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生水起

“大家好,主持人好,現在是當地時間十六時二十四分……關於本市的最新報道,昨日在咱們市王先生家裏出現了一件大事,他發現他女朋友胸部出現紅褶,而且.....讓我們采訪一下這位王先生。”

“她的……她不跟一般女人一樣……”

鏡頭前的年輕男人目光閃躲,支支吾吾,剛上來就說出這吞吞吐吐的話,記者以為他是因為第一次出現在電視上有點緊張,連忙安慰他。

“沒事,別緊張,那個王先生是吧……”

“啊……是、是的。”

“您和您女朋友在一起有多長時間了?難道一直都沒發現這個嗎?”

女記者的問題很犀利,但其實心中沒有鬼的人是不會對這個問題很猶豫的,當記者看到話筒對麵的男子眼神有些不對勁的時候,眼裏麵閃過一絲了然,肯定是為了特定目的才談的女朋友,結果……

“那不好意思啊,這個……王先生,問到您的隱私了。”

“噢……沒事。”小夥子愣了一下神,才慢慢收回亂飄的眼神,看著麵前態度仍然很溫和的女記者,“我和她才談沒多長時間,是家裏麵人給我介紹的,我那晚酒喝多了,才突然發現這件事情的!”說到這個時候還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眼睛有些生氣的看向別處,“嘿,要不是我當時發現,恐怕到時候還要娶個喪門回家去了!”

“原來這樣,那後來的事情,還請王先生跟我們說一下好嗎?”

“也沒多少後來了,就是看到那樣的場景,我還敢有別的動作嗎?”王先生把清瘦的臉皺在一起,“我就跑了,後來我報了警,就現在這個模樣。”

隨著采訪時間的持續,小夥子好像麵臨什麽讓他崩潰的事情,舉起打了繃帶的手,搖著頭。

“嗯,謝謝王先生的配合,大家知道了吧?”女記者示意攝像頭轉向自己,高高顴骨上精明的眼睛露出思索的神情,“哎呀不得不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了,大家可能跟我先前一樣都對這件事情存在疑問,不過後續王先生已經配合警察了,相信不久就可以知道那個‘女朋友’的真實麵目了,現在我們在交友方麵真的需要謹慎,謝謝主持人,報道結束。”

這事一出,占滿了各大頭條,就連不怎麽關注網絡的人都了解到了這件事,可後來警察第二天再到王先生的家裏的時候,發現身體竟然已經冰冷了,剛想去找鄰居了解這件事情的時候,發現整棟樓的人全部停止呼吸了,就連附近幾個樓層的人也在午夜的時候感到惡心無力。

案子大發了。

在有些雜亂的辦公室裏,門靠著門最裏麵的辦公桌上擺著好幾台監控,三個人在看著一星期內王某所在小區發生的事情。

在看到一個場景時,旁邊站著一直皺著眉頭的微胖男人喊了一句停,“把速度給調到正常播放速度,回放十分鍾前的場景。”

“好嘞!吳科!”中間唯一坐在凳子上的男人有氣無力的喊著,引得左邊的年輕女人輕笑了一下,“吳科,我就說這個成哥搞不來,他那耐性跟兔子的尾巴一樣。”

“鍛煉鍛煉一下這小子嘛,不然怎麽去泡妞啊!”旁邊的吳科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晃了晃頭繼續盯著監控錄像,嘴裏也沒停著調侃。

等了幾分鍾,監控錄像中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男人從樓道裏出來,過了一會背了包就回來了。

“中間隔不到四分鍾。”吳科半彎下身,上半身靠著手肘支在桌上,看了時間轉過頭對左邊的女人揚了下巴,“去把奇子寫的材料,就那份手寫的,不要打印了,先給我看看。”

不一會兒,女人又回來了,看到兩個人仍在看著屏幕。

“那小子在搞什麽?”

看到那個男人雙手接過東西後,屏幕暫停了一下,中間的大成湊近了看,三個人心有默契的看著對方。

“扯嘞,那個人不人魚不魚的駭人東西可不是他的女朋友,就玩玩而已,門口保安說的……”大成眯著已被定格的監控錄像,撇撇嘴,看了看身旁那女人手裏的資料,“那小夥子可會玩了,小陳還在他家搜到了白片!”

“咚咚咚——”

“進來!”

“吳科長好!”

敲門的人隻是把門推開了,沒有進來。

吳奇正在凝神看那個小夥子下樓那幾分鍾幹什麽,隨口應了一句開門,但等了幾秒鍾沒人進來,也沒聽到腳步聲,不由不耐煩地回頭看了一眼,一看到來的人眉頭都跟麻花似的擰起來了。

“這不是張副科嗎?進來啊?怎麽不進來啊?”

