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突如其來的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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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m死了。

在梁鬆窩在沙發上整夜沒睡,抽掉了一盒煙,直到天蒙蒙亮,他才迷迷瞪瞪地睡著。忽然,他聽到了門被撞開的聲音,接著是跑得氣喘籲籲的李果兒站在他麵前。

“怎麽啦?出什麽事啦?”梁鬆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李果兒什麽話都沒說,慢慢把一張報紙遞給他,他接過一看,一陣暈厥,報紙掉在地上,他也癱倒在地,旁邊的茶幾被推倒了,茶幾上的茶具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報紙頭版頭條,醒目地寫著:“富商羅任良的女婿kim淩晨四點跳樓自殺!”

標題下還配了一張kim跳樓後的慘相。

文中說kim是在淩晨四點,從自己家書房的窗口跳下去的。他跳窗時,家裏人都在睡覺,母親陳李雨澤剛從老家回來,晚上睡得很死。而妻子lyne晚上因為睡前吃了點安眠藥,睡得也很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說保安聽到巨大的“嘭”的落地聲後,便拿著手電筒找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摔死的他。當警察找上門時,家裏人都還很驚訝。

最後警察從kim的書房裏,找到了他寫好的一封遺書。

李果兒把跌坐在地上的梁鬆扶了起來,在把茶幾也往起來扶的時候,她驚呀一聲。

“這是什麽?”梁鬆睜開眼一看,茶幾桌麵底部粘著一個竊聽器。

梁鬆一把拽過來,緊緊閉上了眼睛。

“梁鬆,快!快!快報警!有人要向我們下手了,裝竊聽器!”李果兒驚慌失措,四下找梁鬆的電話,想打電話報警。

“不用了!”梁鬆輕輕說。

“為什麽不用?不能再任由他們這樣了,已經死很多人了!”李果兒說話的聲音都在抖。

“這竊聽器應該是kim裝的。”梁鬆說完這話,好像疲憊之極。

李果兒怔怔站著,好一會兒,也才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

“為什麽要這樣?又裝竊聽器,又……昨天晚上還要撞……想裝就裝,想撞就撞,可為什麽還要跳樓自殺呢?”李果兒用極小的聲音給他說著報紙上看到的情節。雖然聲音極小,卻也很清晰地傳到了梁鬆的耳朵裏,並且無限放大。

梁鬆揮了揮手,意思讓李果兒不要說了,他臉色蒼白,手也開始顫抖。突然,他扶起沙發站了起來,踉蹌著往外走。

“你沒換衣服。”李果兒在後麵叫著,跟了出去。

“我來開車。”李果兒說著,跑著,她怕梁鬆開車會引發交通事故。

一路上,李果兒用雙拿緊緊握住方向盤,她想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但仍覺得手抖得厲害。

不僅手抖得厲害,連身體都開始發抖。

副駕駛座上的梁鬆在撥打電話,他一遍又一遍地打著,顯然一直沒人接聽,他很懊惱地不停捶打車了。

吱……嘭!

正偏頭看梁鬆的李果兒,一時沒注意前麵來的車,等到發現時,猛一打方向盤,車子撞在了路邊的護欄上。

“你是怎麽開車的?不要命了!”

梁鬆大叫,他怒目圓睜,瞪著李果兒。李果兒嚇得臉色發白,渾身打著哆嗦,連牙齒都抖起來,咯吱咯吱地響。

梁鬆把胳膊一伸,攬住了李果兒。

“對不起!”他小聲說。

李果兒偎在他肩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她也不知道是因為kim的死,還是因為擔心梁鬆,總之,她禁不住地大哭起來。

梁鬆也流下了眼淚,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流淚。

“我打電話給修車廠,你在這裏等著,我去kim家。”梁鬆說,聲音低沉得嚇人。

李果兒點了點頭:“你去吧!搭出租車去。”

梁鬆點了點頭,先打了電話給修車廠的人,讓他們來拖車,然後又在路邊招了輛出租車走了。

李果兒呆呆地坐在車上,她怎麽都想不通。她想不通幾個月前,kim為什麽要開車撞他;想不通為什麽要安裝竊聽器,更想不通為什麽連梁鬆也要撞。

當然,最最想不通的還是為什麽要自殺。

昨晚她和梁鬆回到家裏,都沒提被車撞的事,甚至可以說是害怕提到。李果兒甚至想,如果是場夢多好。

一整夜,梁鬆獨自坐在客廳,在黑暗中一支又一支地抽著煙,李果兒都看在眼裏。她知道梁鬆一定很痛苦。也想著勸梁鬆今天好好去和kim聊聊,而且她也相信,一切肯定都隻是場誤會。Kim那麽做,肯定是因為受到了lyne背叛他的刺激。

“可你為什麽要去自殺呢?為什麽一定要走這條路?”李果兒喃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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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m下葬的那天,李果兒一定要跟著梁鬆去。

