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心歡喜

她太緊張，聲音低得跟奶貓的叫聲一樣微弱。

一點，再近一點，兩人呼吸糾纏在一起，周圍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這樣密閉幽靜的環境，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又恰巧遭此意外，氣氛陡然變了。

方臨快要碰到她。

“方臨！”蘇素素將手擋在他的嘴上，因為太過著急，掌心碰到柔軟嘴唇，像是被他親了一下。

方臨知曉自己不能操之過急，卻也有些不甘心錯失了一個絕好的機會，氣氛不再，他也怕嚇著蘇素素，便伸手將蘇素素的手拿開，略帶委屈神色道:“師姐，你凶我。”

活脫脫一隻大型犬類的模樣，叫蘇素素又是一陣心軟。

方臨趁機俯身，蘇素素以為他真的要親自己，嚇得僵直了身體，但下一瞬，脖子側邊上傳來他呼吸的溫度。

方臨有些挫敗，把腦袋埋在她脖頸之間，深深吸了口氣，歎息道:“師姐，你身上好香啊，是雪君子的味道。”

“嗯……”

蘇素素小臉瞬間紅透，感覺到方臨每說一個字就有氣息從皮膚上拂過，有點癢又有點燙人。

她推開方臨，從旁邊站起來，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敢看方臨，避重就輕道:“養花養久了，不知道為什麽身上也有了味道。你，你快起來吧，掉了好多書，收拾收拾。”

方臨站起來，從他身上掉了幾本書到地上。

“師姐，你沒受傷吧？讓我看看。”方臨想靠近他。

可蘇素素往後退了小半步，躲開他的手，隨即蹲下撿書:“沒受傷，先收拾書，這些都是陸先生的珍藏，可別弄壞了。”

方臨隻當她是小女人姿態，受不住戲弄害羞了，笑了笑蹲在她的身邊，一起撿書，掉落書本有些被翻開了，方臨一邊撿一邊查看上麵的內容。

“咦？”蘇素素看著手裏那本書入神。

方臨湊近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過了會兒，兩人對視同時說:“該不會就是它吧？”

蘇素素將書遞給方臨:“你先拿著，我把別的書放回去。”

“我跟你一起。”說著，方臨把古書卷起來塞進前襟。

他們都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如此順利，剛進來就找到，慶幸之餘，卻又因為剛才的意外接觸氣氛微妙，蘇素素有意避開他。

把剩下所有書放回原處，方臨不自在，摸摸鼻尖，反思自己是不是對蘇素素逼得太緊了，可一見了蘇素素，他又控製不住內心的愧疚，便想著一定要努力回應重生前欠她的情債。

不可操之過急啊。

方臨歎息一聲，站在他幾步之遙的蘇素素聽了後手中動作微微一頓，仍舊什麽都不肯說。

“師姐，這上麵說解咒不難，隻是需要施咒的人親自動手才行。”方臨拿著古籍看了許久。

蘇素素朝他看了一眼:“可那老賊……定然不肯給我解開。”

“我看他壓根不知道該如何給你解咒，說不定下咒的招數都是不知道從哪兒亂學的。”方臨心中不屑:羅飛鴻在落霞穀被他擊中，隻怕早死了，哪裏還能親自給人解咒。

“可還有別的法子？”

“我再看看。”

又翻了翻，方臨看到了另一種方法，卻頓住了，遲遲沒有說話。

蘇素素疑惑:“怎麽，沒找到嗎？”

方臨將古籍合上:“沒有。”

蘇素素難掩失落，但隨即又揚起笑臉:“罷了，今兒時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早晚會找到法子解開我身上的鎖仙繩。其實這幾天沒有靈力我不也一樣過得挺好的麽。”

笑容中夾雜著幾分苦澀。

她隻是不想讓方臨擔心而已，習慣性故作輕鬆。

方臨看她神色間藏不住的失落，心裏跟針紮一樣難受，認真地看向蘇素素:“師姐，不論如何，我會幫你。”

蘇素素往階梯上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著方臨，忍不住主動摸了摸他的頭頂，頗有些感慨:“這些日子你總愛說這樣類似的話，師姐不需要你保護，你先顧好自己。”

“那還不是因為師姐對我好，我當然也要還你這份恩情。”方臨無意間說了心裏話。

蘇素素搖了搖頭:“走罷，不說這個。”

“嗯，我們回去。”

這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各懷心事。

方臨把人送回九霄院，卻沒有休息，連夜偷偷溜去落霞穀，夜晚的落霞穀無風無人，一片靜謐。

他借著月光，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日羅飛鴻消失的地方，幸虧這段時間陸先生堅持要補文學課，宗內沒人組織弟子進入落霞穀鍛煉修行，之前同羅飛鴻打鬥的痕跡還能找到一些。

很快，方臨找到了那日跟羅飛鴻打起來的地方，經過幾日的修複，先前被灼燒的草木恢複了大半，夜色中還能隱隱聞到灰燼的味道。

方臨俯身仔細在尋找著什麽。

方才他騙了蘇素素，原來古籍上明明白白記載了另一種方法，隻是他更想自己一人出來，好讓蘇素素回去休息，才故意隱瞞。

終於，他在沙塵中發現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