“哦不了,吳科,我就來轉一句話的。”這個被喚為張副科的男人聽到吳奇喊他的稱呼,臉色陰沉了。

“什麽話?”吳奇也沒看他,回頭繼續盯著那個屏幕,嘴裏刀光劍影的跟門口的人對磨,“還勞煩副科您來傳話的?”

“安局長讓你盡快給這個案子做個了結,但之前要把案件分析打成紙質版,先給安局看一下。”

“嗯……”

吳奇就發出了鼻音,也沒管門口的人了。

“這特麽死了那麽多人,那邊法醫還沒驗查出結果,就要結了,結他奶奶個頭!”

整個辦公室沉默了一會,中間的大成忍不住了,看到身邊吳奇還在盯著屏幕,就替他抱不平。

“成哥,安局就是讓那副科傳個話而已,咱們吳科還沒表態,你在這瞎急個什麽勁!”

“不是,你還能傻嗎?”大成很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拍了拍大腿上的的肉,“那婦科炎症是誰你還不知道?叫他給我們科長傳話,讓我們快點結案,這什麽意思?這還能有什麽意思?”

“範成,什麽意思?你這個人想複雜了吧?不就通知個事兒,不是我說你,像你這樣態度不好的,要不是吳科罩著你,其他地方誰容你啊!”

“瞎!老子這麽多年還能是白混了?”範成鼻子裏哼了一聲,滿眼滿臉的不屑。

“好了,你兩別唧唧喳喳的!小陽,你心細,你去聯係一下法醫那邊,問問情況怎麽樣。”

“好,吳科,保證完成任務!”

那女人還有些不解氣的橫了範成一眼,兩人在那裏沒大沒小的,你瞪個眼她吐個舌頭,才板正的轉過身,又在大成的後背猛地襲擊了一下,腳步輕快地走了。

“吳科……”

“她才畢業,你都一混社會十幾年的老油條了,其中曲曲折折,能一樣麽?”吳奇語重心長的拍拍大成寬厚的肩膀,“還有,以後你要記住,這嘴一張,稍不留神就把禍害放出來了,尤其是這些個地方,而且領導發話了,就聽著。”

“我曉得,這不還是把她當自己人,我才那麽說的嗎?”大成撓撓臉,有些自責的衝吳奇解釋。

“你看你又跑偏了,我是讓你管住自己的嘴。”吳奇有些無奈,“還有,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們刑警科,就踏踏實實把自己事辦好,就算局長讓他來給我傳話,我們該怎麽來就怎麽來,做事憑良心,就算局長意思是讓他過來替我又怎麽樣?老子不在乎!”

“是嘞!”大成一聽自家科長最後那麽一句話,一縮頭一眯眼,就更加有幹勁了。

吳奇這樣跟大成說的豪氣,但其實心裏也沒底,刑警總隊分為兩個支隊,經偵支隊被另分一個支隊,他是刑警這邊的,而那個張副科是別的地方調過來的,現在安局為了自己的女婿找個位子沒錯,可是打到他這個風風雨雨三十多年一直咬牙堅持的老實人身上,他心裏就對局長有些失望,,但不能把這種情緒影響到手底下這幾個小孩子身上,尤其是今年剛收的這個女孩子,技術流,體力也過得去,就是社會經驗太少了,還需要再磨練磨練。

“還有其他的攝像頭麽?樓梯道裏的?”吳奇和大成都快把屏幕盯出個大窟窿來,還是沒看清楚,吳奇還是不放棄。

“我來翻翻。”

“好,我來用我電腦來找找之前的調查信息。”

吳奇回到自己位置上,不巧看到郵箱提醒的消息,手就跟前幾年和同事玩的偷菜那樣的速度點開。

看了半晌,吳奇咽了咽口水,猶豫再三在網址上搜索著鮫人是什麽……

半人半魚?在大海裏?還會發出次聲波?那次聲波能弄死人?那整棟樓就是來這個鬼玩意殺死的?

目瞪口呆了幾秒鍾,吳奇才想起來一開始打算來翻之前調查與受害者有關聯的名單,然後看到有個電子郵件,裏麵說那一棟樓可能就是因為鮫人的次聲波殺死的。

吳奇先生:

你好!你是不是很一籌莫展對最近的案子?我這兒有個消息可以幫你。

在整棟樓裏的受害者中,法醫是不是告訴你沒有傷口,而且你是不是連監控都找不到線索,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這是因為這個案子超過你所知的範圍了,知道鮫人嗎?這是一個生物,它可以發出次聲波,殺人於無形,還可以控製範圍,就像金先生武俠小說裏麵寫的那樣,而且之前那個人不就是交了一個不會說話、沒有胸、隻有褶皺的女朋友嗎?那也是鮫人。由此可得,那一整棟可都是沒有免遭其害的。

這就是我給你的線索,你可以去查查。

不用謝!

“吳科,找到了!”

