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痛失初吻

溫念歌站不穩,便倒了,陳夢生一把把她抱住。然後溫念歌就酒醒了,再準確點說——被強吻了之後,她酒醒了。陳夢生直接扳著她的腦袋親上去了。感受到他的味道,酒精直接順著溫念歌的冷汗冒出來,她清清楚楚地看著他的臉離自己這麽近,還強吻了自己——這可是她的初吻。

有藍本在,溫念歌很快就寫好了檢查和保證書,拍照發給陳夢生之後,就獨自提起行李下了樓。

原本以為要在門口等一等陳夢生才會到,沒想到他已經在下麵等著自己。一出門就看到他站在車旁,修長的手指夾著燃了一半的香煙。

自從上次見過他的半**之後,溫念歌再也不覺得他瘦弱,肩寬腰窄大長腿,簡直就是電視劇男一號標配的顏值!

今天他穿了一件印花的襯衣,這麽騷氣的衣服都能駕馭得剛剛好,溫念歌“嘖嘖”了兩聲,果然底子好,便忍不住問道:“不冷嗎?”

“你穿得好醜。”此時已經冬天了,雖然新聞都報道說是暖冬,怕冷的溫念歌還是早早地穿上了羽絨服。

陳夢生的人身攻擊讓溫念歌縮在自己的黑色羽絨服裏默不作聲,粗暴地把行李箱一丟,鑽進車裏。

“你加滿油了嗎?”

車裏開著暖氣,溫念歌把脖子探出來,在手上哈了兩口氣。

“沒有,所以你最好做好推車的準備,東西呢?”

他一伸手,溫念歌就從口袋裏拿出了兩張紙,然後眼睜睜地看他收起來:“你每天無法入睡的時候要讀一讀嗎?”

“當然。”現在偌大的校園空空****的,行駛順暢,溫念歌想到馬上就可以回家心情也格外地好!如果陳夢生沒有忽然問她的話,她的心情會更好:“給你的三千元你打回來幹什麽?”

“你現在不是也算外來務工人員嗎,這都回家了,我還有錢。不能欠著你啊。”

溫念歌說完覺得自己“外來務工”這個詞語用得十分貼切。隻是陳夢生臉色有點不好。

“你沒事吧,不會暈車了吧?”

“溫念歌,你說‘欠’?”

“是欠啊,要不然呢?”

她呆呆的,陳夢生恨鐵不成鋼地點點頭:“你就欠著吧!”

總有一天讓她都還了!

他的心情不爽,車速就很快,再加上一路順暢不堵車,所以比預計時間早了一個小時到了家。

熟悉的感覺啊,家啊,我溫念歌回來了。

他們的父母雖然在小區買得起房子,卻說在這裏住得習慣,也就一直沒有搬家。矮矮的樓,一家兩層,看著就舒服。比起高樓大廈,沒有絲毫的壓迫感。

陳夢生原本是想和溫念歌一起去溫家拜訪一下的,但是覺得自己現在的衣服不夠莊重,就把溫念歌送到了家門口,回了自己的家。

溫念歌又呼吸了一下家鄉的空氣,熱情地推開了自家的大門,一聲深情的“爹媽”還沒呼喚出口,就被一聲巨響嚇得身子一抖。耳朵嗡嗡作響,哆哆嗦嗦地把懸在半空的腳縮回來。

這是怎麽了?強拆?

“念歌回來了?你爸說你這個時候回來,故意放震天雷嚇嚇你!”

耳邊斷斷續續地傳來聲音……溫念歌拍了拍耳朵,腦袋這才不嗡嗡響。

“爸媽,我是你們從林子裏捉的吧?垃圾桶裏撿的都不能這樣吧!”

“別傻了,你是我跟你爸用一把花生米換的。”

溫念歌聽著母親的話,默默地進了屋往沙發上一坐,屁股還沒暖熱,自己爹抽著煙出來了,左看右看的,失望地問:“你一個人啊?”

“難道我出去上了幾天學,回來就變成一隻狗了嗎?”

拿起個蘋果咬下去,溫念歌貧嘴道。

溫老爹語重心長地看著她,痛心疾首:“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怎麽都大學了還是一個人。是不是沒人看得上你?”

“我現在以學業為重。”溫念歌被噎了一下,翻了一個白眼,“你看看陳夢生,比我還大,人家不也單身嗎?”

“人家夢生是不想找,你是找不到。”

溫老娘忽然出現,一句話讓溫念歌有些坐不住:“我才是你們生的!”

“別管是不是,念歌啊,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媽也不指望你找個多好的,不缺胳膊少腿就行了。”

“就是就是。”

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溫念歌裝出可惜的樣子:“本來給你們帶了禮物,但是我現在被深深傷害,要去療傷了。”

“她爹,別亂說,咱家閨女一般人配不上。”

“就是,別人看得上她,她還看不上別人!”

溫家一直都處於平等相處的狀態,父母也是老頑童心理,不然也不會生養出溫念歌這樣的女兒。

見狀,溫念歌甩了甩手,表示自己大度,不跟他們計較了。拿出來給自己娘買的小吹風機,給自己爹買的大吹風機。雖然不貴,還是地攤買的吧,但是他們倆這麽嫌棄是為什麽?

“你剛才不是想療傷嗎?找個山洞走吧。”

她爹摸了摸自己的寸頭,自己用得著吹風機?

不同於溫念歌家的熱鬧,隔壁陳夢生家就很安靜,安靜得詭異,最後陳爸痛心地開口:

“我就知道人家念歌不同意跟你好,我看那三千塊錢是分手費吧?”

分手費……陳夢生臉一抽,陳媽也是一臉痛心。

“念歌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哪裏都好,你怎麽分手了還要人家分手費呢?現在過年都不來看我了。”

“你們……”他覺得心好累,“我們都沒在一起,一會兒不要胡說。”

“在一起都沒在一起嗎?他爹啊,你聽聽!”

