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橫空出世的柔道天才

【(1)

正鬱悶的時候,微信響了一聲,許知書一看,是林宜琛給她發了一個紅包。她打開紅包看了眼金額,心情頓時好了些,不愧是她的男朋友,比宋軒那個摳門鬼大方多了。

她也不想待在這個讓自己憋悶的房間,索性走到陽台上和林宜琛語音聊天。

聊到一半,許知書覺得有點口渴,準備回房間端水喝,可一走進去,她就看到自己的床鋪上有一大攤水漬。

許知書立刻暴走了,直接吼了一聲:“誰幹的?”

楊琳和孔娟都坐在**玩手機,聽到許知書的話,孔娟連頭都沒抬一下,楊琳則有些尷尬地看了她一眼。

許知書正準備捋袖子動手,手機裏突然響起林宜琛略帶擔憂的聲音:“知書,怎麽了?”

許知書差點忘了她還在跟林宜琛打電話,當下回了一句:“有人往我床鋪上倒了水,你等著,我收拾完她們再跟你聊。”

“等一下。”林宜琛突然喚了一聲。

“怎麽了?”

“知書,你現在下樓。”

“我下樓幹什麽?”

“我在你們酒店門口。”

“什麽?”許知書驚呆了,她立刻忘了床鋪這檔子事,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朝樓下奔去。

酒店裏人來人往,都是各個國家的運動員,許知書卻無心多看,滿腦子都是林宜琛的那句話——我在你們酒店門口。

許知書一出電梯就往酒店門口奔去,遠遠地,她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他穿著一件黑色風衣,裏麵穿著一件淺色的線衫,身姿挺拔,麵容俊秀,看到她的時候,他的唇角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容,漆黑的瞳孔裏似有星光閃爍。

他的手臂微微張開,做出迎接她的姿勢。

許知書的眼中也綻放出笑意,她朝他奔了過去,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

林宜琛將許知書抱了個滿懷,她的發香湧進鼻間,讓林宜琛微微恍神,半晌,他笑了笑:“你怎麽穿著睡衣就下來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許知書完全忽視了林宜琛的話,有些激動地問道。

“明天是你的第一場比賽,我當然要來現場給你加油。”林宜琛溫柔的聲音在許知書的耳邊響起。

“可今天是除夕,你不陪爸媽過年嗎?”許知書心裏一陣感動,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們也來了。”林宜琛笑了一聲。

“啊?他們在哪兒呢?”許知書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別緊張,他們現在已經坐上去倫敦的飛機了。”林宜琛笑道。

“他們去倫敦做什麽?”

“我媽要去那邊談生意,我爸算是陪她度假。”

“那你是用什麽理由留在這裏的?”許知書抬起頭,眨了眨眼,問道。

林宜琛摟緊她,額頭與她的相抵,低聲笑道:“我說,我要看女朋友比賽。”

許知書的臉微微發熱:“你把我們的事告訴他們了?”

“我媽盼著我交女朋友盼好久了,知道我交了女朋友,她迫不及待地想見你,要不是她臨時要去倫敦開會,明天也會跟我一起去看你比賽。”

“那你怎麽不提前告訴我?”

“我怕影響你比賽,本來想等你比賽結束再告訴你的。”林宜琛說著,鬆開她,問道,“剛剛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會有人往你的床鋪上倒水?”

許知書猶豫了一會兒,把晚上的事跟他說了,見他的眉心越蹙越深,她忙道:“你別擔心,她們都不是我的對手,不能把我怎麽樣。”

林宜琛捏了捏她有些發涼的手心,道:“你上去換身衣服,今晚去我那兒睡。”

“你那兒?”許知書一愣。

“就在那邊。”林宜琛指了指不遠處一幢金碧輝煌的酒店,道:“從這裏走過去隻要五分鍾,明天早上我送你回來。”

許知書隻猶豫了一瞬間,便點了點頭:“那你等我一下。”

說著,她再次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的時候,楊琳和孔娟正在說話,一見她回來,立刻噤了聲。

許知書也懶得理會她們,她的東西不多,就一個二十寸的行李箱。她將之前拿出來的東西往行李箱裏胡亂一塞,就拎著行李箱走了出去,既然今晚不住這兒了,明晚她肯定也不會回來住了,索性就把東西都帶走了。

“許知書,你去哪兒呢?”楊琳沒忍住,問了一聲。

許知書懶得回答,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楊琳和孔娟麵麵相覷:“她不會要鬧到教練那兒去吧?”

孔娟咬了咬嘴唇:“鬧就鬧,我還怕她不成?”

“我們會不會太過分了?”楊琳小聲地問了一句。

孔娟沒說話,但她到底是心虛的,她朝許知書的床鋪瞄了一眼,那一攤水漬還清晰可見。剛剛一時氣憤,她就往許知書的床鋪上潑了水,她想著大不了叫服務員給許知書換一床被褥,卻沒想到許知書竟然直接走了。

許知書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林宜琛伸手接了過去,然後騰出一隻手牽住她的手,兩人一起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一走進酒店大堂,許知書就深深地發覺了差距,這家酒店比他們運動員住的酒店要高檔太多!

“那個,我還是單獨開一間房吧?”雖然這家酒店一看就很貴,但她今天得了不少壓歲錢,應該還是能住得起的。

“不用,我們訂的是套房,我爸媽已經走了,他們那間房剛好可以給你睡。”林宜琛笑道。

聞言,許知書暗暗鬆了一口氣,這種莫名省下一大筆錢的感覺好像還挺好的。

套房在酒店的頂樓,許知書一進去就驚呆了。唔,隻能說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力,這套房,簡直太寬敞和豪華了!比那個讓她憋悶的三人間好太多了!

