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舉頭三尺有魔靈

魔術,本來就是利用人的心理和一些巧妙的設置發生的一些詭異的事情。現在情況很明顯,蘇良聲有重大嫌疑,他殺了趙天成,然後在自己躺進道具箱裏的時候把趙天成的屍體推了出來。可是,他的動機是什麽?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那種真實的魔術表演,在一個燈光昏暗的酒吧演藝台上,衣著光鮮的魔術師用睿智的眼神看著台下**高漲的觀眾,然後變化出一個又一個令人驚訝的離奇效果。

現在我和狄明傑、周遠坐在台下觀看演出,台上的魔術師叫米拉,是狄明傑的一個朋友。此刻她穿著一件華麗的錦色風衣,戴著一頂氈士帽正在表演魔術。

“米拉剛剛從北京魔術節上回來,好象拿了一個最佳新人獎。”狄明傑端起酒杯低聲說道。

“是嗎?這我倒沒看出來。”我盯著台上的米拉有些不太相信。

“其實米拉以前並不喜歡魔術,她為了一個男生才愛上魔術的。”旁邊的周遠說話了,“我記得那應該是兩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我的老隊長穆風還沒走。”

“是的,當時那個案子就是一個叫穆風的警察辦的。”狄明傑點點頭。

“到底什麽案子啊!”我聽得一頭霧水。

“那個男孩叫蘇良生,我也認識他。”狄明傑接口說道,“我還曾經跟他一起去找過他的師傅。那天晚上還是鬼節,我和蘇良生去的地方是寂靜的郊區,所以還沒有到夜深人靜,就幾乎沒有行人,稀稀落落的路燈燈光暗淡,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路邊有一排即將拆遷的黑屋子,屋子裏的門,一些是半敞著,一些則已破裂不堪。屢經風雨的牆上,顏色早已凋落,一點點的顏色蔓延下來,像被火烤化的臉,五官摻糅著,舌頭忽伸忽縮。

街角的一頭,蹲著一個身著白衣服的女人。那白衣服像裹屍布一樣纏得緊緊的。走過去,看見她正在燒冥紙。在這裏,冥幣一撒,紙人一燒,一個人就一命歸西了。

蘇良生顧不得路邊心裏的恐慌,拉著我徑直向前走去。在街道的盡頭,我和他拐進了一個院落裏。推開門,我們看見一個微弱的光亮從院落房間裏透出來。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腐朽味,一個麵容蠟黃的老人躺在**,蘇良生坐到了老人的旁邊。聽見響聲,老人張開了眼睛,然後抬起左手指了指床邊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包裹。”

“那個包裹裏是什麽呀!”狄明傑說完,我緊聲問道。

這個時候,台上表演魔術的米拉已經結束了節目。旁邊的人都開始鼓掌尖叫,我們也跟著拍起了手。

接下來的節目是一個歌舞節目,台上換成了一名青春時尚的歌手,動感的音樂響徹在耳邊,讓人禁不住跟著節奏扣合。

當我再一次問狄明傑那個包裹裏是什麽的時候,米拉坐到了我們中間。聽到我的問題,她看了一眼狄明傑說,“是不是你又在說我的事情?”

狄明傑不自然的笑了笑,表示默認。

“其實沒什麽的,既然阿城想聽,告訴你也無妨。”米拉莞爾一笑,點了一根細長的女士煙,然後深深吐了一口。

米拉是在深夜醒過來的,窗外烏雲密布,天空正在醞釀一場雨水。手機的鈴聲依然在響,在這樣的時段足以讓任何人心驚肉跳。米拉掛斷手機,在**呆滯了片刻,然後穿上衣服走出了宿舍。

深夜的校園,大雨將至,偶爾有閃電掠過。米拉拎著一個提包急匆匆的向實驗樓走去。她知道此刻蘇良生正在等她,他們要為明天的節目做最後的準備。

米拉踏進實驗樓的走廊,天空隨之響了個炸雷,然後大雨頃刻間洶湧而下。米拉撫了撫額前的頭發,向樓上走去。走到三樓的拐角,她看見蘇良生站在那裏。暗淡的夜光下,蘇良生的樣子顯得很神秘,再加上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讓米拉想到動漫裏的人物。

“你來了。”聽見響聲,蘇良生轉過了頭。

米拉點點頭,她看見蘇良生的手裏也拎著一個包,因為包的顏色是黑的,所以隱沒在衣服旁邊。

“我們走吧!”蘇良生說著向旁邊的走廊走去,米拉沒有說話默默的跟在他的後麵。

在醫學實驗室門前,蘇良生停了下來,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門。走進裏麵,米拉聞到一股濃重的福爾瑪琳味道,她不禁掩了掩鼻子。

“沒辦法,其他實驗室的鑰匙借不到,我們先湊合著用吧!要是讓魔術社的人知道,我們的資格會被取消的。”蘇良生看了看米拉解釋道。

“我知道。”米拉知道明天的節目對於蘇良生很重要,一直以來冷漠與孤傲讓魔術社其他人對他處處壓製。明天是競選魔術社社長的機會,蘇良生發誓一定要競選成功。為了這個競選機會,他準備做一個讓所有人震驚不已的魔術,為了保密,一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約米拉出來幫他練習。

米拉想到這裏抬起了頭,眼前的蘇良生已經把黑色的風衣換成了一件白色的長袍,他的臉上也戴上一個猙獰的麵具。在微弱的光亮下,仿佛是一個幽靈。隻見蘇良生從那個黑包裏拿出一個靈牌,放到旁邊的解剖台上,然後他跪到了地上。

米拉看了一眼那個靈牌,上麵寫著一行字,巫族魔神。

蘇良生難道是要表演《死亡之魔》?米拉心裏一驚,她想起了以前蘇良生曾經說過,在中國古代,所有的魔術師都承自不周魔山。古人的魔術不但離奇詭異,更是不可思議。蘇良生甚至覺得大衛的斷頭魔術和巫族的《死亡之舞》源自同宗。

巫族的魔術《死亡之舞》在開始之前,都要祭拜神位,然後才能正常表演。可是蘇良生怎麽會找到巫族的神位呢?

