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喬玉容的昏迷

季榕在睡夢中被尖叫聲吵醒,他摸了摸身邊,空無一物,他馬上意識到出事了。

他近乎趔趄地跑出睡房找喬玉容,大聲地叫著她的名字,倒是在喬磊的房間裏找到了喬玉容,隻見喬玉容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旁邊是一個打碎的碗與散落的水餃。

他邊發狂地叫著喬玉容的名字,邊拍著她的臉,喬玉容努力地睜開眼睛,張了張嘴巴,隻有極微弱的聲音,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麽。

季榕邊叫她不要睡著了要堅持住,邊抱著她去醫院。

一進醫院就被送進了急救室,但是,季玉容雖然沒有傷到心髒,但傷到了胸口處的動脈,情況還是十分危險,而且,令季榕意外的是,喬玉容有了兩個月的懷孕。或者,喬玉容想找個適當的時間再告訴他,最近,倆個人受到的壓力都很大。

事實上,最近頻發的死胎與怪胎現象,令她對肚子裏的胎兒也有了很大的顧慮,這是她沒及時告訴季榕的原因。

季榕在手術室外極度不安地走動,他怎麽都沒想到這次竟然會是喬玉容受到了這麽嚴重的傷害,雖然,他想到過那些畸嬰。

是的,當他聽到她說自己在洗澡的時候,他就有這種預感,他甚至能感覺那些幽靈般的怪物會爬進他家的水塔,然後順著水管,潛伏在衛生間的水籠頭裏,當喬玉容一旦擰開那水籠頭,它們就會掀開噴頭,麵目猙獰地出現了,它們張牙舞爪,肆無忌憚,把利銳的爪子伸入她的肌肉,從她破損的肌膚貪婪著吸食著血液,與果凍般柔軟的肌肉,完事後,甚至還滿足地拭去嘴角的血跡,重新爬進水管,或者,從窗口跳出去,然後幽靈般地消失了。

但是,她並不像那些係列凶手所為,一不是在水源較寬廣的地方,二是沒有被吸取血肉,死法也不一樣,而是被銳利的東西直刺心髒,從背後,可能當時喬玉容有點察覺半轉過身,所以位置偏了點,否則早已經喪命黃泉了。

但是,為什麽有人要殺喬玉容,她性情溫和,很少招誰惹誰,偶爾發點小脾氣也不至於別人要了她的命。

難道是因為我的關係而引禍於她?季榕知道,做他這一行,或多或少都會引來某些報複,但是,凶手也太殘忍了,為什麽會把怨氣散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如果是入室搶劫的歹徒,那倒要好好回去查下,家裏有沒有少了什麽值錢的東西,喬玉容的皮夾是不是被動過。

而喬玉容現在又不能說話,處於昏迷狀態,生死未卜,而喬磊也不知去向。

他突然感覺,他虧欠他們的實在太多了,但是,這段時間的案件頻頻發生,他也隻能忙於奔波,根本沒時間找照顧他們,與找喬磊。

想起喬磊,他突然想起喬磊房間裏的散落在地上的水餃,水餃?這水餃十分可疑,如果她弄給我吃的話,根本不用去那個房間,如果她給自己吃的話,更加不會去那個房間,那麽,她為什麽端著水餃去哪個房間?

所以,可能性隻有一個:當時在場的還有第三者,而且,此第三者還是跟喬玉容比較熟,否則喬玉容估計也不會特意燒水餃給他吃。

那麽,餘下來最大的可能性是喬磊回來了。

是的,喬玉容給他煮了宵夜,水餃隻有一碗,房子裏應該沒有第四個人,但是,喬磊為什麽要殺自己的親姐姐?季榕覺得這事可能性又不大,如果,還有另外的人,那麽,這個人究竟會是誰,誰才是真正傷害喬玉容的凶手呢?從水餃這事外,他覺得基本可以排除劫匪入室的設想。

季榕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回家一趟,去現場看看,或許會發現什麽可疑的線索。

他給醫生留了電話,如果喬玉容一蘇醒就馬上打電話給他,於是他便開車回家了。

車子拐彎的時候,他看到一老婆婆顫巍巍地在路上走著,有點擔心,便開得很慢,本想問她去哪裏,載她一程,但是,現在又好象沒什麽助人為樂的心情,隻是隱隱感覺這老婆婆有點麵熟,仿佛那裏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當他看到自己的麵前扔著一包中南海香煙,突然想起,那老婆婆不就是那個小賣部的嗎?而且,她曾經對他說過一句很可笑的話:你必死無疑。

