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航海圖
李江澤沒想到在學校門口會碰到楚辛，還是那副老子最吊的高傲模樣靠在車子旁邊。
媲美男模的身材套著筆挺的西裝，還故意戴著一個墨鏡，來往的學生尤其是女孩子，目光總是時不時黏著那個人，像明星一樣，光站著就是一個永動發光機器。
可真像保鏢……
李江澤想著自己那天該說的話都說過了，具體理不理解他也不想去解釋，曾經他也會去用楚辛的方式去解釋事情，可那天發生的事情，不僅一個冷巴掌打在他的臉上，還打在他家的臉上，什麽玩物而已，他想堅持著，可楚辛的態度也足以說明一切，他也才意識到一件事情，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可結婚，涉及公證兩人關係的文章卻是兩個家庭，甚至多個家庭的事情，就是那麽無奈。
楚辛看到李江澤從門口懨懨的走出來，心裏一瞬間是竊喜的，想著阿嬅離了他也是會有感情波動的，連忙摘掉墨鏡，向李江澤的方向大步走過去。
“阿嬅……”
李江澤麵無表情的站定，停在楚辛的麵前。
“怎麽了？”
李江澤察覺到身邊議論的聲音更大了，雙眼蓋住厭惡的目光，手指了指學校對麵的咖啡館，躲掉楚辛搭在他肩上的胳膊，劃線的意味很明顯。
可也隻是李江澤看來而已。
楚辛的話，他認為阿嬅隻是不喜歡公眾場合拉拉扯扯而已。
還是上課期間，咖啡館人並不算多，李江澤隻要了一杯水。
“阿嬅，不要——”
“不用了，謝謝。”
服務員剛把iPad遞給楚辛，李江澤就直接打斷楚辛的話。
看著阿嬅這般的涇渭分明，楚辛擺擺手示意服務員走開，雙手交攏放在桌子上。
“阿嬅……”楚辛眼中全是溫柔的凝視，好像帶著無限的情絲，絲絲纏繞著李江澤，李江澤承認一開始是真的陷進去了，可晃了回神，便滿心複雜的撇過去了，視線看著外麵的街角。
楚辛看到李江澤的視線轉到了外麵，也看了看，嘴唇繼續上揚，他對此行勢在必得。
和他大哥鬧翻了的下場就是，他作為第三立場站在大哥和二哥的遺產繼承中，為此那個生他的爸爸還喊他回去了一趟。
之前他沒想過比較長遠的事情，倒不是自身不自信，而是壓根沒想過會進入這個漩渦，可後來到了楚棟英那兒的時候，突然想著要昭告天下，便探望那個還待在醫院的楚棟英後，末了還被交代一句。
那個沒謀過麵的楚棟英竟然還很激動，在病**還有種多年夙願終成真的容光煥發，起始以為是他比較開放的原因，後來從他來回重複的話中，才知道他年輕時候追愛追不得，沒想到他現在交的男朋友是與那個女人有關……
又不是那個女人，也不是那個女人的兒子，他激動個毛？
還再三叮囑，要把阿嬅帶過去給他瞧瞧。
開玩笑！
他的阿嬅！
去他的同意吧！
還當場把他定了遺產繼承名單。
手續辦的很快，不知道是那個老人自知大限將至，還是想著提前解決這場曠日持久的親情反目的狀況，反正在他和阿嬅冷戰的那幾天就迅速移交到他手裏。
房產，錢……這些他人生前幾十年都有過了，倒是真的不在乎，可看到一樣東西有些驚訝，老舊的羊皮卷一樣的被樸實厚重的沉香盒子收著。
這是什麽？
他漫不經心的打開後，漫不經心的闔上——看不懂。
指不定是什麽老祖宗傳下來的手稿，阿嬅也是搞這方麵，說不定會喜歡。
今天也就順便帶過來了。
“楚辛，我那天話說的很清楚了。”
李江澤有些害怕楚辛的耐心和有備而來，在長長的沉默中楚辛愣是一句話頭都沒有提，他忍不住了。
“對不起，阿嬅，我那天是不是脾氣很壞？嚇到你了，還有那些照片，那些人我都不喜歡。”楚辛皺著眉，溫言細語一樣一樣的排除，“還有——”
“楚辛！”
李江澤閉了眼，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然後難過的睜開了眼睛，音調有些急促的尖銳，打斷了楚辛，“這些不重要！”
“……那什麽重要？”楚辛慢慢覆上在桌上捏緊成拳的手，另一隻手從西裝口袋拿出一封帶子，輕輕放在桌子上，推到李江澤的麵前。
“前幾天，楚棟英，就是我爸爸分了家產，我得了這東西，看不懂……”楚辛眼神帶著討好，李江澤沉了一口氣，每次都是這樣，每次等到他準備說一些重要的話的時候，楚辛總是能插科打諢錯過去！
他從楚辛那炙熱的包裹中掙脫出來，飛快的拎起那封袋子，抬眼又瞅了對麵的楚辛一眼，看到他笑意正濃，還有收回了手，雙手交叉撐在略冒胡茬的下巴上，性感又迷人。
蹭了蹭指腹的觸感，他咽了一下口水，收回詢問的眼神，仔細從那個裏麵拿出一個有簡單雕花的盒子，散發出久封的塵灰氣味，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那個盒子打開。
在咖啡館也好，在餐館也好，哪裏都好，兩個人的世界好像與外界隔開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誰也插不進去，楚辛熟悉李江澤的一切，並割離李江澤與外界的關係。
“這是！”李江澤湊近看了幾眼，不禁發出聲，拎起手邊的包準備走，卻被楚辛拉住了，愣了一下。
楚辛指了指嘴巴，又指向李江澤，挑了挑眉。