“我們開始。”蘇良生說話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氣息,仿佛是千年前巫族的術師附在他身上一樣。

米拉沒有說話,慌忙把包裏的助手道具拿了出來。

條幅拉開了,整個禮堂坐滿了人。魔術社的社長競選,更多的人想要看的是蘇良生和趙天成的較量。

很多人還沉浸在一年前的魔術社社長競選上,趙天成和蘇良生以絕對的優勢闖進了決賽,可是在最後決賽的時候蘇良生卻沒有出現。本來按照比賽規定,蘇良生視為放棄,趙天成競選成功,可是趙天成卻無法接受這樣的無戰之冕,他希望能和蘇良生公平的一決高下。

趙天成等了一年,現在他的心情很興奮。一年前的決定讓魔術社的人對他另眼相看,從心裏已經把他當成了魔術社的社長。

蘇良生和米拉坐在一起,他依然穿著昨天晚上那一件黑色的風衣,一縷頭發搭下來遮住左眼讓他看起來更加消沉,冷酷。

一年前的決賽,蘇良生並不是不願意參加,而是因為一個人,她是白筱。蘇良生在決賽前五分鍾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白筱被車撞了,在急救。

蘇良生放棄了比賽,等他趕到醫院的時候,白筱也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撞到白筱的人是個醉酒司機,他被警察帶走了。蘇良生靠在醫院的走廊,痛不欲生。他的心低沉到了極點,冰冷,破碎,沉淪。

白筱死後,蘇良生便離開了魔術。無論趙天成和其他人如何勸告,挑釁,他都冷言對之。他甚至覺得這一生都將離開魔術,直到米拉的出現。

米拉是個轉校生,確切的說她是為了蘇良生來到這個學校的。她來到學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當眾向蘇良生表白,然後無論蘇良生對她厭惡還是鄙視,甚至辱罵,她都坦然麵對,深愛不已。

事實證明,米拉的深戀雖然沒有得到蘇良生的回應,但是他們成為了朋友,並且蘇良生重新回到了魔術的世界。

現在舞台上,趙天成和他的助手林之昂開始了他們的表演,一個集合了變臉,換衣,空中取物,禮帽變鴿子的多重魔術,自然贏得了滿堂彩。對於他們的表演,蘇良生一直沉默不語,他仿佛一尊雕塑一樣以一呈不變的姿勢坐在那裏,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寒氣。

“我們該去後台了。”米拉看了看蘇良生。

蘇良生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走到後台的時候他回過頭看著米拉的眼睛說,“不管是怎樣的結局,我都要謝謝你,米拉。如果有下輩子,我寧願愛你,而不是白筱。”

米拉愣住了,她看著蘇良生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蘇良生的轉過頭,走進了換衣間。

隨著主持人報幕後,米拉推著道具箱走到了舞台上,為了配合蘇良生,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魔術袍。

蘇良生表演的《死亡之舞》,米拉昨天就已經見過。這種魔術應該是很多人聞所未聞的,當魔術師躺進道具箱再出來的時候,他的整個身體已經變成了死人的樣子,當他完整的跳完舞蹈後,助手把黑布蓋上去,然後人們會驚奇的發現魔術師竟然從台下走了上來。道具箱裏的人在揭開黑布後會變成一個塑料假人。

隨著音樂響起,蘇良生從後台走了出來,和昨天一樣他戴著一個猙獰的麵具,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

當蘇良生躺進道具箱的時候,米拉把早就準備好的黑布蓋在了上麵,片刻後米拉把黑布取掉,蘇良生直楞楞的從箱子裏麵立了起來,整個人身體看起來就像是一具硬邦邦的屍體。燈光聚在上麵,蘇良生並沒有像魔術進展那樣開始跳舞,而是寂寂不動。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米拉也愣住了。這個時候,蘇良生突然栽到了地上,他臉上的麵具也甩到了一邊,露出一張驚恐蒼白的臉,那竟然不是蘇良生的臉,而是趙天成的臉。

米拉頓時驚呆了,整個禮堂的人也沸騰起來。

“趙天成死了?是蘇良生殺的吧?”聽到這裏,我腦子裏馬上出現一個答案。

“事情遠沒有想象的這麽簡單,我聽穆風說過,當時他還真接到了蘇良生的自首電話。”周遠接口說道。

穆風目光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那個道具箱上麵,根據目擊者稱,當時蘇良生是躺進道具箱裏,然後米拉把黑布蓋上去的,等到黑布揭開,裏麵的蘇良生換成了趙天成的屍體。

魔術,本來就是利用人的心理和一些巧妙的設置發生的一些詭異事情。現在的情況很明顯,蘇良生有重大嫌疑,他殺了趙天成,然後在自己躺進道具箱裏的時候把趙天成的屍體推了出去。可是,他的動機是什麽呢?難道隻是為了魔術社的社長,這樣在眾目睽睽下作案,怎麽可能不會被發現呢?

