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校的大長腿

虞歡是被虞家爸媽打包扔到S市的。

兩老五十歲不到覥著個臉報了老年團,樂顛顛地旅行去了,走之前一致決定讓虞歡滾回學校,理由是不放心家裏的廚房。

雖然內心無比拒絕,但想到自家廚房牆上醒目的標語,虞歡認命地拖箱子滾了。

上了火車安頓好行李,虞歡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機給苗苗發短信:“朕回來了,愛妃擺膳吧。”

兩分鍾後收到回複:“對不起,您所發送的信息含違禁內容,請修改後重發。”

虞歡:“特產和禮物都要和你說再見了。”

這次的回複更快:“微臣即刻準備接駕,您和您的行李都千萬保重!”

虞歡:“……”

苗苗是虞歡的同班小夥伴兼合租室友,身高一米五八的大眼萌妹,來自江南水鄉的溫婉型小美人,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會賣萌也會做菜,合租的第一天燒了兩個火候恰到好處的家常菜,並以此成功俘獲虞歡一顆心。

想起兩年前剛開始結伴租房的小可愛,再感受一把此時此刻,手機屏幕裏撲麵而來的濃濃歡脫氣息,虞歡隻想長歎一聲:“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善變!”

下了火車一踏出檢票口,就被撲麵送上一個熊抱。

“親愛的老虞!你果然是愛我的!咱大四得十號才開學呢,沒想到你八月底就來陪我了!”

“雖然很想指天發誓我對你的愛矢誌不渝……但我這次是被流放的。”虞歡哭喪臉。

“別這樣老虞,學校需要你!”苗苗把手搭在虞歡肩膀上重重一拍,做慷慨激昂狀。

“這種強烈的不祥預感是怎麽回事?”

“迎新誌願團缺人,我被抓壯丁了。”苗苗適時露出一臉討好的笑,“親愛的,你會陪我的對嗎?”

“這位同學咱們萍水相逢有緣再會。”虞歡轉身才走兩步,就被日漸暴力的苗苗強行拖回,一路連拖帶拽上了回租房的車。

兩天後的9月1日,虞歡再次站在火車站口,雙手舉著寫了“S大迎新”字樣的牌子,費力睜開直往下耷拉的眼皮,苦哈哈地頂著烈日站崗。

迎新任務共兩種,除了蹲守各大車站外,還有一種是帶到校的新生辦手續找宿舍,順帶答疑解惑。虞歡在兩者之間稍加權衡,最後選擇了看上去簡單粗暴的火車站迎新。用苗苗的話說,隻需要在出站口吼上兩嗓子“S大的小鮮肉都跟姐姐走”,就萬事大吉。

可惜她們千算萬算,卻忽略了S市夏季賴著不走,秋天遲遲不來的地域特色。

正無限懷念著S大校內的遍地樹蔭,兜裏的手機發出微信提示音,虞歡把迎新牌放到左手,騰出一隻手掏出手機。

“十點鍾方向迎新大巴!速來!有幹貨!”苗苗的消息,初步鑒定“幹貨”的意思是顏好腿長的“小鮮肉”。

虞歡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連帶著對欣賞美的渴求也弱了幾分,正準備收了手機繼續做一尊指路的雕像,忽然聽見不遠處的迎新大巴邊傳來一陣**。

拖著迎新牌走近幾步,虞歡稍稍踮了踮腳,就看見人群裏一張顯眼的、表情淡淡的臉。

是那天見義勇為的大長腿小哥。對方依舊是最簡單的裝束,最冷淡的表情。即使身處人群中心,也是垂著眼一副狀況之外的樣子。

短期內圍觀人家兩次,虞歡正覺得緣分不淺,就見小哥的右臂上戴著和自己一樣的紅色徽章,竟然也是S大的迎新誌願者。

他旁邊不遠處是個倒在地上的女生,看樣子是中了暑,已經有幾個誌願者圍在一邊照顧了。鑒於這幾天的炎熱天氣,迎新誌願者們都是隨身帶著相關藥品的,虞歡倒不是很擔心那個暈倒的女生。