“林宜琛,你們家好像很有錢。”許知書看著寬敞的客廳,嘟囔了一聲。

“還好。”林宜琛笑了一聲,他領著許知書走到其中一間房間,道:“今晚你睡這間。”

“好。”許知書點了點頭。

“你明天還要比賽,早點休息。”

許知書繼續點頭。

林宜琛轉身出去,正欲給她關上門,突然聽她說了一聲:“林宜琛,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林宜琛笑著回了一聲,“晚安。”

林宜琛說完後,為許知書帶上了房門,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過,等他洗漱完換上睡衣躺在**,卻絲毫沒有睡意,一想到他喜歡的女孩正睡在隔壁,他就一點都睡不著。

如果不是考慮到她明天要比賽,隻怕他絕對做不到就這麽一個人待在房間裏。

他不能出去見她,一見到她,他就總是忍不住想要去擁抱她、親吻她……

就在林宜琛在**輾轉難眠的時候,房門卻被敲響了,門外響起許知書的聲音:“林宜琛,我睡不著,我們一起看春晚吧。”

林宜琛倏地起身開門,眉心微蹙:“你明天還要比賽,確定要這麽晚睡?”

“我就看半小時。”許知書眨了眨眼,“你放心吧,絕對不會影響明天的比賽。”

一分鍾後,兩人並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看“春晚”。

客廳裏很暖和,許知書懷裏抱著一個抱枕,將下巴擱在抱枕上,看得津津有味。

林宜琛的注意力卻沒有在“春晚”上,他撇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許知書。她的長發披散下來,為她秀氣的眉眼增添了一分嬌柔,很難想象,長得這麽秀氣雅致的女孩子,會有那樣火爆的性格。

林宜琛突然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許知書納悶地看了林宜琛一眼,剛剛電視裏隻有歌舞表演,沒什麽好笑的啊。

“沒什麽。”林宜琛收斂了笑容,伸手將她懷裏的抱枕拿開。

“你幹嗎呀?”許知書正想將抱枕拿回來,林宜琛突然伸手將她抱進了他的懷裏,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許知書的麵頰一下子就燙了起來,身子也微微僵硬。

“你訓練很辛苦吧?”林宜琛溫柔的嗓音在她的耳邊徐徐響起。

許知書搖了搖頭,笑道:“我可是走百裏毅行都沒問題的人,這點辛苦算什麽?”

“你的隊友經常針對你?”

“那倒沒有,平時她們基本不跟我說話。”許知書說道,“畢竟我剛來,跟她們也不熟。”

林宜琛聽了,心裏立刻了然。每個運動員曆經千辛萬苦,想要的不過是能在國際舞台上取得好成績,奧運會的入場券,對每個運動員都十分重要。

許知書是一名空降隊員,她的出現,意味著又多了一個人競爭那張入場券。

對與她同屬一個柔道級別的運動員來說,她雖是隊友,但也是一個陌生人,更是一個競爭者,所以,她們心裏不歡迎她是正常的,可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把水倒到她床鋪上那種事啊。

林宜琛有些心疼她,她的性子他最了解不過,她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揍之”的人,可就是因為她心思單純,他更擔心她會受到有心人的欺負。

許知書察覺到了林宜琛的情緒,忍不住笑了一聲:“你擔心什麽?我就喜歡看她們那種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看著都爽。”

林宜琛被她逗笑了。他的手撫上許知書的臉頰,眸中浮現一抹笑意,客廳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起來。

怦怦怦,許知書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猛烈了起來。

2)

“知書。”林宜琛輕聲喚道。

“嗯?”

“我本來想等到明天的。”隻聽林宜琛笑了一聲。

“什麽?”

“可是我等不及了。”林宜琛繼續說著。他慢慢俯下身,低頭吻住了她的唇,滾燙的唇舌滑入她的口腔,溫柔中帶著一分粗暴,在她嘴裏攻城略地。

許知書被他吻得渾身發軟,摟著她的腰的手掌分外燙人,仿佛能透過睡衣,燙到她的肌膚。

“知書。”林宜琛的嗓音從唇齒間溢出來。這一聲“知書”,聽在許知書的耳朵裏,性感得要命。

許知書覺得她的身體都燙了起來。

“林宜琛。”許知書也跟著喚了一聲,可一叫出口,才發現她的聲音竟然變得無比嬌軟,嬌軟得像是換了一個人,她自己聽了都忍不住麵紅耳赤。

而她明顯感覺到,她喚出這一聲後,林宜琛吻得更用力了,連帶著他的手,也更緊密地扣住了她的腰,仿佛要將她嵌進他的身體裏。

不知過了多久,“春晚”已經響起了最後的音樂,許知書驀地清醒過來,慌忙推開林宜琛,“很晚了,我要睡覺了。”

林宜琛抬頭看了眼時間,離零點正好還差十秒。

林宜琛突然笑了一聲,唇瓣再次碰觸許知書的唇,心中默數著秒數,一邊數,一邊緩緩加深這個吻,數到最後一秒的時候,他放開她,紅著臉道:“知書,新年快樂。”

許知書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以這麽讓人臉紅心跳的方式跨年,從林宜琛的身上下來的時候,她的腿都麻得差點站不住了。

最後她幾乎是一瘸一拐地衝進了房。

不過被林宜琛這麽一鬧,她的睡意倒是上來了,沒過多久她就進入了夢鄉。

而某個被留在客廳裏的人,臉上的熱度久久不能消退。

第二天一大早,林宜琛便送許知書回了原來的酒店。

已經有一些運動員下了樓,在大廳裏坐著。

林宜琛將許知書送到酒店後就回去了。許知書走進大廳,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等著教練下來。

“你吃過早飯了?”她正低頭玩手機,宋軒的聲音突然在她的頭頂響了起來。

“當然。”許知書抬起了頭。

“你的嘴怎麽了?怎麽有些腫?”宋軒的目光突然落到她的唇瓣上,有些納悶地問道。

許知書心虛了一瞬間,佯作淡定地道:“我上火了。”

“昨晚你睡得還好吧?”宋軒倒也沒多想,繼續問道。

“相當好。”

“真的?”宋軒有些不相信。

“千真萬確。”許知書露出一抹笑,好心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就好,今天是你正式出戰的日子,加油!”

