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封門村

離開封門村的時候,我深深地望了一眼這個曾經在我眼裏充滿詭異、令人恐懼的鬼村。它依然像我們來的時候一樣,靜靜的,如同一個暮年白發的老人。也許它的曆史永遠是我們無法滲透的另一麵,但它卻見證了人性的醜陋與悲哀。

天氣開始轉涼,走在街上會有一絲莫名的寒意。這是北方一個偏北的城市,來到這裏已經大半年了,可是我還不太習慣這裏的生活。站在人群洶湧的街頭,我總是感覺自己像一個異類一樣,無法徹底融進這個城市裏。

最近我在寫一篇關於古代戲子的懸疑小說,隻可惜因為素材的緣故,寫了一半卻再也找不到後麵故事的靈感。

走到廣場的時候,我接到了秦偉的電話。

“明天有時間嗎?帶你去個好地方。”秦偉在電話裏神秘兮兮的說道。

“什麽地方啊!”我問道。

“知道封門村嗎?就是那個鬼村,明天電視台和報社聯合幾個旅行社舉行了一次名為揭秘封門鬼村的活動,你有興趣參加嗎?我幫你留個名額。”

封門村,聽到這個名字,我頓時想起了前幾天在網上看到關於對封門村的介紹,一個擁有數十間清朝建築物卻沒有人居住的荒村,曾經有獵戶探險隊試著探訪封門村的秘密,結果卻發生了一係列詭異的事情,那個帖子在網上炒得非常火熱。

“怎樣?你不是寫懸疑小說嗎?正好可以找點靈感。”秦偉在電話裏催促著。

“好吧,正好我也陷在靈感匱乏期,就隨你們去看看吧!”我遲疑了幾秒,答應了秦偉的邀請。

封門村位於河南沁陽郊外的一座無名深山內,河岸青翠古樸,雖有幾處村莊,但卻空無一人。封門村陰深而立,上百間明清年代建築風格的房屋坐落於深山老林之中,村內有一高宅大院,客廳內有把清代的太師椅,據說凡是坐過的人都已經死去。

封門村的名字取源於封門決戶之意,即男人不得娶妻,女人不得生子。在封門村的祠堂有一塊石碑,上麵記載著封門村清朝嘉慶年間的祠堂盛會。沒有人知道在這個百年古村曾經發生過怎樣的事情?是什麽原因讓曾經香火鼎盛的古村走到了今天空無人煙的地步。

是詛咒?還是天災?一切都顯得未知而神秘。

看到最後一個字,我把手裏的宣傳資料合住了。我看了看表,時間已經快七點半了,秦偉說的旅遊車連個影子都沒見到。難道是我記錯時間了,還是活動取消了?

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秦偉打過來的。

“你在哪了?怎麽還沒來?馬上要出發了呀!”電話剛通,便傳來秦偉急噪的聲音。

“我在紀念塔東麵啊,你們在哪?”聽到秦偉的話,我感覺似乎自己找錯地方了。

“不是紀念塔東麵,是東方廣場東麵。你向前走十米。”抬起頭,我看見秦偉正站在前麵一個拐角處向我揮手。

這次活動因為有媒體參與,所以每個人顯得有些拘謹不安。秦偉把我介紹給其他人後便離開了。為了這次活動能夠更加貼近生活,電視台還安排了一個攝像師和主持人過來,那個主持人是梅香,前幾天秦偉喊我去酒吧時曾經見過一次。

正式參加活動的人一共五個人,在出發之前,梅香特意讓我們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名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他穿著一件深綠色的登山衣,麵容剛毅,戴了一頂李寧的運動帽,一看裝束就是經常旅行的老手。他的名字叫張之成,是一名保安。

張之成的旁邊坐了一對情侶,兩人是河南理工大學的學生,男孩叫夏明,女的叫楊雪珍。兩人的臉上除了帶著對封門村的向往外,更多的是愛情的甜蜜。

最後一位成員是一名老人,他大約五十多歲,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服,他叫唐喬安,是一名風水師,據說是電視台特意請他過來的。

介紹完畢後,梅香拿著話筒對著攝像機沉聲說道,“現在,我們正式向詭異的封門村出發。”

車子漸漸離開城市的鋼筋水泥,周邊的高樓大廈也漸漸被一些村莊田野替代。夏明和楊雪珍抱在一起,輕聲呢喃著。他們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快大半個小時,同樣,唐喬安坐是靠在座位上,微微閉著眼睛。梅香低頭看著手裏的資料,似乎在思量著到封門村後的行程路線,攝像師在整理著自己的攝像機。

隻有我和張之成直直的坐在座位上,凝視著車窗外一晃而過的風景。

“三個月前,我去過一次封門村。”忽然,張之成說話了。

“哦,是嗎?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麽詭異嗎?”我愣了一下,接口問道。

“的確很詭異,也許是因為傳說讓它賦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吧!”張之成的目光依然望著窗外。

“那讓你感覺最詭異的地方是什麽呢?”我問了他一個問題。

張之成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兩個字,“棺材。”

“棺材?什麽棺材?”我緊聲問道。

張之成卻沒有再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凝視著窗外,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忽然有種莫名的不安,張之成說的棺材是什麽呢?神秘的封門村又會用什麽樣的詭異事件等待我們呢?