“一定是蘇良生,他利用了神奇逃生術,殺了趙天成,然後現在跑了。”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鑽進了穆風的耳朵裏,他抬起頭看見一個男生正在和一個警察說話,他的聲音引起了身邊很多人的注意。

“哦,什麽是神奇逃生術?”那個警察愣了一下,問道。

“這個是魔術界裏的秘密,我不能告訴你。”那個男孩搖了搖頭。

“現在出現命案了,還秘密。快說。”那個警察瞪了他一眼。

“好了,我來問。”聽到這裏穆風走了過去。

那個男孩叫林之昂,是趙天成的助手。其實,他的說法和穆風的想法很像,隻是穆風不明白蘇良生是通過什麽樣的辦法從舞台上消失的。現在林之昂告訴他,在魔術界裏有一種神奇逃生術,可以在轉瞬間從舞台上消失,並且這次蘇良生表演的魔術裏麵最後一節,就有神奇逃生術的表演。

趙天成的屍體被抬走了,法醫分析他死於窒息,從脖子上的印痕看,趙天成是被人用繩子從後麵勒死的。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從舞台上消失的蘇良生。

回到警察局,穆風在電腦上找了一下關於神奇逃生術的魔術資料。結果發現這個還真是讓人驚訝。資料上說在國外有很多這樣無法解釋的謎,甚至美國有一個以逃生術揚名的魔術師竟然在他最後一次表演的舞台上消失不見,直到現在也沒有人再見過他。

就在穆風準備關掉網頁的時候,一段文字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個人在論壇上的回帖,上麵說魔術師本身就是一種可以觸摸另一個時空的人。在中國古代,巫師和術師就是最早的魔術師,他們可以通過某種介質通靈,取得一些世人所不知道的信息。更有人說,在傳說中的不周山,便是魔術師的聚集之地。當年的巫族術師便以《死亡之舞》在民間小巷表演,後來有人說巫族帶著《死亡之舞》投奔了不周山。

《死亡之舞》,看到這四個字,穆風想了起來,今天蘇良生在舞台上表演的就是《死亡之舞》。

鈴,桌子上的電話突然尖銳的響了起來,穆風一驚,然後拿起了電話。

“我是蘇良生,趙天成是我殺的,是他在白筱的電動車上做了手腳,。以,我要為白筱報仇。這是我的動機。我會在你們抓到我之前,離開這個世界。”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不知道是因為說話太急,還是線路不好,穆風絕對對方的聲音有些詭異。

穆風慌忙按下了回聽鍵,同時聯線監控室的工作人員,很快監控室發過來了電話信息的位置,南城墓園附近的公用電話。

穆風掛掉電話,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南城墓園,大雨滂沱。

一個人跪在一座墓碑麵前,雨水瘋了一樣衝刷在他身上,他卻寂寂不動。墓碑上麵刻著一行字,白筱之位。墓碑的下方還貼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燦爛,宛若夏花。

穆風把車停下來和其他人敲響了墓園管理處的門,一個睡眼惺忪的老人打開門,看見警察,他立刻緊張起來。

很快,在老人的帶領下,穆風看見了跪在白筱墓前的蘇良生。因為長時間的僵硬,蘇良生已經硬得像是一具石像。

穆風歎了口氣,拿起電話打給了警察局。

蘇良生的口袋裏有一封放在塑料袋裏的信,上麵是蘇良生的遺書。穆風仔細閱讀了一遍,上麵詳細的介紹了他殺害趙天成的整個過程。

我是在無意中發現趙天成殺害白筱的真相。當時我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憤怒,但是我忍了。趙天成之所以那樣做,是為了徹底把我打敗。打敗一個人的真正辦法,不是技術上,而是精神上。

所以我要向趙天成對我一樣對他,我要把他欠我的連本帶利還給我。我的複仇計劃定在魔術社社長競選這一天,我要讓趙天成死在我的魔術裏。

寫下這封信,是想要告訴所有人真相,同樣是要保守魔術的秘密。不要去問我是如何把趙天成的屍體換到道具箱裏,因為這是魔術界不成文的規定。在我死去之前,雖然我是一個身沾罪惡的魔術師,但是我想做一個守信的魔術師。

法醫的鑒定蘇良生是死於自殺,他喝下了大量的毒藥。在臨死前,他跪在白筱的墓碑前,完成了他離開世界前對白筱最後的愛。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門外響起一個尖銳的女聲,穆風和法醫同時抬起頭,一個女孩衝了進來,她渾身被淋得通透,看見躺在停屍**的蘇良生,她大聲哭了起來。這個女孩穆風認識,她是蘇良生生前表演魔術時的助手,米拉。

穆風看了看法醫,兩人一起向外麵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痛哭的米拉忽然說了一句話,“蘇良生他不是自殺,他是被謀殺的。”

“不可能。如果他是他殺,在他死後根本不可能做出跪在墓碑前的姿勢。還有他的手指掐在墓碑上,那是因為死前毒藥讓他疼痛不已的緣故。”法醫回答道。

“魔術道具裏有一種淋粉,可以讓火變成布,如果把這種淋粉加上一些適當的東西,它會讓人的身體發生變化。蘇良生表演的死亡之舞就是用這種淋粉。如果對方在蘇良生身上用這種淋粉,然後把他擺成跪倒的姿勢,自然會讓你們以為是自殺了。”米拉陰沉著臉說道。

“可是,蘇良生寫了遺書,承認了一切。那封遺書,我們鑒定科已經確認那正是蘇良生的筆跡,不是偽造的。這已經說明了一切。”穆風說完這一切,轉身向前走去。

米拉望著躺在停屍**的蘇良生,她的眼淚落了下來,她想起了蘇良生在後台對自己說的那段話,“不管是怎樣的結局,我都要謝謝你,米拉。如果有下輩子,我寧願愛你,而不是白筱。”

原來蘇良生從進入後台的那一刻便已經知道了結局,他的那段話是感謝米拉。可是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局呢?