過了一會兒, 楊琳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走到她身邊悄聲問道:“知書,你昨晚去哪兒了呀?”

許知書沒搭理她。

“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一個挺帥的男生送你回來,是你的男朋友嗎?”楊琳猶豫了一會兒,繼續問道。

“是啊。”許知書不以為意地應了一聲。

楊琳沒想到許知書竟然這麽坦率地承認了,不由得一愣。她想起剛剛那個男生的模樣,幾乎可以用“美”來形容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明星呢!

走的時候,他還在許知書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溫柔的模樣簡直羨煞旁人。

過了一會兒,她說了一句話:“你今晚回來睡吧,孔娟不會那樣了。”

許知書沒回答。

楊琳走到了一旁,那裏正聚著幾個女隊員,看到她回來,眼睛都閃閃發光,問道:“怎麽樣,怎麽樣?那人是她的男朋友嗎?”

“她說是。”楊琳點了點頭。

“天哪,她的男朋友好帥啊!”有女生說道。

“孔娟,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她跟宋軒不是情侶。”有人對孔娟說道。

孔娟哼了一聲,說道:“誰知道有人會不會看著碗裏的,吃著鍋裏的呢?”

“其實我看許知書不像是一個會來事的人。”有人為許知書辯解了一句。

“我也這麽覺得,我看她平時訓練都很刻苦,也很少說話,最重要的是,她真的有實力。”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平時有實力,不代表她比賽的時候能夠發揮得好。”孔娟咬了下嘴唇,道,“你們等著看吧,我倒要看看她今天能拿到什麽名次。”

上午是淘汰賽和複活賽,下午是銅牌戰和金牌戰。

孔娟很快就被打臉了,因為她連銅牌戰都沒能進去,而許知書卻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直接殺到了金牌戰。

此刻的宋軒已經結束了比賽,拿到了男子73公斤級別的冠軍。他第一時間趕到許知書這邊的賽場,看最後一場金牌戰。

徐教練略帶緊張地在場外看著,畢竟隊裏48公斤級別的隊員,還未在這一場比賽中拿過冠軍,而許知書的對手更是強勁的日本柔道老將。

“我一直知道知書這姑娘有實力,但沒想到她能打進金牌戰。”徐教練看到宋軒走過來,感歎道。

“其實我也沒想到。”宋軒笑了一聲,“她第一次上這種國際賽場比賽,隻訓練了這麽短的時間,我給她預估的最好成績是銅牌。”

兩人談話間,比賽進入了緊張狀態,日本選手已經率先獲得了一個“技有”,如果再拿一個“技有”便會奪冠。

就在大家為許知書緊張的時候,她突然對日本選手做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對方背朝地重重摔到地上。

許知書這個動作一做完,裁判立刻吹哨,全場立刻響起了來自中國觀眾的尖叫聲。

宋軒直接衝上去,將許知書抱起來轉了一圈,激動地喊了一聲:“許知書,你太牛了!”

許知書被抱得猝不及防,被他轉得一陣頭昏眼花,咬牙道:“你再不把我放下來,我就揍你!”

宋軒聽了,哈哈大笑,又抱著她轉了一圈,然後才把她放下來。

許知書扶住眩暈的腦子,然後感受到徐教練上來擁抱她:“知書,你很棒!”

許知書聽了,笑道:“謝謝教練!”

許知書的內心也很激動,但她天生淚點比別人高,所以還不至於激動到哭。她的目光在觀眾席上逡巡了一圈,然後在最靠近賽場那一排的位置上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許知書高興地朝他揮了揮手。

宋軒眯起眼睛一看,待發現那人是誰時,頓時黑了臉:“林宜琛怎麽來了?”

“當然是來看我比賽啊!”許知書理所當然地道。

“他還真是二十四孝男朋友啊。”宋軒咬牙道。

偏偏許知書天生比別人遲鈍,看不出他的羨慕嫉妒恨,還驕傲地揚了揚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男朋友?”

許知書說著,看向徐教練,臉上難得浮現出一抹害羞的神色,道:“教練,我男朋友來看我了,我今晚可不可以請個假,跟他一起慶祝?”

全部比賽要在明天才結束,一般來說,為了不影響明天比賽的人,今晚大家都是照常作息,等到比賽都結束了,才會一起慶祝。

徐教練也沒什麽異議,笑道:“等會兒頒獎結束,你就去吧。”

“謝謝教練!”

宋軒看著許知書高興的模樣,覺得胃裏的酸水快把他淹沒了:“瞧你那高興樣!”

