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好運失靈的原因
話說過了很久以後，艾若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些事情——
比如，當初被她當作考驗忠誠度，所以根本沒留意顧乘至說了什麽話，就直接拿過他手裏的試管一飲而盡，而在這之後，她再轉發多少錦鯉，好像也確實都沒有好運了……
比如，那天她在氣頭上無意間聽到何筱說的那些話，好像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什麽以身體為代價，交換好運之類的。
特別是在她走路好端端地摔了個大大的仰天屁股蹲兒後，她越發確定錦鯉大大已經徹底“棄她而去”……
可是，當時那根試管裏的東西也是她搶著喝的，怨不得別人！
“顧乘至，”她眨巴了兩下眼睛，有點不甘，“你跟你的科學怪才好基友到底對我做了啥？我的錦鯉大大就這麽……沒了？”
顧乘至敲著鍵盤，笑了下沒說話。
於是，艾若靠自己的聰明才智，把前後事件串了一遍，心裏大概有個數了，可是好像有哪裏還是不太對啊？
“顧乘至——”她想了半天，還是拖著長長的尾音發問，“是不是我真的被用做了‘人體實驗’啊？也就是說，我之前的好運都是有原因的？但是我被‘錦鯉大大’附體的時候，也不是次次都靈驗的吧？”
她掰著手指頭開始羅列：
“要是好運都靈驗，那我跟你告白按理來說也得被接受啊！
“我在便利店連續中‘再來一瓶’，你過來我立馬就中斷了中獎紀錄！
“還有，遊樂場那次，你一出現我就掉水裏了！
“還有還有，你送我回家那次，路上買彩票也沒中！
“水災那次，我救了那麽多人都沒事，可是你過來我就失策了！”
……
仔細想一想，有好多次顧乘至出現的時候，她的好運錦鯉都不靈了的，這麽看來，科學實驗也不是很靠譜的吧？
還是說——
“顧乘至你真的反科學啊？應該把你送去實驗室解剖研究下！”
顧乘至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劈裏啪啦敲著鍵盤寫報告。
艾若一整個早上都是自說自話，好像總是刷不到存在感，她終於不樂意了，拿出撒手鐧——扮可憐。
電視上都怎麽演的來著？
女主咬咬嘴唇，然後淚水含在眼眶裏，嘴唇沁著點血珠，一副瀲灩的楚楚動人狀……分分鍾讓男主繳械投降。
艾若從沙發上起身，換了個姿勢蜷縮著雙腿，準備就緒，影後附體。
請開始你的表演。
“Action！”
她眨巴眨巴眼睛，藏在後邊的右手還偷偷使勁兒掐了把大腿，疼得她差點齜牙咧嘴喊出來，不過，眼淚確實到位了。
接下來應該是嘴唇出血。
我咬，我咬，我咬咬咬！
哎喲，自己的皮都這麽厚實的嗎？怎麽還咬不破啊？！
艾若費心費力地跟自己嘴巴做鬥爭。
顧乘至察覺身邊絮絮叨叨好半天的人突然沒有了聲音，推開電腦轉過頭，差點沒笑出聲來。
小姑娘專心沉迷於咬自己的嘴唇，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整個兒都已經瞪成了鬥雞眼兒，像……小醜？
他伸手扶著她下巴把小腦袋抬起來，強忍著笑：“你……嘴巴癢？”
艾若：“……”
鋼鐵般的直男，你看不出來我楚楚動人的可憐模樣嗎？
親媽：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還真是沒見過這麽楚楚動人的鬥雞眼兒！）
艾若瞪了他一會兒，算了不氣，跟直男有什麽好計較的，給他一個台階下吧。
她默默地噘了噘嘴，大寫的索吻狀。
顧乘至起了玩心，故意裝作沒看懂的樣子，站起身一本正經地看了看她：“嘴巴沒事，那就是……眼睛癢？”
艾若：“……”
她不咬嘴唇了，現在想……咬！舌！自！盡！
顧乘至咳了兩聲，憋著笑看她臉上變幻莫測的各種表情，這家夥，戲太多！
艾若見直男沒有半分解風情的樣子，嘴巴一撇作罷，站直了身子恢複正常，語氣幹巴巴地回歸正題：“顧教授，我有學術問題要問！”
“艾同學，問吧。”顧乘至配合。
就知道！
研究比我重要，報告比我重要，好基友比我重要！
艾若冷哼一聲：“你們之前在我體內植入的‘錦鯉大大’有BUG，每一次遇到你的時候，好運都會失靈，請問顧教授和你那個科學怪才好基友該對此做些什麽解釋？”
顧乘至：“……”提問就提問，翻什麽醋缸子！
他關了電腦，從廚房裏拿出溫好的牛奶，衝她遞了個眼神。
艾若識趣地接過去一口氣喝掉，翻了個白眼坐等顧教授答疑解惑給個解釋。
“艾若，”顧乘至看著她喝光牛奶，才不疾不徐道，“你知道人和機器人最大的區別在哪裏嗎？”
艾若愣了下，下意識搖頭。
顧乘至抽張紙巾幫她擦完嘴角，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心髒。”
艾若：“？”
雖然沒明白這跟她的問題有什麽關係，但是感覺好像聞到了情話的味道……
艾若嘿嘿一笑，揉了揉耳朵，嗯，來吧，我準備好了！
“人腦有上百億個腦細胞，通過枕葉、基底神經節、小腦等來支配人的行為，仿生技術研究智能機器人，但人腦還是有相當大的進化空間。如果在智能機器人的研究開發上能夠人們能更多地幹預和催化，是不是會有更讓人意外的成果呢？比如操控電磁波和能量流動來……”
艾若聽得愣愣的——可是，這跟我的問題有什麽關係呢？
顧乘至笑：“向乾想嚐試這種猜想，原試劑是準備用在機器人身上的，但是誤打誤撞用在了你身上，機器人跟人最大的區別在於自我意識情感，它模仿不出來的東西，也是試劑無法作用的盲區。”
“所以？”
艾若對這個真的沒什麽興趣，她隻想等這個鋼鐵直男說兩句情話聽聽啊。
“所以，”他挑眉一笑，“好運失靈，是因為你在我麵前的心跳頻率，是任何超能機器人都無法模仿和複製的。”
艾若：“……”
能要點臉嗎？繞了這麽大一圈，就是想炫耀一下他有自己這個小迷妹？
誰要聽這個啊？
她不想跟這個人說話了，氣呼呼地冷哼了一聲，剛想背過身去，手腕一緊，整個人猝不及防被圈住，嘴角有溫熱的觸感，左耳邊是低沉的聲音：
“我想說，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