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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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不到六點，梁鬆叫醒了李果兒。
李果兒揉著眼睛，懵懵懂懂地跟在了梁鬆後麵。她整晚都在想東哥和lyne的事，淩晨三點多才睡著。兩三個小時的睡眠，讓她沒完全從睡夢中醒來。
“為什麽要這麽早？偷人家？！”李果兒半閉眼睛說。
“車上睡吧！”梁鬆不多說一句，開著車到了麗景花園的1104樓下。李果兒清醒過來，正要下車，又被梁鬆拉住了，“等會兒下去！”
“哦！”李果兒靠在椅背上，又開始睡。
一會兒，梁鬆拉她：“走，我們下去。”
他們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走過1101室，李果兒在窗口傾聽，沒有老人的聲音。他們一起到了1104室前。
梁鬆把李果兒曾用過的兩張椅子壘起來，放在氣窗下麵，然後讓李果兒幫他扶著椅子，不知道他用手裏在那窗戶上倒騰了幾下什麽，窗框連同玻璃都被他卸了下來。他把卸下的東西輕輕交給目瞪口呆的李果兒。
然後用手做著手勢，讓李果兒怎麽做。隨即用力一躍，跳上窗子，跳到了房子裏。
整個動作幹淨利落，沒有一點聲音。
李果兒被梁鬆的一連串動作，驚得眼睛睜得大大得，不亞於聽到那怪異聲音。
她顧不上思考，連忙把梁鬆交給她的窗框和玻璃放輕輕放在門口，然後把兩張椅子也輕輕放好，隨後悄悄溜到樓梯口，坐在樓梯台階上等著。
她的心嘭嘭亂跳，緊張地看著手表。
梁鬆剛才手勢說了，半個小時後，如果周圍還是沒什麽動靜，老太太也沒出現，那就輕輕敲一下1104室的門，他從門口出來。
整個樓道都靜悄悄的，李果兒有種做賊的感覺。
半個小時後，她輕輕走到1101室，依然沒有老人的聲音，不過她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老人應該在起床吧！”
李果兒這麽一想，悄悄走到1104室，用輕微地聲音敲了敲門。
一會兒，門開了，梁鬆輕輕走了出來，把門鎖上。李果兒一看，門口的玻璃也已經不見了，再一看，氣窗上的窗框和玻璃都完好無損。
李果兒還在發愣，卻被梁鬆輕輕扯著，快速下了樓。
坐在車裏，李果兒像是經過了一次長跑，急促地喘著氣。
“你……你到底是幹什麽的？不會是特警吧。”李果兒小聲地問梁鬆。
梁鬆沒說話，發動車子。
看著梁鬆嚴肅的樣子，李果兒沒再問什麽。
一路上，車子跑的速度很快。到了家，李果兒看了看時間，也不過才九點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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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回到房間，李果兒便把梁鬆推倒在沙發上。
“看著我！”她說。
梁鬆麵帶微笑，看著她：“能不能讓我先去個洗手間，然後我們吃點早餐後我再詳細給你匯報？”
“不行！”李果兒嚴肅地說，“你怎麽能那麽利索地撬窗？怎麽知道那個時間段那層不會有人？連老太太都沒起來？你有多少秘密沒有告訴我？”
“先讓我上個廁所，然後洗個澡好嗎？身上都是灰。”梁鬆用哀求的語氣說，“我剛才緊張得差點尿了褲子，而且也是嚇得全身都是汗，不信你摸摸。”
梁鬆說著，把衣服一揭。
李果兒撲哧一聲笑了：“嚇得尿了褲子才好呢。”
“女人真狠！”梁鬆邊說邊跑去衛生間。
李果兒瞪著衛生間的門看了好久，最後去廚房煎蛋。等到煎好四個雞蛋出來，梁鬆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梁鬆的頭發上還滴著水，鼻翼微微扇動，輕輕打著呼嚕。李果兒沒忍心叫醒他，她從臥室拿來一條毛巾被，蓋在他身上，就那麽坐在梁鬆旁邊的沙發上，一眼不眨地看著他。
梁鬆雖然不像東哥長得那麽“耀眼”，但卻也中規中矩：個子不高不矮，身形不胖不瘦，臉盤不大不小，不方不圓，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低，嘴唇不厚不薄……總之，雖然不是很帥，但卻也很耐看。
“長得還是很舒服的，也不是很好色，對女人尊重體貼，是個好丈夫人選。”李果兒這麽一想，自己的臉倒紅了。
也許感受到了李果兒投來的“灼熱”目光，梁鬆動了動身子，眼睛也稍稍睜開了一點，他將嘴角一扯，笑了笑，把頭偏到一邊繼續睡覺。
李果兒的臉唰地紅到了耳朵根，有種被人抓了個現行的感覺。她悄悄起身，去廚房洗菜，為午飯做準備。
中午十一點鍾的時候，梁鬆醒了。
“哦？我睡著了？”他衝廚房間的李果兒說，“對不起！”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李果兒瞪了他一眼。
“沒給你匯報就睡著了。”梁鬆嘿嘿笑著，有些不好意思。