“看不慣你打我啊!”許知書挑了挑眉。

“許知書,你才得一塊金牌就這麽囂張!”宋軒瞪她。

“我囂張不是因為我拿了金牌,是因為我有男朋友,而你卻是一隻單身狗。”許知書糾正宋軒的措辭。

“你……”宋軒被氣到了。

徐教練聽到兩人的對話,被逗得開懷大笑。她拍了拍宋軒的肩膀,道:“宋軒,你還是繼續當一隻單身狗吧,你要是談戀愛了,你們趙教練隻怕要天天提心吊膽,害怕你因為戀愛而影響發揮。”

“許知書,你聽到沒有?談戀愛會影響比賽發揮,你還是等奧運會結束了再談戀愛吧!”宋軒一聽,連忙趁機教導許知書,但換來的是許知書的一個白眼。

頒獎儀式一結束,許知書就換了衣服,拿出了手機,手機裏已經有一堆的微信消息,都是各方親朋給她發來的賀電。

許媽媽:知書,我剛和你爸一起看了你的比賽直播,你得了金牌,你爸別提有多高興了!

許爸爸:紅包拿去,再接再厲!

許知禮:憑什麽你得金牌爸爸給你發紅包,我拿金腰帶,他卻說要跟我斷絕父女關係?我受到了傷害!

江小棠:啊啊啊啊,知書,你好棒!你是最厲害的!請接受我的飛吻!

王安安:姐,你帥炸了,太給我們祖國長臉了!那什麽,我好像在觀眾席上看到姐夫了,他親自去看你比賽了?我姐夫也太給力了吧!

許知書一邊看一邊笑,最後,她看到了林宜琛發的信息:我在場館門口等你。

3)

許知書走到場館門口的時候,朝四周張望了一番,沒看到林宜琛的身影。直到一張無奈的臉從一大束玫瑰花後探出來,她才發現原來剛剛拿著一束花站在一旁的人是林宜琛。

“知書,難道你隻能通過我的臉認出我嗎?”林宜琛有些受傷地問道。

“我覺得有點像你,但是沒想到你會買花。”許知書兩步走到林宜琛麵前,彎眼笑道。

“恭喜你。”林宜琛將玫瑰花遞到許知書的手上,笑道,“這是我看過的最精彩的一場比賽。”

“謝謝。”許知書接過花,笑道,“接下來沒我的比賽了,我可以放鬆一下了。”

“你想去哪兒玩?我帶你去。”林宜琛立刻明白了許知書的意思,問道。

“來巴黎,我當然是要去看埃菲爾鐵塔啦!”許知書說道。

“正好,我訂的餐廳就在埃菲爾鐵塔的對麵。”林宜琛笑道。

許知書眼睛一亮:“你什麽時候訂的餐廳?”

“我剛到巴黎就訂了餐廳,我媽推薦的,說是特別適合情侶。”林宜琛說著,牽過許知書的手,走到街邊,招來一輛的士,然後熟練地向司機報了地名。

“林宜琛,我怎麽覺得你剛剛說的好像不是英語?”許知書回想了一會兒,問道。

“是法語。”

“你還會說法語?”許知書驚呆了。

“會一些。”林宜琛被許知書這副驚呆的模樣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

“胡說,你剛剛明明說得很熟練。”許知書抱住林宜琛的胳膊,歪頭看著他,“除了法語,你該不會還會別的語言吧?”

林宜琛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會一點西班牙語和意大利語。”

許知書還沒來得及表示驚歎,又聽他繼續道:“還有德語……”

“為什麽你會這麽多種語言?”許知書震驚了。

“我媽常年在國外出差,隻要我放寒暑假,她都會帶上我,我自然而然就學會了。”

許知書陷入了深思,臉色有些糾結。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我雖然也會一點英文,但隻能拿來應付考試,所以實際上我隻會中文……不對,我還會寧市方言……”

“你想說什麽?”林宜琛有些疑惑。

許知書猶豫半晌,問道:“你媽會不會嫌棄我?”

林宜琛撲哧笑出了聲,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到底在想些什麽?我媽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她都還沒見過我呢,哪裏就會喜歡我了?”

“我喜歡的,她都喜歡。”林宜琛低頭吻了吻她的手,笑道。

許知書的心跳不由得快了一拍。

沒過一會兒,車子就停在了餐廳門口,那是一間很別致的餐廳,一進門就聽到悠揚的小提琴樂曲。許知書聽到林宜琛跟侍者說了一句話,那侍者就領著他們倆坐到了靠窗的雅座上。

“那……那是埃菲爾鐵塔嗎?”許知書的目光一下子就被窗對麵的鐵塔吸引了,亮晶晶的雙眼看著那邊。

“當然。”林宜琛回了她一句,然後接過侍者遞過來的菜單,點了幾個菜。

“好漂亮!”許知書驚歎一聲。

“現在燈還沒亮起來,等天黑了,燈光亮起來,它會更漂亮。”林宜琛說道。

晚餐是法國菜,一碟碟菜肴精致得宛如藝術品。許知書看了,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拍了幾張,這才下筷。

吃了一口菜之後,她就發現,這幾天讓她覺得難吃的法國菜可能是假的法國菜,或者是不夠貴的法國菜。

因為這家店的法國菜,超級好吃!

沒過一會兒,夜幕就降臨了,埃菲爾鐵塔亮起燈光,不過一瞬間,它似乎就成了天空下最耀眼的存在。

許知書忙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連同剛剛拍的菜肴照片一道發了朋友圈,配文是:原來之前吃的都是假的法國菜。

沒過一會兒,朋友圈裏就多了幾十條留言。

江小棠:天哪,我知道這家店!米其林三星!說,你哪兒來的錢去吃這種大餐!

宋軒:友盡。

許知禮:玻璃上出現男人的倒影,目測許主任還有五秒到達戰場。

許知書一看到許知禮的留言,心裏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刪除照片,許爸爸已經在下麵回複:你跟誰一起吃飯?

許知書戰戰兢兢地回了一句:林宜琛。

她剛回複完,許爸爸就發了微信語音過來。

許知書猶豫了一會兒,接了起來:“爸,你還沒睡啊?”