果然,很快就有人扶起女生去一邊的陰涼處休息。人群漸漸散去,長腿小哥隨人流上了那輛即將開走的大巴。那邊苗苗忙完這波也空下來了,就過來和虞歡嘮嗑。

“嘖嘖,S大校草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覷。”苗苗邊說邊搖頭。

“你說那個‘大長腿’?”虞歡笑。

“有眼光!就是他,大四經管係的喬易白,怎麽樣?絕對幹貨不注水!”苗苗誇起這人來眉飛色舞,就差沒把手裏的迎新牌當應援牌高高舉起了。

“我看也就那樣吧,沒點同學愛,人家女生都暈倒了,也沒見他扶一把的。”虞歡笑著反駁。隨即又想到了那天,男生見義勇為逮小偷的場景,嘴角微微勾起,心裏不自覺地把剛得到的名字念了一遍。

喬易白?挺好聽的名字,莫名還有點熟悉。

她正想著是不是在哪兒聽過,一旁的苗苗接過話茬:“裝的,小姑娘精明著呢,倒地的時候還擺了個S形。”

“謔喲,還有這種操作?”虞歡驚。

“可不嘛,”苗苗努嘴,“嘿嘿,小女娃娃身段是真不錯,可惜該看的人沒看到。”

兩女相視猥瑣一笑。

一天的迎新工作在這個猥瑣的笑容裏告一段落。

迎新的第二天安排了足夠的誌願者,就不需要虞歡和苗苗這兩個大四的“老狗”去湊人數了,兩人樂得在房間裏宅了一整天。其間,苗苗照常包管一日三餐,經過了前一天整天的烈日荼毒,虞歡覺得這簡直是神仙般的愜意生活。

《帝女常歡》的配音工作進行到中段,虞歡發現近期玉白似乎有些忙。

由於兩人都是主角,幾乎每天都有任務,原本商量好了每次單獨錄幹音前先上YY對會兒戲,以便找到感覺。而就在兩天前,兩人對完戲後,對方用歉疚的軟萌語氣跟虞歡告了白天的假,商量著想把工作時間移到晚上八點後。

自從那次小黑屋摔杯子事件後,玉白就特別喜歡給她發語音,有什麽事能用嘴說就絕不手打的,像是吃準了虞歡愛聽一樣。

混配音圈的人多少都是有些聲控的,虞歡也不例外。本就有些輕又有些沉的公子音,又配上這樣小心翼翼軟軟萌萌的語氣,殺傷力可以說是很大了。虞歡被萌出一臉血的同時,自然是輕輕巧巧地答應了,外帶又發了個摸摸頭的小表情。

有一種擼了貓的心情舒暢感。

和虞歡相反的是,喬易白這邊,可以說是很煩躁了。

被輔導員以人手為由不足抓了壯丁去迎新不說,緊接著又把當教官訓新生小崽子的任務甩給了他,還一臉“不答應就死給你看”的壯士扼腕樣。

S大有個傳統,每年由大一新生報名加入軍訓團,訓練一年後當教官訓下屆新生。

喬易白剛上大一那年,苦惱於自己十分弱雞的小身板,想到今後如果再遇到虞歡,絕對不能再在打群架時拖累她,就本著以後要保護虞歡的美好願望參加了軍訓團訓練,之後又通過考核當了兩年的教官。

照理喬易白在上學期期末就退出了軍訓團,今年這個任務怎麽也不該輪到他了。對此,輔導員給出的解釋是:上麵交代下來,今年會派新聞係的優生來對S大的軍訓做個實時報道,拍出的照片要做成宣傳冊。

喬易白其實並不能理解,自己退休後被迫繼續上崗和學校拍宣傳冊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可不解歸不解,一個年近六十歲的老輔導員撒起潑來實在一言難盡。

