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完蛋
楚辛原本打算和李江澤一起去給朋友接機,可李江澤說不用,可以自己先去,他想著不能勉強李江澤,就說讓他晚點慢點過去,按照以往李江澤的性子,肯定是準時到。
可是等他到的時候,看到楚庚站在研究所大門口笑眯眯的衝他招手。
“阿嬅呢?”
“阿嬅是誰啊?”楚庚乍一聽這名字還以為是個女人,以為還有人過來,便隨口問一句。
“哦,口誤,李江澤,就是我男朋友。”
楚庚注意到楚辛說出男朋友這三個字的時候,平時沉穩的模樣都散發著孩童般炫耀的光芒,嘴角的笑收斂了一點。
“哦,你男朋友……”玩味的重複了好幾遍,楚庚一臉很可惜的表情,“巧了,他過來的時候,卜將軍剛從實驗室出來,然後就帶回去了……”
楚庚一張嘴輕飄飄吐出來的話,先是讓楚辛沉吟了好幾秒,然後才遲鈍的衝他哥吼了一聲。
“你他媽不知道攔著啊!”
“這人家務事,我管得了嗎?”楚庚撇撇嘴,轉過身去。
楚辛拎起拳頭,剛有動作就被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兩個人按住了,一個柔道的鎖腕和後膝的重擊,使他重心向前,就這樣緩緩跪下,朝著楚庚離去的方向。
“放開我!you dupe bitch!”楚辛雙臂被大力鉗製著,上身動不了絲毫,下半身又被迫跪在地上,還不甘的嘴裏叫囂著。
楚庚沒有任何回頭的走進研究所——當斷其斷,必亂其反。
親愛的弟弟,我可是在幫你斷掉這些麻煩事情呢!
……
楚辛站在李江澤家的門口,這一排排純白夾雜著紫色的房子像是迷宮一樣,本應俏皮溫柔的樣子被出入的車子與外界劃開了一片閑人免進的生硬,他胸膛起伏了好幾下,破碎的呼吸在鼻翼歙張間。
他自問怎麽成了這個樣子,像是從高高的雲間墜落下來,李江澤一下子就消失了,去了他的公寓,後來才找到他家,和他母親的家。
隔著門,李江澤看著餐桌上顏色鮮活的照片沉默不語,又抬頭看了監控中在門口站了好久的楚辛,像是無助的小獸在門口。
“阿嬅……”卜當瑩摸著高高盤起的發髻,看著李江澤坐在餐桌上低靡的樣子,淩厲的鳳眼垂下溫柔。
“母親,我跟他……”李江澤終是開了口,卻又閉上了。
還說什麽呢?有什麽能說的,不知怎麽回事,還沒到門口就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頓的李江澤在被舅舅帶回自己家後,後來母親又甩了好幾張照片,溫柔的告訴他,“你再想想。”
那一疊照片給李江澤打開了嫉妒之門,看著他在異國他鄉肆無忌憚的和情人親吻,他的鷹目也有些飛揚,最輕快的模樣,每一張都是充滿熱戀的氣息,他好像看了楚辛青春成長的蛻變,照片還貼心的錄了時間,大致數數,好像也有十來個,不要說一摞照片,一張輕薄的重量足以毀掉李江澤的安全感,來自楚辛不會離開的安全感。
還有,還有……
在酒吧裏像個異教徒狂熱的、昏暗的瘋狂,黑色掉漆的桌子,身邊全是花臂的金發男人,還有黑種人,獻祭般,杯盞相推,白色的藥丸掉入白蘭地透明的玻璃杯中,李江澤的心也沉到了最深處。
不,他不在乎這些……
可為什麽心中還是帶著讓人昏眩的悲痛,比那個金發鮫人告訴他消息還能帶來窒息般的感覺。
卜當瑩呷了一口茶,非常自信於自己兒子的最終決定。
一個孩子的成長可是耗費單身母親的好大力氣呢……阿嬅現在的樣子跟她丈夫如出一轍,足夠純淨就容納不了肮髒,一丁點的她都不允許。
“我見見他……”李江澤使盡全身力氣,在寂靜的客廳裏說完這句話後,便扶著椅背站起來,沉重的拖鞋踢踏聲一下下在淩遲著他的心。