對於kim的死,梁鬆曾向lyne和kim的媽媽建議解剖屍體,但都被她們拒絕了。理由是,他們不希望kim屍身不全。

“是阿珊的鬼魂來索命了!索命來了,當初他死老爸收到兩張冥幣,就是給他們倆父子的!脫不掉。現在kim去了,兩個人在下麵也有個伴。”李雨澤得知kim的死因後,竟然沒有流淚,隻是不停地說這幾句話,目光呆滯。

“我和kim幾天前還在一起喝過酒。我也沒看出他的尋死的念頭……”

梁鬆的話沒說完,便被lyne打斷了:“你什麽意思?難道懷疑是我們做了什麽?害死他的?我們不讓解剖他的遺體,你就要懷疑我們嗎?警方的話你也不信嗎?警方都說是跳樓自殺的,難道你懷疑是我們把他推下去的?他是我老公,是他媽媽的兒子,是我們最親的人,再說了,他是男人,我們是女人,我們……我們就是想推他,推得下去嗎?那是窗口,我們……”lyne嚎啕大哭。

李果兒冷冷地看著lyne。雖然她不懷疑kim是跳樓自殺,但覺得lyne還是在貓哭耗子。

“即使你老公真是自殺,也是因為知道了你紅杏出牆!”李果兒在心裏默默說。

李果兒不懷疑kim自殺的真相。因為他覺得,那天kim開車撞向她和梁鬆,一定很痛苦,一定很內疚,他承受不了這種壓力,所以才選擇了自殺。

李果兒好幾次想在lyne和李雨澤麵前,說lyne背叛kim的事。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她不是怕lyne,而是怕李雨澤受不了。

幾個月前,她的丈夫死了;幾個月後,她的兒子又死了。一個五六十歲的女人,半年不到,就要忍受兩次失去最愛最親人的打擊,如果現在又知道兒子的死很可能是因為兒媳婦的出軌了,會不會一病不起,甚至……她不敢想,所以也便忍著、憋著,隻把冰冷的目光投到lyne身上。

Lyne好像哭得很大聲,但李果兒卻發現她隻是幹嚎,沒有一滴眼淚。

“你應該是在開心吧,他一死,你不就明目張膽地和那個東哥在一起了?”李果兒用眼神,不停地質問著lyne。

“走吧!”梁鬆來拉了拉李果兒。

李果兒跟著他,向墓地外走去。

梁鬆走得很快,也許是帶有墨鏡的原因,李果兒從他的眼裏,看不出任何傷心和難過。

“三天了,他該傷心的也已經傷心了。”李果兒想。

梁鬆在kim死後的三天裏,甚至上都處於恍惚狀,他不停地去找李雨澤和lyne,要求她們做屍檢,甚至還去找醫生、找警方,告訴他們,kim沒有自殺傾向。

但警方說一切證據都證明,kim是自殺。書桌上的遺書經鑒定是他寫的,而且本人又是從窗口跳出去的,不可能存在有人往下推的可能。而且死者的親人也不要求屍檢,他們總不能強迫給死者屍檢吧。

在奔跑了三天,沒有結果後,他也不得不接受kim火化的結果。而在為kim守靈的三個晚上,他一分鍾都沒睡,坐在kim的身邊,像他活著一樣,和他聊天,喝酒。

直到kim被推到火化爐,梁鬆才安靜下來,不跑了,也不傷心,蒙頭大睡了兩天。

李果兒完全能理解梁鬆的心情,洪伯死後,她就因為洪伯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自己的而自責傷心,更不要說梁鬆了。

走出墓地,在他們坐上車,正準備發動車子時,lyne走了過來。

“梁鬆!kim的離世,讓我很傷心。我想,媽媽說得對,是阿珊把他帶走了,也許,他們在下麵相聚,會有一段好姻緣。”Lyne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張支票,遞給梁鬆,“這麽久來,我和kim一直麻煩你。這個算是我們倆對你的感謝!你回日本我也就不送你了。”

梁鬆接過那張支票,翻過來翻過去的看了看,隨即又用眼光死死盯住lyne,慢慢說:“這錢給我是讓我離開香港的?”

Lyne把眼光移開,慢慢說:“他說對不起你,對你有歉疚。說他開車撞你了,撞和你在一起那個女人了。如果不是你們……他也許不會自殺。”

梁鬆一邊的嘴角扯了扯,突然慢慢說:“你不是搬回娘家了嗎?怎麽昨天晚上又是在家裏住的?”

“梁鬆……你懷疑我?那是我家,我和kim還沒離婚,他媽,我婆婆回來了,所以回家了,不行嗎?”

Lyne臉紅脖子粗的,怒吼著。梁鬆又是冷冷一笑,把支票用手指彈了彈,然後塞時衣服口袋。

梁鬆的做法讓李果兒愕然,她以為梁鬆會很輕蔑地將支票扔在地上,然後開車揚長而去。她覺得這樣的梁鬆才夠男人。

Lyne又狠狠瞪了梁鬆一眼,這才上了旁邊一輛跑車。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李果兒一眼。

“水性揚花的女人!”李果兒憤憤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