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是草包一個

【可是用莫子衿的話來說,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就是那把米!

莫子衿拿著馬桶刷子把自己關在廁所裏,拿洗馬桶來發泄心裏的怒火。

她原本是想讓他出醜來解心頭之恨,可是現在出醜的人怎麽反倒成了她?!

“啊—”

與她的憤憤大喊不同,同一時空下,另一處則有笑聲響起:“嗚哇哈哈哈哈哈……”

這樣魔性的笑聲來自白宇飛。

他在別墅裏把玩著馮智勳帶回來的那半截“戰利品”,止不住地狂笑。

“我說,小勳勳你是不是太狂野了?就算看上人家,也不用這麽創新吧?”白宇飛用指關節擦拭掉眼角淚花,清清嗓子,說道,“你讓人家姑娘怎麽下台啊?”

“看上人家?”馮智勳皺眉,“明明是她先絆的我好嗎?”

他到底有沒有認真聽話?

白宇飛聳聳肩:“可看她回應你的方式,好像沒對你有好感吧。”

馮智勳歪靠在沙發上,左手托著半邊臉頰:“她才是手法創新,想要給我留下一個強而有力的印象,脫穎而出。”

白宇飛挑眉,十分懷疑地拖長語調:“是嗎?”在他聽來,這故事好像並不是這個走向。

“喀喀,或者說她不是喜歡你才這麽做的,而是討厭你?”白宇飛試圖提供一個新的思路供馮智勳參考。

“討厭我?”馮智勳努力回想,他確定來X大報到之前沒見過莫子衿,來X大後也沒和她有任何接觸。他否認了白宇飛的新思路,說:“如果她真的討厭我,那就隻能是一個原因,我太優秀了。”

白宇飛鄭重其事地點頭,他對馮智勳的自我優越感早就習慣了:“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什麽怎麽做?還是按照原計劃,繼續準備歌唱比賽的事啊!”馮智勳順著白宇飛的手指看去,目光落向茶幾上的戰利品,微微挑眉,“至於她嘛……”

就且再看看她還有什麽滑頭可耍。

白宇飛的話又把馮智勳的注意力拉回來:“馮氏集團明天可是有會要開,這也是你回國後的第一次家族會議,你不打算去嗎?”

馮智勳漫不經心地拿過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不去,就說我功課繁忙,去不了。”

白宇飛睨他:“你是想讓你爸斷了你的銀行卡?”

馮智勳點點頭,手指在鍵盤上沒閑過:“也對,那視頻會議吧,我就不參加了,你替我開。”

白宇飛翻白眼:“我怎麽替你開啊?”

馮智勳鉤唇,把筆記本電腦遞到他手裏:“我弄好了,到時候你按回車鍵,那邊就會顯示出我的動態圖像,他們就會以為攝像頭前坐的是我。”

白宇飛傻眼了,盯著屏幕裏時而托腮、時而把玩寶麗來鋼筆、時而皺眉深思的馮智勳:“可……可是萬一你爸要和你交流,你憋著不說話也不行啊,要是我開口不就穿幫了?”

馮智勳湊過來,又點開一個音頻軟件:“這個不難,到時候你把麥連接這個軟件,你的任何一句話轉換出來都會是我的聲音。”

白宇飛的眼睛都瞪直了,他火速從二樓拿下來一個話筒連上,進行實時實驗。果真,隨著屏幕上軟件的聲線起伏,傳送回耳機裏的當真就是馮智勳那獨一無二的嗓音!

“原來你在美國學的就是這些啊!”白宇飛驚訝得聲音顫抖,麵對麵前這個擁有極端犯罪天賦的好朋友,不知該做何種表情啊!

馮智勳拍拍白宇飛的頭,起身嘖嘖道:“我隻是錄了我的聲音,將聲線覆蓋在你的聲線上,就這麽簡單而已。宇飛,多學點知識,少去泡點妞,你也能這麽厲害的。”

白宇飛:“……”

月下星辰,枝頭蟬鳴切切。

現在已經九月,暑意還是沒有完全消散。

馮智勳進入二樓房間,沒有開燈,徑直走到窗邊往外看了一眼,隱約可以發現樹後有人影閃動。

馮智勳輕輕鉤唇,隻當沒看到,往**躺去。

嗯,校園生活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莫子衿有課。

許跳跳的建議是不要去上:“昨天你在食堂的事,已經傳得連X大的耗子都知道了,你真的要去上課?”

