。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她。”我的瞳孔充滿了血絲,我的手使勁地敲打著床板。

梅姨握住我的手,安慰道:“你不要太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那些女人早晚都會死的。早點死,可能會少了很多的折磨。”

我吃驚地看著梅姨,“不是吧?不是說,隻要她們服侍好了,就會放她們回家嗎?”

“放她們回家?你聽誰說的?”

“我在牢房裏,聽劉營長親口說的。”

“劉營長,”梅姨哼道,“那個禽獸的話,你覺得能相信嗎?那些話,就是來騙牢房裏麵那些女人的。我來這裏五六年了,從來沒有看到誰被放了出來。隻要被關了進去,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活著離開的。”

梅姨的話,敲醒了我。我想起了,牢房裏的那些女人們。誰又去敲醒她們呢?我能夠感受到,劉營長的話,她們之中有些人深信不疑。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個騙局的時候,我很想去告訴她們真相。但我退縮了。因為我的自私,我也想活著。我狡辯道:我不了解牢房裏的那些女性。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出賣我。其實,讓她們的心裏烙上一個回家的念頭,能夠讓她們在折磨中堅強地活下去。

“梅姨,那個女人埋在哪裏了?我想去祭拜一下。”我問道。

梅姨歎道:“哪裏會去埋她啊!從牢房裏,直接拖出來,交給打獵的士兵們了。當著捕殺禽獸的誘餌了。”

“用人當誘餌?”我驚呆地看著梅姨。

“可不嘛!這裏就沒有埋過屍體。那些死掉的人,都被拉到山上當誘餌了。我們天天吃的那些野生動物,可能都還殘留著一股人類的氣味呢!”

聽梅姨這樣一說,我的身體立馬起來反應。體內的胃液在翻滾著,頂住了喉嚨,差點吐了出來。“咕嚕”一聲,我把翻滾上來分解物又咽了回去。

“小甲,你不用這樣子,吃習慣了,就好了。”梅姨安慰道。

看著梅姨那平靜的樣子,我有些震驚,但又有些理解。能夠在獸類群裏麵活下來,那得有不一般的適應能力。當時的我太年輕,我理解不了,也承受不住。聽了梅姨的話,我第一次強烈地想要逃離這裏。因為我害怕了,我害怕我的身體被他們一塊一塊地撕裂、我害怕再次麵對她們的胴體。我的身體在顫抖著,我的思想在逃離著。梅姨看著我顫抖的全身冒著冷汗,擔心地說:“小甲,你怎麽了?”

此時,老周走進了房間。梅姨喊道:“老周,你快過來,你過來看看小甲?他全身發抖,冒著冷汗,好像生病了?”

老周趕緊過來,用手貼著我的額頭,然後到我的脖子。梅姨起身,讓老周坐在我的身邊。老周說:“沒事、沒事!小甲隻是受了驚嚇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

老周抬頭看著梅姨說:“梅姨,你忙了一晚上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小甲就交給我了?”

我蜷縮著身子,雙手抱著膝蓋,依靠在牆角。梅姨看著說:“小甲,他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沒什麽的,等他平靜一會兒,就會好的。”老周說。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說完,梅姨不安地離開了。

老周將我拉到懷裏,我靠著老周的身體,心裏安穩了許多。我的身體慢慢地放鬆,我突然說:“老周,你可以帶我出去嗎?”

“什麽?”老周把我從懷裏移開,吃驚地看著我。

“你不是,過兩天要回家看望你的老母親嗎?能不能帶上我,幫我逃出這個冷血的地方?”我渴求地看著老周說。

“你真的想離開這裏?”老周問道。

“真的、真的。”我抓住老周的手臂,使勁地說,“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你能幫幫我嗎?”

“我不能帶你離開這裏。”老周站了起來,很堅定地說。

“為什麽?為什麽?”

“我不能害你。”

“害我?”我有些不解,激動地說,“怎麽會是害我呢!逃出去了,我就可以解脫了,就可以遠離這裏的肮髒,就可以活得自我了。”

“活得自我?”老周哼道,“現在到處都是動**,你能找到一塊,讓你活得自我的地方嗎?”

我盯著老周,我沒有反駁。因為在我的腦海裏,我真的沒有想好,我出去了,我該去向何方?我不知道在這片土地上,哪裏才是我所向往的樂土。

“在你的眼裏,我是不是很特別,覺得我可以自由出入這個營地。”老周看著我說,“其實,你也可以。你不需要讓我幫助。你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出這裏,沒有人攔住你。”

“真的嗎?”我吃驚地問。

“這裏,沒有限製任何的自由。除了囚牢裏麵的那些女性。”

“那你為什麽不離開這裏?”