陳夢生悻悻出門,說去溫念歌家問好了!這個問好,就是孩子回來了,去給長輩問候問候。陳夢生隻要從外麵回來,隻去一家,就是溫念歌家。

等他走了,陳爸陳媽竊竊私語:“我看是還沒追上,她不會看不上咱家兒子吧?”

“有可能,等念歌來了,咱得幫幫這小子!”

即便沒聽到,陳夢生也知道這兩個老人家不會安寧。他在外麵走了一圈才去了溫念歌家,各種禮貌,根本看不出平常對待溫念歌的凶殘。坐了一會兒,溫念歌也要去陳夢生家,就一起走了。

路上陳夢生道:“我爹媽看見你可能很激動,你別在意。”

“為什麽,他們也準備拿震天雷炸我?”

“震天雷?”

“哦,我爸媽為了歡迎我,專門炸了我一下。”

溫念歌父母什麽性格陳夢生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他們老兩口配合,陳夢生也不能一路這麽順利地把溫念歌坑到自己身邊。

到了陳夢生家,溫念歌覺得這才正常!陳爸陳媽各種親切,沒有逼婚,沒有震天雷!最後還有一個大紅包,咦,紅包?

“我已經二十歲了!”

“隻要沒結婚,你就要拿著,跟叔、姨還客氣什麽。”陳母笑眯眯的,一副慈母的姿態,陳父也在一旁附和。

溫念歌忽然好感動,嗚嗚,這才是正常父母!

大概摸了摸,好厚一遝,這樣的分量,估計都是嶄新連號的一元!想著,溫念歌也就裝進了口袋。轉眼到了吃飯的時候,陳母再三挽留,溫念歌還是回絕了,回家的第一頓飯,當然要在家裏吃。

陳夢生送她到門口,聽溫念歌碎碎念:“我懷疑咱倆被抱錯了,沒準這才是我親(qīn)家!”

“嗯,親(qìng)家。”陳夢生話裏有話,若有所思。

溫念歌可是沒聽出來陳夢生話裏有話,抱著紅包歡快地走了。陳夢生目送她消失在視線中,轉身進門的時候就察覺有些不對,好好的包什麽紅包?

“兒子,爹給念歌包了大紅包,她一定很感動。”

果然……陳夢生眼角抽搐了一下問道:“多大?”

“六千八!”

陳夢生抿嘴:“感動不感動我不知道,她等會兒肯定會回來。”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溫念歌一打開,看見全都是紅色毛爺爺的時候,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是壓歲,是準備壓得她駝背!便趕緊跑去把陳夢生叫了出來,神神秘秘地將紅包遞給他。

“你爸是不是把私房錢錯給我了?給!”

陳夢生卻不接,說就是給你的,然後關了門。

溫念歌還是忐忑啊,硬生生地將門叫開,把錢放在他們家的茶幾上,對陳家一家三口抱了一拳。

“叔、姨,有什麽事你就說吧,隻要不是要我的器官,都好說。”

“好久不見,這是我們的心意,夢生也同意了的,是吧,夢生?”

陳夢生裝作沒聽見。實在無法婉拒,溫念歌走之前戰戰兢兢地拿出了一張。

陳爸陳媽感歎:“念歌這孩子就是老實,我聽說最近很多女孩叫什麽,拜金?”

陳夢生臉色才算好了起來,溫念歌確實,雖然財迷,但是一直過得很知足,不貪心不算計的,很好,好到讓人覺得天下僅此一人。他篤定地說道:“放著吧,總會用在她身上的。”比如,聘禮。

……

過年的時節,大魚大肉豐盛無比,各家各戶都透露著喜慶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地情緒高漲。往年溫念歌也是,但是現在……她拿著筷子,一直點頭不說話。

什麽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來了,話題早就不是什麽學習了,升級成為“也沒有男朋友啊”“怎麽還沒有啊”“抓緊找啊”的版本。單身二十年的溫念歌無力招架,她多想大喊:我也想啊!

好不容易長輩送走了,一大撥兄弟姐妹緊接著來襲。看著她們結婚的結婚,有的孩子都會打滾,自己父母眼巴巴地看著……忽然覺得自己罪惡深重。

陳夢生就沒有這個煩惱。

人家都是說他眼光不要太高,越來越帥,要不要給他介紹一個之類的……他則權當聽不懂,看不到。

過完節,陳夢生約她出去逛逛,路過一條小河。

“你記不記得,當初你離家出走,就是在這兒讓抓回去的。”

雖然現在這水已經淺了,也沒有當年的清澈,看著卻依舊親切。

“記得,就是因為你哭著找溫伯母,我抱著你哄了好幾個小時。”

陳夢生也覺得想起來就可笑,當年在自己懷裏哭的小女孩,真是長大了。

兩人坐在地上,誰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偶爾有風吹過,涼颼颼的。就這樣坐著,什麽也不想,溫念歌覺得自己甚至要睡著了。

正在沉醉不能自拔的時候,不知道誰家熊孩子一路過去,扔了一路的鞭炮,嚇得溫念歌直接跳了起來。

“敗家孩子,有本事你別跑,告訴我你考試考了多少分!”溫念歌對著他們逃竄的背影怒吼道!

被這樣一打擾,兩人也都沒了坐著的心情,又閑逛了一會兒就準備回去。

路上接到了芮秋的電話。

芮秋是溫念歌從初中開始的好朋友,比溫念歌大一歲。因為她複讀了初三,分開了一年,後來兩人又在一個高中,所以芮秋算是學姐,處處罩著自己。雖然後來倆人沒有在同一所大學,但一直保持著密切聯係。念歌知道芮秋在大學裏談了一個自己開公司名叫孔餘的男朋友,倆人感情很好,芮秋在孔餘的支持下,很快也擁有了自己的事業,算是她朋友裏的一名“成功人士”。

芮秋約她在一個咖啡廳見麵,於是還沒到家的溫念歌改變路線,直接去了她說的地點。溫念歌找到她還沒坐下,就被她風風火火地數落起來。

“不是姐說你,多大了,看人家成雙成對你自己形影孤單,自虐呀?”