米拉的眼前浮現出第一次見到蘇良生的時候,他站在那裏,像是一個王子一樣走進米拉的世界裏。年輕的愛來的快卻洶湧如浪,於是米拉轉學走到了蘇良生的身邊。她隻要守著他就行,愛一個人不是非得要得到他,默默的看著他,在他難過時候安慰他,在他快樂的快樂的時候陪著他就夠了。

可是現在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米拉失去了他,整個世界失去了他。

良生,我愛你。米拉咬著嘴唇輕輕喊道。

魔術社要為趙天成舉行一次魔術表演,這次表演的是他的助手林之昂。時間定在下午,地點依然是學校禮堂。

米拉一個人走在操場上,蘇良生的離開讓她有些無所適從。昨天蘇良生的家人來了,蘇爸爸對於兒子的離開顯得有些木呐,他把一些用不著的東西留給了米拉。那個箱子裏有很多是關於魔術的書籍,還有幾本蘇良生的日記裏,在那些日記裏米拉知道了蘇良生和白筱的故事。

蘇良生和白筱是在魔術社認識的,兩人一見傾心,然後談起了戀愛。蘇良生對魔術其實並沒多大興趣,可是白筱瘋狂的迷戀著魔術。為了白筱蘇良生開始學習魔術,也許蘇良生天生對魔術有些不一樣的悟性,很快他便成了學校裏炙手可熱的魔術人物。

參加魔術社的社長競選也是因為白筱的提議,可是讓蘇良生沒想到是白筱卻因此而離開了他。

最後一本日記裏,蘇良生寫了一件事情,米拉看著那些文字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蘇良生為了盡快學好魔術,曾經拜過一個街頭魔術師為師傅。那個魔術師在死前把一個包裹留給了蘇良生。

米拉頓時想起了那個晚上在實驗樓蘇良生拿著的那個黑包,那裏麵那個巫族靈牌。可是第二天在舞台上表演的時候,蘇良生卻沒有祭拜靈牌,這是怎麽回事?想到這裏,米拉掏出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禮堂的兩邊掛了幾條白色的條幅,上麵寫著懷念趙天成什麽的話。林之昂一身白衣,站在舞台上,現在他要表演的節目是古代緬懷死者的魔術舞蹈。

台下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他們靜靜看著林之昂用巧妙的手法變化著一個又一個驚歎不已的花樣。林之昂一直以來都是趙天成的助手,現在單獨看林之昂的手法才明白其實他的魔術也是相當精湛。

最後一個表演,是林之昂拿著一張白紙,在燈光暗下又亮起的時候,白紙上突然出現趙天成的照片。

燈光暗下去了,林之昂正準備把準備好的圖案複製到白紙上的時候,燈光卻亮了起來。所有人都愣住了,那束燈光來自禮堂門口,一個人走了過來,她是米拉,她的身後還跟著幾名警察,為首的正是穆風。

“拿著別人的死來提升自己的榮譽,林之昂,你真是不知廉恥。”米拉盯著台上的林之昂說道。

“你,你們有什麽事嗎?”林之昂對於米拉的搗亂惱羞成怒。

“你沒看到紙上的趙天成正看著你嗎?他死不瞑目啊!”米拉說道。

林之昂一驚,手裏的紙掉到了地上,他指著米拉說,“你胡說什麽?”

“林之昂,你是自己說,還是讓我扯下你的畫皮啊!”米拉憤聲說道。

“我說什麽?”

“殺死趙天成,嫁禍給蘇良生。”旁邊的穆風說話了。

“還有利用魔術道具殺死蘇良生。”米拉補充道。

林之昂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看著台下的人搖著頭說,“沒有,我沒有殺他們。”

“我們已經找到了證據,你手裏的魔術包裏就是蘇良生的。現在我們正式拒捕你。”穆風說著亮出了逮捕令。

穆風發現疑點是從那個電話開始的,他想起那天晚上蘇良生給自己的電話,那個聲音後來經過分析是用人用了變聲器發出來的。試想一下,一個準備自殺,把自己所犯的罪惡告訴警察的人為什麽還要用變聲器?答案隻有一個,那個人不是蘇良生,是另有其人。於是,穆風想到了在法醫室米拉所說的事情。

經過深入調查,穆風發現蘇良生的死果然有問題。在他的胃裏法醫還提煉出了嗎啡,這說明蘇良生死前曾經被人麻醉過。

這個時候,米拉找到了穆風。她通過蘇良生的日記發現了一個秘密,蘇良生的師傅留給他的包裹不見了。那個包裹裏麵是巫族魔術的方法和靈位。米拉說也許那天在舞台上戴著麵具表演的人並不是蘇良生,因為當時戴著麵具所以米拉並不能分辨那個是不是蘇良生。米拉的話頓時提醒了穆風。

穆風立刻趕到南城墓園管理處,他拿出幾張照片讓那個管理員辨認那天下午誰來過墓園,管理員的指認竟然是林之昂。

麵對穆風的審訊和證據,林之昂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經過。趙天成是他殺害的,這是他和蘇良生合謀好的。事成之後,蘇良生把巫族的魔術方法給他。可是在後台當林之昂把趙天成的屍體交給蘇良生時。蘇良生卻反悔了,於是林之昂在憤怒之下打暈了蘇良生,並把他藏在後台的一個道具箱裏,然後他戴上麵具假裝蘇良生進行魔術表演。他利用神奇逃生術他成功的離開了舞台,並且給觀眾呈現了一出完美的活人變死屍的表演。

