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書版

鍾情(高幹虐文)

話音剛落的下一秒,她便看到他笑得肆意,眯起的眼睛裏帶著濃濃的興味。

“那就叫‘宸哥哥’吧,”他好笑地從身邊的女人身下伸出手指,刮了刮她小巧的下巴,她頓時就什麽都感覺不到,唯獨下顎那帶電的觸覺良久殘留,她聽見他說,“‘宸’這個字,可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喊的……就當是我給你的見麵禮,喜歡嗎?”

哥哥一臉嫌惡地撥開他,拉著自己離他遠一點。

“你少勾引我妹妹!”哥哥踢了他一腳,以示警戒。

他便伸手作投降狀,但是那眸裏壓根沒有一絲歉意,笑得依然傾國傾城,縱然這裏最美的女人也比不上他的一絲一毫不經意間流露的貴公子的氣質。

當然,他們彼此調侃時,也忽略了當時不過高中生的她的眼神。

宸哥哥……

一見麵,他就送給了她這樣一個特權。

在她對他一見鍾情的時候,他就這麽隨意地一笑,便傾倒她的心。

宸哥哥,你的這份大禮,我好喜歡……

那個時候她隻會偷偷地在心底這麽說。

暗戀啊,多麽揪心而又讓人幸福的詞,徐顏夕一向慶幸自己是徐家的女兒,不然她不會有這個機會認識他,但是同時又怨恨,因為她的身份注定和他懷裏的那些女人不同,詹遇宸待她就像對妹妹一樣,他縱然再渣也會看在徐清驍的麵子上不碰她,因此她連爭的機會都沒有。

眼底劃過片刻的黯然。

她是不是幸虧自己這幾點學的最好的就是自我調節?

她默默吸口氣,衝下樓去快速煮了一杯解酒湯,再蹦蹦蹦地端上去,一二三,她深呼吸,砰砰砰地敲門。

房內傳來一聲咒罵,她緊張地等待著。

半響,那個妖嬈的女人圍著浴巾開門,詫異地看著眼前小小的女孩子,還未褪下的情|欲讓本來就美麗的女人更加性感萬分。

徐顏夕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兩個白色球體,被浴巾包裹著的胸圍隱隱可見,她默默吞了吞口水。

“怎麽了?”

一道嘶啞而充滿欲|望的聲音隨即響起,徐顏夕嚇了一跳,視線上移,便看著**上身的詹遇宸一臉不耐地攀附在女人的身上,手臂緊緊鎖著懷中的溫香暖玉,把鼻梁埋在馨香的溫軟中,醉意明顯。

女人嬌氣地笑,說了一句討厭,詹遇宸挑眉,埋在她脖頸中的唇勾起性感的弧度,喑啞的聲音不大不小,恰恰三個人都能聽見,手還繞過那女人的胸前,重重地捏了下:“你不就喜歡爺兒討厭嗎?”

徐顏夕手抖了抖,杯子差點拿不穩,詹遇宸這會兒才注意到門口的小丫頭。意識到他終於發現她,徐顏夕便硬著頭皮把解酒湯遞上去:“宸哥哥,解酒湯……”

詹遇宸煩躁地扒了扒頭發,瞪了瞪徐顏夕那張無辜甚至有些無措的小臉,這才意識到小丫頭原來一直醒著在等他。想到剛才可能被她看見的那一些不健康的畫麵,就忍不住嗚咽一聲,端過杯子一飲而盡。

看來下次要到別的地方去親熱了。

其實詹遇宸一向不在意這些的,他十六歲開始碰女人,更重口的活兒也玩過,隻是想到這是徐清驍家裏的寶貝兒姑娘,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在他妹妹麵前上演些限製性的玩意兒,就算不被打也要挨訓。

徐顏夕高興地接過杯子,孰知下一秒,一整盆涼水傾蓋而下,還是加冰塊的,哐當哐當地砸的她心底直疼。

“你回房間去吧,一時半會兒別出來了,聽到什麽聲音都別管,睡覺去。”詹遇宸丟下這麽一句話,便扛著眼前這個豐胸肉臀的女人進房去了。

徐顏夕甚至能聽見關上門前那女人的細聲嬌呼和他悶哼的聲音。

她木然地回房,這裏就在宸哥哥的房間隔壁不遠,屋裏什麽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像是壞掉的收音機,拚命循環播放著隔壁房間發生的**,激烈地猶如針管一樣刺進聽的人的心裏。

緊緊地捏著拳頭,徐顏夕縮緊被窩裏捂住耳朵,心底難受地直冒泡。

宸哥哥……

她還小,她自己明明知道的…….