車子最先經過逍遙水庫,因為陽光的關係,從車裏望過去,上麵碧波**漾,水色漣漪。梅香指著前麵一座空曠的山穀說,那裏是幽靈穀。透過兩邊的山路可以看見,山石疊嶂,兩邊樹木茂盛。如此美景,卻沒有人能想到,詭異的封門村就隱藏在山穀上麵。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了下來。前麵還有一段山路,車子沒有辦法上去。大家隻好徒步向上走去。

也許是因為即將到達目的地,每個人都顯得很沉重。夏明拉著楊雪珍的手走在前麵,張之成走的很穩健。梅香像師走在旁邊,唐喬安因為年齡的問題,每走一步路都很費力。他的手裏緊緊握著一個黑色的提包。

“我幫你提包吧!”我停下腳步,轉身對唐喬安說道。

“不,不用了。”唐喬安固執的搖了搖頭,繼續向山上走去。

拐過一個山頭,梅香指著前麵說,“大家快看,封門村到了。”

順著梅香的指向,可以隱約看見幾十間大小不一的村宅坐落有秩的出現在眼前。因為山上霧氣的緣故,遠遠看去有種脫離人間的恍惚感。

“到了,終於到了,到了。”這個時候,站在我旁邊的唐喬安突然神情變的很激動,嘴裏喃喃地說著什麽。

“好,我們現在正式向鬼村出發。”梅香對著攝像師大聲說道。

走進封門村,出現的第一個詭異事情是所有人的手表和手機信號全部停頓。也就是說,來到這裏,便隻能根據天氣觀察時間。當然,這樣的事情之前早就聽人說過,所以大家都沒有在意。甚至張之成還講出了原因,那是因為封門村的地理位置和磁場波震的緣故。並不是之前人們說的離開了人世。

在封門村的祠堂,我們見到了那一塊流傳了幾百年的石碑,上麵隱約還能看見用小篆雕刻的字體。就在大家興致勃勃猜測著上麵的文字內容背後的故事時,梅香忽然叫了起來。

“我們晚上可能回不去了。”

“什麽?”張之成一驚,第一個抬起了頭。

“司機說等我的電話,如果我不打電話給他,他就不來接我們了。這裏手機根本沒信號,他肯定收不到我的電話的。”梅香擔憂的說道。

“你們電視台怎麽安排的?不是說好當天回去的嗎?”楊雪珍也有些不高興了,嘟囔著說道。

“沒事,不回就不回吧!反正這麽多人,怕什麽?別怕,我會守著你的。”夏明輕輕握著楊雪珍的手,柔聲說道。

“那,我們如果不回的話,是不是應該找個安全點的落腳點。不如,不如去逍遙水庫那片吧!很多人來這裏都在那過夜的。”梅香看了看其他人,提議道。

“我知道一個地方,那裏可以過夜。”一直沉默不語的唐喬安忽然說話了。

唐喬安說的地方是距離封門村三百米的一個老宅,它在封門村的西邊,看起來孤零零的。

“這是封門村的龍眼,以前人們為了讓村口興旺,所以會在距離存在三百米之處,建造一座宅院了特定的日子,全村人會來這裏祈福上香外,一般是禁止進入的。就算這個封門村真的有鬼,這裏也是他們的禁區。”

唐喬安的話玄玄道道,但是卻驅除了其他人心裏的憂慮。當然,這些敏感的新聞線索,梅香和攝像師一定不會放過,他們還順便采訪了幾個關於風水的問題。

望著眼前這座破舊卻不失莊嚴的宅院,我的心裏莫名湧上一種不安感。唐喬安說的是真的嗎?他的這種說法我從來都沒有聽過。但是,現在這種情景,我和其他人一樣,根本沒有其他選擇。如果說現在掉頭離開,即使走到天亮也走不出幽靈穀。更何況梅香和攝像師也不會答應。

轉頭望去,西邊夕陽漸漸垂落,天就要黑了。

封門村的夜即將來臨。

夜幕下的封門村,像是一個鬼魅的黑色舞台,沒有人知道在這個被人們傳言為鬼村的地方究竟會發生什麽事情。

我們休息的宅院屬於清代建築風格,客廳有很多破舊的家具。那個宣傳資料上說的神秘太師椅就擺在客廳中間。

梅香和攝像師在整理今天拍下來的帶子,夏明和楊雪珍幫著張之成清理地麵上的灰塵。隻有唐喬安靜靜的坐在一邊,他的手裏依然拿著那個黑色的提包,仿佛那是他的生命。

這是一個寂靜的晚上,同樣也是讓人擔憂的晚上。坐了一天的長途車,再加上走了半個多小時的山路,早就累了。不過為了安全問題,我們還是商量好了兩人一班輪流看守,最後剩下一個人是唐喬安,他說他一個人就行。