“離開這裏容易,但是你想逃離馬家軍的勢力範圍,那比登天還難。”老周解釋道,“方圓百裏都是馬家軍的勢力,你根本逃不掉的。等你被抓回來的時候,就知道死的有多痛苦了。”

我脫口而出,“你怕死?”我一說完,我就知道我不該這麽說。

老周看著我,微笑地說:“怕死,我當然怕死啦!哪個人不怕死呢。”從老周的語氣和表情上看,他沒有離開這裏的原因,不僅僅是怕死,還有梅姨,還有他的母親,可能還有其他的原因。但怕死根本不是最重要的。

“那我們隻能苟且地在這裏活一輩子了?”我悲傷地說。

“那恐怕不會。”

“什麽?你有辦法逃出去?”

“我沒有辦法。但是我知道,一個隻知道自我享受、心中隻有自我的王朝,它勢必會被時代的洪流所吞沒。他們的厄運便由此而注定。”

“那我們能等到那一天嗎?”

“可以!我相信很快,這一天就會到來了。”老周說這句話,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於是,我激動地問,“你是不是,找到追求的方向了?”

老周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他似乎在用眼神跟我確認著什麽。然後說:“在遙遠的東方,有一隻無產階級的革命隊伍。聽說他們是為了廣大的勞動人民的幸福,而戰鬥的隊伍。”

聽到老周這句話,我立馬精神起來,我直起身子說:“真的有這樣一支隊伍?他們在哪裏?能帶我一起去嗎?”

“我也不知道在哪裏。我隻是在集市上,聽見有人偷偷地議論過。”

“有人議論,那應該是真的。”我一下感覺找到了追求的目標,找到了自我,“老周,你能在集市上,幫忙打聽一下,他們的一些消息嗎?我想、我想離開這裏,去跟他們一起戰鬥?”

老周看著我說:“你想逃到他們那裏?”

我堅定地說:“是的!我很確定。我知道那裏就是我想要追求的地方。”

老周點點頭,“如果,你真的想去那裏的話,首先你必須在這裏活下去。”

“怎麽活下去?”

“像馬福貴他們一樣,變成他們的一員。這樣,你就可以很輕鬆地活在這裏,可能還活的很享受。”

“不、不!我是個有思想的人類,我不想變成他們那樣,沒有思想的禽獸。”

“那你就得像我這樣,做個局外人。”

“怎樣做好,這個局外人?”

“你的把自己的個性、自己的靈魂都隱藏在內心深處。你要用微笑地皮囊麵對每一天。雖然,我做的並不是很完美,但我獨善其中活到了現在。”老周解釋道。

“微笑的皮囊?”我疑惑地問。

“對,微笑的皮囊。你要假裝融入到他們的群體。你就得像他們一樣,把自己變成一頭沒有思想的獸類。而微笑的皮囊是最合適的。無論有無思想,微笑都是一種親切的表現。所以,你要把你的開心和不開心都要隱藏起來,不要在你的臉上表現出來。你所有表現的隻有一種,就是你對他們所有行為的認可,微笑地認可。”

老周的話,聽起來有些陰險。但是我能夠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我問:“我會不會被他們同化了,丟失自我?”

老周看著我說:“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會約束好自己。當然了,我也會時常去提醒你。”

我是個自私的人,為了自己能夠活下來。我不確信我是否能夠管理好,這個微笑的皮囊。我不確信這個微笑的皮囊,會不會將我吞噬。但是我信了,老周口裏的那個隊伍。我要逃離這裏,去追尋那個為廣大人民群眾謀幸福的隊伍。

自那以後,我遵從了老周的忠告,開始學習隱忍,開始將靈魂和皮囊分離。我不知道,我做的怎樣。但是我知道自己活得很煎熬。

此後,我時常一個人爬到山頂上看著日落。我孤獨地站在上麵,我發誓,我會忘記這裏的一切,我不會記得囚牢裏麵的任何女人,不記得她們的名字、不記得她們的長相,更不會記得她們的眼淚和哀嚎。在這裏,我隻知道囚牢裏關著囚犯。然後,我就平靜地回到房間,用被子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舒服地睡著了。至此,我一點的悲傷都沒有了。我走進了一個夢裏,在夢的幻境中,我感受不到自我。我在等待夢醒的時刻,我希望這一天早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