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誤會重重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陳夢生絕對不相信會從溫念歌睡過的床下翻出來一套奇奇怪怪的內衣和寫著某種暗示性名稱的瓶瓶罐罐。上次的杜蕾斯和萬艾可,這次的內衣和精油,陳夢生覺得這是溫念歌在暗示自己!

這邊陳夢生幫自己去處理後期,直接就給溫念歌省下來了一大把的時間,湊巧學校的奶茶店在做活動,就拉上整個寢室的人去拚單。

在剛剛進門的地方,遇到了劉巧淺!

溫念歌雖然不喜歡她,也明確地感覺到了她深深的惡意,但是也絲毫沒有針對她的意思,隻是看到她就立刻表示可以換一家店:“今天好冷,不如我們去吃羊肉火鍋吧!”

瓶子也在一旁附和道:“可以,我叫上張加,他今天輪休!”

事情原本可以就這樣直接過去,偏偏這時劉巧淺開了口。

“看來你們真的很閑,孔離現在肯定很後悔沒有和我一起參賽吧。”她說話的時候頭沒有轉過來,完全就是背對著溫念歌她們,隻是這樣明顯的針對性,即便是傻子也能聽出來。

“走吧。”

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溫念歌想裝作根本沒有聽到,反正被她酸上幾句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隻是三花忍不住懟了回去。

“寧肯後悔都不願意和你在一起,你在孔離心裏也真是有夠討厭的!”

一句話像是踩到了劉巧淺敏感的神經一樣,她立刻就把頭轉了回來,吐出了一句:“這句話應該送給你。”

這個時候她將手裏的奶茶封蓋晃了晃,帶著得意:“這一杯就是給你前男友的,你發給他求複合的短信我看了,怎麽沒有現在這麽囂張?”

“劉巧淺!”

雖然一直在室友麵前表示她根本不在乎那個渣男,但還是會經常默默地啜泣,甚至發了一條又一條的短信過去。

隻是沒想到那個渣男不同意就算了,還要給別人觀賞之後取樂。

“如果你知道回複給你的唯一一條拒絕短信都是我發給你的,豈不是更生氣?”

劉巧淺臉上的得意絲毫不掩蓋,像是打贏了什麽戰役一樣沾沾自喜。

溫念歌不明白,這樣傷害別人對她有什麽好處?

一把將三花扯在自己身後,盯著麵前的劉巧淺,溫念歌語氣都是嚴肅的:“你和你的朋友怎麽樣是你的事情,如果下次你還要為難我和我朋友,那我們也就不會客氣了!”

她不會罵人,最惡毒的詛咒也隻能是咒麵前這個女人期末掛科,所以這番話對於劉巧淺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劉巧淺翻了個白眼給她,說道:“想不讓我為難你們可以,不如就直接退賽好了,反正參加也不過是浪費名額!”

“憑什麽?你才是浪費名額的那個吧?別忘了我們念歌才是學校唯一遞上去的名單!”二丫抓著一直想上去動手的三花,十分不友好地給她當場起了一個外號,“虛榮精!”

“那就看看最後誰才是得獎的好了。”

劉巧淺對於自己這次拿去參賽的作品可以說是誌在必得,所以說起話來也根本沒有絲毫的顧慮。

溫念歌對於獎項雖然心心念念,卻也沒有成為執念,劉巧淺囂張的勁頭倒是讓一直好脾氣的她都擰起了三分性子:“如果我們得獎,你就要和我們道歉!”

“沒有如果,既然非要自己找難堪的話,就等著我讓你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好!”

劉巧淺囂張的嘴臉讓溫念歌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下來。

結果就是她冷靜下來之後坐在**沉默了許久許久,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逞一時之快。

雖然室友紛紛安慰她要相信自己,絕口不提劉巧淺專業團隊的實力,溫念歌也還是仰天長歎:“你說她會不會要求我轉校?”

“就算她要求你也做不到,所以就不要擔心了。”

瓶子安慰人的話每次都十分別扭。

坐到腿麻的溫念歌換了一個坐姿,又歎了口氣。

“我看陳老師也是很專業的,大歌,你要給陳老師一點信任!”

二丫的話讓溫念歌覺得自己好像還不至於那麽沒有希望。

這樣想著,總算是提起來了一些精神,給陳夢生打了通電話過去,想詢問一下進度。

還有三天就要上交作品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忙不忙。

正在吃飯的陳夢生看到溫念歌打來的電話,對周圍的人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筷子都沒來得及放下就接了起來。

一般來說她不會主動打電話的,打電話過來絕對是有事情!

意料之中是詢問關於片子的事情。

這部片子隻有小部分是陳夢生他們拍的,其他大部分還是出自溫念歌之手,雖然說她的水平在同階段之中算是佼佼者,但是距離專業水準還是差了一些。

臨近年末,公司的事情都堆積了起來,根本沒有時間去重新拍攝。所以,想更加出彩,就要在後期上耗費大量的精力。

即便陳夢生已經把所有的空閑時間都壓縮出來,睡眠一減再減,還是沒能趕出工。

怕溫念歌失望,想了想說道:“明天早上就發給你。”

“其實還有時間,你不用熬夜的!”

“先給你看,有什麽問題才能有時間修改。”

陳夢生做事情穩妥,從來不會壓著時間線去做事情。

其實打這通電話也沒說什麽,可溫念歌就是覺得心安了起來,掛斷電話之後立刻就表示有了去吃羊肉火鍋的胃口!

這邊李元思看陳夢生眉眼帶笑,直接就嘖嘖了兩聲:“想當初我們去參賽,哪次不是咱們仨一起熬夜陳哥一個人早睡早起,風水輪流轉啊!”

“我是自願的。”

王浩**這次沒有和李元思一起回憶人生,而是直接放下了筷子,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順帶加上一句:“我準備等下給嫂子打一個電話,要到她室友的聯係方式,希望陳哥批準!”

陳夢生懶得搭理插科打諢的他們,指了指餐廳外麵站在王浩**車旁邊的交警:“先給交警要個聯係方式吧。”

“我去!”