“那我是不是從此以後都不出宿舍門了?”莫子衿雖麵無表情地反駁,但心裏做不到毫無波瀾。

昨天丟臉的一幕幕還鮮活地在眼前浮現,她仿佛能看到出去後大家集體假模假式掩笑相望的畫麵。

許跳跳把書本抱在懷裏,深呼吸,對莫子衿豎起大拇指:“子衿,為你的勇氣點讚!”

莫子衿把書本塞進包裏,選了一雙最舒適的運動鞋換上,視死如歸地走出宿舍。

從宿舍樓走到建築係,原本需要十分鍾,但莫子衿在眾人含笑的注目禮下提前完成了。

不過坐在教室裏的這四十分鍾是沒辦法按快進鍵的,莫子衿隻能硬著頭皮盯著黑板,接受所有人的竊竊私語及目光注視。

她的後背就像打了鋼板一樣,挺得筆直,她淡定地盯著教授一張一合的嘴,事實上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許跳跳佩服又悲憫地扭頭看著堅強的莫子衿,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不想,課上到一半,一個快遞打破了平靜。

“請問莫子衿小姐在嗎?”一個快遞員小哥敲了敲敞開的大門,打斷教授的講話。

所有人再次統一望向莫子衿。

莫子衿頓了頓,狐疑地舉手:“我就是。”

快遞員小哥大步流星地踩上台階,把手裏的盒子放到莫子衿麵前:“這是你的快遞,請查收。”

這時教授的臉垮下來,雙手撐著講台清嗓子刷存在感 :“莫子衿,你是在我的課上逛淘寶了嗎?”

莫子衿剛想說話,不知道是誰好事兒地應了一句:“教授,這是專屬快遞,不是淘寶。”

大家哄堂大笑,催化教授臉由紅到紫。

這時許跳跳八卦心燃起,不怕死地幫莫子衿打開盒子:“咦,這好像是一件衣服啊!”

許跳跳拎起來,一件黑色的T恤出現在眼前。

這麽明顯的禮物,瞬間擊中每個人的笑點,大家再一次哄堂大笑。

這時莫子衿的臉也紫了。

是馮智勳那個家夥!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幸虧莫子衿平時成績不錯,頗得教授歡心,黑色T恤事件由她寫一千字檢討書交上去得以草草了結。

下課後,莫子衿黑著臉瞪著手裏的T恤,瞪著自己被具象的羞恥,整個人燃起憤怒的火焰。

許跳跳給她出主意:“不然……你有樣學樣,也趁他上課的時候送點什麽過去?”

莫子衿搖頭,別人玩剩下的她才不玩。再說了,說不定這家夥就等著她這樣做呢!

當許跳跳看到T恤的牌子時,她皺起的眉瞬間舒展:“哇,這件衣服是阿瑪尼的呀!子衿子衿,你看哪!”

眼看許跳跳要變節,莫子衿不悅地打掉衣服:“那又怎麽了?”

“如果是阿瑪尼的羞辱,那就沒什麽好生氣的了呀。”許跳跳義正詞嚴地給出一個理由,仿佛剛才那個和莫子衿同仇敵愾的人根本不是她。

莫子衿剛想給她一個栗暴,這時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

“這件衣服挺好看的。”秦竹天從許跳跳手裏拿過衣服,打量了一下,說。

許跳跳找到了盟友,大眼睛更加明亮:“是吧?是吧?秦學長也覺得好看吧?當然好看了,是阿瑪尼的!”

秦竹天注意到莫子衿不悅的表情,便問:“怎麽了?在為這件衣服不開心?”

莫子衿坐在樓梯上,仰頭看秦竹天:“你真覺得這衣服好看?”

秦竹天微微一怔,看了看許跳跳,遲疑地點頭 :“我覺得還不錯。”

莫子衿忽然綻開一個大大的笑臉,起身拍拍秦竹天的肩:“那這件衣服就送給你了。”

剛下課趕來找莫子衿的秦竹天一頭霧水。

許跳跳張了張嘴剛要說話,這時莫子衿投去一記犀利的眼神 :“走吧,我們下麵還有課。”

莫子衿轉身之際,一個嬌俏的身影擋住她:“這件衣服不是別人送給你的嗎,這樣轉送給學長,不太好吧?”

聲線細長傲慢,還帶有一點點小綿羊一般的顫音,不用看臉,莫子衿都知道是誰。

她越過莫子衿,踩上台階在比秦竹天低一級的地方站住,嬌美的臉無可挑剔,本就白皙的臉因為病了一場而再添病態美,她衝秦竹天溫柔地笑道:“學長,這是馮智勳送給莫子衿的。”

許跳跳噘嘴佩服:“袁飛舞,真是難為你了,這生著病還跑出來,消息卻比秦學長還靈通!”