“好。”卜當瑩吩咐一個中年婦女過來收拾了桌子,單單留下一大摞照片,徑自上樓了。
這點寬容她還是有的。
楚辛剛打算按門鈴,裏麵的門突然開了。
好幾天沒看見李江澤了,猛地一下子還愣怔了一會,兩人相對無言。
“好幾天沒看見你了,就來找你了……”楚辛可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眼神有多討好,但是話語好像黏在嗓子眼裏了,聲音很小。
“楚辛……”李江澤抿了抿嘴唇,黑黑的眼珠第一次沒有正視他,而是看向別處。
此時小區內的茶花正好打花骨朵了,深綠中點點殷紅,煞是吸睛,楚辛看著李江澤,李江澤不想讓楚辛看到他現在的想法,目光挪了別處。
“進來吧。”沉默了好一會兒,李江澤才把門拉大。
楚辛坐在李江澤家的沙發裏,有些坐立不安,看到李江澤遠遠地坐在餐桌上,離沙發隔了好幾米,心中更是不安,有些僵的站起來,走向李江澤。
“為什麽坐在——”楚辛看李江澤在看照片,離近一看,話一下夾在嗓子裏,堵住了。
李江澤動也沒動,像是個沉默的雕塑在研究某句話。
“你調查我?”楚辛一把胡開被李江澤整齊分類的照片,越看越心生憤怒,“還是你舅舅?”
“這不重要。”李江澤才把頭轉向楚辛,這才對上楚辛的目光,平時專注看人的黑瞳孔隻能映出楚辛的麵孔,帶著憤怒的麵孔,“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了。”
“不是!這到底是誰?”楚辛最討厭別人窺探他的隱私,過往他不想說誰也不能看,就算是李江澤也不行。
李江澤笑了笑,“好吧,是我。”
楚辛剛聽李江澤的話,手就一下子撐在李江澤的椅背和桌子上,把李江澤困在自己的範圍內,手拍在桌子上的聲音很大,把桌子都一震。
“你為什麽不直接問我!”鷹目緊緊鎖著李江澤的臉,捕捉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可什麽都沒有,眼神也很空洞,眼袋很重。
楚辛頓時心軟了,想要抱在懷裏安撫他,控製不住的情緒在一點點傾瀉而出。
李江澤看著楚辛居高臨下的模樣,對現在這個狀況很厭倦,尤其是楚辛還在追問著他為什麽不直接問他,喜歡果然不能包容相處不和,規矩放在腿上的右手動了動,重重的推開氣勢逼人的楚辛,心灰意冷的說,“我不該探查你的隱私,就這樣,我現在很不好,我們關係到此為止吧。”
李江澤想,這下他母親開心了。
楚辛聽李江澤前麵服軟的話,嘴巴微微擰著,可後來最後一句讓他崩了。
“到此為止?”要不是這是在阿嬅的家,他不會是就咬牙切齒像是從嘴裏拽出來的話了,可手上的力度讓李江澤意識到楚辛的怒火了。
“好吧,也對,那我單方麵宣布停止也不行。”
李江澤一曬,強迫自己直視著楚辛,仿佛這是一場談判。
“那你說說你的想法。”
“我什麽想法?我什麽都沒幹!”楚辛手在李江澤背後的椅子重重打了幾下,泄憤似的,“然後你就說要我和你分手?”
“就是因為你什麽都沒幹,我才感覺我們再也沒辦法繼續了。”李江澤整張臉都透著失望,更加讓楚辛一頭霧水。
我需要表什麽態?還是什麽?要我幹什麽?
他知道那是他人生最瘋狂的那幾年,不存在女朋友之說,隻存在床伴的更替,他已經忘了當時的想法,也不想提,想起前陣子他哥對他的調查,眼前一亮。
“肯定是楚庚!”嘴裏有些念念有詞,好像沒有聽到李江澤的話,篤定自己找到了解決方法。
“楚辛!”李江澤看楚辛沉浸自己的想法中,把聲音拔高了,“照片不重要!”