王浩**立刻就衝了出去。

說第二天發給溫念歌,陳夢生絕對不會食言,熬夜做出來的成片給她壓縮發了過去,並且趁機理所應當地躺在**和她開了語音。

溫念歌看到成片之後隻有一個感覺,就是難以置信!

怎麽看都不像是當初她交到陳夢生手裏的素材,簡直就像是在看別人的東西一樣,要不是裏麵的主演的的確確是她,溫念歌肯定會懷疑陳夢生重新拍了一遍!

連聲的讚歎讓陳夢生很是受用,還不忘給她挖坑:“你的水平還有很大問題,所以周末沒事來公司繼續學習一下。”

自從她走後,陳夢生總覺得辦公室空****的。

“我可是很忙的,對了,你怎麽把孔離的戲份剪得剩那麽少?”他的戲份還沒有二丫三花這幾個路人多!

分明就是看孔離不順眼的陳夢生順口胡謅道:“這樣更有神秘感。”

這個時候那邊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應該是她的室友在催她去上課,然後就是她匆匆忙忙地道謝:“這次麻煩你了,完全不用修改,等你閑下來我請你吃飯!”

請自己吃飯嗎?

陳夢生看了一眼掛斷的語音,思量了一下,這頓飯一定要找一個好的時間再吃。

比賽的視頻交上去之後也要等很長時間的審核期,再加上各種各樣的事情占用溫念歌的腦細胞,她都快要忘記這個東西了,卻意外得到了老師的通知。

國內學生板塊的二等獎?

拿著那張邀請函的時候,溫念歌覺得難以置信。

雖然她也覺得自己交上去的片子十分不錯,可是全國高校那麽多參賽作品,他們竟然是二等獎!

“你們的水平的確很高,並且得到這樣的獎項,畢業作品都可以免拍了。”盧欣讚許地看著溫念歌,心中想了一句“不愧是陳夢生看上的女人”,嘴上卻說道,“院長和校長都表示這兩天要見一見你,還有一個頒獎典禮要參加,你做好準備。”

“其實這不是我的功勞!”溫念歌的第一反應就是澄清,“而且這個後期是陳夢生幫忙做出來的!”

“他的不就是你的嗎,分那麽清楚做什麽?”

盧欣這句極具暗示的話被沉浸在喜悅中不能自拔的溫念歌忽視,拿著邀請函怎麽飄回寢室的都不知道。

寢室其他三個人一點都不比她拘謹,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瞬間就被點燃!

特別是三花,蹦蹦跳跳一圈之後抓著溫念歌的手問:“那個劉巧淺呢?”

“我忘記問了。”

當時溫念歌的腦子裏想的都是好事,根本就沒有蹦出劉巧淺這個人。

要不是三花說,她可能一時半會兒都還想不起來和劉巧淺還有個賭約在。

“我給盧輔導員打一個電話!”

“三花,現在正在高興,你就別想她了,不是說還有獎金嗎?看看多少錢!”

溫念歌一把就抱住了三花,不想她被這件事影響。

而聽到還有錢的三花立刻也就把這些恩恩怨怨置之腦後。

即便溫念歌沒有讓三花去問,事後學校大肆宣揚這事情,參賽的溫念歌和劉巧淺甚至還被印成了海報貼在了教學樓的大門口,想不知道劉巧淺得了第三名都不行。

劉巧淺有意躲著溫念歌,溫念歌也沒有去為難她,畢竟按照劉巧淺的性格,每天上課都能看到她是第三溫念歌是第二的公告,也會被氣得半死。

這件事一周之後,溫念歌和陳夢生在餐廳裏吃著燒烤,幸福和興奮還是溢於言表。

看她嘚瑟的神情,從開始就沉默的陳夢生低下頭繼續烤肉,然後夾到她的盤子裏。

溫念歌見狀就側著頭問他:

“你不會是在想怎麽勒索我吧?”

“我隻是今天收拾了一下房間。”

陳夢生的話絲毫沒有讓溫念歌明白點什麽,她一邊吃著烤肉,一邊卷起了生菜,還表示下次自己可以去一起幫他收拾。

“你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忘在我那裏?”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陳夢生絕對不相信會從溫念歌睡過的床下翻出來一套奇奇怪怪的內衣和寫著某種暗示性的名稱的瓶瓶罐罐。

上次的杜蕾斯和萬艾可,這次的內衣和精油,陳夢生怎麽看都覺得這是溫念歌在暗示自己!

隻是一想到以她的短板情商,估計一輩子都不會這麽隱晦地暗示,陳夢生就開始懷疑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不是孔離送的!

身為頭號情敵的孔離現在已經被陳夢生徹底拉入黑名單了,什麽壞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沒有,我窮得隻剩下我自己了,倒是走的時候順便把你床頭的抽紙盒帶走了。”

“順便嗎?”他的抽紙盒是陶瓷的,他一度認為是溫念歌不小心打碎毀屍滅跡,沒想到是被順手牽羊。

“但是我保證你的煙灰缸我沒有帶走!”溫念歌說著就抬起了頭,信誓旦旦。

陳夢生絲毫沒有責備溫念歌的意思,和藹一笑。

“我知道,那天你第一次主動去倒垃圾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次打掃衛生的時候它的發票我也已經找到了。”

“……”

沉默,是今天的烤肉。

這個時候裝聾作啞是最好的選擇。

看溫念歌真的沒有記起來那些東西,陳夢生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問了幾句關於那個比賽的事情,順便說了過年回家的安排。

“伯父伯母要我把你帶回去,可能跨年前幾天會跟我爸媽一起過來一趟。”

“怎麽沒有跟我說!”

上次她給家裏打電話,她爸媽因為在同學聚會一分鍾不到就掛斷了,怎麽給陳夢生就這麽多話呢?

想著,搖了搖頭:“他們也不是過來看我的,你就當作是你爸媽順便帶了兩個親戚過來,隨便接待一下好了。”

“可以,伯父說他的所有開銷都要我找你要,既然要我負責,你就先支付一下吧。”

“上班很辛苦吧?我隨時有空!”