袁飛舞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對秦竹天說 :“我感冒發燒了幾天,現在沒事了,學長不用擔心。”

許跳跳更是側過頭冷笑:“哼哼,你怎麽知道人家擔心你了?”

袁飛舞是學生會副會長,和莫子衿並駕齊驅,幫秦竹天分擔處理學生會的大小事務。全世界都知道袁飛舞喜歡秦竹天,為了秦竹天沒少針對過莫子衿。

她漂亮得像個花蝴蝶,和莫子衿的低調樸素不同,每天把學校當走秀T台,盡情演繹什麽是大膽撞色搭配,什麽是她袁飛舞的時尚見解,惹得男生們把她的照片當成手機壁紙,女生們把她的打扮當成穿衣指南。

不過她的眼裏隻有秦竹天這一朵花,也算是一隻專一的花蝴蝶了。

袁飛舞細眉一挑,瞪向許跳跳,仍然柔順的語調多了幾分鄙夷:“我和學長說話,和你有什麽關係?”

許跳跳也學莫子衿皮笑肉不笑地咧嘴:“我隻是關心你啊,這病去如抽絲,你大病一場,應該好好再休息幾天啊,這麽著急出來幹嗎?”

袁飛舞挽過秦竹天的手臂,揚起下巴:“我當然是要為學長分擔重擔啊,我聽說學長現在要調查那個神秘播音員的事,學長我……”

“子衿,調查神秘播音員的事我交給你來處理。”秦竹天望著站在平台上一直不吭聲的莫子衿,就像沒聽到袁飛舞主動請纓一樣。

莫子衿愣了一下,看一眼袁飛舞:“好。”

秦竹天推開袁飛舞的手,拿著T恤轉身走了。

許跳跳最喜歡看袁飛舞尷尬的樣子,掩嘴撲哧笑出了聲。

眼看著袁飛舞要發作,莫子衿懶得跟她計較,便叫了一聲許跳跳,轉身離開:“要上課了,趕緊走吧。”

袁飛舞纏著秦竹天的把戲,莫子衿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一時該走的、不該走的都走了,隻剩袁飛舞和她的跟班麵麵相覷。

袁飛舞氣得差點要把漂亮整齊的牙齒都咬碎!

可難為了跟班苦口婆心地把上下五千年的曆史都掏出來安撫奓毛的袁飛舞,什麽“臥薪嚐膽”,什麽“豫讓塗漆”,什麽“伍子胥鞭屍”……

隻是袁飛舞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望著遠去的莫子衿,目光如劍。

快遞事件過去兩天,莫子衿把衣服送給秦竹天之後就沒有再管,馮智勳那邊倒是很安靜,沒有再有其他動作。

後來,莫子衿從八卦收集器許跳跳那邊了解到,秦竹天把衣服拿給狗穿了,一條經常來學校蹭課,有段時間還做了網紅的京巴。京巴套著這件黑T恤招搖過市,成為笑談。

與此同時,歌唱比賽的報名也結束了,進入第一場初賽。

莫子衿選的初賽歌曲是飛兒樂隊的一首《我們的愛》。

這首歌音域遼闊,很難唱。

許跳跳目睹前邊的選手們為了求保險都是選的輕鬆好唱的歌,忍不住提醒莫子衿:“子衿,你要不要換首歌?”

莫子衿特幹脆地回了一句:“別的不會。”

許跳跳:“……”

初賽賽製是兩兩PK,十輪製的淘汰賽,通過二十名學生評選投票,不斷推送上去。

等到莫子衿上場,她發現學生評委裏多了一個人—

馮智勳。

他根本不用出現在這裏,等著進入複賽的人和他進行情歌對唱就好。莫子衿嗅到了一抹陰謀的味道。

想到之前的T恤事件,莫子衿不由有幾分緊張,死死地盯著他,差點進錯拍子。

他是為了T恤穿到京巴身上的事來報仇的?難道他手裏拿著什麽髒水要潑到她身上?

音樂響起,莫子衿閉上眼睛咬咬牙,心想: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放開後,她竟比預期唱得還好,並且在這過程中沒感覺到任何危險降臨。

當莫子衿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台下馮智勳微笑地望著她,還是保持著剛來時的那種姿態—

左手托著右手手肘,右手捏著下巴。

他甚至沒和評委們說話,沒有任何互動。

好像他的出現……就是為了來欣賞她的歌喉。

不對!