一想起那句話以及她說話時的表情,他覺得心裏很不愉快。

他看著她走向另一條路,跟他不是同路,也興趣盯著了,隻想急著回家,卻恰逢紅燈,停下來的時候,他朝老婆婆隨便看了一眼,卻見她步履竟然已經不那麽蹣跚,隻見她四處張望了下,然後竟然很快速地走向一棵大榕樹底下,背著樹身,把銀灰色的發髻被拉下,露了一頭烏黑的秀發,接著她又攔了一輛出租車。

季榕便是心生疑竇,自從上次遇到這老太太便感覺她很不對勁,原來是青年女子裝扮的,這個女人是誰?按什麽樣的心?季榕決定探個究竟然,便悄悄地跟上了那輛出租車。

是的,為什麽一個豆寇女子偏要打扮成一個老奶奶的模樣,而且上次離這次都一兩個月吧,而且,後來他經過那裏的時候,那小賣店一直關著門了,沒見它開過。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想幹什麽?而那個真正的老婆婆哪裏去了?

他越想越覺得這事很蹊蹺,於是給小魯打電話,“你馬上去看一下,匯豐路小家電市場旁邊的那個小賣部,有沒有特殊情況,看了馬上回我,如果門鎖著,想辦法弄開。”

他繼續跟蹤出租車,這時,出租車在一很舊的公寓樓群旁停了下來,隻見女人下了車,便朝其中一幢的樓走去。

而季榕坐在車裏等著小魯給他打電話,季榕盯著車上的計時器足足盯了八分鍾,睡意一陣陣地襲來,喬玉容出事後,他就沒有合過眼,極為困倦,便情不禁打起來了瞌睡,此時手機終於響起,“小賣部是關著的。”

季榕馬上清醒了過來,“你馬上打開它。”

“好。”

不多久,又傳來小魯急促的聲音,“在小賣部放雜物的小閣樓上,發現兩具高度腐爛的屍體,看樣子,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我要叫法醫過來,你在哪裏啊?”

“我馬上來。”

季榕掛掉電話,就直往那幢樓衝上去,邊跑邊撥出手槍,跑到四樓的時候,他絕對沒想到,其實喬磊就住在這裏,不過他這幾天剛好不在裏麵,這裏的門口到處都塞著廣告紙,看樣子,應該都沒有人住,到了五樓的時候,他把目光盯住了502的門。

他敲了敲門,大聲地喊著,“有人嗎,我是來收衛生費的。”

當他準備硬闖的時候,門緩緩地開著,探出一張滿臉縱橫的老臉,季榕一伸手,一把就想撕開那張假皮,但是,快抓到的時候,手卻被另一隻強硬的手給捏住,“你想幹什麽,不許碰我的奶奶。”

卻見一張年輕的臉,出現在季榕的麵前,那個女人分明比坐在車上的那個喬裝女要年輕得多,頭發也不一樣,而且這個老奶奶完全是一副蒼老的模樣,根本不像是易了容,或戴著假麵具,並且跟自己剛在路上看到的老太太也並不是很像,難道是自己走錯了地方,或者判斷錯了,那個女人在下麵的房間?

季榕完全懵了,難道是自己剛才看錯了,他親眼看到那女人走進這幢樓的,怎麽會不見了呢?他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

門呯地一聲在他的麵前關掉了,季榕十分的懊惱,感覺今天真是他媽的見鬼了,喬玉容的出事,小賣部出人命,他親自跟蹤的易裝者,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不見了,難道就在自己打瞌睡的那會功夫,那女的就又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季榕的電話又響起,還是小魯,“你在哪裏啊?”

“十分鍾內就到。”

季榕坐在車上,打方向盤的時候,他愈感覺那個婆婆與她的孫女很可疑,但是,他卻沒想到,如果是易容術精湛的人,能化妝成老太太,當然,也能易成別的樣子啊。

算了,先去案發現場看看先,這時,他發覺腕口非常地疼痛,他感到事情像是陷入了漩渦之中般,令他越來越迷惑:那個女孩的力氣竟然會有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