提到錢溫念歌立刻就改變了態度,貧窮使她懂事。

這個時候陳夢生收到消息,有一個很重要的客戶出了問題,必須要他親自到場,馬上就穿上了大衣,看了一眼手表要溫念歌收拾一下,自己先把她送走。

看著麵前才剛剛開始吃的烤肉,溫念歌直接拒絕:“我自己回去!”

這裏距離M大即便不近,大中午的走回去也沒有問題,完全沒有必要耽誤有急事的陳夢生的時間。

最大的困擾就是要自己烤肉,總會被濺到油。

喝著橙汁吃著烤肉,溫念歌的幸福感再次達到頂峰,隻不過陳夢生不在,幸福了幾分鍾之後就有些無聊,幹脆就把所有東西都烤好打包,回去和三花她們一起吃。

陳夢生一如既往地已經結好了賬,讓拿著錢包的溫念歌心情複雜,說好的她請客,早知道陳夢生付錢剛剛就再點一點了!

出門盤算著馬上就是“雙十一”,買點什麽東西送給陳夢生比較好,想到自己還背負著他的巨額欠債,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努力攢錢還債吧!

就在溫念歌在腦子裏盤算自己要省吃儉用多少年才可以還完所有債務的時候,忽然有人叫了她一聲,回頭竟然看到了孔離!

“看背影就知道是你。”

孔離笑盈盈的,雖然兩個人一個班,但是每次上課溫念歌都是壓著鈴聲溜進去,下課瞬間就不見人影,就連課間休息都要去一次廁所,所以兩人幾乎沒有什麽交集。

最近的一次交流可能就是溫念歌打電話通知他獲獎的消息。

沒有寒暄,溫念歌看到他身邊站著的小男孩,直接脫口而出:

“這個是……你兒子?”

“我弟弟!”

已經深知溫念歌思維的孔離也沒覺得她問的問題尷尬,反問回去:“是不是和我長得很像?”

“你竟然還有弟弟?”看樣子他弟弟沒有幾歲,和孔離之間差一大截,可愛得像個娃娃,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有一群甜甜的星星在裏麵。

“空空,叫姐姐。”

孔離看出溫念歌喜歡,摸了摸身邊弟弟的腦袋,他也不怕人,仰著小腦袋就叫了聲“姐姐”。

“你們要去哪裏?”蹲在地上和空空對視著,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手,輕輕捏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臉軟得像是一朵雲彩!

他們院子裏的孩子都是跟她一批長大的,根本沒有小孩子,少數長得歪瓜裂棗的小孩也都是根正苗紅的熊孩子!

孔離家的基因真是強大,一個兩個孩子都長得這麽好看,就算是孔離的表哥,芮秋的男朋友孔餘,一張臉也是有棱有角。

“我爸媽來這邊有點事情,順便把他也帶了過來,吵著要去遊樂場。”孔離借機就開始邀約溫念歌,“你有空嗎?能不能幫我一起帶他一下午?”

“好!”

這麽可愛的小孩子,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空空是不怕人的,看到溫念歌在,直接就開始要這要那,任何孔離不肯滿足他的需求都在溫念歌這裏達成,就連小小年紀要去玩海盜船這種無理的要求溫念歌都沒有拒絕。

孔離知道家裏的家教,篤定自己不在家的時候這個弟弟沒有任何的娛樂項目,難得帶他出來一次,也就任憑他去撒野了。

和溫念歌站在一起看著在裏麵和一群小孩子玩碰碰車的空空,孔離開口說道:“看不出來你竟然會喜歡小孩子。”

“隻喜歡比較可愛的小孩子。”

溫念歌說著就擰開了手中的汽水喝了一口,難得陳夢生不在,她要放肆一把。

殊不知,此時陳夢生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

“陳哥。”電話那邊的趙朋安神神秘秘的,“我看到嫂子和上次的男主角在一起!”

“孔離?”

“對對對!”

“在哪兒?還有誰?”還在動車上要趕去鄰市的陳夢生直接就萌生了下車的衝動!

“在遊樂場,就他們兩個。”

趙朋安是來這邊相親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原本還想上去打招呼,隻是看到溫念歌身邊的孔離之後,這個招呼就打到了陳夢生這裏。

他時刻盯著溫念歌那邊的動態,偷偷摸摸地詢問陳夢生需不需要自己做些什麽。

就在陳夢生想讓他發光發熱的時候,他的相親對象到了。看到眼前腿長腰細笑容和煦的美女之後,趙朋安的視線立刻就從溫念歌身上挪到了美女身上,陳夢生說什麽都顧不上去聽了。

電話那邊的陳夢生抿了抿嘴,直接掛斷電話,撥了溫念歌的手機。

溫念歌這邊正在等孔離去把空空接過來,看到陳夢生打電話下意識地把手中的汽水夾在了胳膊下麵。

“你現在來公司一趟。”陳夢生才不會直接質問,更不會主動表現出自己的不爽,而是采用迂回策略去套溫念歌的話。

“我遇到了同學和他弟弟,現在在遊樂場,公司有什麽事情嗎?”

“有,急事。”

雖然溫念歌把孔離形容成同學,還聲明了有弟弟跟著,但是陳夢生斷定那個孔離圖謀不軌,時刻保持著警惕。

看了一眼正走過來的孔離和空空,溫念歌苦苦哀求起來,她還沒能借機抱一抱空空,不想這麽遺憾地離開啊!

陳夢生那邊故作十分勉為其難地說道:“六點在遊樂場門口,我讓趙朋安去接你。”

“好好好。”雖然溫念歌不懂她現在連一個臨時工都不是,為什麽陳夢生一定要她去公司,但依舊連聲答應。

也不去想他到底有什麽事情,而是看了一眼時間,在心中盤算現在距離六點還有多久。

她一定可以趁機揩空空的油!

之前孔離做了那麽多,都沒有今天和溫念歌聊的多。有些人一旦深入了解就會讓人望而卻步,但是有些人卻屬於越了解,越讓人欣賞,溫念歌顯然屬於後者。

和陳夢生猜測的一樣,孔離順其自然地提出請溫念歌吃晚餐,不過六點馬上就到,溫念歌連聲拒絕,一溜煙地跑掉了。

今天大部分的開支是溫念歌出的,孔離是真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哥,這個姐姐雖然能吃了一點,但是長得好看人又好,我幫爸媽同意了!”