莫子衿皺眉,還是覺得有些不對。

最後評選結果出來,她以十八比十三的優勢,成功晉級。隨後跟其他人PK,結果也是勝利的。

莫子衿還了話筒跳下台,馮智勳已經離開。她揪過許跳跳問馮智勳都幹了些什麽。

許跳跳雙手合十,依然保持著沉迷在某人美色中不可自拔的模樣,眼神迷離:“啊……他什麽也沒幹呀……就是那麽站著……就那麽站著,跟幅畫一樣。”

莫子衿有些懊惱地搖搖頭,她這是怎麽了,被這個馮智勳弄得草木皆兵的。

揚言要抓住神秘播音員的他或許就是個草包,這都已經三天,不是都平靜如水,什麽事都沒發生嗎?

莫子衿這麽安慰自己,決定準備下一首歌曲,不去想其他。

初賽結束後,秦竹天為莫子衿安排了歡慶宴。

為莫子衿安排的歡慶宴,來的人不少,都是歌唱比賽中順利進入複賽的同學們。

操場草坪上擺著一張長桌,食物都是從食堂裏搬過來的,為了增加氣氛,還從道具室裏拿了幾支彩色蠟燭過來。特別懂得裝點的袁飛舞還拿花瓣做點綴,讓整個聚餐氣氛在夜晚的蒼穹下顯得格外浪漫又溫馨。

秦竹天起身舉杯:“來,恭喜大家順利進入複賽。”

大家紛紛起身,跟隨學生會會長,端著果汁喜笑顏開。

袁飛舞挨著秦竹天坐,就她杯中的果汁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樣,是透明的蘋果果汁。其實眼尖的人能看到秦竹天麵前也倒了一杯和她一樣的,但是秦竹天沒拿,而是拿了和其他人一樣的橙汁。

袁飛舞眼含柔情地看向秦竹天:“竹天,我有個提議。”

不等秦竹天說,袁飛舞環顧眾人,挑眉提議:“不如我們交杯喝一個吧?”

這樣的提議,立刻就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莫子衿死死盯著她,心裏無語,這明擺著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的節奏啊!

秦竹天的目光剛落向莫子衿,袁飛舞就眼明手快地先挽住了秦竹天的手,整個人幾乎貼上去,根本不給對方反抗的機會。

這眾目睽睽、大庭廣眾之下,溫文如玉的秦竹天自然不好硬生生把人推開。

欣賞完袁飛舞的倒貼後,莫子衿這才發現,秦竹天和袁飛舞搭檔,其他人也都就近兩兩成對,反而她落單了。

莫子衿再次看向袁飛舞,真是不得不佩服她在擠對自己這方麵真是才思敏捷,先人好幾步。

莫子衿剛要單獨飲下那杯果汁,突然一隻手拉住了她抬起的手臂。

莫子衿扭頭看去,是馮智勳。

馮智勳笑眯眯地望向莫子衿:“不是喝交杯酒嗎?一個人要怎麽交杯?”

他左手拉著莫子衿,右手從桌上拿過一個玻璃杯給自己倒上後,再遞到左手上:“來吧。”

莫子衿瞪向他,本能地想要縮手,咦,竟然縮不回來……

那雙透著壞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餘光有意無意地投向袁飛舞。

這家夥果然很懂得利用人心!

當下,他是解圍的那個,莫子衿沒有不配合的道理。

莫子衿猶豫幾秒,就和馮智勳一起完成了“交杯酒”。

大家起哄拍手。

看到袁飛舞一臉吃癟的模樣,莫子衿竟有些解氣的爽快。

馮智勳放下杯子,笑眯眯地跟大家打招呼:“我不請自來,大家不會不歡迎吧?”

女生們用自己的歡呼聲表示歡迎,男生沒有女生這樣激動,但看在比賽獎金是馮智勳提供的分上也要盡力鼓掌。

被秦竹天推開的袁飛舞為了遮掩自己的尷尬,率先發表講話 :“當然是熱烈歡迎啊!馮智勳你可是我們校內用最短時間成為傳說的人呢。”

馮智勳看向秦竹天,頗玩味地問:“是嗎?比秦學長還要快?”