巴黎和國內有時差,這個點,按理說他們早就該睡了啊。

許爸爸:“你別轉移話題。”

許知書:……

“林宜琛怎麽在你那兒?”許爸爸直截了當地問道。

“他來看我比賽。”

“你們晚上沒住在一起吧?”

“當然沒有,我跟隊友一起住的,主辦方專門給運動員安排的酒店。”許知書迅速否認。

“你吃完飯早點回去。”

“我知道了。”許知書應了一聲,“那我掛了?”

“許知書。”許爸爸突然嚴肅地喚了一聲。

“怎麽了?”

“你知道留宿在外的後果吧?”許爸爸的聲音裏流露出一絲威脅的味道。

“我……知道。”許知書的額頭流下一滴汗。

“嗯,我掛了,你早點回去睡覺。”

“好。”

掛完電話後,她就看到林宜琛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目光裏流露出一絲揶揄。

“你幹嗎這樣看我?”

“知書,你騙了你爸。”林宜琛笑了一聲。

“是又怎麽樣?”許知書的麵頰微紅,問道。

“你為什麽要騙他?”

“我爸是老古董,我要是跟他說昨晚跟你住在一起,回去他就得打斷我的腿。”許知書說道。

“所以……你是冒著生命危險跟我住在一起的嗎?”林宜琛的目光落在許知書的身上,帶著一絲笑意。

“是啊。”許知書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

林宜琛握住許知書的手,認真地道:“我不會讓你爸打斷你的腿的,如果他要打,就打斷我的腿。”

許知書撲哧一聲笑了:“好啊,如果他要打我,我就讓你擋在我的前麵。”

“嗯。”林宜琛認真地點了點頭。

吃完飯後,許知書跟著林宜琛在塞納河邊散步,近處是泛著波光的美麗河流,遠處是熠熠生輝的埃菲爾鐵塔,身旁走過的是膚色各異的各國遊客。

許知書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和林宜琛牽著手走在這樣浪漫的地方。

在遇見他之前,她從未想過愛情這玩意,那是離她太過遙遠的東西,可遇見他之後,她發現自己被這個人拽著,徹底墜入了愛河。

她的人生因為他多了很多不一樣的體驗。

“知書,你要上去看看嗎?在上麵可以看到整個巴黎的夜景。”兩人走到埃菲爾鐵塔下麵之後,林宜琛問道。

“來都來了,當然要上去。”許知書猛點頭。

雖然是冬天,但遊客仍然很多,去頂樓需要排隊。兩人排在隊伍後麵,一邊說話,一邊等著。

“許知書。”突然,許知書的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她回過頭,發現竟然是楊琳。

“真巧啊。”楊琳說著,排到了她的後麵,“恭喜你奪冠,你一炮而紅了。”

“謝謝。”許知書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她的目光落到楊琳後麵,今天比完賽的隊友看來是組團來看埃菲爾鐵塔了,連孔娟和宋軒都在。

宋軒排在楊琳和孔娟的後麵,麵色淡淡的,一副要與她“友盡”的模樣。

“許知書,這是你的男朋友吧?你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楊琳看了眼林宜琛,問道。

楊琳突然這麽多話,許知書還有些不習慣,但也沒反駁,順著楊琳的話說道:“我的男朋友,林宜琛。”

然後她又對林宜琛說道:“我的隊友,這位是楊琳,這位是孔娟。”

語氣不冷不熱的,她說完便轉過頭了。

見許知書這副模樣,林宜琛自然明白這兩人便是不太待見她的隊友,其中一個還是往她床鋪上倒水的人,所以他也隻是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麽。

“許知書,你今晚也不回來睡嗎?”就在這時,孔娟突然問道,音量有些高,前後的隊員都聽到了。

宋軒一聽,眼睛立刻瞪著,兩步走到許知書麵前:“‘也’是什麽意思?你昨晚不是在房間裏睡的?”

“知書在哪裏睡,跟宋學長似乎沒關係吧。”林宜琛淡淡地開口。

“許知書。”宋軒沒有看林宜琛,目光盯著許知書,語氣有些嚴厲,“你知不知道運動員在隊伍裏是有規定的?第二天就是比賽,你就算要出去,也要向教練報備,不然要是出了什麽事,誰能負責?”

許知書撇開臉,沒說話。

林宜琛將許知書拉到他的身後,目光直視著宋軒,道:“知書為什麽沒辦法在自己的房間裏睡,我想你去問她的室友會更清楚。”

林宜琛這話一說出口,楊琳和孔娟的臉色都微微變了。

“什麽意思?”宋軒皺了皺眉,“是因為昨晚的事?我走了之後,你們又吵架了?”

“隊員之間有點小摩擦很正常。許知書,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孔娟突然開口,“但是你也不能不說一聲就這麽走了啊,我跟楊琳擔心了一個晚上呢。”

許知書聽了,捏了捏林宜琛的掌心,仰頭道:“我想揍她。”

林宜琛摸了摸她的頭:“你別激動。”

說完,林宜琛看向孔娟,說道:“我一直以為運動員都應該有體育精神,尤其是能進入國家隊的人,想必會更有集體精神,可孔小姐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實在難以想象,誰會因為隊員之間的小摩擦,往另一個人的床鋪上倒水。知書不走,難道要睡地上嗎?如果孔小姐真的為此感到抱歉並擔心知書,為什麽一整個晚上都沒見孔小姐給知書發一條短信呢?現在孔小姐的道歉,不僅來得太遲,而且毫無誠意,知書不是傻子,不會接受這樣的道歉。”

4)

林宜琛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正巧可以讓周圍的運動員聽到,他不愧是辯論圈裏的神級人物,一席話思路清晰,有理有據,說得孔娟麵紅耳赤,想反駁都反駁不出來。

剛剛還覺得許知書理虧的人,頓時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孔娟。

宋軒也震驚地看著孔娟:“孔娟,你往知書的床鋪上倒水?”