“你小子在說什麽呢?”

聽空空一副老成的腔調說出這話,孔離看了他一眼,現在的孩子都這麽早熟嗎?

“爸媽在家裏等著抱孫子呢,我也等著有個侄子,你難道不應該努力一下嗎?”空空說著短短的胳膊就抱在了胸前,“你剛剛一直看那個姐姐,難道不是在追她嗎?”

“回家你不要胡說,而且你自己還是一個小屁孩,爸媽抱你就好了。”

孔離的話被空空直接忽略,繼續說道:“追女孩一定要送東西,這個道理我三年前就懂了,花花就是我用一個蘋果追到的!可惜因為上了不同的小學,我們已經分開了。”

“三年前你還在上幼兒園吧……”

孔離至今還記得被溫念歌還回來的手表和鑽戒,就連上次住院的快餐費她都還給了自己,這一招顯然行不通。

想到身邊這小子剛剛被溫念歌又揉又抱,孔離忽然有些嫌棄這個弟弟,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後腦勺上,打得空空一臉茫然。

溫念歌雖然在公司待了兩個月,可是也隻記得陳夢生的車,趙朋安開什麽樣子的車完全沒有印象。她站在遊樂園門口最高的石階上,放棄了尋找,默默地等著趙朋安先發現自己。

沒等到趙朋安,卻看到熟悉的白車,眼神隨著降下來的車窗看清楚開車的陳夢生之後,呆呆地詢問怎麽是他。

“趙朋安說他遇到了真命天女,沒空來找你,上車。”他也才剛剛下了動車就一路飆了回來,客戶的宴席都被他婉言拒絕了。

“公司裏有什麽事情?”上了車之後,溫念歌問道,“是不是上次的工資算錯了?”

“已經沒有了,不過有任何損失,你都要負責。”陳夢生一邊把車掉頭,一邊說道。

“債多不壓身。”溫念歌已經無所謂了。

搖下車窗,直接就看到了空空,空空也看到了她,大聲喊道:“念歌姐姐!”

“停停停!”

溫念歌說著腦袋從車窗裏探出去,問道:“你們要去吃飯嗎?”

“對哦,我們走路過去。”

空空一臉可憐樣,讓身邊的孔離竭力忍住了再給他腦袋一巴掌的衝動,他分明開了車過來的!這小子……

“我們能不能……”

溫念歌回過頭,想問陳夢生能不能順便把空空和孔離送到吃飯的地方,陳夢生直接就吐出了“不能”兩個字。他又不是瞎子,孔離在他身邊難道不能打車嗎?

“我們自己過去就好,他也應該動一動了。”孔離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伸手把空空抱起來,對溫念歌揮了揮手,“念歌,陳老師,再見。”

“念歌姐姐和開車的叔叔再見。”空空見自己蹭車的計謀不成功,嘟了嘟嘴。

陳夢生直接就把車窗升了上去,絕塵而去。

溫念歌把窗戶再次降下去,吐槽道:“那麽可愛的孩子,難道你就不想抱一抱嗎?”

想到剛剛他叫自己叔叔這件事,陳夢生沒好氣地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同學?”

“孔離難道不是我同學嗎?”溫念歌舔了舔嘴唇,有些心虛。

好在陳夢生沒有借題發揮,隻是在到了M大之後對她說道:“馬上就要降溫了,我已經讓你室友幫你把冬裝帶回去了。”

“我室友?”

他們什麽時候聯係上的?

陳夢生一挑眉,沒解釋就走了。

在溫念歌奇怪的時候,他又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湊巧她剛剛踏進宿舍的門,電話接通之後還沒放到耳邊,二丫就語氣羨慕地說道:“大歌,你的青梅竹馬給你送來了溫暖的冬裝,還能更貼心一點嗎?”

“你應該叫他陳老師吧?”

“他長得那麽帥氣,打扮得成熟穩重不死板,比我們很多同學看起來都像年輕人,叫‘老師’多老氣橫秋。”

“他原本就是老年人。”溫念歌讓她打住,把手機放在耳邊,走到陽台上關上玻璃門和陳夢生通話:“喂,怎麽了?”

“囑咐你一下,衣服隻能幹洗,不然會縮水。”

陳夢生說著看到了自己在等的趙朋安,直接掛斷了溫念歌的電話,打了一下雙閃。

原本他是要回家的,沒想到趙朋安的車半路出了故障,就掉頭來找了他。在等他聯係拖車公司的時候,陳夢生忽然有些想念剛剛分別的溫念歌,就隨便想了一個借口打了電話過去。

沒想到就聽到她說自己是老年人的話。

在趙朋安上車之後,陳夢生第一句話就是質問:“我老了嗎?”

“陳哥你千秋萬代,誰敢說你老!”

陳夢生雖然經常穿西裝,但是日常還是很隨性的,幹幹淨淨有氣質的打扮,就算說隻有十八歲也不突兀。趙朋安係好安全帶之後,反問:“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熊孩子叫你叔叔了?”

“是。”這個熊孩子不僅指孔離的弟弟,還有溫念歌!

對自己的顏值產生質疑的陳夢生手指撐在自己的下巴上,陷入了沉思。

……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第二次在這裏過冬,溫念歌很有先見之明,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絲毫不要什麽形象,惹得瓶子都看不下去了。

“大歌,你看起來像是三百斤的胖子……”

二丫在一旁剝著板栗,眼神裏都是嫌棄:“難怪最近都沒有人拜托我們給你遞情書了,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啊?你腳上的是什麽?”她秋褲都還沒加。

“我和你們不是一個星球的。”彎腰都困難的溫念歌艱難地穿上剛剛從東北寄過來的巨暖棉鞋,“這是網紅棉鞋!”

“你不會是要穿成這個樣子出門吧?”二丫拿起板栗殼就丟向了溫念歌,不過她穿得厚實,砸在身上不痛不癢的。

縮了縮脖子,溫念歌說道:“還是上次的事情,不是馬上就要出國去參加頒獎典禮了嗎?所以我要去和孔離商量一下。”

自從上次遊樂園之後,她和孔離的關係明顯緩和了下來,上課的時候偶爾還會坐在一起,在吃瓜同學眼裏冒出來了不少的小粉紅。

聽說她是去見孔離,三花一骨碌從**爬起來,探出腦袋:“二丫,瓶子,絕對不能讓大歌這樣出去,要不然到手的男神都要丟了!”