秦竹天冷臉迎上他打趣的目光,注意力卻一直放在他搭在莫子衿椅背的手上。

“我可是聽聞秦學長高中的時候以一打七,厲害得很。”馮智勳提到這個,秦竹天黝黑的眸子裏忽然有什麽沉了下來。

袁飛舞見狀,趕緊轉移話題:“對了,學弟,你和子衿很熟嗎?看你們的樣子,好像很早就認識了呢。”

馮智勳轉向莫子衿:“我也這麽覺得。可能是前世有緣吧,雖然才認識,卻覺得很熟悉。”

莫子衿冷眼看著馮智勳,如果能用眼神殺死他,她估計已經這麽幹N次了。不想馮智勳突然逼近她,笑盈盈地問:“你覺得呢?”

莫子衿被他這個舉動嚇到了,冰冷的眸子似裂開兩道縫,讓某人的惡意滲透進來。

不過她仍然保持淡定,保持沉默。

袁飛舞乘勝追擊:“我說馮學弟,我們子衿可是很受歡迎的,人又漂亮,成績又好,還是我們學生會的副會長。你要是喜歡人家用說的就好嘛,幹嗎在食堂搞那麽一出,讓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她邊說還邊掩嘴笑。重提讓人尷尬的事,莫子衿被架在那兒,上不去也下不來。

秦竹天蹙眉,不悅地嗬斥:“飛舞,你今天話有點多。”

袁飛舞撒嬌地抖了抖肩:“哎喲,可能是學長你買給我的蘋果汁太好喝,我有些醉了。”

馮智勳突然像回過神來一般,重複袁飛舞的話:“喜歡莫子衿?我沒有啊!”

氣氛本來趨於曖昧,持續發酵,馮智勳猛地來這麽一下,立刻讓所有人的八卦笑容僵住,大家麵麵相覷,十分尷尬。

袁飛舞也有些蒙了:“沒有嗎?嗬嗬,我看你對子衿很在意、很特別啊!”

馮智勳給莫子衿倒果汁:“我看你說反了哦,是莫子衿對我很在意、很特別才對。”

完了,他又要出幺蛾子了。莫子衿嘴角抽搐:“馮同學,你想多了吧。”

馮智勳好整以暇地皺皺眉:“是嗎?那為什麽我覺得你對我的敵意這麽強啊?”

他把鍋甩給她這招更陰損啊!

莫子衿重新直視他眼底的壞笑,剛想說話,他卻搶先說道:“該不會你把我當成那個神秘播音員了吧?”

怎麽忽然扯到神秘播音員了?莫子衿警惕地沒有接話,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秦竹天見狀,說道:“調查神秘播音員的事,我是交給了子衿,由她全權負責。她性格清冷,對不熟的人都不怎麽搭理,特別是她覺得討厭的人。”語氣雲淡風輕,但字字如刀。

大家都嗅到了火藥味,識趣地保持沉默。

馮智勳看向秦竹天,笑容僵了一下。

“是嗎?”他扭頭又問莫子衿,“你討厭我嗎?”

該死,他居然問得認真又大聲。

莫子衿完全傻了。

連一旁向來厚臉皮的袁飛舞都愣住了。她纏著秦竹天纏到全世界都不把這件事當新聞,她也沒真的當麵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去問過秦竹天—

“你喜歡我嗎?”

莫子衿覺得自己真的遇到了奇葩,是好大一朵奇葩啊!

“你不回答,那就是不討厭了。”馮智勳聳聳肩,很認真地說,“莫子衿,我是不會喜歡你的,在你喜歡上我之前。”

話音未落,他起身,摟住莫子衿的脖子,嘴穩穩地落在莫子衿的額頭上,留下一記吻,然後瀟灑地轉身離去。

所有人都石化在原地。

莫子衿反應過來,站起身想要追上去衝某人踹上兩腳時,他已經不見,她氣惱得脖子漲紅。她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劫數”!

和莫子衿相比,袁飛舞心裏是雀躍的,事情雖然起伏好幾次,但總歸向她想要的那種方向發展了。她扭頭想看秦竹天失落、悻悻的表情時,才發現秦竹天已經不在位子上了。

重頭戲過去,之後的聚會變得索然無味,大家相互加了油後就各自散去了。

隨之傳開的是馮智勳對莫子衿像是告白的額頭吻……

莫子衿被馮智勳拒絕了……

莫子衿把馮智勳當神秘播音員了……

這場歡慶宴,信息量太大。

這個晚上,莫子衿第一次嚐到了失眠的味道。

…………

許跳跳半夜起來上廁所,眼睛無意間瞟到一坨障礙物,差點沒被嚇死。

莫子衿披散著頭發靠著牆坐著,窗戶透進來的淺淡月光照在她被單上,像是她的影子,一動不動,十分瘮人。

“子子……子衿,你怎麽還……還沒睡啊?”

