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比渾蛋更渾蛋，會不會讓你改變心意？
【全校的人都知道秦竹天向一個女生告白了。
經袁飛舞這麽一潑，大家都知道這個女生是莫子衿，且莫子衿拒絕了秦竹天的告白。
下午，體育館內。
異常熱鬧的看台和球場上，大家除了關注即將開始的籃球賽，也不忘八卦莫子衿和秦竹天的新聞。
要知道，風雲人物的談資是回鍋肉，總是香一點的。莫子衿拒絕了秦竹天並不是八卦的終結，大家津津樂道的是莫子衿為什麽拒絕秦竹天，更準確地說，是為了誰才拒絕秦竹天的。
莫子衿和許跳跳坐在第一排，許跳跳不時地聽到有人提到莫子衿的名字，更能感覺到那些越過自己鎖定莫子衿的目光。
許跳跳用胳膊肘撞了撞莫子衿：“哎哎，子衿，你聽到了沒？”
莫子衿靜靜地看著場上在活動的籃球隊員，沒搭理許跳跳。這場籃球比賽是衛天明和秦竹天分別帶領的兩支隊伍的對決。
衛天明的占風隊穿的是紅衣。
秦竹天的天子隊穿的是藍衣。
看到衛天明，莫子衿就想到那天他和馮智勳的交易。
這場比賽，獲勝的球隊才可以代表X大和H大對壘，打聯賽。對於秦竹天來說可能是友誼賽，但對於想要打聯賽的衛天明，可是努力綻放光芒的絕好機會。
莫子衿出神間，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徑直走進場內，他沒有穿球衣，徑直坐在了替補隊員的排椅上。
“他來幹嗎？”莫子衿不禁好奇地出聲。
“誰啊？”許跳跳順著莫子衿的目光看過去，“哦，馮大公子當然也是來捧場的唄。”
馮智勳出現可不太妙。
莫子衿望著場上微妙的變化，微微皺眉。
衛天明看到馮智勳雖然沒有明顯表現，但神情是興奮的；秦竹天扭頭看到馮智勳，他的目光變淩厲了。
偏偏……
這家夥像什麽也沒察覺到一般，反而扭頭望向她的方向揮手。
莫子衿扭過頭當沒看見。
許跳跳“咦”了一聲：“子衿……你的臉怎麽紅了？”
莫子衿大驚：“我哪有？！”
“還說沒有？”許跳跳在這方麵賊精，目光一閃，神秘地壓低聲音道，“我說，昨晚你一夜未歸，該不會是和馮大公子……”
莫子衿直接上手捂住許跳跳的嘴巴，嚴肅地喝道：“別亂說！”
“對啊，昨晚她是和我在一起。你有意見嗎？”莫子衿嚇了一跳，一會兒工夫，馮智勳這家夥竟徑直走了過來，還肯定了許跳跳的猜測！
馮智勳拉開莫子衿，黝黑的眸子掃向僵在座位上、身子歪成“Z”字形的許跳跳。
許跳跳一激靈，猛搖頭：“沒……沒意見。”
莫子衿預感到這渾蛋要犯渾了，想要掙脫馮智勳的手：“喂！你放手！”
此時周圍的竊竊聲像沸騰的開水，越發激烈了。
馮智勳偏就握緊些，瞳孔帶著狡黠：“你們聽好了，莫子衿喜歡的人是我馮智勳—”
她想要捂住他嘴的手被他牢牢地握在手裏，動彈不得。
他中氣十足，囂張地大聲宣告，像個飛揚跋扈的孩子。
這道比賽前重磅推出的“開胃菜”，虜獲眾人芳心，起哄聲和笑鬧聲不斷。
莫子衿漲紅了臉，尷尬得隻會幹瞪眼。
這時一記拳頭帶著風嗖地打在了馮智勳的臉上，莫子衿隻覺得雙手一鬆，那股溫熱且霸道的力道一點一點消散在周圍的尖叫聲中。
秦竹天黑著臉，全然不見從前的溫潤如玉，胸口起伏，慢慢地收回出拳的胳膊。
被打的馮智勳踉蹌了一步，緩緩扭過頭來。
莫子衿看到他嘴角的血，心口一緊。
看台上出奇地安靜。
大家都以為馮智勳會生氣，他臉上的笑意卻更盛了，微微皺眉，用手指隨意抹了一下嘴角：“沒想到大家嘴裏的溫和學長也會發狠打人啊？”
秦竹天依舊保持著平穩的聲線，隻是多了一絲戾氣：“我警告過你，別招惹她。”
馮智勳走到秦竹天跟前，縮短了四目交火的距離，一字一句道：“她喜歡的人是我，別再招惹她的人該是你才對。”
“夠了！”莫子衿起身嗬斥眾目睽睽之下絲毫沒有顧忌的兩人，“現在是籃球賽，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話音剛落，教練的一聲哨響昭告籃球賽進入倒計時。
秦竹天和馮智勳從彼此的目光裏暫時分開，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
衛天明和秦竹天走到各自位置，進行跳球。
這場任性隨著籃球賽的開始暫停了下來，可這樣被迫式的暫停讓莫子衿越發不安。
馮智勳會用什麽方式幫衛天明呢？
秦竹天這隊的隊員沒有出現臨時被拉下場的情況。
幾個投籃下來，每個隊員也都精力充沛，沒有異常。
衛天明那邊的隊員頻繁給秦竹天他們出陰招，也都被裁判犯規，看似很公正……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跳跳輕輕喚了一聲莫子衿：“子衿，你……拒絕秦學長真的是因為馮大公子啊？”
莫子衿已經百口難辯。
她盯著坐在替補區就地換上球服，準備替換上去的五號選手馮智勳，後背一寸寸地發麻。