“你們幹什麽!”

溫念歌頓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隻是任憑她怎麽掙紮都無法戰勝這群人的**威,被扒下了兩件厚厚的棉服,套上一件風衣,腳上喜歡得不得了的棉鞋也被硬生生地脫了,換上一雙帆布鞋。

並且在換好之後三人合力把溫念歌丟了出去,任憑她怎麽敲門都不開。

涼了……

“脆弱的室友情!”

恨恨地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溫念歌哆哆嗦嗦地走下了樓梯。

興許她會凍死在路邊,登上社會新聞頭條,想著又縮了縮脖子。手指都凍得有些僵,手機都握不緊裝在口袋裏,她甚至萌生了現在就折回去和孔離改日再見的念頭。

快速地眨了幾下眼,她已經不能思考了!

為什麽身邊的女同學都還穿著絲襪短裙蹦蹦跳跳,真的不冷嗎?

想著,忽然看到了張加。張加的個子不算矮,而且很壯,人群之中一眼就可以看到。

看到他被一群頭發染得五顏六色、打扮得很非主流的人簇擁著向前走,“張加”兩個字就卡在喉嚨裏沒有喊出來,他剛剛到這邊不久人生地不熟的,怎麽會和這群人認識?

他們是學校裏的人嗎?

張加他們走得很快,溫念歌一時好奇,就跟了過去,沒多久他們拐到一個小胡同裏,裏麵不是死路嗎?

想著,溫念歌幾步走過去,就看到張加被群毆的一幕!

從小到大,溫念歌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打架,即便是偶爾路過看到過,也來去匆匆不敢駐足。看到他們手中拿著棍子亂砸在張加身上,張加也一改往常憨厚老實的模樣,和他們廝打在一起,溫念歌打了個哆嗦,喊道:“別打了,你們幹什麽?”

他們那麽多人,張加肯定是要吃虧的!

“關你什麽事?”

一個穿著黑毛衣的胖子瞪了溫念歌一眼,凶神惡煞的:“認識啊?”

溫念歌沒回應,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張加也沒吱聲,趁著他們都停下來的空當,一腳把那個毛衣胖子踹翻在了地上。

頓時他們就又炸開了鍋,情急之下,溫念歌吼道:“我已經報警了!”

雖然這裏人少,但畢竟是在學校裏,溫念歌一喊立刻就引來了很多人駐足觀望,溫念歌這個時候又開始大喊救命,那個胖子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正被摁在地上拳打腳踢的張加,直接就朝溫念歌衝了過來。

溫念歌轉頭想跑,卻被他一把抓住圍巾,她本能地用手臂遮擋了一下,緊接著就是一陣遲鈍的痛感。

看到女生被打,原本還隻是觀望的同學都跑了過來,不知道誰明智地通知了校園裏的保安,附近的保安飛跑向溫念歌。隨著一聲金屬掉在地上的撞擊聲,溫念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剛自己遮擋的那一下是擋住了他手中的棍子。

整個右臂都沒有辦法用力,眼眶一熱差點掉下眼淚,手掌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有人在她耳邊詢問她有沒有事情,溫念歌左手指著裏麵:“裏麵還有人在。”

然後就被人擁簇在一起,看不到外麵的情況,直到救護車過來之後,她才算是和張加再次見麵。張加看起來有些嚴重,一直沒有睜開過眼睛。她此時疼得一陣一陣地向外冒冷汗,去摸手機想聯係瓶子的時候,發現剛剛擠來擠去,手機都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

到了醫院之後,溫念歌和張加要分開,溫念歌用還能動的手拉了他的手掌一下。

這件事很快就發酵膨脹,溫念歌剛剛被安頓好住進病房,就有人過來探望了。第一批過來看望她的就是學校裏的領導,表示校方已經知道大概的情況,並且那些人都已經被抓到。

“念歌,你是見義勇為,等下也許會有警察過來和你做筆錄,不要緊張。”

盧欣看著手臂被吊起來的溫念歌,聽醫生說手臂的骨頭都斷掉了,很可能以後還要留下後遺症,明天需要做手術把裏麵的碎骨片取出來,不由得就心疼起來。

溫念歌沒吱聲,她疼得臉都是煞白的,咬著牙點了點頭。

又安慰了幾句,領導們就紛紛離開了,站在門口的室友立刻就衝了進來,特別是瓶子,已經哭成了淚人兒。

平時的瓶子就是傻乎乎的,別說哭了,就算是傷心難過都很少見,溫念歌疼得右邊的身子都不能動,就保持著一個看起來很不舒服的姿勢看著她問:“張加怎麽樣?”

“還沒有你嚴重,大歌你犯什麽傻?”張加隻是一些皮外傷,不像溫念歌還要動手術。

“張加犯什麽傻?如果不是我過去他是等著被人打死嗎?”溫念歌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有剛剛輔導員說什麽見義勇為,那群人到底是誰?”

“一群混混,之前騷擾過我,被張加說了幾句就跟蹤我到學校,張加發現就和他們打了起來。我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他過來找我,卻被那群人盯上了。”瓶子心大,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埋下現在這麽大的後患。

聽說還要做手術,別說瓶子,二丫和三花也在背後偷偷地掉了好多眼淚。

倒是身為當事人的溫念歌現在都憋著沒哭出來,看她們一個個擔心都掛在了臉上,歎了口氣:“別擔心,我實習的時候公司買了保險的。”

“溫念歌!”

就在溫念歌還在慶幸這件事的時候,門直接被撞開,外麵可能是下雨了,陳夢生頭發濕漉漉的,衣服也已經濕了大片。

手握著門柄,身子一半進來一半還在外麵!