那邊大成有些興奮的喊著吳奇,吳奇的眼神焦距就盯著頁麵上顯示出鮫人的查找頁麵上,愣住了。

“吳科?吳科?”

吳奇的辦公桌在大成的右後方,大成一回頭就看到靠窗的吳奇在盯著電腦,心想可能正在找名單,先把視頻暫停了。

“啊……”

怔了好一會,吳奇才從不明所以的狀況中出來,看到大成還在看監控,有些狐疑的摸了摸下巴,年紀大了,就算再怎麽鍛煉仍然有些發福,家裏三歲的小孫子特別喜歡摸他的胡子,一摸到就樂淘淘的,等待會不笑了,又顫顫巍巍的摸了一下,又接著笑。

他飛快的把頁麵叉掉了,郵件也被他刪掉了,不過他把郵件號抄在牆上,打算等會查個定位。

“大成,看到哪了?”

郵件裏的話雖然影響到他了,但是沒到法醫的結果查出來,監控調不出來當時情況,他就不會依靠這種神鬼思想來猜測這個結果,為了了結這個案子,太草率了,簡直是對人命不負責任。

不過他還是在想這是誰給他發的,上麵講話有些顛三倒四,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有語氣,都是可以去鎖定一定範圍的人,吳奇壓住心中的躁動,和大成繼續看監控。

“按照那上麵的圖冊可以看出,那個地方好像是處在這個地方……”

卜菱花了半天時間才看懂,一抬頭就發現太陽已經快要西沉了,正好他兩正好漂到一個小島附近,連忙找了個容身之所過夜。

“當時蒙古的鐵騎應該不是隻在亞歐大陸上活動嗎?為什麽怎麽還牽涉到了北美這塊地?如果地方沒對錯的話,那個地方是不是在百慕大三角那兒?喏,這邊上不是佛羅裏達半島嗎?”

劉師兄聽完卜菱的描述後,認真的發出疑問。

“是啊,我沒記錯的話,哥倫布是在十五世紀才發現古老的印第安人的,元朝是比他們還早上幾個世紀的,如果北美早被侵略過了,早該發生了從史前文明轉變為青銅文明的進化了啊?”卜菱坐在礁石自說自話,博弈自己的想法,“可如果蒙古人隻是經過而已,為的就是到達那個地方,可是怎麽知道的呢?占卜?應該是占卜,元朝以前是沒有人橫跨太平洋的,是吧……”

“但是之前在唐朝那位姚宰相不是寫到扶桑國,有些人就認為那是墨西哥,可能美洲人是到達過亞洲的……”

“你是說之前有教授說那個秘魯那塊地挖出手拿銅牌的女神像啊……”卜菱雙手抱胸,言語有些激烈,“我在一本讀者的書上看到一個故事,就是一些專家在一條河邊發現一個很有文藝複興雕刻手法的石雕,那是一個神情憂鬱的女人,有些抽象,在專家猜測這是出自哪個大家手中,被當地的一個美院的學生告知,其實是他們隨手雕刻的,後續故事有些難堪,就是專家指責那些學生,所以我認為,那個當時刻著武當山的字也有可能是現代人搞出來的鬼。”

“如果出現偶然一例我可以同意你的說法,可後來在美洲納茲加文化遺址發現那個小篆是怎麽回事?難道也是被後人刻上去假冒的?有何用處?這是出自什麽樣的心理?”劉師兄也同樣咄咄逼人,想要說服卜菱的那個想法。

“文化共通,亞洲又不止一個中國,還有薩珊這些那些的王朝,對吧,當時唐朝長安可是很受異國人的歡迎,哪一個隨便學些帶出去不也行麽,為什麽能證明中國人到過美洲嗎?那史書上肯定會直接說出來,而不是搞什麽扶桑的!”

“異國人去外鄉為什麽留著中國的東西,那個時候文化還並沒有足夠流通——”劉師兄有些怒氣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盯著他們兩身後的海浪愣住了。

“怎麽了——”卜菱也跟著轉過去,兩眼驚訝的看著身後翻起的好幾米高的浪潮。

兩個人有些慌亂的挪動著巨大的身體,海浪像長了眼一樣向他兩所在的位置撲過來,結果,一兜頭全部澆到劉師兄的身上。

“呸呸呸……”

劉師兄一時沒注意被嗆了幾口水,回頭看到卜菱若有所思的目光,艱難的伸出手在卜菱麵前晃了晃。

“回神了……”

“噢,師兄,沒事,感覺好突然,這股浪潮就襲來了。”卜菱心裏咚咚跳,不自主的摸了摸已經紮開的耳鰭,精神莫名因為這個突發事件繃緊了。

我可以控製水,卜菱在心裏說,這時候剛在和師兄爭論高下的急切的心情一下子失去了興趣,別開眼怔怔的盯著海麵。

“不公平,怎麽就澆了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師兄晃了晃身上的水珠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