孔娟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辯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小心而已。”

“孔娟,你太讓我失望了。”宋軒說道,“我會把這件事上報給徐教練,交給她處理。”

“宋軒!”孔娟驀地抬起頭,白著臉道,“這麽點小事,你至於上報給徐教練嗎?”

“小事?你在比賽前夕製造矛盾,影響隊友的狀態,如果她因此發揮不好,無緣於金牌,你覺得這還是小事嗎?”宋軒的臉色很差。

“說到底你還是為了許知書!”孔娟紅了眼眶,“你想上報就上報吧,把我開除算了!”孔娟說完,就氣衝衝地走了。

“宋學長還是去看看吧,巴黎可不安全,若是孔小姐一個人出了什麽事,那就不太好了。”林宜琛說了一聲。

宋軒咬了咬牙,心裏再不情願,也知道林宜琛說的話是有道理的,隻能認命地跟了上去。

“許知書,對不起啊,我之前不應該跟孔娟一起針對你,其實你很厲害,我很佩服你。”楊琳想了想,繼續道,“那什麽,你也別太怪孔娟,你可能不知道,她喜歡宋軒,可能是宋軒跟你的關係太好了,所以她才會那樣對你……”

“她喜歡宋軒?”許知書本來是不打算理會楊琳的,可聽到這句話,還是震驚地問出了聲。

楊琳尷尬地撓了撓頭:“你真的一點都沒看出來嗎?”

許知書搖頭。

楊琳隻得小聲解釋道:“她喜歡宋軒好幾年了,不過宋軒不喜歡她。”

這對許知書來說,無疑是一個重磅八卦。她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向林宜琛,恍然大悟道:“原來罪魁禍首是宋軒,我說她怎麽那麽不待見我呢!其實孔娟挺漂亮的,宋軒怎麽就不喜歡孔娟呢?”

“她哪裏有你漂亮?”林宜琛眸色微動,輕聲道。

許知書沒聽清楚,有些茫然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們可以上去了。”林宜琛說著,牽著許知書的手上了電梯。

埃菲爾鐵塔的頂樓,可以將整個巴黎的夜景盡收眼底。

“好漂亮啊!”許知書剛剛被孔娟破壞的心情,又因為巴黎美麗的夜景恢複了。她拿出手機,道,“林宜琛,我們一起拍張照吧。”

“好啊。”

兩人背對著夜景開始自拍,許知書按下快門的一刹那,林宜琛突然微微低頭,在她的發絲上落下一吻。

其實這個動作稍縱即逝,許知書並沒有什麽感覺,可是看到照片後,她的心跳卻因為這個動作加速了。

“林宜琛。”許知書突然抬頭喚了一聲。

“嗯?”

“剛剛謝謝你。”她不是一個擅長為自己辯駁的人,她信奉的法則是“力量至上”,所以她遇到事情通常喜歡用拳頭來解決,可一旦她動了手,她就立刻會成為理虧的那一方。

可林宜琛卻三言兩語就為她扭轉了局勢。

“你真想謝我?”林宜琛的眸光閃了一下,“那你以後不要讓宋軒抱你了。”

“啊?”許知書愣了一下。

“今天在觀眾席上,我看到他抱你了。”林宜琛抿了抿唇,說出來的話醋意十足。

“嗯。”林宜琛坦率地承認,他將許知書拉進懷裏,“我看到他抱著你轉圈的時候,真想衝上去把他一腳踹開。”

許知書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還笑?”林宜琛蹙了下眉頭。

“我沒笑。”許知書立刻收斂了笑容。

“你還沒答應我。”林宜琛繼續道。

“我答應你,他下次要是再衝上來抱我,我就把他一腳踹開。”許知書一本正經地道。

林宜琛捧起許知書的臉:“如果被我發現你沒做到,我就……”

“你就怎樣?”

“我就懲罰你。”

“怎麽懲罰?”

“到時你就知道了。”林宜琛突然笑了,低頭在許知書的唇瓣上輕啄了一下。

“你有沒有覺得,許知書在她的男朋友麵前好像特別小鳥依人?”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女生說道。

“我發現了。”楊琳站在那個女生的旁邊點了點頭,“平時她看起來挺凶的,說實話我現在都害怕跟她切磋了。”

“不過許知書的男朋友真的是又帥又甜啊,看得我都心動了。”另一個女生捂臉說道。

從埃菲爾鐵塔下來後,兩人就回了酒店。

剛洗完澡出來,她就收到了宋軒發的微信,他連著分享了五篇文章給她,題目分別是:

無知少女以為遇到真愛,豈料遇到渣男。

少女心軟在男朋友家中留宿,竟被……

以為他是暖男,沒想到是披著羊皮的狼。

因為深愛男友,少女以身相許,結果對方卻說膩了。

女孩子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要輕信男人的甜言蜜語。

許知書哭笑不得地給宋軒回了一個電話,劈頭蓋臉就問:“你瘋了嗎?”

“你就沒有從中領悟出點什麽嗎?”宋軒在電話那頭問道。

“我就好奇,你是從哪裏找到這些文章的?”

宋軒沉默了一陣:“你真不回來住?”