難道馮智勳親自加入，就是和衛天明交易的方式嗎？
這是一個厲害的對手。
她自以為能在他的布局裏反被動為主動，可到目前為止好像效果不俗。
晚上就是他宣告要在一個星期內抓到她這個播報員的最後期限。
他故意找碴，是誤會了她是他哥哥派去的眼線。
可是，這真的是她的效果嗎？
馮智勳像一團紅色的火焰，點燃了兩隊之間真正的**。
秦竹天發了狠地進攻著馮智勳這個前鋒，而馮智勳也積極回應著他的挑釁，並不把球傳給衛天明進行得分。
明眼人可以一眼看出，兩隊的比賽，隨著馮智勳的上場，變成他和秦竹天兩個人的戰場了。
許跳跳擔心地扯莫子衿的袖子：“他們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事啊？”
比分不相上下，秦竹天幾次防守讓馮智勳差點踩線，馮智勳和占風隊其他隊員合作，給秦竹天他們兩次犯規。
才上半場，場麵已經膠著。
莫子衿起身，走下了看台，要往館外走。
這時看到莫子衿要離開而分神的秦竹天，正好被衛天明重重地撞倒在地！
隨著袁飛舞尖叫著衝下站台，莫子衿猛地回頭，就這樣看到馮智勳高高躍起，投進了一個三分球。
秦竹天痛苦地倒在地上。
球一下一下地跳躍著滾開，比賽暫停。
看台上坐在觀眾席裏的羅伯特教練，目光落在衛天明的身上，像是海盜看到了新大陸一般眸底閃光。
那一刹那，莫子衿了然的目光和馮智勳的赫然對上。
吵鬧聲中，攢動的人影形成了灰色的背景板，馮智勳和莫子衿兩兩相望，仿佛在進行無聲的對話—
馮智勳：不是我撞的他，你不相信我？
莫子衿：你和衛天明是一夥的，是你還是衛天明，有區別嗎？
馮智勳：我不會做這麽窩囊的事。
莫子衿：我從來沒有真正地了解過你。
莫子衿收回目光，跟著秦竹天的擔架一起離開了。
隨後因為秦竹天的離開，天子隊元氣大損，無心戀戰，很快占風隊以三十九比十五的比分獲勝。
占風隊在慶賀的時候，秦竹天還在病**養傷，他的胳膊被撞骨折，還有輕微的腦震**，傷得不輕。
袁飛舞心疼地陪在秦竹天身邊，把莫子衿擋在門口：“你都是馮智勳的女人了，來做什麽？打探敵情嗎？”
莫子衿越過袁飛舞的胳膊往裏看上一眼，病**的秦竹天安靜地睡著。
“好好照顧他。”
莫子衿轉身間聽到秦竹天在裏邊喚道：“子衿，是你嗎？”
袁飛舞氣餒地放下胳膊，滿心不甘地讓她進去。
莫子衿走到床頭，看著秦竹天雖然臉色不佳，但看到她還是微笑著柔聲道：“我沒事。”
莫子衿原本想說“沒事就好”，可是看著他，說出口的話變成了：“你讓我去體育館，就是去看你打人的嗎？”
臉色蒼白的秦竹天微微一怔，眸裏起伏的光彩暗淡下去：“原來你來，是來怪我的，怪我打了馮智勳，怪我在球場找他麻煩。”
“不是這樣的，我……”莫子衿抿了抿唇，有些無力地說道，“我隻是覺得竹天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秦竹天悻悻地苦笑：“我也不知道我會這樣，會揮動拳頭，會嫉妒得發瘋。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比馮智勳更渾蛋，你就有可能會喜歡上我了。”
“竹天你……”莫子衿還想說什麽，秦竹天側過身子，說道，“好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莫子衿垂眸，心裏千帆過境。
她覺得惱火，覺得無力，和竹天突然之間變成了這樣：在同一個空間裏各自被驅趕到彼此無法對接的角落，之前親密無間的情誼生出了越來越深的誤會。
偏為了讓這誤會能夠成為秦竹天的心頭良藥，她選擇加深誤會。
可是這場籃球賽，泄了馮智勳的底，他隻是在利用她。
不，她一開始就默許了他的利用，她也是同樣的目的不是嗎？
完了，莫子衿開始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惱火了……
從醫院回來，莫子衿在後花園看到衛天明和馮智勳。
莫子衿下意識地躲到假山後邊，打開了手機錄音功能。
隻聽衛天明語氣裏是兜不住的興奮：“馮公子，和你做交易就是痛快，我謝謝你。”
馮智勳笑笑：“拿你錢財，替你完事兒。你雖然魯莽撞人被校隊處分，不過可以在聯賽教練羅伯特麵前露臉也算值了。”
衛天明：“還不是馮公子牽線搭橋！我原以為馮公子會買通裁判或者是給秦竹天那邊的隊員下藥什麽的，沒想到馮公子親自上陣替我解決問題。”
“好了，秦竹天倒下，你們這隊順利晉級，可以代表X大參賽。”馮智勳拍拍衛天明的肩，“明天就是和H大的比賽了，我已經都布置好了，好好加油。”
衛天明點頭：“放心吧。”
兩人很快就散了。
莫子衿靜靜地蹲在假山後邊，半天沒動。
她仰望C棟教學樓，暗暗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