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被抓奸了

1

這一刻,坑三姑娘別無他求,隻求速死。

因為實在是太丟人了。

她撿起自己的胳膊就跑,也顧不上拉小白了。

“姑姑,等等我。”小白在後麵喊她,朝帝君屈膝行了一禮,追了上去。

帝君看著消失在巷子口的,一大一小的身影,眸光微亮,許久都沒移開視線。

梧桐和白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帝君身後,用大家都能聽到的音量耳語:

“三姑娘怎麽了?胳膊怎麽說掉就掉下來了?”

“不止胳膊,她脖子和手上都有斷裂的痕跡,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是什麽人將三姑娘傷成這樣?”

“真可憐。”

帝君回頭,用“你們夠了沒”的眼神掃了梧桐和白果一眼,就在梧桐和白果以為他會去追坑三姑娘的時候,他卻指了指巷子深處道:“再去其他地方看看。這一帶易魂事件最多,一定要找到原因。”

聽帝君這麽說,梧桐和白果也不敢再提坑三姑娘的事,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巷子外,簌簌郡主的車隊已經離去多時,人潮漸漸散去,街道中的商販重新擺上攤,做起了生意,這個仙界的城市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坑三姑娘抱著胳膊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小白跟在她後麵喘粗氣。

正好這個時候月城壁找了過來,看到坑三姑娘抱著胳膊的狼狽樣,立刻明白過來,她到了要泡水的時間了。為了防止她脆弱的身體再出破碎,他不顧她的反對,將她打橫抱起,朝一家客棧走去。

坑三姑娘想反抗的,可是腿剛蹬了幾下就有了不好的預感,身體好多處地方都出現裂痕了,為了防止在自己大街上表演大卸八塊,她隻能安靜地窩在月城壁懷裏,任由他抱著。

街道的另一邊,一個巷子的出口,那個身姿孤傲,麵容絕世的帝君朝這邊掃了一眼,似乎看見了,又似乎沒看見。

身後的仙童在議論:

“月城壁倒是對三姑娘一往情深。”

“虛偽,他之前對帝妃不也……”

帝君眼神一掃,仙童立刻噤聲,不敢說話了。

這一次他們清清楚楚地在帝君眼裏看到了殺人般的冷意。

當天晚上,坑三姑娘一行人在客棧裏分別住下。

坑三姑娘在房間裏泡水,因為身體破損比較嚴重,估計要泡上一個晚上,她索性直接在木桶裏睡了。小白跟她一個房間,月城壁在她隔壁,然後是薄雲和流霧的房間。

泡到半夜,坑三姑娘浮在水麵上睡得迷迷糊糊,隻聽窗戶處傳來細微的聲響,接著自己身子一輕,似乎被人從木桶裏提了出來,四麵八方湧來的冷空氣讓她瞬間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正看見帝君那雙清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身上還有隱仙珠的氣息,月城壁為了將你藏起來,可真是煞費苦心了。蠢菇,一年沒見,一見麵就上演脫臂秀,你還真是時時刻刻奮不顧身在搞笑。”帝君冷笑。

她先是一愣,“什麽隱仙珠?”接著想起什麽似地,一驚,隨即抱住了胸口。她沒穿衣服啊啊啊啊。

“你你你……”她捂著胸口蹲進木桶,結結巴巴:“你想幹什麽?我……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帝君再次將她提出木桶,扯了一旁的衣服裹住她的身體,然後打橫抱起,掠出窗外。整套動作流暢自然,甚至沒發出半點聲響,以至於睡在**的小白都沒驚醒。

呃,或者說故意沒醒。

**的某隻老鼠,嘴角翹了起來。

一路被帝君抱著,坑三姑娘想叫的,可是他實在飛得太高,她被摔了之後就有些恐高,害怕得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也就忘記叫了。

靠得那麽近,她能夠聞到他身上獨特淡淡香味,抬起頭,便是他弧度完美的下巴和淺色的唇,再往上是刀削般的鼻梁,還有那雙在夜色中也猶自發亮的雙眸。

她想他。

其實不想承認的,可是這一刻,她還是抑製不住地顫抖,抓著他衣襟的手指也開始微微泛白。

帝君抱著她一路掠過城鎮,到了城外的一處空地上才停下來,將她放到地上,見她驚慌地裹緊衣服,也不回避,隻是看著她:“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哪裏有?”坑三姑娘裹緊衣服,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願意承認。