李江澤看他看到這些照片,如果還喜歡他,那肯定是比較在乎他的想法,而不是在乎所謂那些照片的來處。
可楚辛感覺讓心愛的人看到這些照片,就像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麵揭露給他,這樣會使他產生強烈的自卑和抵觸,才會在做一些李江澤看來於事無補的追問,關於照片的來處,其實設想一下,楚辛找到照片的來處,然後做出了處理,他才會拍腦袋想,噢,我應該先注意阿嬅的想法,可為時已晚。
“可你確實是因為看這些後,要和我分開的!”
“是!我不喜歡你這些過往,所以就想分開。”李江澤被逼急了,盡說言不由衷的話,更加刺激楚辛。
“那你他媽!李江澤!”楚辛音調一下子拔高了,雙手緊緊鉗住李江澤的雙肩,身體重心促使著李江澤向後傾倒,絲毫沒有顧及李江澤還受傷的地方,說出的話猶如毒蛇咬開了李江澤對他保存的理智,“是不是以後你也那麽隨便答應一個幹淨的小白臉!”
楚辛一直認為李江澤也不過是隨意答應而已,但是天知道,這是李江澤自己最投入的第一次的感情了,這話在他看來簡直誅心。
李江澤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前幾天被打的地方傷口還沒好,他不想讓這些傷痛增加他的軟弱。
關於上次在那個研究基地發生的事故,畢竟隻是被誤認為是鬼鬼祟祟的人,就被保安打了,與楚辛沒關係。
“楚辛,你別把別人想的跟你一樣!”李江澤的臉色越來越黑,露出難以理喻的表情,平時穩重的聲音也帶了一絲嚴厲,“我們關係確定下來,我是對你有感情的,可看到這些照片,你不肯向我坦白的部分!難道兩人不應該互相坦白嗎?這是什麽意思?”
“你說我隻是想找個身世清白的人,那你之前那個私家偵探,偵探啊!我都不了解他!你說是不是!”李江澤看著近在咫尺的楚辛,還是讓人心悸的模樣,控製住自己顫抖的嘴角,才稍微平靜下來,“那你對我呢?”
爭吵中的兩個人都忘了,忘了曾經為對方退讓的容忍,可也更深刻的讓李江澤意識到是真的不合適。
“我不說是有我的理由。”楚辛一錘定音,篤定自己不說是無意的。
話題再次走向死胡同,空氣中彌漫著無言的硝煙,卻由於密度不同無法一觸即發。
“那你有理由,我現在也有理由,我也不想告訴你,我就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李江澤平時白皙的臉上湧上因氣氛的紅暈,楚辛看著變了當初的味道。
隻覺李江澤對待感情很幼稚,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就連吵架都帶著無比的孩子氣,我都說了我不說是有理由有苦衷,他竟然還以牙還牙,我這和他想分開能一樣?怎麽能這麽無理取鬧,還說我不分主次……
“算了,你冷靜冷靜。我不想我們的關係就這樣結束。”
接著楚辛轉身離開了。
“我很冷靜,楚辛,是你不肯接受現實!”
李江澤的心隨著楚辛關門的一聲響,氣的手都發抖,摸索著才摸到桌子邊,直直的坐下去。
“阿嬅,這就是那個楚辛?”
在李江澤思緒紛雜的時候,在臥室的卜當瑩聽了樓下泄憤似的關門聲,從窗戶裏看著一個年輕男人急匆匆的離開了,估摸了一會,才慢慢下樓。
看到李江澤坐在那發呆,有些不悅。
但還是耐著性子道,“關係斷了就斷了,也不是什麽好人。”
“媽媽,我有些累,先回屋了。”
李江澤連長長的呼吸都感覺被掐住了,直直的站起來都沒有踏著的實體感,暈暈乎乎的回到了自己的房屋中,連他媽媽的回應都沒有注意到。
楚辛在他心中算是很好的人啊……
……
吳奇抱著自己的東西離開科長室的時候,工作幾十載不過輕飄飄幾斤重的榮譽證書和筆記本,他心裏怎麽也不是個滋味,前幾天那個郵件又繼續發給他了,不過這次就不像上次那麽好說話了,他不想用一句話就把這麽多條人命輕鬆地蓋過去……
然後就真的被那個副科給頂替了。
“後來家屬鬧事有沒有給安撫?”