如果不是盧欣打電話告訴他,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事情,聽盧欣說得那麽嚴重,還沒看到溫念歌的時候陳夢生就已經慌了。

在看到她之後,內心沒有得到一絲的安定,握著門柄的手因為憤怒微微地有些發抖,眉頭擰巴得要成一根麻花。

看到他過來,溫念歌傻笑了一下:“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公司給我上的保險能報銷多少?說起手機,我手機也丟了。”

“你……”陳夢生所有的情緒都堵在心口,想質問她沒事逞什麽英雄,又想把她抱在懷裏問一問疼不疼,也想現在就找到那群垃圾給他們些教訓,但是最後都沒有說出口。

“我沒事。”

溫念歌不想陳夢生擔心,也想讓還在嘩嘩流眼淚的室友安心,就動了動左邊的胳膊。雖然聽醫生說要做手術什麽的,而且持續的痛感讓她身心都在飽受折磨。

“溫念歌在這裏嗎?”

陳夢生聽到背後有人說話,是警察。

讓開讓那些警察進來,他獨自站在門口沒有進去,聽完警察的詢問和溫念歌的回答之後,又跟著警察離開。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就跑到了醫生的辦公室去詢問,順便去下麵繳了所有費用。

忙完之後就給李元思打了一通電話。

“這次出國我不去了,安排王浩**頂替我。”

“陳哥,天塌下來了?”

“嗯,你順便幫我查幾個人的信息,應該是B市本地的,順便跟進一下他們這幾個人在警局的情況。”

“你有朋友進去了?”

“不是。”

這件事陳夢生並不打算按照剛剛警察提議的私下和解。

他不是一個壞人,但也不願意去做一個善良到沒有底線的好人!

把手邊的所有事情都處理安排好,又回到溫念歌的病房,要她三個室友先回去,卻被她們三個異口同聲地拒絕!

隻是溫念歌也趕她們:“你們走吧走吧,要不然去張加那邊哭,我要在這裏住上好久,到時候你們不要拋棄我就好了。順便去幫我找一下手機!”

抬眼看著陳夢生,有種做錯事被發現的感覺,沒等他開口,就先弱弱地說道:“我這是見義勇為,學校說會幫我支付全部的醫藥費!而且考試也可以免除。”

“所以你在高興嗎?”

“那倒不至於……不過這裏是挺暖和的。”溫念歌唯一聊以慰藉的,可能就是不用考試了。

雖然原本因為要去國外參加頒獎典禮很多門課都是免考的。

想到頒獎典禮這回事兒,溫念歌直接就用左手拍了拍床鋪:“我後天還要去法國呢!”

“要去月球嗎?”陳夢生原本已經想好怎麽安慰溫念歌了,但是看她現在的心理狀態,根本不需要安慰就已經完全恢複。

她這種沒心沒肺還真是從來就沒變過。

忽然就想到之前她還一丁點大的時候,每次生病住院也是不哭不鬧,看到陳夢生就賣慘說自己想吃什麽。比如發燒的時候想吃冰激淩,發炎的時候想吃燒烤攤,導致每次她都要病很長一段時間。

真的是長大了,知道病的時候要忌口。

正想著,溫念歌忽然露出了可憐巴巴的眼神:“我想吃上次那家特別特別好吃的酸辣粉。”

“馬上伯父伯母就要過來,你還是先想一想怎麽解釋這件事吧。”

陳夢生的話讓溫念歌忽然想到自己那不靠譜的爹媽馬上就要過來了,之前陳夢生和她說這件事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隻是如今她這個樣子,還要一把年紀的父母擔心實在是有些不孝,便沉吟了一下胡扯道:“就說我去追求功名利祿,要他們不要過來了!”

“就算你不在,他們也會過來的。”

“也對……”她爹媽好像並不是來看她的。

“我會和他們說的。”陳夢生說著看了看手表,“我去給你買晚餐,然後你就早點休息,手術時間安排在明天早上。”

“是去買酸辣粉嗎?”

溫念歌直接無視他後半句說的手術時間,滿眼都是期待。

陳夢生沒搭理她,但是溫念歌肯定他絕對會帶回來可愛的酸辣粉,每次住院都是她達成願望的最佳時機!

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陳夢生剛走,孔離就來了,還帶著空空。

看到隻有溫念歌一個人躺著的病房,孔離立刻就表示:“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先別說溫念歌不會答應他這個要求,就算她答應,等會兒陳夢生回來也絕對會把她的另一條胳膊打斷。想到這裏,她立刻搖了搖頭,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都忘記給你打電話說突然發生了這事情,讓你一直在那邊等著我!”她主要的目的是去和孔離見麵,誰知道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怪我今天約你出來,我先去幫你把住院費交上。”

“他有點不舒服,今天請了假。”其實是孔離覺得帶著空空更能和溫念歌親近,才會把他帶在身邊,甚至不惜去瞞著爹媽幫他請了病假。

空空背著小小的書包,盯著溫念歌包得鼓鼓的手臂,軟萌軟萌地問:“疼嗎?”

“疼呀,所以空空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生病受傷。”

“喝了牛奶就不痛痛了!”空空從書包裏翻出來一盒牛奶,掙脫孔離拉著自己的手,塞到了溫念歌的左手裏,頓時溫念歌就滿眼的小星星。

孔離在一旁沉默起來,這小子不簡單,難怪聽他們班主任說他在學校已經有了十幾個女朋友,再長大一點會成為渣男吧……

最可恨的是他還回去在父母麵前亂說,惹得孔離現在每天遭受父母的轟炸,催他把女朋友帶回去。

別說八字還沒有一撇,簡直是還沒找到寫八字的紙筆,上上下下整個孔家就已經都知道他要結婚了!

“哥哥,我們把姐姐接回家照顧吧。”小小年紀就比孔離強太多的空空十分有良心地沒有忘記助攻,“我媽咪做飯特別好吃!”