溫念歌把小包放在桌上,點了杯拿鐵,一撇嘴。

“這都被你發現了。”

“姐都度過五年之痛準備結婚了,正好啊,你就單著,給我當伴娘。”

芮秋的男朋友是在高中認識的,一直相處到現在,算一個富二代。最重要的是對芮秋死心塌地,一片癡心。如果說溫念歌長得可以,五官端正,那芮秋就是絕對的大美人,而且美得十分有立體感。五官深刻,卻不顯得唐突,好幾次被星探發過卡片,隻可惜她誌不在娛樂圈。

她分明是在催婚的話卻被溫念歌爽快地答應:“行啊,正好蹭飯。”

“溫念歌你……你不會是有什麽隱疾吧?”看著溫念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芮秋語重心長,“我開始以為你和那個叫陳夢生的帥哥早晚會好到一起,你說就是好朋友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現在我信了。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我從小到大被他虐了千百遍,你真以為我能把他當初戀啊?”

芮秋的話讓溫念歌趕忙解釋,她卻隻是敷衍地點了點頭,手裏的手機按個不停:“別說了,我猜他也不會眼瞎地看上你。”

“要不是你那時候天天和你的小男友膩歪,每次都讓我把風,害得我沒空和別人溝通,我能這樣嗎?”溫念歌指著她譴責,雖然自己單身跟陳夢生有很大關係,他也要負責,“別忘了我當初為了給你通風報信,跑得比劉翔都快,要不然我能每次運動會跑步都拿第一嗎?”

“怨我怨我。”她趕忙點頭,“為了補償你,給你介紹幾個土豪,明天就見麵。”

往常,溫念歌早就拒絕了,但是今年過年的遭遇讓她有點動搖,她擔心地問:“不會不靠譜吧?”

她聽說都是大齡青年才會走這條路,她雖然老大不小,但是畢竟也是剛剛入學的小鮮肉。

不會奇怪嗎?

芮秋卻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有錢人,多少有點毛病,不過放心吧,姐一定給你找不靠譜裏最靠譜的。”

“那……行吧。”

溫念歌剛剛猶豫地答應下來,芮秋手機一晃:“明天給你安排了三個,還是在這裏,不要遲到給我丟臉!”

“一天三個?工作量也太大了吧?”

“相親就是要挑,你上街買衣服還要逛一逛呢。”她可不管溫念歌驚訝,喝了口咖啡一皺眉,“就不知道你為什麽喜歡喝這個,服務員,來杯調酒。”

“我高雅,說好了你請客,別想裝喝多了讓我付錢。”

說著,溫念歌的心情卻忐忑起來,分外複雜。

芮秋是行動派,說給溫念歌安排好就立刻給她做了詳細的規劃,由不得溫念歌有反悔的餘地。

不放心的她甚至還跟著溫念歌回了家,指定溫念歌明天要穿什麽,再三叮囑要她美美地出場。

第二天,溫念歌是想偷懶直接素麵朝天出門的,卻被芮秋一大早就逼著開視頻,監督她化妝……

美美地打扮好出門之前,耳邊還是芮秋的碎碎念,囑咐她說話要注意。總算到了咖啡廳,溫念歌第一件事就是掛斷她的視頻!

坐好之後整理了一下衣角,拍了拍胸口,有點小小的緊張。

第一個聽說家裏是挖煤的。

隻是等來等去,等到溫念歌的緊張感都快要消失的時候,他出現了。

雖然他遲到了一個小時,卻絲毫沒有歉意,一屁股坐在溫念歌對麵,問是不是叫溫念歌。

溫念歌尷尬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你也知道很堵的,哎呀,再好的車也跑不快。”

那你不能早點出來嗎?再說現在堵個屁啊,睡過了就是睡過了吧!雖然心裏這樣想,溫念歌還是禮貌地表示讚同。

“哎,你喜歡什麽車啊?”

“我喜歡……”總不能說自己喜歡自行車吧?想起來陳夢生的車,道,“奧迪吧。”

“我就不喜歡,太一般了,雖然我現在的車也是奧迪,但是我是會換的。”

溫念歌一樂,合著你開的也是奧迪,那你說什麽啊。

“那個,你喝什麽?”

說著把麵前的單子推給他,沒想到人家一個白眼過來:“芮秋沒給你說我隻喝貓屎的嗎?這地方,有嗎?我跟你不一樣,不能亂吃東西,不然就會肚子痛。”

溫念歌恨不得抽他,你喜歡吃屎嗎?

她也不是真沒脾氣,一個白眼送過去:“是不一樣,我是女人你是男人能一樣嗎?要是一樣,你現在也不用喝什麽了,早就去醫院了。”

“你個鄉巴佬說什麽?”

“芮秋沒給我說過你喝貓屎,那她一定也沒給你說過為什麽我現在單身吧?”

沒想到他還一愣,問為什麽。

“因為我前男友就是這樣裝逼被我打死的!”

第一場相親不歡而散,很快第二個就來了,倒是沒遲到,還早到了二十分鍾。

他看見溫念歌之後有些驚訝:“我來晚了嗎?”

這樣的禮貌讓溫念歌對他有了個不錯的印象。

“沒有,我來早了,怕堵車就提前出來了一會兒。”

交談了幾句還算不錯,忽然那人問:“你喜歡小孩子嗎?”