“蠢菇。”帝君皺眉,語氣裏滿是隱忍的不耐,“別逼我動手。”

“說沒有就沒有。”她嘴硬。哪裏肯承認,這一身的傷,都是自己癡心妄想的結果。

帝君沒了耐性,一伸手扯下裹在她身上的衣服,滿是裂痕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她有些難堪地去搶衣服,卻被帝君鉗製住了雙手。

接著他的一隻手在她身上遊移,肩膀、胳膊、腰背……眼神也越來越冷,越來越沉。

“全身的筋骨都斷了,你是豬嗎?莫非是站在那裏讓人打的?躲都不會躲一下?”他的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怒意。“誰將你傷成這樣。”

“是我自己。”坑三姑娘別過頭去,表情有些悲傷,“那天我去追你,你把我從雲頭打落下去……”

她沒繼續說,帝君卻已經明白了。驚愕道:“你完全可以自保。”

“所以說,是我自己。”她歎了一口氣。

他說的沒錯,她可以自保的,可是她沒有,是因為她私心裏無法接受從此跟他再無關係,她要留下些什麽,即便是這樣一身的傷。

她想要摔碎自己那顆死不悔改的心,可是那顆心即便摔碎了,還是忍不住會想他。

她這一身的傷,不怪別人,怪她自己。

帝君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腕,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目光從一開始的清冷逐漸變得柔和,最後成了無可奈何。

這朵蠢菇,當初不是她要離開他的嗎?他成全了她,為什麽會讓她變成這樣?

他拿她無可奈何,也拿見到她有傷,就抑製不住半夜跑去找她的自己無可奈何。

“想離開我,為什麽還過得不好?”他的聲音在夜色裏聽著很溫柔。

坑三姑娘抑製不住地哭了。

這個人啊,明明壞的要命,為什麽還要有這樣溫柔的時候?這樣讓人無法抵禦的溫柔,將她這一顆破碎的心揉成一汪的春水,心裏什麽都沒有了,滿滿全是他,這樣一顆心,他不要,她該往哪裏放?

“你哭什麽?”

他惱了,惱得手足無措,以為自己把她捏疼了,慌忙放開握著她手腕的手,將丟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給她披上,無奈技術實在太業餘,不知道女子的衣服該怎麽穿才對,越弄越亂,索性脫了自己的外衣,將她從頭到尾包了個嚴實。

“你哭什麽?蠢菇。”他又問,聲音軟了許多。

“我哭是因為你真是太欺負人了,我們明明已經沒關係了,你還找我幹什麽?我身上有沒有傷,胳膊掉了腿瘸了,都跟你沒有關係,你找我幹什麽?你都已經不是我的教習仙長了,還有什麽資格質問我過得不好?”坑三姑娘睜著淚眼,怒目而視,可是說話的內容已經實實在在變成撒嬌了。

帝君看著她,看著她的殷紅的唇沾上了淚水,在自己麵前一張一合,實在太誘人,忍不住勾住她的腰,將唇貼了上去。

這個意外的吻,讓坑三姑娘愣了一下,隨即她聽到自己大如雷聲的心跳。

帝君原本隻是想嚐嚐那紅唇的味道,可是這唇一貼上去,就似乎變了性質,一年來的隱忍和尋不到她的憤怒慢慢迸發出來,讓他有些失控,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不斷加深這個吻,霸道地**,掠奪她的所有芳香。

坑三姑娘被他的熱情和霸道感染,不自覺地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正當兩個人吻得難舍難分時。

身後的大石旁,突然閃出兩個身影。

接著有個崩潰的聲音響了起來:

“舅舅,你在幹什麽?”

然後就是一個女子充滿玩味的聲音:

“雲腓,你帶我來這裏,原來是來捉奸的啊。”

2

坑三姑娘一驚,慌忙推開帝君。

帝君倒鎮定的很,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服,雖然他沒穿外衣,外衣在坑三姑娘身上。兩個人都衣衫不整的,看著很是可疑。

“別來無恙,簌簌郡主。”隻著裏衣的帝君朝著大石旁走過來的女子微微頷首,那副神態好似在宴會上遇到一樣平常。然後眼神掃到跟在女子身後的雲腓,挑眉道:“讓你好好陪著郡主,你怎麽將郡主帶到城外來了?”