靠在牆邊,很快我便睡著了。耳邊有夜風吹著窗戶呼啦作響,偶爾還能聽見一些怪鳥穿過樹林的撲棱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吱吱扭扭的聲音驚醒了。睜開眼,我看見擺在客廳裏的那張太師椅正在一下一下晃動。

想起那個太師椅的傳說,我驚了一聲冷汗。我四處掃了一眼,其他人睡的正香。本來應該守門的唐喬安也靠在門邊睡著了。

那個太師椅仿佛有生命一樣,一下一下的顫動著。我吸了口冷氣,慢慢站起來向客廳中間走去。

等我走到中間的時候那個太師椅卻突然停了下來。仿佛一個正在暗自欣賞的人聽到了別人的腳步聲,噶然而止。

啪,這個時候,一個冰涼的手突然從身後搭在我肩膀上。我一驚,回過頭卻看見一個麵容慘白的男人站在我的身後,他的臉上已經腐爛不堪,一些腐肉隨著他身體的顫動一塊一塊往下掉。

啊,我打了個機靈,一下坐了起來。

宅院裏靜靜的,那個太師椅依然安靜的躺在客廳中間。我看了看其他人,竟然發現守夜的唐喬安不見了。

這麽晚了唐喬安去哪了?就在我準備喊醒張之成的時候,我發現唐喬安一直緊握在手中的那個黑色提包竟然放在地上。

那個黑色提包,自從坐上車唐喬安就一直拿著,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體。那個提包裏究竟是什麽東西呢?好奇心驅使我慢慢走到了那個提包麵前,然後拉開了提包的拉鏈。

啪,一個東西從裏麵掉了出來。竟然是個鏡框,我慌忙拿起鏡框翻起來一看,那竟然是唐喬安的黑白照片,看起來就像是一張遺像。

我驚呆了,沒想到唐喬安一路上緊緊拿著的東西,竟然拿著自己的遺照。就在我把鏡框放到提包裏的時候,我又看到了一個東西,確切的說那是一個靈位,上麵工整的刻著一行字,封門村四十六代歸子唐喬安之靈位。

呀,這一次我不禁大聲叫了出來,後背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怎麽了?怎麽了?”我的叫聲很快驚醒了旁邊的張之成。

我舉起手裏的靈牌,臉色不自覺的**了一下。

夜深,人不靜。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冷靜的表情,他們的目光都在唐喬安的遺照和靈牌上。

張之城和夏明回來了,他們的臉上陰沉的可怕。很顯然,他們也沒有找到唐喬安。此刻的情景,更讓人相信也許唐喬安根本就是個鬼,他跟著我們從市區來到了這裏。也許就是為了歸鄉。

歸鄉,這裏每個人都知道它的意思,這也是每個人恐懼的原點。

這個城市有個傳說,死在他鄉的魂魄,找不到歸途。這個魂魄就會像他的屍體一樣停留在異鄉,受著無窮無盡的淒苦。他也不能享受香煙的奉祀、食物的供養和經文的超度。這個孤魂就會成為一個最悲慘的餓鬼,永遠輪回於異地,長久地漂泊,沒有投胎轉生的希望。

於是他們便會想盡各種辦法回到自己的家鄉。

可是,唐喬安真的是鬼嗎?

“怎麽可能?我不信,他,他上次的時候我還扶了一把,身體不是涼的。”梅香第一個反對了大家的看法。

“可是,你們有沒有發現他一路上特別沉默,並且,我看見他裏麵穿的衣服是,壽衣。”旁邊的夏明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也許他是念祖而來,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有鬼?我看不如我們一起出去找找吧!畢竟他年紀大了。”我打斷了所有人的猜忌,提出了一個中肯的意見。

很快我的意見得到了其他人的讚同,簡單商量了幾句,我們一起走出了宅院,向前麵的封門村走去。

夜幕下的封門村,更像是一個充滿鬼魅的吸血鬼城堡。我和張之城走在前麵,夏明和楊雪珍走在中間,最後是梅香和攝像師。

以前我一直覺得真正恐怖的東西是人的心理恐怖,走進封門村卻讓我有種比心理恐怖更加恐懼的感覺。因為這裏長時間沒有人居住,一點人氣都感覺不到,我們幾個人就像是從外界無意中闖進來的異類一樣。

啊,突然身後的梅香驚叫了一下,她指著前麵說,“棺材,那裏旁邊站著一個人。”

在前麵不遠處的確有一口黑色的棺材,但是並沒有梅香說的人。也許是她看花眼了,但是梅香的話已經像是一個恐怖傳染源,迅速波及到每個人的心裏。

“我怕。”楊雪珍貼著夏明顫抖的說道。

“怕,怕什麽。”夏明安慰著楊雪珍,但是他的聲音也在顫抖。

“鬼棺,鬼棺又出現了?”旁邊的張之城盯著那口棺材,沉聲說道。

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在來時的車上我問張之城關於封門村最詭異的事情是什麽,他告訴我是棺材,難道就是他口裏說的鬼棺?