“啊,挺喜歡的。”

溫念歌不知道他怎麽忽然這樣問,卻立馬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特別喜歡,準備收養十幾個外國小孩。如果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你不用出去工作,在家看孩子就好。”

果然……

溫念歌可是沒有打算做一個家庭主婦,雖然她沒有什麽事業心,但也不甘於洗衣做飯。

“為什麽不請保姆?”

“保姆會打孩子的!”

“我覺得我也會……”

沒想到她這話剛說出口,人家起身就走,還憤憤地指責溫念歌:“你太沒有愛心了,變態!”

溫念歌擦了把老淚,沒愛心就算了,還變態。

最後一個更奇葩,看見溫念歌就開始算賬,說自己分分鍾掙多少錢。溫念歌借口去衛生間,直接結賬走人。回到家就躺在**打電話給芮秋控訴,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姑奶奶,現在有錢不都任性嗎?”

聽到這話,不知道怎麽就忽然想起了陳夢生。看樣子他現在收入應該不錯,暫且不說他走到哪裏都能被人搭訕的長相,就說這些年他們出去,陳夢生從來沒有讓自己等過。每次都是自己遲到,還要和他拌幾句嘴。自己不喜歡,他也不強求,更不會故意炫富,為人很低調。

真是有對比才有突出!

“明天還有兩場,別忘了。”芮秋可不管溫念歌的抗議,直接就安排好了明天的行程。

“不去,我寧願貧窮一生,坐一台拖拉機去犁地。”

“最後兩場,沒準碰見真命天子了呢?”

芮秋威逼利誘,甚至直接出現在她家門口要和她同歸於盡,溫念歌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下來。隻是第二天無精打采的,妝都沒有化,無比地隨意,臉上寫滿了不配合。

第一個過來的男人目測很正常,交談了幾句,不像奇葩。

溫念歌剛剛鬆了口氣,忽然看到門口進來了一個分外熟悉的男人。

眼熟到令人發指的——陳夢生。

他今天打扮得很正式,身邊還有一個人,應該是談生意。

陳夢生在看到溫念歌和她眼神對視了三秒鍾之後,果斷地坐在了溫念歌旁邊的桌前。不知道為什麽……溫念歌頓時就坐立難安起來,仿佛背著男朋友找小白臉被當場抓到一樣。

“念歌,你不舒服嗎?要不然我帶你去看醫生?”

看著對麵的相親男如此親昵,溫念歌更是覺得腦子一白,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說什麽:“我,我,沒事。”

偷偷看了陳夢生一眼,他好像根本沒有察覺。轉念一想,自己有什麽好害怕的,和他又沒什麽關係。內心雖然十分硬氣,但是溫念歌還是尷尬地謹言慎行,說什麽都小心翼翼的。

那個男人察覺到氣氛不是很好,識趣地走了。溫念歌也想走啊!但是還有一個啊!要是自己放人家鴿子會不會不禮貌?芮秋會不會奓毛?不過留下來總感覺怪怪的,要不然就說見見老朋友,他不相信怎麽辦?

沒等溫念歌做好最後的抉擇,略熟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念歌?我聽說有一個叫溫念歌的要相親,還以為是跟你同名的,沒想到真是你。”

她臉上的表情此時隻可以用“猙獰”形容,一時間心裏萬馬奔騰,忙機械地打了聲招呼:“嗨,孔離,好巧。”

這下不用解釋了,唯一的期望就是陳夢生聽力不好,什麽都沒有聽到。

不同於她的拘謹,孔離興致勃勃地坐下來,看她麵前的咖啡杯。

“你喜歡拿鐵?我也挺喜歡的。服務員,一杯拿鐵。”

她胡亂點了點頭,好像感覺到了陳夢生的目光,便用手捂起臉,悶聲詢問:“你認識芮秋?”

“她男朋友是我表哥。沒想到能見麵,我們真是有緣。”

“你家也在這裏?”

“我家在B市,不過看到芮秋說有個叫溫念歌的相親,就開車過來了。”他的咖啡到了,接過來繼續說,“你喜歡什麽車?”

又是這個問題,懶得再浪費腦細胞,老答案。白色奧迪,真愛。順便在心裏抱怨芮秋不靠譜。

“我的不是。”他一笑,“還想湊巧是你喜歡的車,作為借口請你去看場電影。”

溫念歌趕忙拒絕:“不了不了,我今天還有事情。”

“什麽事?”

孔離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刨根問底。

“那個,回家放炮!你是不知道,我家裏來了很多小孩子,吵著讓我給他們買煙花回去。我先走啦,你慢慢喝,算我請!”

想了個借口,提起包溜到前台付了錢,一直到溜出門都沒敢再看陳夢生一眼。今天這事情也不知道孔離會怎麽想,早知道寧可被芮秋活活掐死,也不答應今天這兩場相親!

不過孔離卻追了出來,說不能讓她請客,還給溫念歌買了兩大袋子的煙花爆竹才把她送了回去。什麽風火輪,拿著的,地上放的,分量十足,一起點燃,拆遷隊都不需要,直接炸平溫念歌的家,地基都可以炸出來。

溫爸溫媽驚呆了,半晌才問:“你準備炸碉堡?”

溫念歌歎了口氣放地上:“你們不是喜歡玩嗎,隨便玩,放不完就看誰不順眼,丟到他家裏。”

然後就回房間給芮秋打電話質問,隻是她在酒吧,嘈雜的聲音讓她什麽都沒有聽清楚。唯一斷斷續續聽到的就是:孔離算是一個富三代,表示對念歌很滿意,讓芮秋牽線。

這是什麽意思?孔離真的對自己很滿意?不太可能吧,難道是為了報當初一捧康乃馨的仇?聯想到跨年和往常自己和他的交際,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報仇的可能性大。

她後悔啊,早知道自己當初就不心疼那幾十塊錢,去其他花店加錢買別的了。後悔著後悔著,就睡著了,一睜眼就看見了陳夢生。沒錯,是陳夢生。

嚇得她驚坐了起來,雙手護胸:“你幹什麽?”