軍訓動員後,喬易白就擺出一張喬氏冷漠臉站在了一幫新生小崽子麵前。當捧著相機的一大波“新聞係優生”選擇性忽視旁的一眾教官,光圍著他一頓狂拍時,喬易白幡然醒悟。

要不是昨天跟虞歡告假時得到了對方的“摸頭關懷”,喬易白是要直接摘帽子走人的。

接下來的三天裏,喬易白在“冷麵教官”和“乖巧貓咪”兩種模式之間定時切換。換著換著,倒也自得其樂,於是這三天裏喬教官的狀態是這樣的:

——歡歡昨晚話好少,不開心,讓小崽子們站兩小時軍姿吧。

——歡歡昨晚和我聊天了,開心,小崽子們和我一起站兩小時軍姿吧。

新生小崽子們:“QAQ!!!”

嚶嚶嚶,求放過……

總感覺哪裏得罪了教官……

雖然帥帥的,但是好可怕……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軍訓的第四天,這天虞歡受攝影唐老師的指派,中途接了這個宣傳冊的拍攝任務。

虞歡的攝影老師是個三十出頭剛生了寶寶的大姐姐,正是最愛操心的年紀,偶然得知專業課上排名第一的得意弟子竟然還沒有實習工作,大姐姐十分不淡定,手一揮就打了個電話,把虞歡編進了宣傳冊拍攝小分隊。

虞歡噎了噎,又噎了噎,“不實習純粹因為懶”這種事情最終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好在交給她的事並不難辦,虞歡掛著相機混在一眾大三的學弟學妹裏,哪裏好看拍哪裏,在混經驗這方麵覺得毫無壓力。

直到一雙熟悉的大長腿成功入鏡。

叫什麽來著?

啊,喬易白。

虞歡把相機稍稍抬高,眯著眼睛仔細看他。視野裏的喬易白穿了寬鬆的軍裝,黑色皮質短靴,腰帶綁得緊緊的,帽子壓下來遮住了小半個額頭,一張白淨的臉在陽光下似乎還微微發光。

好看。

虞歡換多個角度拍了好幾張,確認每張都美美的,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相機。

作為新聞專業獎學金拿到手軟的學生,虞歡雖然大多數時候不著調,卻依舊具備一個攝影師或是新聞人該有的好眼力。正因如此,放下相機的那一刻,虞歡驚奇地發現,那位好看的喬小哥哥,他的耳朵有點紅。

喬易白的耳朵紅起來並不紅一整隻,隻一個小耳尖,約摸占整隻耳朵的三分之一,往下是漸變的白,最底下的耳垂就是原本的膚色了。

嗯,還怪好看的。好看到有點眼熟。

虞歡再次舉起相機。

這邊喬易白從看見虞歡的那一刻起,整個人就有點僵,原本正說著給小崽子們示範一下正步走,一撇頭看見那個熟悉的人影,突然就不知道該先出哪隻手了。

她怎麽在這裏?

她也是S大的?

她會認出我嗎?

怎麽辦啊,我沒有準備見麵禮!

定住不動喬易白心裏正被這幾個問題瘋狂刷屏。

距離上次的匆匆一瞥又過去了一個月,本以為要等很久才能再次見到的人,自己隻敢隔著電流小心翼翼討好的人,以為還需要費心去尋找的人,就這麽猝不及防出現在了距自己不到十步遠的地方。

直到虞歡放下相機,露出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喬易白才回過神來走了兩步。

標準的正步走,麵朝虞歡的方向,背脊挺拔。

喬易白強忍下想往上翹的嘴角,感覺腦袋有點熱,風一吹又有點冷。

幾組照片拍完,虞歡把相機掛在脖子上,勾起嘴角朝喬易白的方向笑了一下。

微風拂動,女生額角的碎發微微揚起。

喬易白看得有些呆,殊不知那邊虞歡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腿好看,手好看,臉好看,耳朵也好看。如果再配上手感頗好的腰,這位喬小哥哥就完美了。

虞歡的性子直來直往,是想到什麽就要即刻付諸行動的類型,是以腦海中才冒出“好想摸摸他的腰”這樣的小彈幕,下一刻,她走近幾步,笑容加深:“聽說軍容風紀裏有個規矩,腰帶要緊到不能伸進手指頭,喬教官,我能檢查一下嗎?”