“什麽鬼棺啊!”梅香問出了我心裏的疑惑。

“那是我上次和一個戶外隊一起來這裏時遇見的事情。當時我們看見兩口棺材擺在門外,等天亮的時候,我們從帳篷裏出來,卻發現那兩口棺材不見了。要知道當時整個封門村就我們幾個人,大家為了害怕出事特意把帳篷的拉鏈都聯到了一起,為的就是防止有人出事。”

“那會不會是另外有人把棺材挪走了?”攝像師不失時機的打開攝像機問道。

“不可能,當時整個封門村隻有我們幾個人。況且,我們為了印證事情的真相,在天亮後找遍了整個封門村,都沒找到那兩口棺材。”張之成搖了搖頭說。

啪,啪,就在張之成說話的時候,棺材裏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像是有人在拍打棺材蓋子一樣。

所有人的心頓時揪緊了,目光全部聚到了那口棺材上。我和張之城對視了一眼,慢慢向那口棺材走去……

那個聲音還在響,像是敲在我的心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吸了口冷氣,走到棺材麵前,然後和張之成用力挪開了那個蓋子。

“媽的,憋死我了。”一個人咒罵著從裏麵跳了出來,竟然是秦偉。

“怎麽是你?”看見秦偉,我愣住了。

不但是我,其他人全部迷惑了。秦偉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並且還躺在棺材裏。

“老正呢?你怎麽躺在棺材裏?”梅香走過來問道。

“別提他了,他受不了跑了。剩我一人,看我回去不讓領導把他開了。”秦偉摸著自己胸口,氣喘籲籲的說道。

“到底怎麽一回事啊!”我看著秦偉和梅香問道。

“好了,事情到這個地步了,我就告訴你們吧!”秦偉吸了口氣,然後掃了一下其他人,講出了事情的原委。

這次的封門村探險活動其實並不是像宣傳資料上說的那樣簡單,在活動的背後還有一個活動。那就是讓攝像師把全程驚險畫麵拍下來,當然為了讓全程顯得驚險萬分,策劃人便特意加了一些詭異的東西。唐喬安遺照和靈牌便是其中一種,本來還有秦偉半夜裝鬼的情節,可惜就在秦偉準備開始的時候,卻被人打暈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卻躺在一口棺材裏。

“這就是所有的真相,一定是唐喬安把我打暈了。他怎麽這樣,不是當初說的好好的嗎?”秦偉一臉氣憤的說道。

“你們真扯,為了拍片拿著我們做實驗。要真是嚇住我們,那怎麽辦?看我回去怎麽投訴你們。”旁邊的夏明叫了起來,當然這也是楊雪珍的主意。

“這不是沒嚇住嗎?好了,好了,現在我們一起去找唐喬安。這個活動算是白瞎了。”秦偉拍了拍手,大聲說道。

其他人沒有再說話,即使再有意見,現在也沒有辦法發作。大家跟著秦偉向前走去,離開的時候,我聽見身後的棺材似乎又響了一下,轉過頭,那個棺材靜靜的呆在那裏,如同一具死去多年的屍體一樣。

根據秦偉他們的計劃,唐喬安在守夜的時候放下自己手裏的提包,然後離開宅院,躲到封門村一個事先早就搭建好的村戶裏。接著是秦偉裝鬼出現在其他人麵前,當這幾個特寫拍完後,秦偉再把所有的事情給大家講清楚,然後再去找唐喬安。

秦偉指了指前麵一個亮著燭光的村戶,那裏就是唐喬安棲身的地方。當秦偉走進唐喬安棲身的村戶後,他的身體頓時僵住了。隨後趕來的幾個人同樣也呆在了那裏。

唐喬安躺在地上,他的胸口插了一把匕首,鮮紅的血染紅了他的衣服。儼然已經死去多時。

“怎麽,怎麽會這樣?”秦偉呆滯了半天,顫抖著說出了一句話。

“有人殺了他。大概是在1個小時之前。”我看著地上的唐喬安,沉聲說道。

“你怎麽知道的?”梅香問道。

“他的身體剛剛僵硬,應該是死了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間。這是醫學常識。也許我們現在應該想想唐喬安是被誰殺死的?我覺得應該不是什麽鬼怪所為。”我指了指唐喬安胸前的匕首,冷笑一聲說道。

“是啊,如果是鬼的話,根本不會用匕首。這個匕首,好象是,好象是張之城的。”夏明愣了一下,驚聲說道。

“胡扯,隻是一模一樣的而已。我的匕首明明在我的……。”張之城話說了一半呆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裏本該放著的匕首竟然不見了。

唐喬安的屍體靜靜的躺在地麵上,屍體表麵已經從僵硬開始退化。關於誰是凶手,大家還在互相猜忌著。

夏明認為那把匕首是張之成的,所以他是凶手。但是張之成說他的匕首被人偷了用來栽贓。同樣,張之成懷疑是秦偉殺了唐喬安。

“好了,其實每個人都有嫌疑。包括我自己。”我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什麽意思?”夏明愣住了。