“來看看你相親成功了沒有。”

此刻的陳夢生皮笑肉不笑。原本他隻是去談一場生意,沒想到撞見了她。剛開始還以為是見見朋友,正奇怪她什麽時候有這樣的朋友。

再看到那個男人離開溫念歌卻沒有起身的時候,陳夢生還以為她是在等自己!沒想到是在等孔離,他才算明白,溫念歌這是在相親!他看到的就有兩個了,不知道她已經偷偷摸摸見過多少個了。更讓他憤怒的是,最後溫念歌竟然還和孔離一起離開,上了孔離的車!

他風風火火趕回來,如果不是看到她在睡覺,肯定一腳把她踹死。

“那個,你也知道,現在行情激烈,我也不能一直單著吧!”

“你一直單著,我不也是嗎!”

看著暴躁的陳夢生,她一下明白了。這是嫉妒,怪不得一直不讓自己有男朋友呢,就商量著問他:“要不然我給你介紹個對象?”

沒想到陳夢生更加惱怒,指著溫念歌的臉,“你”了半天,大吼:“你是豬嗎!”

然後留下迷茫的溫念歌,摔門走了。記憶裏他鮮少這麽生氣,隻有一次就是她幫芮秋給一個學長寫情書,被他發現了,以為是她寫給別人的,也發這麽大的火,搞清楚之後為表歉意,還給自己送了三個月的零食。也就是那一次之後,溫念歌對其他男的敬而遠之,畢竟零食才是真愛。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陳夢生為什麽生氣,今天這事就更不明白了,默默地打開百度:男性更年期應該服用什麽?

因為陳夢生發火,所以也沒空管什麽孔離,每天馬不停蹄地去他家獻殷勤。畢竟愛護病患是傳統美德,還有就是快開學了她不想擠火車。

“陳哥,要不要吃冰棍?”“我給你扇扇風。”“來來,喝口綠豆湯,降降暑。”

最後陳夢生實在繃不住,把冒著寒氣的冰棍吐出來:“溫念歌,現在是冬天!”

她後退一步,嬉皮笑臉的:“我不是看你火大嗎?”

想到溫念歌這些年的情商,陳夢生心口一痛,歎了口氣:“以後別去相親了。”

溫念歌趕忙乖乖點頭。

他眼神一亮,問她知不知道為什麽。在等回答的時候,心裏有些期待。

“因為你單身,不想我早點有男朋友,免得你家逼你也相親!”

溫念歌肯定地說道!

於是她直接被陳夢生趕出來,並附送一個鏗鏘有力的“滾”字。

暈頭轉向地回到家,溫念歌躺在**鬆了口氣,不管怎麽樣陳夢生消氣就好。最近孔離一直很熱情地邀請她出去,芮秋也奮力撮合,因為一心掛念在生氣的陳夢生,她沒什麽心情,孔離就回了B市。

芮秋痛心萬分地評論她:“我以為你就智商低,沒想到跟你情商比,你智商算高得沒譜了。”

任憑怎麽說,該開學還是開學了,陳夢生早早等著她。坐上熟悉的小車,真是莫名地親切。

“聽說你喜歡白色奧迪?”

陳夢生突然問,溫念歌巴結地點點頭。難道要把自己相親這件舊事重提?如果他半路把自己丟下車,自己失聯怎麽辦。

“就是因為你,我覺得特順眼,睡覺都要看著它的照片才能睡好。”

這種明知道是假的奉承,陳夢生聽了心情還是好了起來,放了一首歌,繼續開車。溫念歌鬆口氣,這年頭,拍馬屁也是一項技術活。

到了學校之後免不了一番打掃的,來之前溫念歌就知道自己是最先到的,她賴在陳夢生的車上不願意下車:“我不想打掃衛生!”

“如果你還不下去我就把你帶回我家打掃。”

“再見!”

和陳夢生偌大的家比起來,打掃寢室無比輕鬆。

其實也不過是清掃一下灰塵,溫念歌擼起袖子勤奮地開始洗刷刷,沒多久就一塵不染。

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成就,拍照發在寢室的群裏,讓她們過來請客吃飯!

不過開學之後沒有等到飯……等來了一個轟炸性的消息。

學校新秩序,他們係要抽查學生,不管男女,每個寢室隨機抽一個,代表考試。試卷分四個檔次,A最難,反之D最簡單,成績高有獎勵,成績低要補考。補考一次二百,人性化地不限次數,可以補N次。

本來這沒什麽,寢室裏瓶子她們絕對算得上學霸,不過看到“溫念歌”三個字出現在考試名單上麵的時候,溫念歌先淡定地喝了口水,躺在**睡了一覺。

醒來之後,星星眼看著三人。

“我剛剛做了個夢,說考試抽到了我,怎麽可能!哈哈哈!”

“麵對現實吧……看把小姑娘嚇的。”

二丫慈祥地摸了摸淩亂的溫念歌,瓶子義氣地抓著她胳膊。

“現在開始補,還來得及!”

就當溫念歌終於燃起了鬥誌的時候,三花弱弱的話讓她哀號起來,她說:“考試不是在明天上午嗎?”

溫念歌徹底做好了破罐破摔,反正我是不怕摔的打算,瀟灑地打開電腦,玩了幾局連連看之後,開始借錢。

“你們把錢給我準備好,我已經做好補考的準備了。”

“放心吧,沒準能過。”瓶子這話對上溫念歌幽怨的眼神,隻好掏出來錢包,“張加找到了穩定工作,一個月工資三千多,大不了都給你補考用。”

“現在是做什麽的?”

“會做飯,給人家當廚師去了。”

“呀,什麽菜啊!會不會做蝦、茄子呢,我最喜歡吃糖醋……”溫念歌興致勃勃地說到一半,忽然臉就一下變得委屈了起來,“一次二百,用完我不是要補十五次?”