接下來,他趁機把後台藏有蘇良生的道具箱轉移出去,然後殺死了蘇良生,然後搶走了蘇良生身上的包裹。

蘇良生本來就準備死,他連遺書都寫好了。就像米拉說的,為了讓蘇良生的死像真的一樣,在殺死蘇良生後林之昂用魔術淋粉造成了詭異的自殺現場。然後又給警察打了個電話。正是因為這個畫蛇添足的電話,引起了穆風的懷疑,這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林之昂被法院收監的那天,米拉來到了南城墓園。她看著墓碑上蘇良安和白筱的照片,靜靜的坐了很久。

蘇良生永遠不知道,當初師傅把那個黑色的包裹交給他,是希望他能把巫族的魔術繼續流傳下去,可是蘇良生卻為了白筱葬送了自己的生命。蘇良生一開始並不喜歡魔術,他學魔術隻是為了白筱。

這個世界很奇怪,米拉從小迷戀魔術,可是爺爺從來不把巫族的魔術教給她。因為巫族有規定,魔術隻傳男不傳年,可是現在巫族的魔術包裹還是到了她的手上。米拉想起爺爺說過的一句話,舉頭三尺有魔靈。

是的,任何以魔術想要製造罪惡的人,都逃不開魔靈的製裁。如同林之昂和趙天成。

說完最後一句話,米拉的臉色顯得很低沉。蘇良生對白筱的愛,米拉對蘇良生的愛,是人世最純真的愛。聽完整個事情,我也明白,其實蘇良生的師傅就是米拉的爺爺。那個黑色的包裹是什麽?我想我也不必再問了,省得給米拉再帶來什麽麻煩。

舞台上放出了激烈的音樂,坐在旁邊的人們紛紛走進了舞池中央。我看著那些隨著音樂轉動身體的人們,心裏突然有種莫名的顫動。這個時候,閃光燈晃過,我看見舞池中間有一個熟悉的臉孔,竟然是梅香。她似乎也看見了我,眼神帶著些許淒涼和無奈。

我低下頭,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很多時候,我總是無法麵對一些東西,比如梅香的愛,還有那些看不見底的罪惡與懺悔。

十二、繡花鞋1

旁邊的椅子上,關瑤被五花大綁。她的嘴裏塞著一塊毛巾,驚恐的看著我和林若雲。我能看到關瑤眼裏的驚慌與無助。她一定沒有想到,性格溫和的我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就像我不知道,一直以來依賴我的關瑤會突然投入他人的懷抱。

從酒吧回來後,梅香又約了我幾次,在她的一再追求下,我終於答應了她的請求。但是很快我發現,梅香是一個特別敏感的人,就拿前幾天來說,一件小事讓我們鬧得很不愉快。特別是她站在街上跟我大吵大鬧,這種做法讓我很煩躁,於是我開始了對她的冷暴力。今天早上,為了緩和我們之間的關係,我約她一起看電影,可是一直到電影開始了,梅香都沒來。無奈之下,我隻得自己向電影院走去。

檢票的時候,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頭看了一眼,竟然是米拉。她穿著一件火紅色的羽絨服,頭上還戴了一個時尚的絨線帽,看起來嬌小玲瓏。

“帥哥,一個人看電影啊,美女也是一個人,不如一起吧?”米拉歪著頭看著我,笑嘻嘻的說道。

“好啊,請美女看電影,求之不得,隻是今天是恐怖電影,美女別害怕啊!”我嘿嘿一笑。

電影是個香港片,除了陰森的音樂,黑寂的畫麵,情節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和米拉開始聊天,聊著聊著,米拉忽然問我,“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嗎?”

“當然不相信。”我脫口說道。

“我相信,我覺得鬼其實是存在的,如果沒有鬼,為什麽我們還要給死去的人上墳?”

“那是因為我們紀念他們,和鬼沒關係吧?如果真有鬼,你給我找一個。”我湊到米拉麵前,嚇唬她。

“我也不相信鬼。”忽然,身後傳過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聲音著實嚇了我一跳,我看著他說,“大哥,你差點嚇死我。”

“是真的,這個世界上沒鬼的。”那個男人旁邊的女人也說話了。

“是嗎?”米拉聽到大家都時候沒鬼,不禁有些低落。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一定比電影精彩。”男人轉了轉眼珠子,看著我們說。

“莫非和鬼有關係?”我心裏一動,問了一句。

“聽完你就知道了。”男人嘿嘿一笑,講起了故事,“我的名字叫趙明,這是我畢業時候發生的事情……。”

1.我工作了

出租車停了下來,透過車窗我看見一座摩天大廈矗立在眼前。門口不時有身著各異的男

女急匆匆的向裏麵走去。這裏就是南城最大的寫字樓德明集團,這裏匯聚了整個南城所有的專業人才,它也將是我大學畢業後的第一家工作單位。

走下出租車,我整理了一下胸口前的領帶,穩了穩呼吸,盡量使自己的心情放鬆。然後向大廈走去。

我的名字叫趙明,剛剛從一家計算機專業學院畢業。同學們都很羨慕我,一畢業就能找到一家實力雄厚的大公司。對於這樣的幸運我也感到很意外,我隻不過把自己做的一個程序發給了德明集團的招聘主管金美美,兩天後我便接到了金美美的錄取電話。