“是郡主嫌城裏太悶,我才帶她出來賞月的,哪知道你在這裏,還……”雲腓嘟囔著,瞅了瞅衣衫不整的坑三姑娘,再看看帝君不善的臉色,識相地將後麵的話吞回了肚子裏。

坑三姑娘恨不得整個人都縮進帝君的外衣裏,雖然在人間的時候,她就是做小妾的,但是被正經的未婚妻捉奸還是頭一回。她低著頭,忍不住在心裏“嗬嗬”一聲,人間有句老話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她上輩子是妾,這輩子幹脆是個“偷”,不知道這種順著男人心理變化的設定,是不是一種進步。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雲腓呢,要不是他帶我來這裏,我怎麽能看到這麽精彩的一幕呢?”簌簌郡主半真半假的,一雙美目直朝坑三姑娘和帝君臉上瞄,一臉的曖昧。

坑三姑娘抬頭這位傳說中的郡主一眼,隻見她一身輕便的宮裝,身姿輕盈,麵容秀雅端莊,是個標準的美人坯子。隻是一雙眼睛太靈活了點,也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全沒了白天的高貴和端莊。

“既然看完了,那郡主就回去吧。”帝君俊臉平靜,一點被捉奸後的羞愧都沒有。

“這就把我打發了?”簌簌郡主對著帝君搖了搖手指頭。

帝君挑眉:“那郡主想怎麽樣?”

“五千靈珠。”郡主張開秀白小手,一臉亢奮。

“三千。”

“四千五!”

“三千!”

“四千。”

“三千五,不要便罷。”帝君目光淡淡,似乎料定了她不會不要。

“成交。”郡主咬了咬牙,隻得點頭,臉上全是被砍去一千五百靈珠的痛楚,哼了哼道:“炎天不是挺有錢嗎?沒想到帝君你這麽小氣。”

帝君卻不理她,攬著坑三姑娘準備走人。

坑三姑娘看看帝君,又看看那位:抓住自己未婚夫出軌,不哭不鬧,不羞不憤,反而忙著訛詐的郡主,已經徹底被鎮住了。

這一對未婚夫妻,真得很奇葩啊。

送坑三姑娘回客棧的路上,帝君一路沉默,也沒解釋剛才那個吻到底是怎麽回事,坑三姑娘想問的,可是實在不知道從何問起,也隻好跟著沉默。

一直到快到客棧門口,她才忍不住問:“剛才……郡主看到了,真得沒關係嗎?”

“給了錢就沒關係,簌簌的貪財,在仙界也是出了名的。”帝君看著她,目光裏有些說不清楚的情緒,似乎有話要說,可是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歎氣道:“你別胡思亂想,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不是她想象的哪樣?

不是未婚夫妻?還是,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冷淡?畢竟私下裏會親昵地叫“簌簌”,證明關係其實還是很好的吧。

坑三姑娘揚唇自嘲地笑:“多想什麽?帝君都已經對我下了逐仙貼了,我還有什麽立場多想。”

帝君的眸光深了深,看了她片刻,最終還是沒解釋,隻是冷淡地說:“也是,說到底,我們已經徹底沒有關係了。”

說完轉身離去。

坑三姑娘如棄風中,渾身上下都是涼的,過了好半晌才推門進了客棧。

第二天一大早,月城壁就敲開坑三姑娘的房門,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確認她沒事才放下心來。

“聽說最近城裏有些不太平,頻頻出現易魂之事,昨天更是有靈獸的魂魄交換到仙者身上,那畜生仗著仙身,到處傷人。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好,我們不如早點回麝月山。”月城壁用仙氣替坑三姑娘梳理著筋脈,讓她能夠恢複的快些,這幾乎成了他每日的必修課。所以動作很嫻熟,一張漂亮的臉孔被微微泛紅的光芒籠罩著,如薔薇般豔麗。

坑三姑娘使勁搖頭:“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才不想那麽早就回去。”

“可是萬一再遇到易魂的畜生怎麽辦?”月城壁表示擔憂。

“不是有你嗎?”坑三姑娘眉眼彎彎地笑,笑容裏有明顯的討好成分:“你那麽厲害,還怕幾個畜生?”

月城壁被這個笑容蠱惑了,臉上的擔憂慢慢融化,變成寵溺和無奈,歎了口氣說:“那你跟在我身邊,別亂跑了。”

“沒問題。”坑三姑娘渾身的筋脈都被他的仙法疏通過,隻覺得身體頓時輕盈了許多,說不出的舒暢。她原地跳了幾下,笑眯眯道:“今天去哪玩?”