幾人正想安慰她沒準可以蒙過去的時候,她歎了口氣:“怎麽可能,三千根本就不夠用啊。”

第二天,溫念歌吃著瓶子打回來的早飯,拍著三花的進口保濕水,被二丫伺候著到了考場。

“壯士,去吧!”

她們三人揮著手,溫念歌鄭重地點點頭,本著她就是抱著將來補考的心態,找到自己的位置。他們是在電腦上答題,相互間的距離隔得格外遠,想偷看都沒有門路。

這次考試監考雖然不算嚴格,但是發現作弊直接記過,也有不少跟溫念歌一樣心態的小夥伴,滿臉呆滯地麵對電腦發呆。溫念歌平時雖然經常偷懶,但是也不是什麽都不會。就怪這運氣啊,看著那個A,第一題就讓她選擇了陣亡!

忽地看見監考老師,那偉岸的身軀、英勇的長腿和鄙視自己的眼神,絕對是陳、夢、生!……想起高中他幫自己作弊的歲月,覺得他無比親切啊。

不過顯然他沒感受到溫念歌熱情的目光,到最後十分鍾,溫念歌已經數清選擇題一共多少字,準備數填空的時候,一個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怎麽還不寫?”

“不太會。”

她巴巴地看著那俊俏的臉,他歎口氣,拿著鼠標開始點。說實話……這麽多年,這時候他格外帥!倒也沒有引起多大注意,因為有不涉及答案的問題是可以問輔導員的,很快他直起腰,順便幫她提交保存。

“今天中午等我吃飯。”

走的瞬間,溫念歌聽見他小聲的話,點著頭,美滋滋地說了好幾聲“知道了”。隨著鈴聲響起,溫念歌一蹦一跳地走出考場,臉上還帶著笑容,直接忽略了三花她們同情的眼神:“穩!”

“媽呀,這不是傻了吧?”二丫痛心疾首,“走,姐帶你吃好的。”

“不去,我有事。”溫念歌現在都是劫後重生的喜悅,揮舞著她的兩條胳膊就走了,留下她們麵麵相覷。

回寢室換好衣服繼續蹦蹦跳跳地出門,想著今天和陳夢生去吃什麽。

瓶子咽了口口水:“她不會是準備去和老師同歸於盡吧?”

二丫舔了舔上唇:“會不會自殺?我看打扮這麽幹淨,是為了死的時候好看些。”

三人當然不會讓她做這事,死死地攔下不讓她走。溫念歌隻好跟她們發誓:“我要是真想不開,以後就一直單身。”

幾人才算半信半疑地鬆開她,她立馬奔跑起來,現在人與人的信任都沒有了嗎?

再說,她有這麽不讓人信任嗎?

十幾分鍾後,陳夢生和她蹲在一家小店裏吃酸辣粉,她吃得滿頭大汗,吸著涼氣。看陳夢生不動,還催促他快吃。

“不吃就涼了,這家的酸辣粉特別特別特別好吃!”

“念歌,我這幾天要去外地,你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他顯然是沒什麽胃口,“還有就是……你學得那麽差,考試找人替考了吧?”

“這次題太難了!你又不是沒有看到。去外地幹什麽,相親嗎?”

“你還敢說相親。我還沒有淪落到那種地步,以後離那個孔離遠一點。”

“知道了,你不吃我吃了!”

“吃吃吃,吃吧。”

兩人吃完之後陳夢生把她送到學校,囉囉唆唆地警告她遠離孔離,珍愛生命,她沒聽完就走了。

“也不知道他這麽關心孔離幹什麽。”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忽然哆嗦了一下,“他不會看上孔離了吧?”

陳夢生沒說走幾天,溫念歌還好奇,輔導員怎麽還有這麽自由的時候。二丫風風火火地回來,帶回來了個消息。

“陳大帥哥走了,咱們輔導員換成了一個女人!”

溫念歌立馬聯想到,陳夢生翹班被開除!大家都要去看看新輔導員,溫念歌也好奇地跟過去,準備偷拍張照片發給陳夢生,春風得意地嘲笑他一下。

“大家好,以後就和諧相處了,我叫盧欣,是大家的輔導員。”

話音剛落就有人問陳輔導員呢,溫念歌也好奇了,豎起耳朵聽。

她一笑道:“因為我之前有事情,你們陳輔導員代理管理了你們一段時間。好了,大家有什麽以後就找我反映,散了吧。”

代理……溫念歌覺得陳夢生就是故意的,真是為了折騰自己,也難為他了。一轉身看見那個盧欣的背影,有點熟悉。

就是她!那天自己在街上看到的,就是她和陳夢生在一起。現在可以確定自己不是眼花,她有事,陳夢生代理……

“喂?”電話那邊的陳夢生“喂”了好幾聲,見沒人說話,皺了一下眉,“念歌?”

溫念歌這才發現手機在和陳夢生通話,便手忙腳亂地接起來:“啊,不小心摁錯了。我沒話費了,掛了。”慌忙掛斷。

這邊陳夢生還沒反應過來,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挑了挑眉。

溫念歌此時開啟了胡思亂想模式:也許他來當輔導員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為了幫他女朋友替班。看起來她身材和自己差不多,陳夢生家的衣服難道真是她的?那為什麽不告訴自己,為什麽不說!她把自己二十來年的智商全部用完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還想得腦子隱隱作痛。

正當她腦子疼的時候,三花說盧欣輔導員叫她。

難道是知道了自己和陳夢生從小就認識,想知道點什麽?溫念歌磨磨嘰嘰地過去,盧欣對她十分熱情。

“你就是溫念歌啊。”

“是……”溫念歌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上次那個抽測,你的A卷得分最高,學校發的獎勵會直接打到你卡裏。”

那個試卷,一半是陳夢生替自己做的,她十分心虛地沒說話。

“那個陳夢……”

“陳夢生從小潔身自好,為人行俠仗義。當過組長、班長、學習委員,至今沒有前女友,可以放心使用!”

