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編號005：兄弟仨 楔子

“多多，別跑！”

王央看著跑到自己前麵的那條狗，越叫越跑，無可奈何地追了上去。

當他又一次經過那個練車場的時候，聽著裏麵傳出的發動機的聲響，不由自主地轉了個方向，朝練車場的方向撒腿就跑。

很快，他爬上了那個土墩，一把抓住了隔斷用的鐵網。

鐵網圈住的，是一個駕校偌大的練車場，練車場裏，有幾輛車在不同車道上運行著，而在練車場外，有些許人在聚在一起指指點點地，不知道說著些什麽。

王央看著那些行進中的汽車，眼裏流露出豔羨。

他喜歡車。

從小，爸爸就買了很多玩具小車跟他。

木頭的，電動的，遙控的，還有能組合成汽車人的，等等，等等。

他喜歡車子流水線般的線條，喜歡車子充滿機械味道的金屬光澤，尤其喜歡車子跑起來時，那種風馳電掣般的刺激感。

他坐過爸爸的汽車。

那種，五座的SUV。

爸爸每天就用這輛銀黑色的車接自己上下學，也接媽媽上下班。

他很喜歡這種硬朗霸氣的車子，但更喜歡的，是大馬力的後驅車，比如雪弗蘭大黃蜂，比如豐田的GT86，或者是勞恩斯酷派。

不過要駕駛這樣的車子，需要更高超的技巧，而技巧，需要練習，需要磨練。

王央恨不得能馬上就到這裏來學車。

可惜，他才剛過14歲的生日，距離能學車的最低年齡限製，還要等四年。

所以，他平時隻能看老爸怎麽開車地偷偷學習，或者，是跑到這裏來，看看別人是如何開車的，順便練練自己識車的本領。

在王央全神貫注地看著練車場裏時，他帶出來的狗——一隻叫多多的羅威納犬，搖頭晃腦地朝他走了過去，嘴裏還叼著什麽。

“多多，你回來啦！”

王央看了多多一眼，伸手去揉它的頭。

多多嘴裏叼著的什麽放到了土墩上，邀功一般衝小央吼了兩聲。

王央原本看了一眼就要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練車場裏的，怎料這一看，讓他大驚失色，差點沒從土墩上摔了下去。

多多放在土墩上的，是一根骸骨。

人的，手掌的骸骨。

骸骨並不完整，失去了中指跟小指的骨節，掌骨也是碎裂的。

“你，多多，你是從哪裏找到這東西的？”

王央定了定神，雙手抓著多多的頭，揉了揉：“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多多並沒有反應，低頭又要去叼回那根骸骨，被王央製止了：“多多，不要去咬，快，我們下去。”

王央好不容易把多多拉下了土墩。

一下土墩，多多看了看土墩上麵，再看了看王央，又開始撒開歡兒往前跑去。

“多多，你跑慢一點兒，要回家了。”

多多跑到了距離練車場50多米外的一塊農田裏。

是一方廢棄的農田，土壤幹涸得裂開了幾道縫。

多多躥了進去，在農田的某個地方，用爪子刨著。

“多多！”

王央小心翼翼地走進了農田裏，看著多多刨出來的土坑裏，隱約有更多的骸骨露了出來。

“多多！”

王央把多多強行拉上了田邊。

盯著那個土坑。

土坑，在漸漸擴大，原本隱藏起來的骸骨，漸漸地露出了原形。

神情嚴峻的人們，逐一把骸骨起了出來，放到了一邊。

放在一邊的骸骨的數量在漸漸增加，農田裏被挖出來的土坑也越來越大。

“這裏，還有！”

“快過來！”

“阿遲，秀莉！”

站在黃色的警戒線外的王央，手放在此刻安靜地蹲在自己身邊的多多頭上，看著某個站在農田裏的警察，叫過了另外兩個警察：“你們看，這是怎麽回事？”

“這些骸骨看起來，埋藏得有段日子了，法醫部對這些屍骨的鑒定報告出來之前，不好說。”成秀莉搖搖頭。

“哎，新起出來的那具，你知道是誰的嗎？”蔡騰正朝他們走了過來。

“你光看屍骨能看出來是誰的？”吳凱問。

“是屍體沒有完全腐爛嗎？”成秀莉猜。

“不，那是具狗的骸骨。”蔡騰正答。

“連狗的骨頭也有？”成秀莉驚訝，“看起來，不像是謀殺的樣子吧？”

“阿遲，你怎麽看？”

俞阿遲看著農田裏起出來的骨骸，沒有吭聲，視線掠過那邊警戒線外，朝這邊指指點點，以及舉起手機相機拍個不停的圍觀群眾，最終，落到了王央身邊的那條狗身上。

那是條，什麽狗來著？品種是叫做，羅威納犬的狗？

看起來真神氣。

自己家那隻莉莉，等長大了，也能像它那麽威武嗎？

俞阿遲的視線回到了成秀莉的臉上，微微皺起了眉頭。

“阿遲？”

“你自己不都說了嗎？要等法醫部的鑒定報告出來了，我們才能確定這些人的死因，現在說什麽都為時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