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書閣意外
方臨差點想揍陸老頭一拳，但考慮到對方好歹是長輩，忍住了這一口氣。
“那……陸先生就沒有一個指示？”方臨覺得自己已經夠客氣了。
陸老頭還好意思笑，是笑得出來的情況嗎！
蘇素素也看向陸先生:“先生，敢問您是從何處看到施咒的法子？若是能給我們看看，或許能找出解咒的方法。”
她雖是女子，卻也自小修煉，在小輩中也算小有所得，忽然失去修為又怎麽會甘心。不過是因為怕方臨擔心，才一直故作輕鬆，從不主動跟方臨提起遇到羅飛鴻一事。
這會兒看到一絲希望，蘇素素也有些著急了，想為自己爭取。
常年靈力傍身，一朝淪為肉體凡胎，換了誰都會沒安全感。
陸先生是個慢性子，衝她擺擺手:“先別著急，容我想想。”
約莫過去一刻鍾，陸先生似是想起來什麽，朝兩人說:“時間太久，我也不確定是哪本書，要不然，你們去自己書閣找找？”
方臨笑不出來。
陸先生又接著說:“我這人就是太懶了，不過我一向如此，相信你們已經習慣了吧？”
蘇素素抿唇:“拿勞煩陸先生將書閣鑰匙交給弟子。”
陸先生從廣袖中掏了好一會兒，才翻出一把半掌長的古銅色鑰匙，示意方臨過去拿:“你跟素素丫頭一塊兒去，兩個人找得快些，可別再讓其餘人進去了。”
“可是書閣那麽大，找一本不知道名字的書，要找到何年何月？”蘇素素很是猶豫。
方臨也覺得是陸老頭故意為難他們，有些不平:“先生若是不想幫忙大可直說，書閣找方法如同大海撈針，隻怕找上幾年也未必能找到。”
書閣收攬天下全書，各類書籍占滿了整座閣樓，有些需要好生保存的古籍則是放在地下的三層裏麵，因為太過珍貴，從來不對外開放，隻有像今日這樣的特殊情況，才能從陸先生那裏拿到鑰匙。
可僅僅是那地下的三層，就夠嗆了。
“隻要你們去找，哪有找不到的？去吧。”陸先生鎮靜自若。
蘇素素本想放棄了，可方臨不肯，捏著鑰匙說:“那行，多謝陸先生的鑰匙，我同師姐先去找找看。就不叨擾您老人家了。”
陸先生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從屋子出來，蘇素素對方臨說:“大海撈針，要不還是想想別的法子？”
“走，我們去書閣，不試試怎麽知道做不到？”
那一瞬間，方臨的堅決讓蘇素素找到了安全感，她仰頭看著身側的方臨，心中忽然多了幾分輕鬆。
“好，那我們就去試試，再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了。”蘇素素眼神溫柔。
方臨性子急，想著白天沒時間陪蘇素素一起找，決定現在就拿著夜明珠去書閣，兩人到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書閣周圍一片寂靜，甚至有點陰風你，獸皮和紙類的味道夾在風中鑽進他們鼻間。
古舊的木門被推開，發出滲人的慘叫。
書卷的味道直接將兩人包圍，甚至有點刺鼻。書閣嚴禁燈火，方臨拿了個夜明珠當做燈，說起來這顆夜明珠還是蘇素素贈與他的禮物，放在他身邊已又三年之久，算是他身邊最值錢的一件東西。
蘇素素看他把夜明珠拿出來，語氣一下變了:“沒想到你還留著它，怎麽以前沒見你用過？”
方臨把它固定在腳上，摸索著牆壁，慢慢往前走:“之前怕被人發現，一直不敢拿出來用，這是你送我的，要是被別人搶走，多可惜。”
“六師兄總是欺負你。”蘇素素語氣低落，“要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總找你麻煩。”
“這跟你沒關係，他就是一嬌縱小少爺，看誰不順眼是常有的事，要怪就怪我以前太懦弱，才會被欺負。師姐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這一點我心裏清楚。”
方臨想去抓她的手，但黑暗中蘇素素無意間剛好把收移開，他隻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悻悻摸了摸鼻子:“所以師姐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不光你自己傷心，我也會為你心疼。”
蘇素素沒接話，大概是不好意思了，輕手輕腳跟在方臨身後。
地下三層的通道有些長，下麵黑乎乎的一團，什麽都看不清，方臨將蘇素素護在身後:“師姐，小心點，抓著我。”
一隻手抓住了他身後的衣服，有些克製，也有些小心翼翼，抓著一角，不敢太依賴。
方臨偷笑一下，繼續往下走。
靠著牆壁的階梯很長，走了許久，終於看到前方有淡淡的光線傳來，原是書閣地下三層常年不見光，早有人放置了大量夜明珠以供照明。
夜明珠畢竟比不上天光，散發的光線較弱，且泛著一層淺綠，讓整個書閣看起來有些詭異。
“到了。”走完最後一個台階，方臨彎腰將腿上的夜明珠取下，蘇素素在他彎腰的同時鬆開他的衣服。
這是最底層，整個樓層全是高大的書架，足有一丈高，每個書架相隔兩尺寬，所有書架整整齊齊排列組合，站在入口處一眼看不到最後的一個。
空氣中有些灰塵的味道，還混雜著陳年獸皮的臭味，讓人很不好受。
方臨率先往前走:“師姐，這裏麵太大，你別離我太遠。”
“好，我就在第二個書架找。”
兩人分工合作，在眾多書籍甚至很多都算不上書籍，僅僅是前人用獸皮記載的，還未來得及整理成冊的東西裏麵大海撈針一般尋找陸先生說的那本古籍。
屋子裏隻有翻動的聲音，太過安靜。
“師姐，看我！”方臨不知何時爬上了書架，騎在木架上，腿搭在兩邊一晃一晃。
蘇素素抬頭看向他，忍不住笑出聲:“方臨你做什麽呀！”
隻見方臨把小顆一些的夜明珠用靈力串起來掛在頭頂，綠色的光映在他的頭發和臉上，看起來又醜又好笑。
“別坐上麵，快下來。”蘇素素朝他招手，語氣中帶著濃濃笑意。
“好勒，我這就下來。”
方臨想也沒想，朝著蘇素素這邊一躍而下，誰知期間碰到了一本書，他想在半空中把書接住，免得摔壞，便強行扭動身體，生生改變了下落的姿勢，書倒是接住了，人卻沒穩住。
“啊！”蘇素素隻覺有個陰影朝自己撲來。
“唔！”
伴隨一陣叮當哐當的聲響，好些書從書架上落了下來。
方臨在最後一刻緊急側身，盡力讓自己直接砸在蘇素素身上，卻已收不住身體，兩人一齊倒在地上，他的手隔在蘇素素的頭下麵，承受了大部分的力道。
兩人身形疊在一起，蘇素素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呆愣愣看著方臨。
而方臨則是一手從右邊護在她的腦後，左手撐在她側臉邊上的地麵，兩人的臉相距不多三寸，近得方臨快要沉溺在她眼波之中，一顆夜明珠落在方臨撐在地上那隻手跟蘇素素臉頰之間，像是特意為他們照亮此刻的氣氛。
眼睛裏被彼此的身影填滿。
“咚咚咚。”
心跳的聲音好像就在耳邊，方臨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似乎有些情緒按捺不住了。
蘇素素也是同樣的反應，看著他的臉慢慢靠近，情不自禁輕喚一聲:“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