她聽見“陳”字,就一股腦兒地把想好的話都說了,盧欣卻點點頭。

“這我都知道,我就是通知你一下獎勵的事情,回去吧。”

都知道啊……溫念歌覺得自己有點丟人,人家都是男女朋友了,怎麽會不知道呢?失魂落魄地飄走,連手機通知話費充值的短信到了都沒察覺。

盧欣伸著頭看她走遠,給陳夢生打了個電話:“剛剛我可是幫你問出來了,人家覺得你好得不得了呢,回來請客。”

陳夢生那邊一笑,滿口答應。

學校的獎勵這次很大方,兩千塊人民幣,往常溫念歌早高興得扭起來了,這次她卻無精打采地趴在**。這幾天陳夢生的事常常讓她心情低落,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瓶子歎息著說:“如果不是知道你沒男朋友,我肯定以為你失戀了。”

失戀!

這兩個字深深戳中了溫念歌的神經,她弱弱地問:“失戀是什麽感覺啊?”

“這個,就是想起他就不高興,想看見他又不想看見他。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溫念歌一下就來精神了,自己就是這種情況!

“那要是沒在一起呢,這種情況是為什麽?”

暗戀,溫念歌覺得自己被雷劈了三千下,自己暗戀陳夢生?這個事情真是難以麵對,不過仔細想想……貌似真的是!!!

他一定不會喜歡自己,一定是自己太久沒戀愛了,不對,自己根本沒有戀愛過。

此時進門的二丫還沒坐下去就開始八卦:“你們聽說沒有,現在都在傳盧輔導員跟陳輔導員是情侶。”

“什麽?”

溫念歌覺得忽然接收的信息太多,她一個人承受不來,雖然她早就在心裏認定了。

“都這樣說,兩個人好像很早就認識,大學的時候就是同班同學,學長學姐哦。”

瓶子看著溫念歌更虛弱,覺得她是生病了。溫念歌該怎麽解釋?自己剛剛發現的暗戀,還不到十分鍾就被扼殺了?最後隻好沉默,這場感情結束得太快,像是一場台風,留下她內心一片狼藉。

這邊溫念歌還沒傷感完,那邊陳夢生剛剛回來,心情十分好地打電話給她。

“我回來了,請你吃飯?”

“不,不用了,我這次多虧了你,還得了兩千塊呢。我,我請你吧。”

溫念歌覺得現在麵對他雖然好尷尬,但是還是抱著一絲僥幸,戰戰兢兢地出了門。

他們在路邊的攤上點了幾個菜,還要了兩瓶啤酒。溫念歌手忙腳亂得不知道該怎麽辦,磨了很久的牙,才鼓足勇氣問他:

“那個,你跟盧欣輔導員認識啊?”

“嗯,大學同學。”

他喝了口啤酒,覺得她今天有些奇怪。

“哦……她挺好的。”

“還可以,怎麽?”他抬頭看她,“想我幫你打個招呼,以後給你開後門嗎?”

“哈哈哈……是啊。那個,現在都說她,是你女朋友?”

溫念歌問出來的時候,覺得時間凝固了一下,看著他嘴一張一合的,一下鬆了口氣,他說:“不是。你們想象力挺豐富的。”

“是人家看不上你吧?”

溫念歌知道不是以後,整個人都輕鬆了,大口吃烤肉。根本沒有質疑陳夢生這話的真實性——他不會騙自己。

“除了你這個瞎眼的女人,誰會看不上我?”

他當然不會讓溫念歌付錢,好像這麽多年已經成了習慣,他習慣地對她好。

而喝了點啤酒輕飄飄的溫念歌因為高興,在回去的路上說了很多有的沒的。

“其實孔離這個人挺好的。”

一句無心的話,讓正走著的陳夢生直接拎著她讓她停下來:“他好還是我好?”

要是往常溫念歌早就抱大腿了,但今天喝進去的酒精開始揮發,她伸出了一根手指無比嚴肅:“都好。”

陳夢生的心瞬間劈裏啪啦地碎了一地,都好。自己就出去幾天,回來已經降到跟孔離一個檔次了嗎?還是說,那個孔離已經升級到自己這個地位了?

“我從小把你照顧到大,你跟他才認識幾天?”

“哎,你就會欺負我。”她站不穩地一倒,陳夢生把她抱住,她胳膊一伸,差點戳著他鼻孔,“認識,認識好幾天了!”

然後溫念歌就酒醒了,再準確點就是,被強吻了之後,她酒醒了。

陳夢生惱得直接扳著她腦袋親上去了,雖然他生氣還是很溫柔。感受到他的味道,酒精直接順著溫念歌的冷汗冒出來,她清清楚楚地看著他的臉離自己這麽近,順便強吻了自己。自己的初吻。

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走了,就記得陳夢生住手,不,是住嘴的時候,她一個後空翻,拿出當年運動會衝刺的勁頭,跑得宛如兔子一樣。

陳夢生摸著他自己的嘴唇,罵了句,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嚇到她怎麽辦!

不過陳夢生是有辦法的,直接發條短信說自己喝多了,剛剛別在意。把溫念歌那顆懷春的少女心打得七零八落,原本還以為他對自己也有意思,現在看……他就是喝多了。

痛失初吻的溫念歌幻想著打了他一千拳!看,給他占了便宜還不能讓他負責。

劈裏啪啦打上一堆罵他的話,最後豪氣地點了刪除,就發過去了兩句話。

“沒事,我也喝多了。就當酒後亂性吧,哈哈。”

溫念歌覺得“酒後亂性”她用得已經很好了,其實她更想說“始亂終棄”。

時光在安靜地流淌,陳夢生自打強吻事件發生以後,已經有一個星期沒來找過溫念歌了。溫念歌覺得那天不應該說他是酒後亂性,陳夢生這就是對自己不負責,那天就應該把“始亂終棄”發過去!