“我回什麽?豪華單人間跟簡陋的三人間,你覺得我會選哪個?”許知書問道。

宋軒好像突然get了一個關鍵信息,剛剛還有些凝重的臉色頓時一變:“單人間?你不是跟林宜琛住一個房間嗎?”

“你胡說什麽呢?林宜琛訂的是套房,我們一人一間好嗎?”

“好好好,特別好。”宋軒的語氣裏立刻多了一絲笑意,“那你早點睡,晚安。”

許知書無語了一陣,她一直覺得宋軒有她老爸的潛質,總是動不動就對她說教,可以說是老古董二號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林宜琛的聲音傳了進來:“知書,要出來看電視嗎?”

“好啊。”許知書應了一聲,開門走了出去。

不過,一看到沙發,許知書的腦子裏突然浮現出昨晚的那一幕,她的臉上莫名熱了起來,但她還是強作鎮定地坐了下去。

許知書隨便選了一個頻道,然後就看到電視上出現了十八禁的**畫麵,許知書嚇了一跳,連忙拿起遙控器準備換個頻道,可她按了好幾次,頻道一動不動,電視上的畫麵越來越**,她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遙控器好像壞了。”許知書手忙腳亂地折騰了一通,有些尷尬地說道。

林宜琛沒說話,許知書站起身,擋在電視機前,紅著臉道:“我們不看電視了吧?”

說著,她就想要把電視關了,可她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開關在哪裏。她雖然聽不懂法語,可是男女之間**時的喘息聲並不需要語言天賦就能聽懂,她簡直想要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知書,”林宜琛突然喚了一聲,然後許知書便感覺到他朝她靠近了些,“你很緊張?”

“沒……沒有啊……”許知書不淡定地回了一聲。

“那別關電視了,我們就看這個。”林宜琛笑道。

“啊?”許知書震驚地直起身,轉頭看向林宜琛,“這不太合適吧……”

“哪裏不合適?”

“少……少兒不宜……”

“哪裏少兒不宜了?”林宜琛又笑了。

許知書指了指電視裏的畫麵,正想說這畫麵還不夠少兒不宜嗎?哪知一看,鏡頭已經換了,竟然切換成了正經的戰爭鏡頭。

許知書一陣尷尬,她坐回沙發上,佯裝淡定:“你想看就看吧。”

林宜琛在她旁邊坐下,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忍著笑問道:“需要我給你翻譯嗎?”

“好啊。”

林宜琛真就一句一句給許知書翻譯了起來。這是一部戰爭片,不得不說,法國的很多電影拍出來都極具藝術感。

而聽著林宜琛徐徐道來的台詞,許知書竟然覺得是一種享受。

但是很快,許知書就沒辦法享受下去了,因為電影播了十幾分鍾後,又來了一段**鏡頭,林宜琛的聲音也卡在了喉嚨裏,神情有些許尷尬。

許知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林宜琛,唇角帶著一絲挑釁的笑:“你倒是繼續啊。”

林宜琛的眼底似有火光閃過,他突然傾身,將許知書壓在了沙發上,灼灼目光盯著她有些緊張的臉,唇角挑起一抹笑意:“我繼續什麽?”

5)

兩人都穿著睡衣,滾燙的溫度隔著薄薄的睡衣傳遞到對方的身上,想讓人忽視也難。許知書的心跳漏了一拍,一時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當……當然是繼續翻譯……”

“我以為是繼續昨晚的事。”林宜琛眸中的笑意加深。

“林宜琛,你越來越流氓了。”許知書用手抵住林宜琛的胸膛,努力板起臉,說道。

林宜琛的臉也慢慢紅了起來,似是意識到他確實比從前“流氓”了一些,但他並沒有放開她的打算。他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指上親了親,低聲道:“那是因為我遇到了你。”

可正因為如此,他覺得遇到她的時間還是太晚了,應該更早一點,那麽他就可以更早一些將她擁在自己的懷中。

許知書被林宜琛這突如其來的情話懾住了心神,整個人都柔軟了下來。

林宜琛低下頭,覆上她的雙唇,兩人呼吸交纏,忘了周圍的一切。

突然,許知書覺得一隻滾燙的大手貼上了她腰間的皮膚,她的身子微微一顫,驀地睜開眼看向林宜琛,見到他的眼裏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情意和欲念。

許知書的心顫了一下,覺得她的身體開始發燙,像是要化掉一般。

他的吻逐漸往下,滾燙的雙唇貼上她纖細的脖頸,引起一陣戰栗。

突然,許知書的腦海裏浮現出許爸爸那句威脅的話:你知道留宿在外的後果吧?

許知書頓時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她猛地推開林宜琛,坐了起來,麵紅耳赤地道:“我要去睡覺了……”

說著,她從沙發上跳了下去,連拖鞋也來不及穿,就衝進了房間。

許知書背靠著門,捂著胸口,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胸腔,突然鼻子裏有溫熱的**流下來,她茫然地抹了一把,低頭一看,嚇得尖叫出聲:“血!我流血了!”

已經走到陽台上吹冷風的林宜琛,聽到房間裏傳來的尖叫聲,驀地奔了進來,然後就看到許知書從房間裏仰著頭小心翼翼地出來,模樣難得慌亂:“林宜琛,我流鼻血了。”

林宜琛連忙扶著許知書走到沙發上坐下,然後手忙腳亂地給她拿紙巾擦鼻血。

折騰了好一會兒,鼻血終於止住了,林宜琛看著她鼻孔裏塞著的兩團白紙,滑稽的模樣分外可愛,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許知書瞪了林宜琛一眼。

林宜琛立刻止住了笑。

“你說我為什麽會流鼻血呢?”許知書有些納悶,她的身體一向倍兒棒,幾乎沒流過鼻血。

過了一會兒,她似乎想到了什麽,憤憤問道:“是不是因為你對我做了少兒不宜的事?”