虞歡提出這個要求純粹是想吃點豆腐,開口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好了被無情拒絕後要如何再接再厲,甚至把動粗強撩的各種後果都考慮了一遍。

軍容風紀的檢查項目裏確實是有這麽一項,但它隻針對受訓者,即便是真正的檢查團,也不會要求檢查教官的腰帶,因此這個借口是有些明目張膽的意味的。

然而喬易白隻是愣了愣,先問了個不搭邊的問題:“你……叫我什麽?”

虞歡:“喬教官?”難道苗苗的情報有誤?他不姓喬?

感受到眼前這位喬教官仿佛瞬間情緒低落,甚至眼神裏還隱隱帶了點小憤怒,虞歡十分不解。

虞歡把“疑惑”兩個字寫在眼睛裏,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

一秒,兩秒,然後喬易白別過頭,聲音低低的:“不好聽,換一個。”

“那……喬同學?”虞歡試探。

喬易白直接轉過身不理她了。

虞歡:“……”這算不算出師未捷身先死?

她一臉蒙地轉身正想走,就聽見身後傳來有些急切的聲音:“等等!”

“你回來,”說完,他擺出一張嚴肅臉讓新生們先練著,自己抬腳邁步到了虞歡身前,“我……我讓你查。”

虞歡:“?”為什麽突然這麽好說話?

一定是因為我長得好看!

對方都同意了,虞歡自然不可能忸怩。

喬易白的腰帶係在小腹以上接近胃部的地方,完美地劃分出了身材比例。虞歡伸出兩根手指,試探性地往他腰側肋骨下方探了探,見他沒有特殊的反應,又悄悄側過身子,擋住身後新生們的視線,探上整隻手掌摸了摸。

喬易白是有腹肌的,虞歡感覺自己手掌覆上的地方緊實有彈性,嗯,手感頗好。

正想著要一次過足手癮,肩膀被人從身後大力一拍,虞歡一驚,放在喬易白腰上的那隻手條件反射地收緊,幾乎是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虞歡連忙收手抬頭,卻見頭頂上一雙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並沒有想象中的震怒,倒是眼角微微泛紅。

這個眼神……似乎是有些……委屈?

這種看負心漢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這年頭查個腰帶也十惡不赦了嗎?

啊啊啊,他不會“哇”的一聲哭出來吧?

“咳,那個,我查完了。”

未免多生事端,虞歡決定走為上計,不尷不尬地收回手,一本正經地掛上一個微笑,再不疾不徐地讚上一句:“很好,很合格。”

說完不等對方說什麽轉身就走,走前還不忘順手拉上剛剛拍她肩膀的苗苗同學。

虞歡沒有回頭,因此也並沒有注意到,喬易白就保持著那個委委屈屈的小眼神,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

她不記得他了。

即使隔得這麽近,依然沒認出他來。

難過。

想讓小崽子們站四個小時軍姿。

喬易白帶的是土木班的學生,眾所周知這個專業陽盛陰衰,校方更是知道喬教官訓起人來可以說是冷心冷情的嚴苛程度,是以直接給他安排了這屆新生裏唯一的一支“和尚軍團”,整個隊伍裏清一色的男生。

男生們在一定程度上比女生能吃苦,但也更叛逆,更有股不服輸的勁兒。

喬易白帶著的這支隊伍也不是沒想過反抗,更有自詡強壯的人看著喬易白略顯單薄的小身板,吊兒郎當地提出過單挑,喬易白愉快地同意了,並在隨後的十分鍾內實力碾壓。

殺雞儆猴還是很有效的,更何況喬教官還是一個懂得恩威並施的人,雖說時刻頂著一張冷漠臉,但所有嚴苛的訓練都隻在規定時間,休息的哨聲一響就立馬放人自由活動,也不像別的教官一樣有時隻能原地動動腳踝。