“大歌,咱們班下午準備去KTV聚會。孔離來找你的時候你不在,我看你這些天悶悶不樂的,就幫你答應了。”二丫最受不了她天天這樣,這天站她床邊跟她說。

溫念歌半死不活地翻了個身:“你們去嗎?”

“瓶子跟張加出去,三花去,還能見見她小男友哦!並且她的小男友答應結束之後請我們寢室的人吃飯。”

二丫的八卦治愈,讓溫念歌回了點魂。這麽久了,雖然見過幾次三花她男朋友,見麵偶爾也打招呼,但是真的不算熟識。之前孔離也在QQ上給她說過聚會,不過她還在思考答應不答應,所以一直沒回複。

都答應了,就去吧,這樣鬱鬱寡歡也不是辦法。

她要振作!

即便內心雄赳赳,到了以後,溫念歌也隻是找了一個小角落,安安靜靜地嗑瓜子。五音不全的她根本不拿麥,三花和她男朋友坐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

就在溫念歌乏味得想出去透透氣的時候,孔離坐到了她旁邊,笑問她還記不記得康乃馨。

“怎麽能不提?那花我現在還留著呢,我很喜歡。”

孔離曖昧地看著溫念歌,溫念歌可沒空理解他的眼神。此時有人起哄,玩遊戲。

遊戲是這樣的,就是一個人說自己以前做過的事,如果別人也有過,這個人喝。如果沒有跟他一樣經曆的人,除了他,所有人都要喝。

以溫念歌的運氣,當然第一個就是她,她憂傷地想了想。

“我現在初戀還在。”

像是丟進了一顆炸彈,人群沸騰,各種誇她是好妹子,順便所有人幹脆地拿起了酒杯。最後輪了一圈,別人都是自罰,又到了溫念歌。

溫念歌本來想說初吻的,一想已經沒有了,然後發散性地想到了陳夢生,又悶悶不樂起來。

“我初三複讀了一年,高三考上大學之後又複讀了一年。”

眾人又是自覺地都喝了下去,溫念歌一輪比一輪幽怨,沒想到卻成了這個遊戲的大贏家。別人都已經喝得臉頰發紅,她無比清醒地在唉聲歎氣,這個遊戲就是自爆性的!傷害別人喝醉,自黑自己人生!

沒想到就是因為這個遊戲,溫念歌火了,在他們係火了。

編導專業妹子很多,質量也很高,即便如此溫念歌也是出類拔萃的一撮。最重要的是笑起來甜蜜蜜的,性格氣質都好,再加上之前那個測試,早就被冠上了“學霸”的稱號。這個遊戲推波助瀾,連不是他們係的男生都蠢蠢欲動,想看看長得好、性格好,初戀還在的學霸美女長什麽樣。

溫念歌看著那個不知道誰無聊發在網上評論自己的帖子,下麵還有自己一張照片,一撇嘴。

“沒想到我溫念歌有生之年,除了尋人啟事和通緝令,還能在網上露露臉。”

“他們現在都說你是咱係的係花,想追你的人多了去了,不考慮考慮?”

二丫劃拉著鼠標,看著什麽“不著調的溫念歌我喜歡你!好純純純的妹紙,萌化我了!”一些評論,賊眉鼠眼地看著溫念歌。

一巴掌把她拍開,溫念歌說道:“你先解決自己的問題吧。”

“考慮什麽,肯定首先考慮我孔男神。”三花在一旁煽風點火,“我聽我男朋友說大歌送他的花,他烘幹了裱了框掛在床邊。”

“呸!”溫念歌才不相信。

而且對於網上的那些東西她也沒放在心上,這些東西看看就過去了,馬上就會有新的話題產生。陳夢生很快也就知道了這件事,先是狠狠地嘲笑了她同學的審美,又狠狠地嘲笑了她。

“你們同學多瞎?”

“你不要嫉妒我的美貌。”她吸著奶茶,天氣已經開始熱起來了,這天氣就適合喝咖啡味道的奶茶,“雖然說隻是傳聞,沒有得到官方證實,我也是很滿足‘係花’這個稱號的。”

“當然是回家了,要不然幹什麽?”

“可以上街乞討。”陳夢生看了她一眼,“適合。”

溫念歌給他豎起了中指。

他們分開的當天晚上,那個說溫念歌的帖子就被黑了,黑得很徹底,自己係的諸多大神都沒能挽回。

“大歌,都有高手為你出手了!”

二丫聽說以後一臉驚詫。

“得了吧,你怎麽不說是他們修複的技術不夠?”

溫念歌早就煩了,原先那樣多好,她現在出門恨不得把臉藏起來。

原本在她眼裏很快就會沉下去的帖子,經過這幾天的發酵,已經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不知道是哪個路人,翻出了她各種各樣的照片貼在網上,除了湊熱鬧的還有嘲諷的,弄得她心煩意亂。舉報了好幾次,原本的帖子還屹立不倒不說,又雨後春筍般地冒出了其他的類似帖。

“咱們係多的是玩計算機的大神,就說孔離他們寢室幾個,都很厲害。”瓶子吃著梨,“隻能說黑帖的太高端。”

“就是,我聽他說,孔離為了黑回來,研究了好幾天都沒挽救回來。”

三花說的他,自然是她男朋友了,溫念歌心裏罵孔離多管閑事。想好了,如果他真弄回來,自己就發匿名短信,恐嚇他以後出門小心點。

不過如果真的是有人出手相助的話,他可真是個好人!

如果以後有機會知道是誰,自己肯定會感恩戴德!

想著,溫念歌就幻想起來,沒準是個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