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二天，他叫了個裝修隊，讓他們按照自己的設計重新改裝過房子，而後租了輛車，很快驅車到了荔香樓附近。

荔香樓是一幢傳統與時代結合的粵式樓房，一層是騎樓，用作商鋪，二樓以上才是住宅。

他沒有找到上去進入402房或者其他相似房間的辦法，卻注意到了樓下有一家租房代理，他看了看放盤的信息，其中有一間，是荔香樓602，於是他裝成是要在這附近租房的客人，由一位地產代理，帶上樓，來到了602。

聽地產代理的介紹，這幢樓的這個方位的房子，格局大致相似——如果，房子主人沒有另外改造的話。

就是說，如果對麵那幢大廈能看得見402這個房間的話，那對麵那幢大廈也能看得見602同一方位的房間。

他打量了一下那個房間，大約三十平方米的樣子，落地窗。

這一麵的房間，設計的都是落地窗，拉開窗簾，剛好可以看到對麵那幢新成立的大廈。

可是，距離，頗遠。

假設陳關川確實是在原來的那幢樓房裏，而這裏的402房的房間窗戶是沒有拉上窗簾的，那麽，真地能看清楚房間裏正在發生的事情嗎？

他眯著眼睛看了看那幢大樓，問：“如果，現在那幢大廈那裏有人，看得見這裏嗎？是，看得清楚我們樣子的那一種？”

“啊哈，俞先生，你是開玩笑吧？”地產代理笑，“那幢大廈可是嚴格按照1.2H的日照權規格建的，絕對保護了這幢樓以及本身樓房的隱私，至於你說對麵是不是看得見我們，當然，像這樣拉開窗簾的時候，可以看見我們的身影，至少，知道我們兩是個人吧，至於說到看得清樣貌，不可能，除非他是拿望遠鏡故意偷窺的。”

“真的？”

“對啊，又不是以前起的舊樓房，規劃不好，不講質量。”

“舊樓房？”他看著地產代理。

“對，你不知道吧？以前這兒對麵的那幢樓房，應該是叫長聲樓吧，就是那種間隔非常近的建築。以前的建築師根本沒有大局觀，設計不合理，而且也不講究美觀，基本上，談不上有維護居民的日照權，也沒有綜合考慮日照、采光、通風、防災、配建設施，長聲樓跟這幢樓的距離，就是兩條小巷的寬度，那個時候，樓與樓之間的居民，就是你說的這種，站在對麵，看得清我們長什麽樣子的狀態。”

“哦。”他點頭。

就是說，陳關川沒有說謊。

確實有，他當時在長聲樓的時候，看得到這邊的房間裏發生的一切的可能性。

“你知道那長聲樓拆遷的時候，發生過傷人事件嗎？”

“何止事故傷人，還出現過無名屍體呢！”

“無名屍體？”

“你不知道？就是在拆除那舊樓房的時候，七樓，啊，大概，就比這高那麽一點點的那裏，拆遷工人在拆除的過程當中，發現了已經腐爛成白骨的屍體，這可是當年的大新聞呢！”地產代理指著對麵那幢樓房，大肆渲染，“當時警察毫無辦法，到現在還是懸案一件呢！因為這事，所以那幢樓房的樓價升不上去，難賣呢！”

“那這幢樓呢？”

“什麽？”

“兩年前，這幢樓的402不也是發生過入室盜竊殺人事件嗎？”

“哎，那是四樓嘛，這裏是六樓，不礙事。”

“402現在有人住嗎？”

地產代理愣住了，“你想，租那裏？”

“怎麽？那裏也出租？”

“當然，但因為那裏發生過命案，是凶宅，而且還上過報紙，那凶手，據說最近還逃走了吧？都是鄰裏街坊知道的事情，所以沒有人願意承租，也沒有人願意給那房子代理，當然也就不會主動介紹給客人了，因為基本上都是白費力氣。”地產代理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那，俞先生你要去看看嗎？剛好，我們有402的鑰匙。”

他跟著地產代理進入了402室。

跟602一樣的格局，兩房兩廳，其中一個房間的落地窗，也正對著對麵那幢新起的大廈。

就是王蓉蓉出事的房間。

也是，陳關川目睹何東航盜竊的房間。

他在房間裏四處望了望，轉身離開。

“俞先生，這房間當然不行，可602不錯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這本身就是幢死過人的樓房，隔壁又是幢死過人的大廈，我怕晦氣。”

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