李江澤急於回校檢測盒子內的絕對年代，想也沒想，跟往常一樣，動作比大腦快了一步。
楚辛眼疾手快的扣住了李江澤彎下的脖頸，湊近來了一個負距離的親吻。
把李江澤弄得腦子有些懵。
等回過神來，就感覺被咖啡館的不明視線掃了好幾遍，再看一臉沾了腥在那壞笑得異常滿足的楚辛。
白皙的臉上爬上了一層薄紅，壓了幾天的沉重一下從心口跳走了，還故作鎮定推開了楚辛，高冷的出去了。
推開門，接觸外麵溫熱的風一瞬間，李江澤突然意識到自己應該和楚辛涇渭分明的，為什麽還在跟他這樣，像以往一樣？
剛打算回頭，就發現推拉門被推得更大了，楚辛不知不覺得站在他身後，手在他抓著把手的上麵，李江澤有些心浮氣躁的鬆開了手，快步走出咖啡館。
踏進校園的時候，一路走過去，李江澤知道不遠處一直跟著楚辛，但也還是狠了心讓他跟著，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明明抗拒著這段讓他複雜的感情，可為何還會有雀躍的心情呢？
“李教授！”
一個滿頭金發的年輕人在李江澤經過林蔭道的時候喊住了李江澤。
“格朗？”李江澤端詳了那個年輕人半天，才吐出這兩個字，有些不確認。
“李教授真是貴人多忘事，才跟我有過交易竟然忘了……”那個年輕人的嘴巴很大，笑的很是陽光，順帶又提了一句，“李教授，請叫我齊天，我的中文名字。”
“齊天？”李江澤突然想起來，卜菱就說到他，那語氣簡直難以忘懷。
“他還齊天，咋不直接喊成齊天大聖呢？還有balabala......”
想起卜菱就笑了笑，“有什麽事情嗎？”
“李教授，那次出海如何？”
楚辛在後麵看那個學生跟李江澤沒完沒了的講，有些不住耐心，加快步速。
這樣那個齊天就被擠在了中間，他有些惶恐的看了看身邊的男人。
“教授，您認識這位先生嗎？”
“不認識。”李江澤看了一眼挑釁感十足的楚辛，淡淡提了一句，繼續追問著，“你是說你當初買那艘快艇是為了出海去找鮫人？”
“是啊……”齊天訕訕的與楚辛點了下頭，後來跟李江澤說的話都有些虛，“還有之前的小區出現一整棟死人的事情，我認為那就是鮫人搞的鬼！”
“嗯。”
“教授，難道您出海沒有看見鮫人嗎？”齊天想起自己給那個調查科的科長發了郵件，可那個科長並沒有領情，真是中國人難道就是那麽自閉嗎？
“沒有，我是出海尋人，鮫人的事情，我這是第一次聽說。”李江澤又看了一眼楚辛，絲毫不改臉色。
“那教授能不能把那快艇再給我，我想出海去看看。”那個齊天說起這些的時候，語氣裏滿是謙恭，與卜菱破口大罵的那個形象有些不符。
而且很是誠懇。
“可以，我現在去實驗室，到時候我們另約時間，會發你郵件。”
“好，那李教授，咳……”齊天腹誹著身邊那個一直沒有出聲的男人，那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太壓抑了，就利索的跟李江澤道了別，“期待您的郵件。”
“他認識我……”楚辛看著走路背影有些散漫的齊天，意味不明的笑笑。
李江澤沉吟了一會，“你們在哪見過？”
“不是，大概是在國外那段時間，應該有過接觸，可裝作不認識我。”楚辛的眼中盡是嘲弄，嘴巴抿在一起，“真能裝。”
“他應該是怕你。”李江澤判斷道。
“那是！你男朋友的光輝曆史可多了！”
李江澤撇撇嘴，有些調皮的樣子逗笑了楚辛，也讓楚辛大著膽子靠近了李江澤，清新的混著古龍香水的味道充斥著自己的鼻孔，李江澤加快了步伐。
“我要在實驗室呆好久，你要回去就回去吧。”李江澤先走進實驗室，而後探出頭看到楚辛老實的坐在走廊邊的長椅上，有些無奈。
“嗯。”楚辛應了一聲，還是沒動，李江澤很無奈。
“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個盒子的內容？”李江澤以為他是想知道那個盒子的內容才沒走。
“……嗯。”楚辛所遵從的流氓信條就是怎麽都不走，現在李江澤給了他一個留的可能，他就瞬間抓住了，“說說那是什麽？”
“那可能才是真的航海圖，那次我出海遇見菱菱，她說我們學院一個學生從那沉船底下找到了航海圖，他們才到那個百慕大三角——”
“百慕大三角？就是那個魔鬼區？”
“嗯。”
“那其實這航海圖有什麽用呢？”
李江澤聳了聳肩，“他隻不過是記錄古人航行的一張圖而已，隻不過是有些居心叵測的人想要追尋這道航線，認為這是條發財路一樣，就像之前美國的加州淘金熱。”
楚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點了點頭，然後正色對李江澤說，“這個是我那個父親留給我的，說是祖宗留下來的。”
“那你要好好保存，這是很貴重的東西。”李江澤沉吟道，“很多人都很覬覦這些的。”
“不了，送給你了，我留著沒什麽用，而且還沒固定的住所，被我帶來帶去的，還不如留在你手裏，不過還有一個方法。”
“什麽方法？”
“你和我一起住，我就有固定住所了。”然後你也可以有那個什麽藏寶圖了。
“……”
看著楚辛眼中殷切的希望，李江澤眼中的光華或明或暗，不知在顧慮什麽。“……你先進去做實驗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