“去城南吧,聽說那裏有片杏花林,林子的主人釀杏花酒是一絕。”月城壁笑,笑容裏滿是寵溺。

仙界說起釀酒,自然都比不得酒仙一族,但酒仙一族釀的酒隻針對供應上仙、貴族和天帝酒宴及日常飲用,平常的小仙是很難嚐到的。所以很多地方都有釀酒的小家族,釀酒賣給好酒的平民小仙,當中不乏翹楚。

“好好好,就去那裏。”坑三姑娘聽到“杏花酒”三個字,眼睛直冒綠光,拉著小白就往外跑。

月城壁看著她的背影出了房門,轉身變了副麵孔,冷冷地吩咐薄雲和流霧,似剛才的耐心和溫柔都是幻象:

“今天,我不希望她再離開我的視線。”

薄雲和流霧低頭,小心應著:“是。”慌忙跟著出去了。

月城壁看向床的位置,被子遮蓋的地方,露出做工細致的衣角,那花樣和料子一看就不是凡品,最重要的是,那件衣服,很明顯是件男人的外衣……

他目光陰冷下去,仿佛黑雲遮擋了月光,麵前隻有烏沉沉的一片。

3

杏花林一行,頗得坑三姑娘歡心,當然,比起滿眼粉白的杏花,風雅的房舍和小橋流水,最得坑三姑娘歡心的還是那香醇的杏花酒。

木質的三層酒舍裝飾雅致,包間裏用了些仙法,在房間裏也如外麵一樣,周圍都是飄灑的杏花,很美麗。

酒三三巡,被抓著陪酒的杏花林老板和老板娘雙雙醉倒在桌子底下,坑三姑娘將黑手伸向了小白和月城壁,兩人沒喝幾杯就目光虛浮,再不肯喝了,坑三姑娘好生無趣,提著酒壺自己出了包房。

一直守在外麵的薄雲和流霧一步不離地跟著,坑三姑娘噴著酒氣說:“我去茅廁,兩位也有興趣?”

薄雲和流霧互看一眼,停住了腳步。

去過茅廁,坑三姑娘路過一間名為“宜春”的包間,見包間的門沒關嚴,就鬼使神差地往裏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驚得她下巴都快掉了。

包間裏春花燦爛,五個漂亮水嫩的少年簇擁著一個宮裝女子,女子左擁右抱很是享受,一會摸摸這個的小手,一會親親那個的小臉,笑得像朵水仙花。

那張秀雅小臉現在看起來雖然一點都不端莊,但是坑三姑娘也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女子就是簌簌郡主。

昨天晚上剛捉完奸,今天就擁著一群美少年玩樂,郡主,您這麽快活,您那個,剛被您敲詐了三千五百個靈珠的未婚夫知道嗎?

不知道為什麽,坑三姑娘有些幸災樂禍,甚至盤算著讓小白去尋帝君來,也過把抓奸的癮。

這麽盤算著,心裏有些得意,腳下沒留意,踢到了包房的門。其中一個美少年警覺地朝門外看了一眼,斥道:“誰在那裏。”

坑三姑娘跟那個美少年目光相撞,隻覺得那雙眼睛妖異的很,完全沒有仙者的靈氣,看起來陰森森的很瘮人。

她想跑,可惜已經遲了,簌簌郡主也被驚動了,快步走過來,打開包房的門,一把將坑三姑娘拽了進去。

“你都看見了?”她挑了挑眉。

坑三姑娘翻了個白眼,心想,我說沒看見,你會相信嗎?

“都看見了,那就沒辦法了。”郡主咬了咬牙,麵目有些猙獰。

坑三姑娘心裏一驚,心想,她不會想殺人滅口吧?

就見咬牙切齒麵目猙獰的郡主,猛地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荷包,塞進坑三姑娘手裏。

坑三姑娘一愣,摸了摸荷包,發現裏麵是滿滿的靈珠,這才明白過來,這位郡主要是封她的口啊。

“五百。才這麽一點?”坑三姑娘壞心眼發作,決定逗逗這個郡主,“你昨天可是從帝君那裏敲詐了整整三千五百個靈珠啊。”

“那你要多少?”郡主的麵孔已經無法用猙獰來形容了。

“五千。”坑三姑娘眯了眯眼睛。這是郡主大人昨天自己出的價。

“你怎麽這麽貪心?昨天親了老娘的男人,今天還來搶老娘的錢……”這位郡主已經開始罵人了:“你大爺的。”

坑三姑娘“哈哈”大笑,心想這個郡主怎麽這麽好玩?