隻是縱然如此,她還是希望,他能等等她,就一小會兒也好,她想要快點長大,長大到……足以成為他枕邊的女人。

宸哥哥,為什麽,你就不能等等我……

……

談結婚日期的那天蕭魏兩家很難得地都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

酒店的負責人戰戰兢兢地伺候著,這傳聞中最不合的兩家如今同桌吃飯,這場麵怎麽看怎麽地……詭異。

魏長雲喝了一口茶,看著桌子對麵同樣不屑地看著他的蕭庭,狀似不經意地打破僵局:“婚禮的具體我們都無所謂,但是宴請的賓客名單我們要做主,新娘的婚紗我也準備好了,至於新郎的……你們自便。”

蕭庭聞言哼一聲冷笑出聲:“我從來沒聽過結婚也要娘家出錢做的婚紗,小忻的衣服我已經找名家設計師訂做了,不勞親家費心。”

見兩方主人劍拔弩張的模樣,魏忻有些頭疼,她向著母親使了一個求救的眼色。

齊玟這輩子最見不得自己的丈夫和蕭庭這些矛盾,柔軟的手臂慢慢拍了拍丈夫的大腿,魏長雲橫了蕭庭一眼,隨即不甘不願地抿唇不做聲。齊玟安撫好了丈夫,才柔著聲音對著蕭庭說話,聲音是蕭庭記憶中那樣的溫軟,似乎能夠從每一個呼吸吐納融進聽的人心裏去:“庭哥,長雲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在小忻十二歲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給她辦了一件婚紗了,那上麵每一個設計細節都是我們夫妻操的刀,畢竟……畢竟小忻是我們唯一的女兒,緊張些也是自然的,除了尺寸問題還需要一些改動,其他的基本三天內就能改好了。”

最後她頓了頓,齊玟又加了句:“你也是當父母的,應該能明白我們的心情。”

魏忻聞言,稍稍撇過頭去,咬緊下唇不發一語。

蕭庭本來就是衝著魏長雲給的難堪,這下子齊玟一出聲,他就黑不下臉去了。不經意間柔和了臉部唇角,他看著齊玟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她從不會開口求人,除了當年……他就從沒有見過她向誰請求過,她隻會用那細柔的嗓音給你曉之以理,你便會不自覺的聽著她,順著她。

蕭庭舒緩了眉角,這才道:“我明白。”

知道他默認了,齊玟笑開了,魏長雲在一旁見此,嘖的一聲捉住了妻子的手,隨即挑釁地看了蕭庭一眼。

蕭庭見了魏長雲十幾年的幼稚樣,此刻也懶得和他計較:“婚禮我和雲燕都商定好了,就定在年初三,你們那邊的賓客你們自己決定,我們管我們的那部分——不過伴娘伴郎裝我們來負責,人選我們也選好了,等擬出了名單再讓兩口子看著挑吧。”

這會兒兩邊大人才轉過頭看向那一對今晚一直沒有怎麽說話的小兩口。

蕭桓本來懶洋洋地坐在那兒,見到那絲熾烈的目光照在自己身上,頓時很認真地說:“其實我們隻要去領證就可以了吧。”

啪!

蕭母臉色頓時十分難看地給了自家兒子一下。

“胡鬧!人家小忻是正經姑娘,無緣無故跟了你還不夠委屈?你再給我沒心沒肺試試看!”

蕭桓一向對自家母親特別疼愛魏忻的行為表示無奈,這會兒被教訓了索性眼不見為淨,把做主的事情都推給了魏忻。

魏忻揪著衣角,最後躊躇半晌,看著各位家長的臉一臉正經地說:“其實……一切從簡就可以了,請的人也不用太多,而且……”她抿著唇,看著蕭庭和魏長雲中間那個空著的主位,那本來是應該給蕭家老奶奶的,但是……“奶奶會不高興的,反正之後也是一家人了,儀式不是什麽問題。”

在這樁婚禮的籌辦當中,反對聲最大的就是蕭家奶奶。蕭家奶奶當年跟著蕭爺爺一起白手起家,一手一腳頂著寒風烈雨暴曬才創出了蕭家的家業,那一慣雷厲風行的作風曾經穩穩當當地站在了整個蕭家除了蕭爺爺外最能做主的位置。蕭家兒孫遍地,蕭爺爺雖然去世,但是他們對老奶奶的敬畏卻依然不減。

可是老奶奶這次因為當年蕭庭和魏長雲的那些過節,十分反對和魏家聯姻。但蕭庭這次是鐵了心的要辦成這件事,老奶奶最疼的最沒法的就是這個兒子和孫子了,知道蕭庭並不打算解決婚約還順勢把婚也給訂了,頓時被氣得沒法兒,便去了三亞度假,免得看了煩心。

聽到魏忻的話,蕭庭咳嗽了一聲,蕭母苦笑著拍著未來兒媳的手:“難為你了……”

魏長雲皺著眉瞪了蕭庭一眼,似乎在說——看看你幹的好事!

