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不知這夢是惡是善

她急忙過去拉著蘇彬,支撐著自己近乎軟下去的身體,汲取一些力量,“這是我自己貼給他的,孩兒身體不好,出門在外,我總會多給些。叔公,叔公。。”說著又開始哽咽著說不出話。

蘇雲看著母親既緊張又傷心欲絕的模樣,心裏也是難受異常,但是他依舊隻是沉默地跪著,一言不發。

外人看去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非但沒有一點反思,反而顯得更為置身事外、毫無悔改之意,簡直是頑劣不堪。

長老看在眼裏也是氣得敲了敲石板,狠狠喘了幾口氣,想不到這孩子年幼時如此乖巧,長大後竟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紈絝。

果真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想到這裏就狠狠地看了張氏一眼,一聲怒氣的嗬斥道:“真是慈母多敗兒!”

說完有不解恨的重重敲了幾下地板,既恨蘇雲的不肖,又恨張氏的寵溺,最後看到那站在那一板一眼的蘇彬,更是來氣。

一氣他這一房隻有一個葉氏,隻有這一個兒子,二氣他對兒子的縱容,這一想更是吹胡子瞪眼了,“養不教父之過!父之過!”

見他這般生氣,就是族長在一旁也是不再搭話,更別說蘇彬夫婦了。蘇彬隻是抱著站不住的葉氏直直地站著,而葉氏則難以自已地在一旁抽咽。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我可就這麽一個兒子啊,就這麽一個心肝寶貝啊,可不要把他給我奪走了去。”

等長老緩過氣,對蘇雲是愈發看不順眼起來,“你說,你說說,你是不是把這兩季收的田租都給輸了個精光啊?!這個是2000兩啊!啊?你知不知道錯!”

“知道。”蘇雲悄悄的抬起頭環顧眾人,視線在自己的父母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低下了頭。

“噗嗤”靜默中突然傳來一聲嗤笑,特別的明顯。長老聽見了,更是氣惱,都是些什麽不懂事的小輩。“誰?誰在笑?給我出來。”

眾人沉默,這時候誰又敢出來,不是明顯撞槍口上麽?

長老看著這些族人一個個低著頭,沒半個要站出來的樣子,頓時又生氣起來,“族長,你看看,看看你管的這,這都是什麽體統?族規呢?家規呢?擺設嗎?啊?!”

族長聞言,心中對這個不識時務的族人也是暗恨在心,真是添亂,“剛才誰在笑,自己站出來,要是自己領罰就從寬處理,否則就給我乖乖在家裏呆個一年半載。”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站出來承認,這會兒族長也是氣糊塗了,“好啊,好,你們一個個的,覺得好玩兒吧,別讓我逮出來。”

也是難得見族長生這麽大的氣,發這麽大的火眾人都怯怯的躲在那裏誰都不敢吭聲。

這時候那蘇雲扯了扯嘴角,淡然地看了那個笑的少年一眼,卻說道:“我,我笑的。”

這下子瞬間都炸鍋了,眾人的眼光紛紛都往他身上瞟。

“他是求死啊,罪加一等的事兒都往自己身上兜。”

葉氏聽見了,瞬間就厥了過去。蘇彬也顧不得自己的發妻,早又氣又恨地說不出話,掄起戒棍就要往這個孽子身上招呼。

沒頭沒腦的朝著自己的兒子下手,一棍棍地打在孩子身上都見了血。

那幾個軟糯的婦人都轉過頭不忍看。幾個長老慣常地嚴厲,也有些看不過,於是族長站出來勸阻了蘇彬下手,“好了,好了,再打下去就打死了,你們就這麽一個兒子,打死了誰給你傳宗接代啊。”

族長把他拉到一邊,又走到祠堂中央,然後宣布:“蘇雲有違祖訓,自即日起逐出蘇家!”

眾人也有和蘇彬交好的,看到蘇雲就這麽被逐出家門,紛紛勸阻族長和長老們,“族長,諸位長老,孩子還年輕,可以慢慢教,不必就這麽逐出家門了。”

“是啊,族長,孩子秉性還是好的,這關在家裏待著,慢慢和那些個狐朋狗友絕交,慢慢也就好了。”

“是呀是呀,諸位長老,更嚴加管教,孩子可以改啊。”

……

族長內心自然是希望蘇雲好好改正,自己也不忍心這一黃毛小子就這麽走了但是回頭看向幾個長老,都是一個個黑著臉,絲毫沒有轉圜的神色。

於是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蘇雲你素來行為不端,今日被逐亦是咎由自取,這幾日就在族裏養傷,過幾日傷好了,就走吧,族裏隻當沒有你這個子孫,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他看向眾人,“你們誰也不用勸了,這是族裏的決定,你們也好好回去反思反思,一個個的不把族規放在心上,今天笑出聲的人,回去也給我好好掂量掂量。”

說罷,揮揮手,歎了口氣,這一夜也是勞心勞力,“都完了,各位爺回去休息吧,老六老七,你們把長老們都送回家吧,夜深了,別有什麽閃失。”

眾人聞言都陸陸續續的回去了,長老們走的時候看到蘇雲都恨不得拂袖而去,那一眼都吝嗇。

事已至此,蘇彬身為族中執戒,如今自己的兒子竟被逐出祖中,頓時又羞又怒,恨不得也和那些離開的長老一樣,再不看兒子一眼,憤而拂袖而去。

突然他的肩上落下一隻手,尉遲成知道那是族長的手,他們兄弟素來交好,這次族長下這個決定心裏定然也是十分無奈的,他的耳邊響起族長素來冷肅的話音。

“好好把人帶回去照顧吧,也就這幾了。”說罷,拍拍他的肩膀,替扶起蘇雲,說道:“走吧。”

夜色沉沉,春天的夜晚還有些涼意,可經過這一夜的折騰,誰都沒覺得,蘇彬扶著淚流不止的發妻,族長扶著一身傷的蘇雲,兄弟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在這幽暗的夜色裏走著。

晨曦透過窗紗輕輕的落到地板上,蘇雲躺在**,身上的傷已經被父母上過了藥,身上也沒有剛才的疼痛,可心裏卻並非這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