“先吃點東西吧，過會兒又要吃午了。”李果兒說。
梁鬆看看表。
“還真快吃午飯了，那就等一會兒再吃吧！這時候吃了，中飯又吃不下去了，我不餓。先喝點咖啡，清醒一下。”
“那還是先吃點水果吧，空腹喝咖啡不好。”李果兒說著，端來洗好，切好的水果，放在梁鬆麵前。
“咦？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賢惠了？”梁鬆誇張地大叫。
“我一直都很賢惠的，隻是你選擇性失明而已。”李果兒的語氣中，帶著委屈。她對和梁鬆“同居”幾個月以來，梁鬆沒有絲毫的“邪念”而失落。
梁鬆聽出來了，他怔了一下，然後開玩笑說：“不是選擇性失明，是我眼睛原本就失明了，下次去醫院，做個手術，讓眼睛變得清亮，這樣就能更多地看到你的賢惠了。哈哈哈……”
“貧嘴！”李果兒撇撇嘴，咕嚨一聲。
梁鬆吃了幾口水果，然後指指自己旁邊的位置，衝李果兒說：“過來！”
李果兒看著他。
“看我幹什麽？怕我把你吃了？我要吃你，早吃了。你不是給我提了那麽多問題嗎？我一個一個回答你！”梁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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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鬆曾經當過後，而且是特種兵，所以撬窗、跳窗對他來說，非常簡單，隻需要有工具就行。而他之所以選擇那個時間段，那一天，也是經過了長時間觀察後才決定的。
在他單獨去麗景花園的1104室時，因為是晚上去，很快就將整個樓層、幾家住戶的情況弄清楚了。每個人是幹什麽的，幾點上班，會在什麽時候出門，他都了如指掌。
為了選在全樓層上班、中年男人也出車、老太太也沒在窗口看的時候，他還曾悄悄在他們樓下觀察過。
八點鍾，是最合適的時候。所以才在六點鍾時就叫醒李果兒。
聽梁鬆說這些的時候，李果兒聽得一愣一愣的，她這才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她真是太小看他了。平時的時候，即使他隻掃一眼的事物，都有他掃一眼的目的。在他和人交流時，即使隻是短暫、隨意交流，也能在無意中探聽到他想要的東西。
“那……那你在1104室，有沒有什麽新發現？”李果兒又問。如今的她，再問梁鬆問題時，是帶著崇拜去問的。
梁鬆點了點頭。慢慢說：“不僅有所發現，而且可以說是重大發現。”
“啊？真的？發現什麽了？”李果兒激動起來。
“隔壁1103室和1104室，曾經被打通過。”梁鬆說。
“啊？打通？為什麽要打通？什麽意思？”李果兒很是疑惑。
“也就是說，那‘鬼’，是從1103室進去的。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麽1104室從沒進去過人，但裏麵卻有人的原因。不對，應該說有遞港幣和冥幣‘鬼’的原因。”梁鬆說。
“哦，原來是這樣！”李果兒恍然大悟。
“那……那就是說，那女鬼要麽就是1103室的人，要麽就是和1103室的人聯合起來的。就是說，當需要扮‘鬼’時，這人就從1103室進入1104室。在給完快餐服務員港幣和冥幣後，她又鑽回了1103室。”
梁鬆點點頭：“所以隻要找到1103室的房主，事情就浮出水麵了。”
“1103室是什麽樣的？有什麽布置，你有沒有進去看？”李果兒又問。她後悔當時沒和梁鬆一起進去。
“哈哈……你以為現在還是通的？”梁鬆搖搖頭，繼續說，“我是說以前通過，現在已經全部堵上了。我是從1104室牆麵的新舊，以及通過敲擊那塊新刷的牆壁而推斷出來的。”
“哦！你太厲害了！如果我進去，肯定還是一無所獲！”李果兒用熱辣辣地、崇拜的眼神看著梁鬆。
梁鬆心一熱，急忙轉移話題，捂著自己的肚子：“肚子都咕咕叫了。我們吃飯吧！明天再去查1103室的屋主。”
“對了，為什麽要明天查？今天都去了麗景花園，完全可以再去售樓處問呀！”李果兒又對梁鬆的做法不解了。
“今天那麽早出去，除了瞅準了1104室那層樓上住戶的作息時間外，還有就是避開跟蹤我們的人。我們都曾被跟蹤，所以很難說，我們沒有被人監視。”
“啊？真的？我們被人監視？”
“沒有，暫時沒發現有人跟蹤，我隻是說可能。所以不想在那逗留的時間太長。”梁鬆說完，穿上外衣。
“走吧！我們出去吃飯，我請客！”
“菜都洗好了！”李果兒看看廚房。
“洗好的菜晚上再用吧！現在出去吃！有這麽大的發現，也要慶祝一下嘛！”梁鬆朝李果兒擠擠眼，咂巴著嘴巴說。
李果兒看著他，心想：生活和做事中的梁鬆，怎麽這麽不同呢。生活中，他看似油腔滑調，但一工作時，就會嚴肅而認真，而且心思特別縝密。
“怎麽？不去？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啊。”梁鬆走到門口，看到李果兒還站在那裏發呆，又開玩笑說。
李果兒用嗔怪的眼神看看他，但嘴裏卻狠狠地說：“我今天非狠宰你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