隻是老太太性子一向固執,米已成炊,如今人都走了,再來說這些都沒用了。

魏長雲看了女兒一眼,得到了女兒祈求的目光,也隻能揉揉額頭妥協:“好,你們都看著辦吧。總之我們一家就負責婚紗和賓客名單,其他的交給你們。”

討論完畢,魏長雲十分淡定地扔下支票結賬,然後拖妻帶女,大搖大擺地離開酒店。

蕭庭瞪著那囂張的背影,咒罵了一聲,隨即被自家兒子嘲笑了一聲:“你把我送去魏家入贅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種情景,活該被魏叔用鼻子看不起。”

“找抽!”蕭庭罵罵咧咧地哼唧了一句。

回到家,齊玟被魏長雲打發上了樓洗澡,待妻子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魏長雲才黑下臉來,抽起一根煙點燃,坐在沙發上一副冷漠的模樣吸起煙來。

在他吞雲吐霧之間,魏忻一直看著父親在煙霧中或明或暗的臉,知道他已經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的樣子。

想起母親今晚說的話,魏忻跨過煙霧走到父親的身前,慢慢蹲下,然後坐在了厚厚的天鵝絨地毯上,兩手重疊著放在父親的大腿膝蓋上,臉輕輕地靠上去。

“別以為你這個樣子我就會不生氣!”魏長雲難得地對女兒的賣乖不受用,冷著臉咬著煙,想到剛才蕭桓那個死樣子,頓時就覺得上火,“要不是看在你和你媽的份子上,我看他這個模樣就揍他一頓。”

“爸,你別生氣啊……”魏忻柔聲細語地道。

父親那一下下生氣的呼吸,都如同一個安心的屏障將她庇護。

她突然覺得自己原來那麽幸福——她十二歲的時候甚至還那麽不懂事,他和母親卻已經暗暗地為她製作了一件婚紗,就像每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以最美麗的模樣出嫁一樣,一切都隻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緊張而擔憂地準備著,不給她一絲壓力,讓她能繼續無憂地做他們手心上的公主。

其他人一向說她的父親怎樣怎樣地厲害,怎眼怎樣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是在魏忻的心中,他魏長雲縱然厲害到能把天捅破,也隻是一個願意為她的幸福親手拿起針線的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最為珍惜的兩個人。

她有幸成為其中之一,於是深感慰藉,無以為報。

“那個小子……”魏長雲摸著女兒的頭,大概也是一時百感齊發,想到自己寶貝了那麽多年的女兒就這樣交到別的男人的手裏,就萬分惆悵和……不舍,“小忻,你想清楚了嗎?那個人,甚至還不會愛你。”

當年他看著自己的女兒跑到自己的辦公室裏,跟他說,要與蕭家聯姻的時候,他就說過那麽一句話。

他說:“即便他不愛你?”

那個時候,魏忻隻是稍稍沉默下去,便抬起頭,看著他的眼如此堅定的回答:“我會不計任何代價讓他愛上我。”

他無奈,隻因為他的女兒那麽早就懂得了愛情,他曾答應過妻子,此生隻要有她們,他魏長雲便許她們一世所願,隻要她們向他要,他就給。

所以縱然那時多麽不讚同,他也還是給了她,給了他的女兒一段他並不抱多大希望的婚姻。

因為他太懂得男人的劣根性——他們往往看得太遠,把自己守得太牢,自認為什麽都要最好的,卻輕易地就錯過了眼前最合適的。

而女人,一旦認準,就會默默堅持,被男人傷得再深,也不懂得往回走。

魏長雲最擔心的,就是魏忻成為這種女人。

他不希望他的女兒,像她的母親一樣……在這條路上走得那麽難。

她是他魏長雲的掌上明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回頭一看,甚至螓首珍惜。他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給她,但是她偏不要,偏偏選中這條路,選中一個不愛她,不會像他們一樣無限包容她的男人,為他奮不顧身,飛蛾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