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長夢不易醒
眾人見了除了幾個早有齟齬的,倒是都有些不忍心,好幾個紛紛勸解蘇彬不能太過衝動,這般不管不顧的,未免打傷了葉氏。
這也要感謝葉氏平時為人和善和族中的兄弟姐妹相處的也是十分友善,十分長袖善舞,否則,以蘇彬在族中的地位,怎麽可能隻有這一個枕邊人。
“我的好妹妹啊,你趕緊起來吧,我們一起去向族長求求情,他說不定就還給這毛頭小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葉氏聽了幾個姐妹的勸解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可誰料到蘇雲本是抓著葉氏的衣袖,這一下沒抓穩就摔倒在地,這才悠悠轉醒。
慌慌張張的揉了揉眼睛急忙問道:“這是出了什麽事?怎麽這麽多人都在啊。”
語氣也是甚為驚慌,仿佛還是十分意外和懼怕,他迷蒙地揉揉眼睛。
“族長,二叔,三叔,還有嬸嬸和哥兒幾個怎麽都在呀?”轉眼又見拿著戒棍、目眥欲裂的父親和一臉淚痕、狼狽不堪的母親,他皺起眉頭,低聲叫了聲“父親”“母親”,便低下頭來,沉默不語。
他恐怕見到大家這副模樣,也是想起來自己白天幹過的事情,這下怕是最疼愛他的父母也救不了他了。
葉氏見到兒子現在還是一臉沮喪,懵懵懂懂一點也不知道悔改的樣子也是傷心已及。
就怕他這次保不住這兒子,急得直流眼淚,而女人向來在族長麵前說不上話,就怕多說多錯,反更遭人恨了,隻能在一旁哽咽,語不成調。
“你這敗家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次給家族惹了多少禍端。”蘇彬原想兒子醒了還能爭辯幾句,哪知道這般昏昏沉沉,哪有平日半分精明和伶牙俐齒,沒及想就是一戒棍重重打在兒子身上。
眾所周知蘇雲他也是自小體弱,這幾年前年前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父母寵著,如今長大了,眼看著英俊挺拔的樣子。
可說到底還是一介文弱書生,怎堪得起如此重的一棍打下來,當即叫了一聲“父親”就見他又昏昏然倒下了。
眾人見蘇彬如此不徇私,反倒對蘇雲大是憐憫起來,紛紛勸阻。
“好了好了,不要再打了,這孩子也是可憐從小就身體不好,一直都被關在家裏,這才長大成年多久啊,看看外麵的花花世界,有時候難免事情做的過分了些,但也不至於這般毒打啊。”
等蘇雲清醒過來,一位蘇家的長老拄著拐杖來到他的麵前。
此人白須白發是尉遲家中最為嚴謹的長輩之一,地位僅次於族長,蘇雲也是族長一支的,族長自他年幼就對他十分喜愛,經常陪著他學習背書,對他疼愛有加。
雖然心中氣憤,但還是稍有避嫌,這位長老素來公正,由他出麵十分合情合理。
老人顫顫巍巍的走進,手上的紅木拐杖輕輕敲了敲青石地板,說道:“蘇雲,你自幼身體便是不太好,你父母為了你的病殫精竭慮,日日愁眉不展。
所幸你自幼是個上進的,博聞強識,文章做得也好,可是這幾年你好不容易身體有了起色,卻耽於遊樂。
你父母多加勸阻,你依舊冥頑不靈,如今更是越來越荒唐,你說說你今日是否去過‘百花樓’?”頓了頓又問:“可有去過‘金源賭坊’?”
“我……我……我去過。”蘇雲怯怯的看了眾人一眼,心裏想著:眼下都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了,想必長輩們都已經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了 我如今也不是撒謊的時候。
他便十分乖巧的都承認了。眾人都豎著耳朵探著頭,聽了他的回答一下子都靜默了下來。
雖然都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了,但是長老和底下的長輩都寧願相信自己是看錯了聽錯了。
聽了他這麽肯定的回答長老也隻能搖了搖頭 於是又問:“那你可有好久爭勝,和王氏家的大公子王三寶打賭,花了一千兩紋銀包了‘百花樓’的名妓玉蘭兩個月,並且與城中的紈絝子弟曾淩鏡豪賭,將這半年收來的地租都折進了賭坊?這些是否確有其事?”
等他說完,又氣得用拐杖砸了下兩下青石板,發出鐺鐺的是聲音,眾人連嘀咕都沒有了,隻恨不得不用喘氣,當那個出頭鳥。
蘇雲也是一直都低著頭,並不看眾人,不看素來關愛他的父母族長,不看威壓全開的長老,不看正表麵肅穆但難掩竊喜的族中其他人,淡淡的回答:“有,確有此事”!
一瞬間仿佛這些事都與他無關,或者就像說的是其他人的事情,而不是他自己蘇雲自己做出來的一樣。
族人們聞言有些嘩然,待長老盤問完都在底下嘀嘀咕咕的,“沒想到這蘇雲真的幹了這些事,這也太過分了吧,包了百花樓的歌妓還拿收租的錢去豪賭,這下族長可是不會輕饒了他了。”
蘇雲自幼風評甚好,近些年雖然略有些紈絝,族裏也不是沒有紈絝,自然也有比他更誇張過分的。
但是這次搞這麽大,直接把人拉倒了宗祠,這長老是德高望重的,蘇雲這下還都認了,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很難善了。
頓時,真是惋惜的惋惜,不恥的不恥,暗喜的暗喜,頓時一陣陣竊竊聲此起彼伏。
族長皺了皺眉,縱然知道這些事多半是真的,但是沒料到他原先一直喜愛關注有加的這個賢侄竟如此不留餘地。
這下子他就是有心幫忙也是無能為力,看著底下那些族人的竊竊私語,隻得大喊一聲,“都給我安靜,你們也不看看自己待的是什麽地方,就敢這般喧嘩。”
眾人聞言這才漸漸停下低語,繼續聽長老說話。堂上燈火通明,眾人卻感覺更加沉重。
長老見眾人終於安靜下來,又問:“族中子弟月例有限,你的這包歌妓的紋銀一千兩銀子哪裏來的?”
葉氏一聽要遭,租子再多,也可以當做是年輕氣盛,這要是牽扯偷盜,那最是下九流的,祖是萬萬容不下的。
兒子今天也不知犯的什麽病,想到這裏當下也是顧不得了,竟衝出去說道:“叔公,是我,是我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