“首先,秦偉的嫌疑最大,因為一個小時前,唐喬安和他都不在我們的視線內。所以他做什麽,我們都不知道。再者說,當我們發現唐喬安不見的時候,梅香和攝像師傅曾經一起出去找過他,同樣張之成和夏明也一起出去過。所以我們大家都有離開對方視線的時候。”

“胡說八道,當時我和你在一起的,難道說我也有殺人嫌疑嗎?”旁邊的楊雪珍瞪了我一眼說道。

“有,對別人來說,也許我們是串謀呢?當然隻有我們知道我們沒有串謀。”

“我也知道你們沒有。”夏明有些醋意的看了看我說道。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梅香看了看秦偉問道。

“能怎麽辦?等天亮了,報警吧!對了,劉正天,你的包裏不是有GPRS求救係統嗎?”秦偉忽然想起了什麽,衝著攝像師傅喊道。

原來他叫劉正天。我心裏一怔,一直以來他都在攝像,自然被其他人忽視。

“對,對。”劉正天說著從攝像包裏拿出一個紙盒子,當他打開的時候,秦偉大聲罵了一句,盒子裏的GPRS求救電話不知道是被故意壓壞的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整個電器頭全碎了。

“現在,我們孤立無援了。我們會不會像恐怖片裏一樣,都被殺死啊!”夏明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不會,至少最後凶手會活下來。”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不,我不要和你們在一起。也許你們中間就有凶手,走,雪珍,咱們還回那個宅院去。那裏是封門村的龍眼,唐喬安不是說了嗎?那裏連鬼都不去。”夏明拉著楊雪珍往前走去。

“你們去哪?”秦偉慌忙追過去拉住了夏明。

“你個騙子,也許你就是凶手。”夏明甩手甩開了秦偉,向前走去。

對於夏明和楊雪珍的離開,其他人意見不一。可能因為夏明臨走時說的話惹惱了秦偉,他的臉色顯得很陰沉。

這個夜晚因為唐喬安的死亡變的詭異而漫長,雖然已經是深夜時分,但是沒有人露出一絲困意,大家都盯著窗外的滿天星鬥,希望黎明能快點到來。

唐喬安究竟是誰殺的?我的心裏最大的懷疑對象便是梅香和攝像師劉正天。電視台和報社的活動計劃,除了秦偉,唐喬安,剩下的便隻有梅香和劉正天知道。殺死唐喬安的那把匕首又是張之成的,也就是說凶手是偷走了張之成的匕首,然後才殺了唐喬安。秦偉自始至終都沒有跟我們在一起,所以他根本沒有機會偷走張之成的匕首。這樣一來,梅香和劉正天的嫌疑變被無限量擴大。

當然任何事情都是要講證據的,殺人也要叫動機。警察沒有來到之前,每個人的秘密都屬於自己,別人無法窺視。

也許其他人還懷疑唐喬安是我殺的,因為猜忌本來就是人性無法剝離的缺點之一。

五個人,一具屍體。靜靜的沉默著,期盼著黑夜趕快過去,天快點亮起來。可是,天真的會亮嗎?

“也許,我們應該去看看,看看他們。萬一他們出事了,我們怎麽向單位交代。”梅香打破了沉默。

“好,我去看看。”秦偉很爽快的答應了,也許他早就有了這種想法,隻是苦於當時秦偉對他的態度不好意思說出來。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我站起來說道。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秦偉固執的搖了搖頭,走出了門外。

我還想說什麽,旁邊的張之成卻拉住了我,“讓他去吧!你想看他再一次被夏明說成騙子嗎?”

張之成的話很對,也許秦偉是怕再次和夏明爭吵起來,所以才不願意讓我和他一起去。如果不是因為秦偉是這次的組織者之一,他可能早就和夏明翻臉了。

十分鍾後,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了進來。我和張之成對視了一眼,站了起來。

門被撞開了,秦偉氣喘籲籲的跑進來,麵色驚慌的說,“鬼,有鬼,快,你們快去看看。”

在路上,秦偉講出了事情的經過。

秦偉走到夏明和楊雪珍停住的宅院時,聽見裏麵傳來一陣驚叫聲。本來就有些擔心的秦偉慌忙推開了門,看到裏麵的情景,秦偉全身僵住了。

楊雪珍躺在地上,她的身上全部是血,而夏明卻坐在那把太師椅上,笑嗬嗬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看到這裏,秦偉嚇得連滾帶爬便跑回去求助。

事實上,秦偉說的沒錯。當我們推開宅院門的時候,夏明還坐在太師椅上,笑容溫和的看著地上楊雪珍的屍體。

“夏明,你怎麽了?”張之成衝著他喊了一句。

夏明沒有說話,依然輕輕晃著身下的太師椅,他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被鬼附身一樣。

秦偉看了看我,慢慢向夏明走過去。他剛走到太師椅麵前,夏明的眼睛突然一瞪,然後吐出了一個字,“滾。”

夏明的話剛說完,秦偉的身體往後一仰,像是被人用力推了一下一樣,摔倒在地上。

“天,這,這是怎麽回事?”旁邊的梅香捂著嘴,驚叫了起來。

“封門村夜不留宿,留宿隻留陰世鬼。”夏明冷森森的冒出一句話,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哀怨十足的亡魂一樣。

“鬼,真的有鬼。唐喬安不是說這裏是封門村的禁區嗎?怎麽會有鬼?”梅香躲在劉正天身後,顫聲叫道。

“唐喬安知道個屁,他不過是個街頭擺攤騙錢的江湖騙子,你以為他真是風水師啊!”秦偉憤聲說道。

這個時候,太師椅上的夏明忽然打了個機靈,然後坐了起來,他目光呆滯的看著其他人說道,“你們,你們怎麽都來了?”