曾經我對社會充滿了很多想象,我像其他大學生一樣練習著在麵試的時候應該如何應對主考官的提問,甚至我還專門看了一些專業資料。可是,我想象了幾百種的可能,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連麵試都沒有便直接被德明集團錄取。

“先生您好,有什麽可以幫你嗎?”前台接待小姐笑容甜美的看著我。

“我是趙明,來應聘的。金妹妹約我的。”還是有些緊張,把金美美說成了金妹妹。

“好的,您等一下,我幫你聯係金主管。”接待小姐說完,撥出了一個電話。片刻後,她掛掉電話,微笑著對我說,“金主管是14樓203房間等你。”

14樓?聽到這個樓層,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在悅心樓吃飯時關瑤對我說的話,“知道嗎?14是一個很不詳的數字,聽說德明集團的14樓吊死過人。”

關瑤是我的女朋友,她總是喜歡開一些莫名的玩笑。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昨天晚上聽到她的話還是讓我有些不舒服。沒想到現在竟然又聽到了14樓。

電梯裏人不多,一個身穿職業裝的女人站在我身邊,她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旁邊有個男人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女人的身上,像一個掃描儀一樣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

這就是社會,不得不接受。我歎了口氣,心裏說道。

叮,14樓到了,站在我旁邊的女人跟我一起走出了電梯。

“你是趙明?”女人看了我一眼說話了。

“你怎麽知道?”我愣住了。

“秘密。”女人衝著我露出個嫵媚的笑容,然後向旁邊的走廊走去,高跟鞋撞擊在地麵上,噠噠作響。

201,202,203。我停下了腳步,然後敲了敲門。

“進來。”裏麵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推開門,我看見了金美美。

金美美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美麗端莊,散發著一種成熟的女人味。她坐在辦公桌前正在接電話,看見我進來,她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我坐下。

幾分鍾後,金美妹掛掉了電話。

“金主管,我是趙明。”我慌忙站了起來,局促不安的說道。

“別緊張,坐下,坐下。”金美美輕輕笑了笑,然後起身幫我倒了杯水。

“我看了你的那個程序,非常好。確切的說,如果稍微改進下,對我們德明集團會有很多的幫助。”金美美說到了正題。

“改進?”我愣住了,那個程序其實就是一個反監控程序。它可以擾亂正常的監控程序,甚至可以把時間和畫麵顛倒錯亂。我當時也是突發其想才編出來的,沒想到到後來竟然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是德明集團給你的特定合同書,你看完以後再做決定。”金美美說著把一份合同書放到了我麵前。

我疑惑的接過那份合同書,仔細看了起來。

2.我神秘了

再三思量,我還是在合同書上簽下了我的名字。

金美美給我的合同書其實更像是一篇詭異十足的恐怖小說,看完合同我也明白了為什麽我會那麽幸運,隻編了一個反監控程序便被南城市赫赫有名的德名集團直接錄用。

半年前,德明集團有一個叫謝小雨的女孩吊死在了辦公室。那天晚上,謝小雨一個人在辦公室值班做材料。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監控錄象上的顯示是謝小雨自己走到桌子上,把頭伸到係好的繩子裏自殺的。可是,警察對於現場的勘察卻是謝小雨死於他殺。謝小雨的頸部向上傾斜,看起來像是被人從後麵吊起來一樣。

沒有證人,沒有目擊者,隻有依靠攝像頭拍攝下來的畫麵。可是監控畫麵卻又不符合常理。就這樣,謝小雨詭異的死在了德明集團。並且隨著一些案情被外麵的記者獲知,各種傳言四起,更有甚者說德明集團是因為做了不幹淨的事情把鬼招來了。

所以德明集團幾個領導商議,決定自己派人找出事情的真相。就在這個時候,金美美接到了我發給她的反監控程序,於是她便向上麵推薦我。

合同上很明確的寫明著我的工作範圍是配合一個叫林若雲的偵探調查謝小雨的案子。當然我的工作隻是負責保證所有的監控畫麵正常,不被外人入侵。因為他們懷疑,謝小雨死的那天晚上,監控程序被人擾亂,做了修改。

同樣,合同上還特別提到一點,就是我的工作以及謝小雨的事情不能向任何人透漏。否則將會被視為違約。

這樣的工作,這樣的要求,搞的就像是偵探和地下黨一樣。雖然我有些猶豫,但是麵對底下那個報酬豐厚的薪水,我還是簽了合同。

“好,現在你去208房間找林若雲小姐報道。今天你就算是正式上班了。”金美美把合同書收起來,向我伸手表示祝賀。

走出房間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我問道,“金主管,我想問下,謝小雨是死在哪個辦公室的?”

“208,就是你們工作的辦公室。”金美美遲疑了幾秒,如實告訴了我。

我點了點頭,走出了金美美的辦公室。其實,當我看到合同上說謝小雨死在德明集團辦公室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是在14樓,可是我沒想到金美美竟然安排我去謝小雨死的辦公室。想起昨天晚上關瑤說的話,唉,真是倒黴。

砰,砰,砰,我敲響了208的門。

門開了,一個女人出現在我麵前。

“是你?”我愣住了,竟然是在電梯裏見到的那個女人。

“你是趙明吧!進來吧!”女人對於我的反應一點也沒驚訝。

“我是林若雲,金美美已經把你的資料傳給了我。我們以後要一起搭配,把謝小雨是死亡真相查出來。”林若雲說話幹脆,可以看得出來辦事風格一定很利落。

“那,我我該做些什麽?”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偵探工作就是那種神神秘秘,戴個帽子,跟蹤嫌疑人。

林若雲愣了一下,繼而笑了起來,“這樣吧!時間不早了,你陪我下去吃個飯吧!”