也許是她們兩個討價還價的動靜太大,也許是坑三姑娘消失得太久,月城壁和薄雲流霧已經找來,聽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

本來已經被充當背景的美少年們似乎也感覺到月城壁的氣息,眉目一淩,交頭接耳:

“有上仙過來了。”

“先將人帶回洞府,省的節外生枝。”

“好。”

“好。”

“好。”

然後五人身形變換,就在坑三姑娘和簌簌郡主驚訝的眼神中,身體虛幻,漸漸合成一個人,而且身上的靈力也瞬間暴漲了五倍。

接著美少年的麵孔露出陰狠的表情,指甲暴長,猛地伸長兩隻手,掐住了坑三姑娘和簌簌郡主的脖子,身形再次虛幻,三個人同時消失在包間裏。

4

一切發生的太快,等坑三姑娘回過神來時,她和簌簌郡主已經雙雙被擄到了一個山洞裏。

山洞裏倒不冷清,相反,布置得十分**,滿眼都是紅色的紗帳,一張碩大的石床,上麵鋪著豔紅的厚毯,甚至還撒了一層玫瑰花瓣。

坑三姑娘被丟到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而簌簌郡主則被那美少年拎上了大床。

簌簌郡主滿臉的不可置信,憤怒道:“你們五個竟然是同一個人,可我付了五個人的錢,騙子,退錢!”

你關心錯重點了啊,郡主大人。坑三姑娘絕倒。

“我也可以變成五個人的。”美少年嬌媚地笑,身形變換,真得變成了五個人,每個都美麗妖嬈,鮮嫩可口,“還能變得更多,隻要郡主被我吃掉的時候是快樂的,人數不是問題。我的杏樹魂交換到這個仙者的身上時,就第一時間吃掉了整片杏花林的所有樹魂,一個樹魂能變出一個分身,你去數數,外麵有多少杏花樹,我就能變出多少個分身來。”

坑三姑娘一驚,又是易魂,而且是一個頗有些修為的杏樹精的魂交換到了一個美少年仙者的身上,而且他吃掉了整片杏花林的樹魂,修為已經接近了上仙的水準,已經不是她一個半吊子神仙能對付的了。

就是不知道簌簌郡主的修為怎麽樣。

這麽想著,坑三姑娘滿懷希望地看向簌簌郡主,哪知道這位郡主竟看著外麵的杏花林露出一個神往的表情:“你能變出那麽多美人啊,聽起來真是不錯。”

坑三姑娘:“……”

郡主是指望不上了,她開始盤算怎麽自救。

那個美少年不知道使了什麽法術,郡主很快就不動了,隻知道傻笑,而那美少年已經開始脫簌簌郡主的衣服了。

沒人理的坑三姑娘驚悚地發現,她即將被迫觀看一場活色生香的多角色**,頓時冷汗直冒。

這位簌簌郡主是帝君的未婚妻,說很喜歡她確實有些虛偽,但是不喜歡也絕不代表著可以眼睜睜看著她被侵犯然後被吃掉。

這麽想著,坑三姑娘咬咬牙,從腰間抽出許久都沒用過的水朧劍,飛身朝那美少年刺了過去……

杏樹林中,正苦苦尋找坑三姑娘的月城壁猛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靈力波動,與此同時,他看到炎天帝君麵容冷峻,帶著仙童,飛掠入杏花林。

兩人對視一眼,雖各懷心事,但卻難得默契地朝一個地方奔去。

水朧劍的氣息,她在那裏。

坑三姑娘的武力值在已經接近上仙修為的杏樹精麵前果然不堪一擊,雖然水朧劍厲害,但使劍的人太廢柴,也沒派上多大用場,很快,劍被摔在地上,人被提上了大床。

“本來想一個一個來的,既然你等不急了,那麽就一起吧。”美少年的麵孔變得猙獰,猛地撕開坑三姑娘的衣襟。

伴隨著衣襟破碎的聲音,山洞口突然傳來一陣爆裂聲,接著一白一青,兩道人影掠了進來。那美少年一驚,下意識放開坑三姑娘,急急朝後飛掠,與此同時,一道火光閃過來,大床轟然倒地。火光哪肯放過他,一路追擊,**浪漫的洞府裏,頓時火光衝天。

坑三姑娘隨著破碎的石床跌到地上,還不忘扶了失去意識的郡主一把,月城壁衝過來,用仙法在周圍設了一道屏障,朝怒氣衝衝放火中的帝君嚷嚷:“你眼花了不成?就不能瞄準一點,傷到別人怎麽辦?”