當夏明的目光落到地上楊雪珍身上的時候,他的神情猛然一變,嘴角劇烈的顫抖著,然後他撲到楊雪珍的身上悲聲哭道,“怎麽,怎麽怎麽會這樣?”

難道真的有鬼?我的心裏也犯起了嘀咕,剛才夏明坐在太師椅上的樣子太詭異了。可是,這個世界怎麽會有鬼呢?

封門村的太師椅,據說凡是坐過的人都已經死去。難道真的像宣傳資料和流傳的那樣,這個太師椅被人下了詛咒,隻要沾上的人都會死去?夏明和楊雪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呢?

疑問如同此時外麵的夜幕一樣,像濃墨般無法化清。

悲傷過後的夏明講出了他們和其他人分開後遇到的事情。

最開始發現不對勁的是楊雪珍,她說看到一個人影在偷看他們。可是夏明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也沒見到。夏明安慰楊雪珍可能是她心理太緊張了,再說在空無一人並且又充滿詭異的地方,心理自然會有一些過分的恐懼。

兩人靠在牆邊,夏明很快便睡著了。然後,他夢見一個老人向他走來,那個老人穿著一件清朝時代的長衫,胡子全部是花白的,他拉著夏明向前走去。無論夏明怎麽掙脫都掙脫不掉。

夏明跟著那個老人來到了一片紅色的河邊,老人拉著夏明繼續往河裏麵走去。那些紅色的河水像血一樣鑽進夏明的嘴裏,鼻子裏,他呼吸困難,最後便暈暈沉沉的,感覺身體飄忽忽的,像是陷入了一個萬劫不複的深淵。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看見其他人都在,然後楊雪珍躺在地上。

“你是說你也不知道楊雪珍是怎麽死的?”梅香問道。

“不知道,難道真的是鬼殺的?”夏明搖搖頭,麵色恐懼的說道。

“那個老人是馬紅。”張之成忽然說話了。

“馬紅?”我愣住了。

“陰府有勾魂使者牛頭馬麵。馬麵的本名叫馬紅,是一名威嚴無情的老人,他總是習慣帶著即將死去的人經過血海,讓他感受死亡的氣息。雖然這隻是傳說,但是上次我跟同戶外隊來這裏的時候,有個人也夢見了馬紅。”張之成解釋道。

“那個人他,後來怎麽了?”秦偉問道。

“回到市裏後,那個人死了。後來我去一家寺廟問了一下,那裏的師傅說馬麵隻會帶著一些身負謊言的人去血海贖罪。”

“你什麽意思?”夏明聽到這裏打斷了張之成的話。

“我隻是就事論事,如果你心裏有鬼,那你就等著去死吧!”張之成冷哼了一聲,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點著,不再說話。

這是我第一次見張之成吸煙,那是一種類似於女士香煙的細長煙,煙氣很重,帶著淡淡薄荷的清香。

“也許我們應該看看楊雪珍是怎麽死的。”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有些困意,頭也有些暈沉。

我的話沒有等到別人答複,因為對麵的梅香身體一軟,栽到了地上。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可是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沒有等我講出來,我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我是被一陣驚叫聲驚醒的,睜開眼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全身被綁了起來。同樣,我的旁邊是梅香,秦偉,還有夏明。

張之成坐在我們的對麵,靜靜的看著我們,他的樣子就像是一頭獅子在打量自己的獵物一樣。

“你幹什麽?為什麽綁著我們?”秦偉試著掙脫手上的繩子,可惜無濟於事。

張之成冷笑一聲站起來說,“你為什麽要殺楊雪珍?”

“你說什麽?”秦偉愣了一下。

“我說你為什麽要殺楊雪珍,不,應該是你和夏明為什麽要殺楊雪珍?”張之成說著看了看旁邊的夏明。

“我,我沒有。”秦偉語氣鬆了下來。

張之成把目光落到我身上說,“懸疑作者,你來告訴他們答案。”

我頓了頓,然後說道,“好。”

有人說這個世界上有三種東西是人們無法掩飾的,分別是愛情,貧窮和打噴嚏。夏明對於楊雪珍雖然表麵看起來很柔情,但是他的眼裏卻沒有愛。夏明在人前表現的和楊雪珍很親近,但是在人少的時候卻顯得很厭煩。

