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俞阿遲把成秀莉等人帶到了花城郊外的一座農居樣式的樓房前麵。
陽光斑駁，照在房子前麵的院子裏，那些開得正豔的花五彩繽紛，引來了蝴蝶翩翩。
通往門口的走廊兩邊，是纏繞著葡萄藤的支柱跟屋簷，藤上綠葉縈繞，門前兩邊的牆壁，爬滿了綠蘿，青葉的，黃葉的，花葉的。
成秀莉不知道這屋子裏住的是誰，但隻覺得能把自己的院落設計的如此用心的，恐怕是個對生活非常講究的人。
門應聲開了，出來的人讓成秀莉大感意外。
是個頭發斑白的老人，容顏很和祥，穿著得體，聽他們說明來意，便把他們讓進了門。
如同成秀莉所想象的，屋子裏的布置很簡約，質樸，卻透著一股精致跟閑逸，坐下之後，看到牆上掛著的一副放大的相片的時候，成秀莉稍微愣了一下。
那是副最近去世的本市一位企業家的相片。
趙文簡的相片。
而老人，叫趙興明，當自我介紹後，成秀莉才知道，趙興明是趙文簡的姑媽。
“陶開河？”趙興明聽成秀莉說嫌疑人李墾所殺害的受害人的名字時，捂住了嘴，眼裏噙淚，“陶開河！”
“夫人？”
“不是夫人，是小姐，趙小姐，我這一生，都沒有嫁人，就是因為他，開河！”趙興明忍不住掩著嘴哭了起來，“原來，殺死開河的，竟然是李墾，我真沒有想到，我們，都沒有想到啊！”
俞阿遲看著趙興明，視線模糊了，他眨了眨眼睛。
“那趙小姐，陶開河是你的？”
“未婚夫，我們，本來約定好要結婚的，結果……”
約莫三十年前，趙興明是趙家的大小姐，因為容貌出色，趙興明的追求者眾，但其中最有機會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李墾，另一個是陶開河。原本，趙家的家長是屬意李墾的，但趙興明偏偏愛上的卻是陶開河，而趙興明是個自我意識很強的女兒，個性主張都很堅定，拗不過女兒的趙家家長最後允諾了趙興明跟陶開河的婚事。
“就是要舉辦婚禮儀式的前幾天吧，開河約好了跟我一起去看酒席的菜式的，早上出發，他到我家裏來接我，可是，那天早上，我等了許久，他都沒有出現，我當時，還不知道他出事了，心裏對於他遲到，不，那簡直就是爽約了，很生氣，直到午飯的時候，警察上門，告訴我們，今天早上，陶開河被人從河裏撈了上來，胸口，插著刀子……”趙興明說著，手顫抖起來，“那天，真是噩夢。我人生裏，最大的噩夢。”
“當時，沒有找到凶手？”
趙興明搖了搖頭。
“警察那邊說，凶手留下的線索很少，在開河身上找不到蛛絲馬跡，也沒有目擊證人，他們連陶開河最初的遇害的地點也沒找到，後來，開河的死，就成為了懸案。”趙興明捂著額頭，“李墾說，是他殺死陶開河的？”
成秀莉點點頭。
“他怎麽殺死開河的？為什麽？”
“具體動機必須調查清楚後才能確定，根據他兒子的說法，是他在生意來往上跟陶開河發生了矛盾，所以殺死了陶開河……”成秀莉道，“估計他殺死陶開河後把他的屍體扔進了河裏。”
“李墾，是他。”趙興明使勁搖頭，“難怪，陶開河的案子沒破，他就重新來追求我了，如果，那個時候我心軟了，或許，我就嫁給他了。這個凶手。”
“但你沒有。”俞阿遲道，注意到成秀莉盯著自己，坦言，“你一直愛著陶開河，甚至為了他終身不嫁。”
“因為，我愛他，我隻愛他一個人。我相信，這世界上再沒有人能像他那樣愛我了，所以，我就不要別人了。”趙興明笑了笑，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我隻能接受開河一個人。”
成秀莉沒有作聲，俞阿遲也默然。
“真是，謝謝你們，都過了那麽多年了，你們還能把殺死陶開河的凶手抓到，我代替開河也謝謝你們。”
“不用不用，趙小姐，這是我們警察應該做的。”
“如果，是你們的話，能不能，幫我調查一下，我大侄子的事情呢？”趙興明問。
“誰？”
“趙文簡。”趙興明說著，把桌子上，豎著的一個相框拿了過來，遞給了成秀莉。
成秀莉看到了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被趙興明攬在懷中，笑得燦爛。
俞阿遲看著相片裏的人，喉嚨滑動了一下。
“這就是我家文簡，我想，你們大概也知道了吧，他不久前在車禍裏去世了。”趙興明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同時，他家發現死了個女人，就是那個徐倩，別人都說，徐倩是他女朋友，可是，這怎麽可能呢？我不相信。”
“這……”成秀莉為難。
“我家文簡沒有殺人。我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文簡就等同於是我的孩子，他一出生，我就看著他長大，所以，我最了解他了，以他的脾性，他不可能幹這種事情，就因為他死了，所以汙蔑他是凶手，這是不對的。”趙興明看看成秀莉，又看看俞阿遲，“你們，可不可以重新調查這個案子？”
“可以。”俞阿遲很快地回答。
成秀莉轉頭瞪了俞阿遲一眼。
“你不要隨便答應什麽，別忘了，你還不是刑警呢！”
從趙興明的房子裏出來，成秀莉提醒。
“很快就是了。”
俞阿遲看趙興明依靠在窗邊，朝他們招手，也揚起手揮了揮。
“我說，你有點奇怪啊，為什麽你會知道陶開河跟趙興明有所關聯？還有，你對李墾，李厚熙的事情也很熟悉的樣子？你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交通警察。”俞阿遲鑽進了車裏，“不過，很快就是一名刑警了。”
“你怎麽知道？”
“我有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