莫子衿從鼻子裏“嗯”了一聲:“睡不著。”

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腦子裏是揮之不去的馮智勳那張猝不及防湊近的臉,耳朵裏反複回響著馮智勳的話—

“喜歡莫子衿?沒有啊!”

“莫子衿,我是不會喜歡上你的,在你喜歡上我之前。”

許跳跳不明所以,拉莫子衿去到洗手間,想讓她洗個冷水澡,鏡子裏她通紅的額頭又把許跳跳嚇了一跳。

“子衿,你這額頭又是怎麽了?”

莫子衿低頭不去看:“沒什麽。”

她為了去掉馮智勳留下的那個吻的感覺,用毛巾不停地擦額頭,幾乎要蹭掉皮了。

與此同時,在莫子衿和睡眠做鬥爭時,馮智勳正坐在電腦前整理每個選手唱歌的音頻。

白宇飛拿紅酒過來,瞟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某人:“怎麽樣?有什麽進展嗎?”

馮智勳:“已經剝離出他們每個人的聲音頻率,隻要有原版進行比對就可以得出結果了。”

白宇飛湊過來看著屏幕上他看不懂的軟件界麵:“真的假的?”

馮智勳接過紅酒抿上一口:“這些對我來說是小兒科,哪裏用得著你懷疑。”

白宇飛拍馮智勳的肩:“行啊,看來你沒白去聯盟啊!老實說你如果繼續留在M國,前途也不比回來差啊!”

馮智勳苦笑:“你知道我回來的目的。”

白宇飛點點頭:“我知道,你哥哥也知道。你一入校就搞這麽大動靜,真的沒關係嗎?”

馮智勳盯著血紅色的酒液在玻璃杯內晃**,無可挑剔的臉折射出迷離的光來:“我還嫌動靜不夠大呢。”

白宇飛往沙發上一靠,點頭:“好吧,你需要幫忙的時候說一聲。對了,晚上不是說好一起吃飯的嗎?你去哪兒了?”

馮智勳笑而不語,和白宇飛碰杯,回憶漸漸展開。

…………

他從操場離開,剛進入教學樓就被後邊追來的秦竹天叫住:“馮智勳,你站住。”

他轉身,一記拳就嗖地砸了過來。

幸好他躲閃得及時,不然就要破相了。

震驚過後,他望著秦竹天啞然失笑:“沒想到傳說是真的,斯文溫和的秦學長真會功夫啊!”

秦竹天一點也沒搭理馮智勳的調侃,而是無比嚴肅地警告道 :“不要招惹莫子衿。”

看來,剛才的吻成功惹毛了秦竹天。

他雙手抱臂笑問:“為什麽?據我所知,她還沒有男朋友。”

秦竹天目光驟冷,去掉眉眼間的溫和後,他也可以冷若冰霜:“她有,是我。”

四目相對,馮智勳好整以暇地點點頭,不置可否,丟下一句“是嗎”便轉身離開。

…………

“我去當了一回情敵。”

“什麽?”白宇飛差點沒被紅酒嗆到。

回想惡作劇過程,馮智勳心情大好,盯著天花板上碩大的水晶燈問:“你說,那個神秘播音員的下一次播報,什麽時候會出現?”

白宇飛修長的雙腿交疊靠在茶幾上,仰起頭:“不知道,學校發生事情了,神秘播音員才會出現的。”

馮智勳突然一激靈,噌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把紅酒杯放下:“白宇飛,我們收拾收拾回學校住。”

“為什麽?”白宇飛錯愕,他不是因為嫌學校宿舍太小才來這裏住的嗎?況且這裏離學校隻有五分鍾的車程!

此時,馮智勳已經消失在通往二樓的轉角了。

他說風就是雨,一會兒一個主意,白宇飛忍不住翻白眼!

當初馮智勳嚷嚷著要在外邊住,又沒辦法臨時買,白宇飛就把老爸作為監督點給他準備的這套別墅收拾出來,讓馮少爺住進來。為了革命情誼,心甘情願自己也跟著住進來,現在才住了沒三天……

真是寵愛朋友一時,禍害自己一世!

半夜一點五十五分,白宇飛幫忙拖著三個大行李箱,和馮智勳回到了宿舍房間。

某人哀號:“也是醉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