吳奇在來往嘈雜的火車站,像個影子一樣沉默的存在著,手裏背了一個大的灰色行軍包,身邊沒有一個人,手裏攥著下午三點五十的火車票。
“沒有,他去查了那個小區的質檢,說甲醛超標。”大成吸了一口煙,神情放鬆的向上吐了一口煙圈,他身後休息椅背對著的姑娘有些厭惡的向右挪了挪,有些胖胖的身體好像陷入某種沉思,煙霧繚繞的沉思。
吳奇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也喘了一口氣,語氣難掩驚訝,“甲醛超標?”
“對啊,那個張副科啊,就說是甲醛超標!日他奶奶的!”
“還有那個陳陽,這個女人,”範成繼續說了整個科室的現狀,著重說了那個陳陽,“平時看著不動聲色,不顯山不露水的,您這一倒台就轉投那個婦科炎症了!”
“局長信了?”吳奇對身邊的一群人倒沒報多大信心,又不是親兄弟,何必幫個去勢的科長正名呢?親兄弟都不一定能這麽做這個結果倒不置可否,他關心那個甲醛超標真的讓局長同意了。
要知道,那個房地產開發商可是跟安局長有莫大的關係呢!
範成嗯了一聲,車站的人很少,他是晚上的汽車,收拾完東西就過來了,整個科室就他和吳奇被下調了,可他不服氣,就向省公安廳寫了意見書。
最後被局長罵個狗頭噴血。
雖說結果也就這個樣了,他是真的不服!
“後來那個地產商就被查了,可那地產商我之前聽過的,上頭有人,這回那個婦科炎症,終於有人治他了!就是不知道我們還會不會再回去啊!”
吳奇聽著手機裏大成興奮的聲音,也跟著難過的笑了笑。
“要檢票了,我得掛了,手裏東西多,到地方給你消息。”
“掛了,吳科!”
吳奇聽到最後的兩個字,心髒還是猛地跳動了幾下,可又像慢慢被捏緊的海綿,又縮回去了。
看了看手機,屏幕上亮著十四點二十,歎了口氣,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番外 吳奇
“吳警官,我這侄女還沒找到嗎?”
落日西斜,橙紅色的陰影染滿了吳奇戴著警官帽的臉,一個矮小的婦人焦急又滿含希望的問著身邊看著文件的警察。
“劉女士,您先別急,我們已經鎖定了疑犯的住址,您再等等,成嗎?”
那個婦人眼角渾濁的淚珠一直陷在眼角處,再次確認了一下,“我的侄女她確定被藏到那裏了嗎?”
“是的,”吳奇耐心的回答,掃完文件後,站起來對婦人說,“劉女士,您要是不想回去,就坐在我這兒,休息一會,我現在去開個會。”
“謝謝,謝謝,吳警官。”
那個婦人膽怯的瞅著吳奇離去,慢慢挪到吳奇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可看著凜然正氣的辦公桌,微微怯懦的腳步又小心翼翼的放在門邊,看著吳奇披著霞光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電梯處。
吳奇下了電梯,走在空****的走廊上,夕陽的餘暉穿過透明玻璃鋪在白色地板上,他到這裏任職已經有三年了,家裏麵的人也都安排到了這個地方,小女兒考上了本地的一所大學,打算讀研,經濟也不緊張,過來了再看之前的事情,好像不清楚了,連遺憾都不算了。
“吳警官,張局找您!”一個年輕的板寸從大廳的辦事處走過來,拿著一根香蕉遞給吳奇,嘴巴努了努,“還沒走啊?”
“在我屋裏呢,她情緒還是很不穩定,等會找個人陪她說說話。”
“好嘞!”
他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背,目視前方,眼中依舊閃著年輕時堅毅的亮光,大闊步走過。
那個地方後來成為一座公墓,倒也是不錯,什麽開發商,什麽局長,現在都是過眼雲煙,與他無關了,他就這樣做個普通警察,他家老婆子年輕的時候跟著他吃了不少苦,老了風濕又脊椎病,之前還用藥片貼貼,他家小孫子現在已經讀初中了,現在想想,當時那所謂的憤懣已經被衝淡了。
中氣十足的扣了扣局長辦公處。
“請進!”