坑三姑娘躲在月城壁後麵,看了帝君一眼,帝君也正回頭看她,目光相撞,她猛地想起昨天晚上那個不清不楚的吻,臉上有些發燒,慌忙別過臉去。

帝君看她別過臉去,又跟月城壁站得那麽近,心裏更加不爽,俊臉森寒,幾乎能滴下冰渣,對下手一招比一招狠,連梧桐和白果都沒有插手的份。

那杏樹精眼看打不過,身形一晃,變幻出成千上萬的人像,如花瓣一般密布了整個山洞,看起來非常詭異。

帝君目光冰寒,朝躲在屏障裏,隻顧著安撫坑三姑娘的月城壁,怒道:“這廝也擅幻術,你過來幫忙。”

那無數個分身,當然是幻術,隻是修為低的人看不穿而已。簌簌郡主也被騙的團團轉,可見她的身份和修為並不成正比。

月城壁一早就看出來了,隻是不願意跟帝君聯手,才一直躲在屏障後麵。此時聽帝君要他過去幫忙,臉上頓時漾出一個豔麗的笑,笑裏滿是得意:“怎麽?尊貴的帝君也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

“尊貴的帝君需要你的幫忙是你的榮幸,不用謝。”帝君本來可以一把火燒了山洞,也不管這滿眼的杏樹精,哪個是真人哪個是幻影,通通燒了就是。無奈洞裏還有郡主和坑三姑娘,為了避免誤傷,他才如此束手束腳,心情自然更加惡劣。

那杏樹精顯然是看穿了帝君的心思,更加快速的變換著身形,弄得帝君眼花繚亂,帝君回頭冷冷看著月城壁:“給你兩個選擇:一,帶著她們出洞。二,過來幫忙,破了他的幻術。”

月城壁依然不打算跟帝君聯手,攤手道:“好好好,我帶她們出去。”說著破了屏障,抱了跟坑三姑娘一起扶著失去意識的郡主朝洞外走。

那杏花樹眼見著自己的護身符離開,哪裏肯放,躲開帝君朝月城壁的方向朝坑三姑娘衝了過來,伸手去抓坑三姑娘。月城壁本就機警,立刻出手,哪知道那一招隻是虛晃,美少年嫩白的手早已換了方向,將失去意識的郡主牢牢抱在懷裏,朝後飛掠。

沒想到這杏樹精這麽狡猾,連月城壁都被他算計了。

“挑釁我?好,就讓你看看,誰才是幻術的祖宗。”

月城壁冷哼一聲,眯起眼睛,將坑三姑娘交給洞口的薄雲和流霧,轉身撚抉施術,一片碧綠藤條以肉眼所見的速度在山洞裏瘋長,藤條所到之處,杏樹精的分身就被死死纏住,動彈不得,接著月城壁的身影便消失在山洞中。

下一瞬,郡主被從高空拋下,坑三姑娘條件反射地衝過去接,用了一些仙法,才勉強將她接住,隻是樣子有些狼狽,不但兩人雙雙跌倒不說,還撞了頭,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而那個杏樹精的分身在一個一個消失,藤條開出七彩的花來,將整個山洞妝點的十分美麗。

當然,這一切隻是幻術,是迷惑人的把戲。

真實情況是:月城壁正抓著美少年一頓暴揍,直將對方打到吐血,還不滿意。帝君趕過去,提醒他:這不過是杏樹精和一個仙者易了魂,將肉身裏的精魂收了就可以了,肉身別打壞了,以免肉身真正的主人被解救後無處安身。他才勉強住手。

收了杏樹精的魂魄,將美少年的肉身暫時安置在法器中,這場戰役才告一段落。

撞了頭的坑三姑娘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而被杏樹精控製失去意識的郡主也醒了,兩人從地上爬起來,互看了一眼,皆是一愣,然後便是兩聲駭人的尖叫:

“啊啊啊啊……你怎麽變成我了?那我去哪裏了?”

帝君和月城壁齊齊一驚,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坑三姑娘和簌簌郡主易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