3.我見鬼了

這是我第一次來咖啡廳。悠揚的音樂,麵帶笑容的幹淨服務生,香味四溢的咖啡,最主

要的是我的麵前坐著漂亮可人的林若雲。如果關瑤看見這樣的場麵,一定會拿刀劈了我。所幸的是,剛才我接到她的電話,此刻她正在南城的另一端和客戶談生意。

林若雲放下咖啡,衝著我笑了笑,“我從來沒有和剛出門的學生合作過。”

“我也沒想到是和你合作,做這事。”我有些不高興了。

“別介意,我沒別的意思。我隻是希望你明白,我們是搭檔。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要以工作為重。”林若雲微微笑了笑說道。

“放心,雖然我剛進入社會。但是我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好,很好。”林若雲輕輕拍了拍手。

有人說,社會就像一個大黑洞,稍微不留神便會陷進去。等你出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偏離原點的距離有多遠了。

晚上八點,整個德明集團沒有了白天的喧鬧。除了1樓的保安室,恐怕整座大廈隻有14樓208有兩個人,那就是我和林若雲。

林若雲派給我的第一個任務,便是晚上和她一起值班,打破這裏鬧鬼的傳言。本來和美女在一起值班,應該很高興,可是一想到謝小雨就是死在這裏,我的心裏還是毛毛的。林若雲倒顯得很平靜,坐在一邊玩著電腦遊戲,時不時開心的笑幾下。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我不禁有些困意。朦朧中,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輕拂著我的額頭,像是羽毛一樣,一下又一下。

我伸手往前一撥,抓住了一個東西,睜開眼睛一看,我呆住了。一個女人吊在我的前麵,我的手裏正抓著她的腳。剛才那個一直拂著我額頭的東西正是女人的腳尖。

那個女人直直的看著我,舌頭伸的很長,衝著我擠了一下眼睛,露出一個恐怖猙獰的笑容。

“怎麽了?”對麵的林若雲一下站了起來,驚恐的看著我。

“沒,沒事,做了個噩夢。”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你呀!”林若雲搖了搖頭,坐到電腦前。幾分鍾後她突然叫了起來,臉色刷白,定定的看著顯示器說,“快,快來。”

我慌忙走了過去,看到顯示器上的畫麵,我登時懵了。

林若雲把監控畫麵往前麵退了幾下,畫麵上我趴在桌子上,在我的頭頂上懸掛著一個女人,身體輕輕晃著,她的腳一下一下撞擊著我的額頭。

我身體一陣寒噤,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噩夢。那個女人的腳尖撞在我的額頭,像羽毛一樣拂過。不,那不是夢,那是真的。

“這,這怎麽可能?”我吸了口氣,怔怔的看著畫麵上的內容。

“她是謝小雨,看見了嗎?她的鞋,不是普通的鞋,是繡花鞋。”林若雲指著畫麵裏那個懸掛的女人的腳說道。

確實,謝小雨穿的鞋是繡花鞋,腳尖是一些碎邊,所以那才是拂在我額頭上的感覺。

“也許,你還不知道關於德明集團鬧鬼的傳聞吧!這裏有員工在獨自乘坐電梯的時候,總會聽見有個女人在唱歌,金絲邊,軟鞋麵,盼君早日踏歸塵;日思君,夜思君,淚眼婆娑到天明。那是謝小雨最喜歡的曲子,據說是從她們家鄉傳過來的。最開始人們以為那是誰搞的惡作劇,後來人們發現在人多的時候,總會看見一雙繡花鞋。你想,在德明集團上班的人,有幾個會穿繡花鞋。所以,鬧鬼的傳言便越來越厲害。”

林若雲的聲音很低,中間說到那首曲子的時候,她還是輕聲哼唱著。我感覺渾身發冷,甚至能感覺到謝小雨就吊在我們的上麵。也許那並不是林若雲在唱,而是謝小雨在唱。想到這裏,我不禁後背發毛,像有什麽東西爬過一樣。

4.我上當了

經過剛才的事,我和林若雲都睡不著了。我們坐在一起,心裏各懷不安。她拿著一支筆在便簽紙上不停的寫著什麽。筆尖劃過紙麵,發出沙沙的聲響,就像是什麽東西穿過樹林一樣。我坐在電腦前,愣愣的盯著顯示器上的監控畫麵。此刻,上麵一切正常,整個畫麵靜的發慌。

這個世界上有鬼嗎?如果在以前,我會毫不猶豫的說沒有。可是剛才的事情讓我的答案有些動搖了。記得上哲學的時候,有同學曾經提出過這樣的問題,導師和大家討論了半天最終也沒有說出一個明確的結果。

拉著鼠標,我又一次把監控拉回到了先前的恐怖畫麵。隨著畫麵的慢慢變化,我仔細的盯著那個懸在我上空的女人。

砰,砰,砰,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誰,誰啊!”旁邊的林若雲身體一震,衝著門外喊了一聲。

林若雲看了看我,我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拉開門,外麵空空如也,別說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看著林若雲,無奈的擺了擺手,“可能又是謝小雨吧!”我的話剛說完,坐在前麵的林若雲突然叫了起來,麵色惶恐的指著我的身後。

我的心一緊,地下多了個影子。我甚至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站在我的身後,冷氣順著後背一點一點蔓延上來。我緩緩的轉過了頭。