林宜琛的臉立刻燙了起來。

不等林宜琛回答,許知書又自言自語道:“那也不應該啊,我昨天怎麽沒流鼻血?”

林宜琛忍俊不禁,他親了親她的額頭,道:“你別瞎想。”

許知書立刻避到一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你先別親我,我怕自己又流鼻血……”

林宜琛:……

法國之行隨著積分賽的落幕結束了,林宜琛先行回國了,許知書則在他回國後的第二天才跟隊友一起坐上了飛機。

許知書在這一場賽事中的表現,讓她成了一匹橫空出世的黑馬,在國際柔道界漂亮地留下了自己的名號。

不過,誰都沒有想到,許知書這匹黑馬的優秀表現並沒有就此止步,反而以勢如破竹之勢橫掃了接下來的八場在不同國家舉辦的積分賽。

最後一場積分賽是在這一年的五月底舉行的,許知書再次奪下冠軍,累積積分進入國際前十四名,成功拿到了奧運會的入場券。

幾乎在這個結果出爐的當天,許知書這個名字便成了各大媒體的新聞頭條。其實柔道比賽在國內不算熱門,但她的表現實在是太讓人訝異了,因為她是自出戰積分賽以來,唯一橫掃所有賽事冠軍的人,就連外媒也評論她為“橫空出世的柔道天才”。

一時間,許知書成了奧運會奪冠的熱門人選。

因為拿到了奧運會的入場券,徐教練特意給許知書放了幾天假,許知書第一時間飛回了寧市。

自從去了北京,這還是許知書第一次回寧市,許家二老第一次熱情地接待了她。當天晚上,他們還花血本在酒店訂了一個包廂,找了一群親朋好友為她接風。

許知書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隆重的接待,心裏忐忑不安,總覺得“事出反常必為妖”。

趁著許家二老去門口接親戚,她看了眼坐在旁邊的許知禮,問了一聲:“為什麽我覺得許主任有點奇怪?”

許知禮剛剛打完一場拳擊賽,被許爸爸強行叫回家給許知書接風,已經很是不爽,聞言翻了下白眼:“我怎麽會知道?”

親朋好友漸漸落座,許知書本來在低頭玩手機,此刻一抬頭,突然看到對麵坐了一個英俊卻陌生的男士。她眨了眨眼,用手肘撞了一下同樣在玩手機的許知禮,問道:“對麵那個人是哪個親戚?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許知禮反應了一會兒,才慢半拍地抬起頭。她拿過手邊的水杯,一邊喝,一邊朝對麵看去,這一看,她口中的水頓時噴了出來。

“傅……傅程?”許知禮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問道。

傅程?

許知書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可她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還是沒有想起來。但她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家沒有姓傅的親戚。

“怎麽,你們倆認識?”一桌子人已經坐滿,許爸爸聞言,不由得問道。

“我和許小姐是高中同學。”那個叫傅程的男人抬頭看了一眼許知禮,微微一笑。

“是嗎?那真是太有緣分了。”許媽媽一聽,連忙說道。

“是啊,沒想到傅程和知禮還有這種緣分,難怪一聽知禮的名字,傅程就答應赴宴了。”傅程旁邊一個妝容精致的年長女士笑著道,應該是傅程的媽媽。

她轉過頭看了眼表情有些呆愣、看起來明顯不太對勁兒的許知禮,眼珠子轉啊轉,突然,她拍了一下桌子。

她想起來在哪裏見過傅程了!

那時,她還在上初中。有一次放學,她繞道去某高中找宋軒,結果在離某高中不遠的一條小巷裏,她看到一向無法無天的許知禮竟然被人按在牆上親吻,乖得像一隻小白兔。

那個人,不就是這個傅程嗎?

“許知書。”就在許知書為她的發現感到激動時,突然聽到許爸爸咳了兩下,喚她的名字。

許知書納悶地看向許爸爸,就見他飛來一記眼刀,語氣裏帶了一絲警告:“女孩子家別這麽一驚一乍,多學學你姐。”

說著,許爸爸像沒事人似的變了臉,含笑看向對麵的傅程和他的父母,道:“我們家知書最喜歡柔道,天天跟別人摔來摔去的,不知道多粗俗,可知禮就不一樣了,從小就知書達理,半點也不讓我操心。”

許知書震驚了,許知禮從小知書達理?許爸爸怎麽能這麽睜眼說瞎話呢?

她轉頭看了一眼許知禮,許知禮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桌上的一群親戚竟然半點也不感到震驚,反而紛紛附和:“知禮這孩子確實是一個好孩子,文文靜靜的。”

“是啊,她從小學習好、樣貌好,性格也好……”

許知書和許知禮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同時選擇了沉默。

“我們家傅程也是,從小就沒讓我操心過,這麽大的人了,也沒談過戀愛。”傅媽媽笑著道。

許知書心裏閃過兩個字:嗬嗬。

也不知道當年是誰把許知禮按在牆上親吻的?

她又看了眼許知禮,果然,許知禮的嘴角也**了。

一頓飯吃到最後,許知書總算明白過來,這頓飯根本就不是為了歡迎她才辦的,這根本就是許家二老為許知禮安排的相親宴!

為她接風隻是一個幌子……從頭到尾,她都被當成了那個襯托許知禮的人!

許知書表示很不開心,等到飯局結束後,她氣呼呼地回了學校。

哼,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她要向男朋友尋求安慰。

可是,等她到了學校,打算給自家男朋友一個驚喜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讓她受傷的消息:林宜琛竟然去新加坡參加辯論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