“局長,您找我什麽事?”
張局長看到吳奇進來後,手指著一個沙發椅。
“吳奇,這兒有一份上調申請書,你拿過去填了——”
“局長,我在這就挺好的。”吳奇看到那份潔白的文件,身體震了震,連忙推阻著。
“哎——”張局長板起臉來,“你給我拿過去,填了。”
“不了,局長,我家裏人都在這,這邊日子過挺好的,不想再挪來挪去了。”吳奇的語氣很誠懇,讓張局長本身捏得緊緊的紙募地鬆下來了,語氣有些失望,“老吳,我這是給你謀過來的,我想著這局裏沒人能擔起來這上調了,就跟你說的,沒想到——”
“局長,要不,您填?”吳奇算是看出苗頭了,順著坡任狐狸向上爬。
“哎——”張局長一聽就連忙擺擺手,“我一輩子什麽功勞都沒有……”
……
吳奇從辦公處出來的時候,門外有幾個警裝製服的男女在等著,看到吳奇出來後,連忙說道,“吳叔,您終於出來了!”
“怎麽了?”剛放了一口氣,就看到麵前這群帶在手下沒幾年的小輩們,心又懸得高高的。
“剛剛司司跟我們說,局長要把您上調——”
“噓——”有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率先開了嗓子,吳奇一聽,眼一睜,連忙壓住嘴,手指了指印著“局長辦公處”的牌子,低聲嗬斥道,“什麽話都在這講,你是哪根蔥?”
“哎哎哎.....”那個男人連連點頭,情急的拽著吳奇向稍遠處的地方走過去,“吳叔,這咋回事?”
吳奇搖搖頭,手擺了擺,“今晚的準備行動都弄好了嗎?還在這說閑話?”
“這不——”那男人一撇嘴,另一個瘦高男人接腔,“正要找吳叔您呢!”
“看到那個寧阿姨在那坐著,問您去哪了,她說她也不知道,我們又問了辦事處的小方,才知道您被局長叫過去了。”
一個長得嬌美的女人連忙出來解釋原因,眼看著都快讓吳叔生氣了,又看向那個起先說話的胖子,“樹苗,快跟吳叔道歉!”
“別了別了,你們找我什麽事?”吳奇一聽是晚上行動的事情,也不顧著罵胖子了,在他們臉上逡視,“怎麽了?”
“叔,這樣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在那蹲守的全都失去聯絡了。”
“季科呢?”
“他說要先去看看情況,我們攔不住,才過來找叔的!”
“他那豬腦子!”吳奇破口大罵,一下子沒忍住,“我們這是集體!集體行動!”
“快!小龐,聯係這個號碼,你別去了,我們現在快找人過去,這個季科!”
吳奇腳步立馬跑起來,甩了手機給那個女孩子,叮囑道,“記得時刻聯係季科,馬上給我喊回來!”
這群熊孩子太他媽的不省心了!
……
警車把一棟破舊的雙層樓房緊緊圍住後,一個個女孩被成功營救出來後,吳奇看到季科在大雨中獨自一個站著的時候,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平息下來,連忙上前兜頭就是一巴掌。
“回去給我做一百個俯臥撐,加——”
“吳叔,我錯了——”
才打一下,季科就一把抱住還沒解氣的吳奇,用力大的讓吳奇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高高揚起的手換了方向,一下子拍在小夥子的背上,“別想求饒!”
“吳叔,咱回去打罵!”
“你這個——”
鬧了好一會,眾人在泥濘的大雨中才把踉踉蹌蹌的兩人給推到車上,大家都知道一向和藹的吳叔生氣了,反正季科也該打也耐打,就沒攔著。
太生氣了,這群熊孩子。
吳奇打過又心疼了,看著季科額角的傷口,哼哼了幾句,從兜裏揣出一方手帕砸在低著頭的季科身上。
其他人相視一笑,人員全都點齊了,最後才驅車回到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