小崽子們對這個有實力的教官還是有些敬畏的。

這會兒見喬教官回來後明顯有要虐人的傾向,一張冷漠臉更是嗖嗖地散發著寒冰之氣,和尚班的成員們一個個欲哭無淚。

教官是塊百煉鋼怎麽辦?要如何讓他溫柔點?急!在線等!

沒有人知道,這位看似百煉鋼的喬教官,七年前還是個會因沒有父母的陪伴而偷偷抹眼淚的小哭包,因為生命裏曾出現過一個虞歡,他才讓自己一日日地強大起來。

想陪在她身邊,想做她近旁的一株木棉。

與喬易白那邊的低氣壓不同,虞歡這邊正一邊走,一邊慢慢回味殘留在指尖的觸感。

直到抵達一處不顯眼的角落,虞歡才轉過頭來,就看見苗苗同學脖子上同樣掛著相機,笑得像朵怒放的喇叭花:“怎麽樣怎麽樣?有沒有手感很棒?”

虞歡也笑:“挺好。”

就是總感覺哪裏不對……

是哪裏呢?

好像是……沒有呼吸?

是了,在虞歡手碰上他腰的幾十秒裏,手下的觸感一直平平靜靜,沒有任何的起伏。

喬易白一直在……憋氣?

想到這裏,再聯想一下那雙眼睛,那雙前幾次看到都眼神淡淡的眼睛,眼角微微泛紅的樣子,真是……讓人忍不住心尖癢癢。

“嘿,想什麽呢老虞?”苗苗見她許久不動,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

“啊,沒事。”虞歡回過神來,又露出歡爺式微笑,“怎麽了小妞,終於發現小男朋友不靠譜,準備投向爺的懷抱了?”

苗苗的男朋友叫孫宇,大三,是個高高瘦瘦的北方男孩兒,兩人半年前認識,並火速進入熱戀。這倆人談起戀愛來膩膩歪歪,一碰麵就雙雙開啟無腦模式,虞歡向來是能避則避。

孫宇比她們倆低一屆,也是軍訓團的成員,現在已經升到“連長”位了,這次軍訓就抱著個文件夾在場地各處巡視,當然,旁邊還跟著自家室友苗苗。

虞歡一早就知道,苗苗這個製服控,打軍訓第一天起,就帶著相機偽裝成拍攝小分隊,跟在自家男友身邊無差別撒狗糧。被派來混經驗後之所以沒有找苗苗一起行動,就是不想上趕著去被秀一臉。

“哦,我家小宇看我端相機太累,讓我找個陰涼處歇會兒。”

虞歡:“……”

然而狗糧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兩人在樹蔭下尋個台階坐下,閑閑地又聊了個把小時,直到操場中心傳來了長長的哨聲。連吹三下,意味著上午的訓練結束,吃飯時間到了。

幾聲洪亮的“教官辛苦了”喊完,大一新生們一窩蜂湧向食堂,虞歡瞥見那邊的孫宇站住沒走,目光正往這邊搜尋。

苗苗踮起腳揮了揮手,孫學弟就樂顛顛地跑過來,笑出八顆大白牙:“苗寶,虞學姐,一起去吃飯吧!”

虞歡擺手:“並不想當電燈泡。”

倆活寶於是手牽手走了。

虞歡:“……”就這麽走了嗎?都不多說兩句的嗎?

虞歡認命地往回走。

剛走兩步突然一個激靈。

啊啊啊啊啊,朕的廚娘被拐走了啊喂!怪不得跑得比兔子還快!有種你們回來朕一打二也不一定會輸的哦!

再回頭去看,廚娘和她男友已經跑得連衣角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