當唐喬安失蹤後,夏明和張之成一組,梅香和劉正天一組出去尋找的時候,宅院裏隻剩下我和楊雪珍。在等待的空閑,我和她聊起了這次來封門村的事情。這次來封門村是夏明的主意,他說是為了增加彼此的感情。並且,我和楊雪珍在聊天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她說的一個細節,夏明和秦偉竟然是熟人。

後來,秦偉從棺材裏出現,再到發現唐喬安的屍體。這樣的變故中,夏明表現的很鎮定,根本不像一個未經世事的學生表現出的情緒。

楊雪珍死的時候,目擊者隻有兩個人。那就是秦偉和夏明,根據秦偉的描述,當時夏明坐在那張太師椅上,楊雪珍躺在地上。根據常理,秦偉應該第一時間衝過去拉開夏明,而不是轉頭回來向我們求助,他過於冷靜,但是當我們一起來到宅院的時候又表現的過於緊張。如此極端的性格表現,根本不像一個人。

在秦偉的描述下,我們每個人的心頭對現場已經有了初步的設想,這種設想自然是帶著恐懼與不安。當我們來到宅院的時候,秦偉故意走到夏明旁邊,然後又像是被什麽東西撞到一樣摔到地上。然後坐在太師椅上的夏明又站了起來。

這是一出完美的雙簧戲,表演的目的就是為了掩飾楊雪珍被殺的真相。

“究竟是誰殺了楊雪珍,我們沒有絕對的證據。但是至少秦偉和夏明應該對我剛才說的疑問做出相應的回答吧!”

“胡說八道,這一切不過是你的臆想。楊雪珍不是我殺的。”秦偉聽完後破口大罵。

“需要證據嗎?”張之成衝著秦偉喊了一句,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微型播放器,按了一下,很快裏麵傳出一個對話。

“真的要這樣做嗎?”播放器放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還是能聽出是夏明的聲音。

“當然,要是被她說出去,我們都完了。”另一個聲音是秦偉的。

“可是她答應我不會說出去的呀!”夏明有些猶豫。

“現在她和你談朋友,自然會幫你。要是有一天你們分手了,那可就不好說了。再說你不是已經不喜歡她了嗎?聽我的沒錯,放心,唐喬安死的那麽離奇,再加上楊雪珍的死。我們不會被懷疑的。”秦偉陰惻惻的說著。

“你終於承認了。”張之成冷笑了一下,關掉了播放器。

“你什麽時候錄到的?”秦偉臉色慘白,顫聲問道。

“在你去宅院的時候我放到你身上的,本來我懷疑你是殺死唐喬安的凶手,沒想到卻錄下了你們殺害楊雪珍的罪惡。”張之成說道。

“那又怎樣?楊雪珍是夏明殺的,我不過是個幫凶。你現在綁著我們,你想幹什麽?交給警察嗎?哈哈,警察要以法律為基礎,我甚至連幫凶都算不上……。”

秦偉的話沒說完,張之成猛的走過去,他的手裏拿著一把匕首,照著秦偉的心口用力插了幾刀。

啊,梅香大聲叫了起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就連我都沒有反應過來。秦偉已經不再動彈,殷紅的血順著他的衣服流到地上,沾染到張之成的手上。

這是真實的殺戮,不是小說,也不是電視。張之成的眼充滿了殺氣,他的喉結因為緊張而劇烈的抖動著。

所有人大氣不敢出。

我忽然明白,我們都是張之成的待罪羔羊。

命運未知。

張之成擦了擦手上的血,把那把殺死秦偉的匕首扔到了地上。我掃了一眼,那把匕首和唐喬安身上那把匕首一樣,看來殺死唐喬安的那把匕首並不是張之成的。

“唐喬安有一把和我一模一樣的匕首,那是兩年前我們參加尋根戶外運動時買的。”張之成看見我看那把匕首,猜到了我的心思。

“你們之前認識?”張之成的話讓我有些意外。

“不錯,我們不但認識,並且還經曆過生死之夜。兩年前的那個晚上,就在封門村……。”張之成歎了口氣,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兩年前,網上出現一個探險封門村的帖子。平時喜歡探險的張之成第一個報了名,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認識了唐喬安。

那次的探險活動一行八人,大家各自帶著帳篷和露營裝備來到了封門村。在這八個人中間,有一個叫葉子的女孩,從張之成第一眼看到她便喜歡上了她。

天黑的時候,他們趕到了封門村。八個人在附近找了一片空地,然後把帳篷支起來。晚上的時候,他們架起了篝火,拿著隨身攜帶的速食與飲料。雖然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見麵,但是異鄉的聚集讓他們很快熟悉起來。

那天晚上,張之成和葉子的帳篷挨著。他們聊天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悲劇在後夜發生,葉子的大聲尖叫驚醒了張之成。拉開帳篷的拉鏈,張之成看見所有人都像是瘋了一樣在互相殘殺著對方。然後,接下來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旁邊的葉子驚恐的指著對麵喊道,“鬼,有鬼,有鬼啊!”