“你先把你的女朋友們都帶回去再說吧。”孔離一把把他抓到懷裏,對溫念歌說道,“小孩子不懂事,不要碰到你的手臂。”

一波接著一波的人過來問候,溫念歌都快要忘記自己還是個傷員,而且剛剛進來的時候醫生給她打了一針止痛的,現在起了藥效,除了有點不舒服,痛感已經沒有開始的時候那麽強烈。

一向樂觀的溫念歌露出個笑臉:“我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去走紅毯了,不如就把我的名額給空空好了。”

“我才不要去。”空空老成地說道,“我還答應了花花和她一起去學英語。”

“你們兩個不是分手了嗎……”

“我們是有很堅實的感情基礎在的。”

空空的話讓孔離再次語塞,幹脆就把手摁在他的臉上讓他閉嘴,對溫念歌繼續關懷:“不然我也不去,留下來陪你好了。”

“你一定要去,我那些室友肯定會因為國外流量太貴舍不得給我開直播的!”

說著溫念歌的肚子叫了起來,空空的聲音就從孔離的指縫裏冒了出來:“哥哥,我包裏有麵包和餅幹!”

“你是談了一個家裏開超市的女朋友嗎?”孔離一邊說著一邊把他的書包扯過去,從裏麵翻出了一大堆零食,順便還有一封……情書?

這小子恐怕是準備去撩妹,但是被請假耽誤了吧?

“這個巧克力是心形的,代表我和我哥哥對你的愛,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哦。”空空在孔離意圖偷窺他情書的時候,又湊到溫念歌身邊開始獻殷勤。

最後的結果就是,孔離忽然接到電話要他回家,回到父母過來暫住的別墅被逼問的時候,直接開始埋怨空空,這小子是準備撮合自己和溫念歌在一起嗎?

“你就先喝粥吧。”陳夢生眉頭依舊皺著,拿出剛剛下樓去買的保溫碗,將手中的粥放進去,“我問了醫生,不能吃。”

“我想吃!”溫念歌的眉頭也皺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全然沒有麵對孔離和室友們時的沒心沒肺,“不吃的話我就睡不著了!”

陳夢生歎了口氣,說道:“那就醒著,我一直陪著你。”

突如其來的溫情話,讓溫念歌接下來威脅的話都說不出口。

因為要出國,所以室友和孔離都沒能過來照顧溫念歌,倒是陳夢生,每天都待在這裏。睜開眼之後和閉上眼之前,看到的都是他,溫念歌有些奇怪,他都不用上班的嗎?

“我是老板。”對此,陳夢生給出了蠻不講理的回答。

溫念歌默默地吃著他切好的水果沙拉。

距離手術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溫念歌有種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大礙可以出院的錯覺,回想起那天手術的時候其實還有些感慨,咽下軟甜軟甜的芒果之後說道:“那個小護士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還沒有告訴我。”

據說在外麵陳夢生一再要求進去陪著她,聲稱她會害怕,但是這個無理的要求理所當然地被拒絕了,陳夢生甚至搬出了法律條例和阻攔他的護士爭執……

怎麽想溫念歌都覺得陳夢生不會這樣失態,可是人家小護士也沒有騙她的道理,問了好幾次,陳夢生都不肯給她個明確答複。

“這難道不是你要求的嗎?”

自己提的要求?

溫念歌根本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要求,也沒太在意,就興致勃勃地說道:“今天瓶子她們要回來了!”

“我已經讓李元思去接她們了。”

“你怎麽知道的?”

什麽時候陳夢生和自己那群室友聯係這麽密切了?

陳夢生沒說,所有室友的聯係方式他都有,她們考慮到溫念歌玩手機不方便,就每天問陳夢生溫念歌的情況,她們的關懷讓陳夢生覺得當初自己的眼光不錯,選了這幾個人做溫念歌的室友。

考慮到自己在她們可能會拘束,陳夢生在李元思發消息說就要到的時候,就把酸奶的吸管插進去,遞給溫念歌:“我等下和李元思先去公司。”

“那你晚上可以給我帶……”

“不可以。”陳夢生直接打斷她,把掛在床邊的大衣穿上,走之前卻在門口丟下了句,“這是最後一次允許你在病房吃榴梿。”

她就知道就算自己不說,就算陳夢生現在直接拒絕她,也絕對會給自己帶回來自己想吃的!

忍不住就笑了兩聲,這些天的照顧讓溫念歌發現陳夢生真的很貼心,而且和他待在一起絲毫不會覺得乏味或者是尷尬,就算是女人都不一定能像陳夢生這樣把人照顧得如此周到吧?

就在溫念歌第無數次感慨遇到陳夢生就已經是三生有幸,誰那麽好運還能成為他的女人的時候,三花熟悉的聲音就冒了出來。

門還沒打開,她們的聲音就先到了耳朵裏,真不怕被護士趕走。

李元思沒上來,應該是和陳夢生一起回去了,隻有三個室友一人一頂顯眼的大帽子擠了進來,順便還給她頭上套上了個一模一樣的。

摸了摸頭頂的帽子,溫念歌就盯上了她們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追問有沒有帶來什麽好吃的。

“什麽都有,我們把酒店的一次性毛巾都給你帶回來了。”二丫一邊掏,一邊說道,“有些是孔離托我們給你的,一下飛機就有人把他接走了,敞篷超跑!”

“都和你們說了不要收他東西。”溫念歌對他的家境還是有點了解的,至今還不能忘記他的出手闊綽。

“跟我們一起去買的,隻是一點心意。”

三花說著就拿出手機貼在溫念歌臉上,語氣讚歎:“孔離穿上西裝真的是帥到讓我窒息!”

孔離如約給她來了全程直播,甚至他穿什麽都是問過溫念歌的。把手機從臉上拿下來,溫念歌動了動右臂,她現在沒事就喜歡偷偷摸摸動彈一下。

“你們去看張加了嗎?”

“他早就出院了,都和你說了沒有什麽事情。”瓶子現在對溫念歌愧疚得不得了!

張加更是,甚至有些躲避溫念歌,所以溫念歌根本不知道他已經出院了。

畢竟如果不是溫念歌,張加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情。

“那些混混呢?”溫念歌之前沒有過問過,不過也知道他們至多關一段時間,然後就會繼續出來為非作歹,這一點倒是讓溫念歌有些擔心,萬一那群喪心病狂的人找上她和張加怎麽辦?