天亮後,他們醒了過來。葉子的屍體漂浮在河上,早已經死去。其他人對於昨天的事情竟然一無所知,真相隻有張之成一個人知道。當他講出來的時候,其他人紛紛感覺不可思議,他們把那些罪惡推卸到封門村的身上。

這個時候,唐喬安講了一個關於封門村的故事,那裏麵的主角就是陰間勾人魂魄的馬紅。

正是這個故事,像是一顆罪惡的種子埋在了張之成的心裏,直到今天發芽,茁壯成長。在兩年後的今天,他要把那些擱淺的罪惡重新審判。

“秦偉就是當年紮傷我左腿的那個旅友。”張之成最後說了一句話。

“難道,難道當年發生的事情和天使之淚有關係?”夏明忽然說話了。

“天使之淚?”我愣住了。

“不錯,的確是因為天使之淚。秦偉萬萬不該拿著天使之淚來做交易,他的罪惡已經萬劫不複,可是他依然不思悔改。所以我才殺了他。”張之成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

“你,你又要抽煙?”梅香身體往後縮了縮。

“放心,這根煙沒有迷香。”張之成輕笑了一下,點著了煙。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來,秦偉是在利用我。他媽的。”夏明忽然啜口罵了一句。

兩年前戶外隊在封門村發生的事情並沒有被宣傳出去,答案很簡單,他們不願意讓警察介入,更不願意被葉子的家人糾纏。

但是,那個晚上在封門村發生的詭異事件卻讓每個人心有餘悸。尤其是秦偉,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為了尋找真正的答案,他找了很多關於這方麵的資料,更是請教了一些網上的專家。

通過對那個離奇晚上的仔細回憶,秦偉發現一個細節,那就是那天晚上發瘋的人都是喝了一種麥燒蛋糕,並且喝了封門村旁邊河裏的水。隻有張之成不喜歡吃麥燒蛋糕,所以他沒事。為了證實這個事情,秦偉特意來到封門村,取了河裏的水,然後做了一些實驗。

事實證明,封門村河裏的水和麥燒蛋糕混合到一起,會讓人的思維產生混亂。就像當年發生在法國的瘋鬼村一樣,讓每個人把心裏的罪惡坦露無遺。

這是一首黑色之歌,找到當年葉子死亡原因的秦偉並沒有告訴其他人,而是想到了一個罪惡的生財之道。他要製作河水與麥燒蛋糕的混合品,為其取名為,天使之淚。

夏明是在無意中認識秦偉的,兩人一見如故。當秦偉知道夏明是學習化學專業後,他便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了夏明,並且希望兩人能一起合作。

可是,他們的計劃卻被夏明的女朋友楊雪珍無意中撞見了。楊雪珍對於他們的計劃極度反對,在他們束手無策的情況下,秦偉便和電視台策劃了這次的活動。當然,他和夏明的目的就在於殺死楊雪珍,並且實驗他們做好的天使之淚。

“其實,天使之淚,我早就知道了。在這兩年,並不是隻有秦偉一個人在調查當年離奇事情的發生。我也在尋找葉子遇害的真正原因。這一次我參加這個活動,本來是憑吊葉子,可是卻看到了秦偉不思悔改的另一麵。如果說當年他紮傷我的左腿,讓我無法拉住跳河的葉子隻是個意外的話,那麽今天他利用別人,殺死楊雪珍,一心想要製造邪惡的天使之淚就是無法原諒的罪惡。所以我殺了他。”張之成恨聲說道。

“那你準備把我們怎樣?”我問出了心裏一直擔心的問題。

“你們放心,我不會把你們怎樣。我想劉正天現在一定已經向警察求助了,不用半天時間,他就會帶著警察趕到這裏的。你們自然就會得救。”張之成說完,站起來向外麵走去。

“你,你為什麽不殺了夏明?他殺了楊雪珍,他也是個罪人。”我看著張之成的背影問道。

“他的罪惡應該有法律來懲辦,而不是我。”張之成的聲音漸漸遠了。

其實,我的內心一直有個問題。唐喬安是誰殺的?當初唐喬安也是戶外隊裏的,會是張之成殺的嗎?

也許這個問題隻有等警察來了,我們才會知道。

此時,天已經微亮,黎明的曙光正一點一點灑下來,封門村的天就要亮了。

警察在上午趕到了封門村,同行的還有電視台派來的工作人員。警察在我們的帶領下很快找到了唐喬安和楊雪珍的屍體。

經過法醫鑒定,唐喬安死於自殺。這個可能在警察到來之前,我也想到了。唐喬安來到這裏時拿的遺照和靈位也許並不單純為了嚇唬我們,而是為了贖罪。當年葉子的死亡,讓他們每個人都無法愧對自己的良心。當然,除了秦偉。

離開封門村的時候,我深深望了一眼這個曾經在我眼裏充滿詭異,令人恐懼的鬼村。它依然像我們來的時候一樣,靜靜的,如同一個暮年白發的老人。也許它的曆史永遠是我們無法參透的另一麵,但是它卻經見了人性的醜陋與悲哀。

封門村的恐怖遠遠不及我們心底的罪惡。

親愛的朋友,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