“聽說這次栽了進去,我們學校和陳老師不要賠償,拒絕和解……”

“什麽陳老師,瓶子你還沒看出來嗎?上次大歌說的什麽遠在他鄉的男人分明就是陳夢生,你再看最近他對我們大歌的態度,早晚要請脫單飯。”

二丫一語道破,說得溫念歌辯解都不知道怎麽辯,往常還能開溜,如今躺在病**隻能任由她們轟炸。

被一連串的逼問和套路,溫念歌腦子一熱就承認下來,但是還不忘幫陳夢生表明立場:“他隻是把我……”

“拜托。”

沒等溫念歌把話說完,三花就誇張地打斷她:“表現得那麽那麽那麽明顯,你們之間就差一層紗,捅破它!雖然我還是看好你和我孔男神。”

“不不不。”溫念歌從來沒想過去捅破什麽所謂的紗,他們之間間隔的即便有紗,也是鐵紗。

“之前魂不守舍也是因為他吧?”

本著八卦至上的原則,二丫的智商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引領三花和瓶子成功攻陷溫念歌的心理防線。

“那我等他晚上過來的時候……”

“捅破紗的那一刻是多麽的神聖,你準備素麵朝天半死不活地躺在病**舉行?”

“我還不能肯定他會不會答應下來,難道就要穿婚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病號服,“我一直覺得這一身讓我很有吸引力。”

二丫掏出了從免稅店買的口紅:“你要給他一個驚喜。”

三花掏出了從打折店買的氣墊:“你要給他一個驚喜。”

瓶子掏出了從專賣店買的長裙:“這條裙子的價格會給你一個驚喜……”

人多力量大,溫念歌被慫恿著從醫院溜了出去,腦子裏都是她們給自己的策劃:先潛入他家,然後閃亮登場出現在他的麵前,大張旗鼓地告訴他以後他就是自己的人。

用二丫的話說,就是:完美。

為了更完美,溫念歌手上的繃帶都被解開,即便已經好了不少,也依舊沒什麽力氣,怕磕碰到,隻能半抬著懸在空中。

室友們擠在後座,對坐在副駕駛的她繼續喋喋不休,紛紛出謀劃策說著自己的提議,整個車裏都洋溢著少女獨有的歡快。

溫念歌這個時候也快昏了頭,和陳夢生的過往一幕幕地在眼前閃現,好像他對自己從小就不一樣。

遲鈍地開始回想,最近很多事情的確和陳夢生有些曖昧,應該不隻是自己的錯覺吧?

“哇,陳老師住在這裏嗎?”

隨著出租車的減速,三花讚歎了一聲:“聽說這裏的房價高得嚇人!”

“好像他在開盤的時候就買下來了,應該不貴吧。”溫念歌猜測道。

雖然陳夢生還算事業小有所成,他的房子那麽大,還是全款,房價應該不可能太高。

對於陳夢生,溫念歌總是下意識地弱化他的光芒。

“剛剛開盤就貴得不得了。”二丫身為本地人,給出了十分權威的認定,“你快下車,我們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

溫念歌走出車門,心跳加速起來,好幾步之後還能聽到身後那三個人在商量成功之後去哪裏吃飯,忽然有些膽怯,倒退回去小聲說道:“我覺得有點突然。”

“驚喜都是在突然之中出現的。”

不由分說,背後不知道是誰的手就推了她一把!

可以說溫念歌完全就是被她們三個硬生生推著向前的,腦子一直處於死機的狀態,怎麽走到陳夢生家門口的都不知道。到了門口才想起來他家門的鑰匙自己沒帶,全然忘記了他現在應該在公司,呆呆地敲了敲門,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裏麵應該沒人。

頓時就鬆了口氣,其實從剛剛上出租車開始,她就緊張後悔,想打退堂鼓。

拍了拍胸口轉身要走的時候,門卻被打開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溫念歌身子都抖了一下,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範凝?

範凝怎麽會在陳夢生家?

“來找夢生嗎?他不在,不過你可以進來坐一坐。”範凝臉上是得體的笑,像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你今天的妝化得還不錯。”

“啊?哦!”

溫念歌根本不知道要去說什麽,支支吾吾半天,後退了兩步,說了什麽自己都不記得,便慌不擇路地順著樓梯跑了下去。

在下樓梯時顛簸到手臂,卻總覺得手臂上的疼和心裏的難受比起來什麽都算不上,心中頓時就蹦出了一個想法:她會因為傷心過度瘦下去嗎?

正想著,胳膊上的痛感也蔓延開來,看了一眼樓層已經下到了四層,呼了口氣,她有些沒有臉去麵對樓下等著吃飯的三個人。磨磨蹭蹭地下了好久,才走到樓梯口,還沒想好要說什麽,三個人就圍了上來,嘰嘰喳喳的,詢問她怎麽不坐電梯。

“去了那麽久才下來,陳夢生不會在家吧?”二丫兩眼發光地追問,“他怎麽沒把你送下來?剛剛有沒有做什麽羞羞的事情?”

“羞羞的事情哪有那麽快。”三花一副老成的模樣分析道,“絕對沒在,不然怎麽會讓大歌自己下來!”

聽著她們在耳朵邊歡快的語氣,又想到剛剛看到的範凝,原本是想說女同事,話到嘴邊就成了女朋友。

於是溫念歌說出來的話就是:“他女朋友在。”

像是在熱鬧的都市裏投擲了一顆炸彈,四周頓時陷入了死水一般的寂靜。

她們眼睜睜地看著從受傷在醫院就沒掉過一滴眼淚的溫念歌,如今眼眶泛紅,眼妝順著眼淚花了一臉,瓶子手忙腳亂地上前抱住她。

溫念歌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掉眼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帶回寢室的。事情發生後的幾個小時她都是混混沌沌的,如果不是坐在寢室的**,她很可能會認為剛剛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出院是私自的,陳夢生很快就發現了,然後開始給她打電話。這手機還是他買給自己的,溫念歌看著就心煩,直接摁了關機。於是他就找到了瓶子她們那裏。

三人先是背著溫念歌給他貼上了渣男的標簽,然後統一口徑:溫念歌出院了,並且還是孔離親自去接的!

為了逃避陳夢生的逼問,不需要考試的溫念歌關閉了所有的通信方式,逃一般地買車票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