一個女人站在我的身後,她頭發披散在眼前,看不清樣子。她穿著一件普通的黑色長裙,最詭異的是她的腳上穿著一雙紅色的繡花鞋。

“金絲邊,軟鞋麵,盼君早日踏歸塵;日思君,夜思君,淚眼婆娑到天明。”女人突然唱起了歌,正是謝小雨喜歡的那首《繡花鞋》。

“謝,謝小雨。”坐在對麵的林若雲嚇得花容失色。

慌亂之餘,我衝過去一把抱住了對麵的女人。一股淡淡的香味竄進鼻子裏,還有我感覺到她的身體的熱的。

“你幹什麽?快放開。”林若雲看見我的舉動,愣住了。被我抱在懷裏的女鬼也開始掙脫起來,沒有了先前的冷酷與恐怖。

“不好意思,金主管,得罪了。”我笑了一下,鬆開了她。

那個女人把頭上的發套去掉,露出了一張漂亮可人的臉,她正是我今天早上見到的德明集團人事主管金美美。

“你怎麽知道她是金主管?”林若雲愣住了。

“因為我發現了監控錄象的秘密。我想這應該是你和金主管對我的一次考驗吧!”我笑了笑說道。

我是個無神論者,怎麽也無法相信世上有鬼這樣的事情。於是我開始研究那段監控畫麵,在經過我仔細端詳後,我終於發現了破綻。畫麵上的人並不是我,那個人穿著和我一樣的工作服,但是他的睡覺姿勢卻和我不一樣。我趴在桌子上睡覺有個習慣,那就是用左手墊著頭,這個習慣是在上學時候養成的,因為總喜歡在課堂上睡覺,又怕被老師發現。

發現這一點後,我開始注意那個懸掛在上空的女人。雖然畫麵不是特別清楚,但是我確定那個女人其實是一個塑料模特,因為她在上麵輕晃的動作太僵直,並且頻率不對。

找到真相後,我並沒有告訴林若雲。我想起在我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時候,有什麽東西拂過我的額頭,並且還做了那個噩夢。監控錄象可以造假,但是我做的夢可是沒有辦法做假的。通常一個人做夢,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受到了心理暗示。

中午在咖啡廳的時候,林若雲說過她曾經學過一年的心理輔導。所以我把懷疑目標轉到了林若雲的身上。

就像她所說的一樣,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林若雲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答案相必隻有一個,那就是考驗我。德明集團並不是一般的小公司,如果要考驗一個員工,一定要通過領導的同意。所以,當那個假扮謝小雨的女人出現的時候,我選擇了一個冒險的舉動,那就是抱住她。

“這就是我的推理與判斷,希望兩位滿意。”我說完這一切,微笑著看著林若與和金美美。

5.我失戀了

天亮的時候,我和金美美走出了辦公室。昨天晚上我的表現,林若雲很滿意。其實,從

我第一眼看到林若雲便知道她不是什麽偵探。她身上散發的氣質和對事情的判斷,處處說明她的強勢與驕傲。

林若雲是我和金美美的老板,她是德明集團總裁林傲天的千金,海外歸來的心理學博士,她之所以來到德明集團,就是為了用科學的方法來證明所謂的鬧鬼事件。當然,她不可能堂而皇之的來到這裏調查,所以她想到了這樣的辦法。她需要一個搭檔,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我被她選中了。

當我解釋完我的推理後,林若雲問了我一個問題,“你在辦公室確實做了一個噩夢,並且應該夢到有什麽東西拂過你額頭。對此,你是怎麽看的?”

這個問題答案我知道,但是我沒回答。因為,職場三十六計上有一條便是,千萬不要讓自己太滿,否則你的老板會不高興。

“林總很滿意你,這說明我沒看錯你。”金美美笑著對我說。

“謝謝。謝謝金主管。”

“以後就叫我金姐吧!”金美美說著按了一下手裏的遙控器,前麵一輛白色的BMW隨即亮起了開啟燈。

“那,那我回去了。”我抿了抿嘴唇說道。

“我送你回去吧!”金美美說著拉開了車門。

坐上這輛豪華轎車,我有些不舒服。以前關瑤總是在車展上對著這樣的車留戀萬分,她要我發誓如果有一天有錢了,一定要給她買一輛。女人的心願總是隨著心情在變,在去看車展之前,關瑤的最大心願是可以擁有一瓶香奈兒ALLURE香水。

“對了,小秦你怎麽能辨別出我身上的香水味啊!”金美美忽然說話了。

“那是香奈兒ALLURE香水,廣告語上說那是一束優美清秀的抽象花朵。像金主管這樣漂亮的人,正適合。”我笑了笑說道。

金美美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她鬆開方向盤一下貼了過來。那股淡淡的香味瞬間竄進我鼻子裏,我感覺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叫我金姐就行了。“金美美的手指輕輕滑過我的臉,她的眼像是一池深邃的湖水,一點一點把我淹沒。

“不,不。”金美美的嘴唇貼過來的時候,我慌忙推開了她。我想起了關瑤,我的女朋友。我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她現在一定還在家等著我。

“嗬嗬,我送你回去吧!”金美美拂了拂頭發,發動了車子。

推開家門,我愣住了。

關瑤並沒有像從前一樣躺在沙發上等我,整個房間顯得空****的,客廳茶幾上扔了幾塊麵包,還是我昨天上班前吃的。這說明,關瑤沒回來。她也一晚上沒回家。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關瑤竟然親了那個男人臉一下。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炸了,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我怎麽也不會相信關瑤竟然會這樣做。我轉過身,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久久不能回神。

我和關瑤是宿舍一兄弟介紹的,關瑤是他的老鄉。我們從最開始的寒暄到後來熟悉,再到後來我開始追求她。那時候我還用著最傳統的方法,寫情書。記得我那兄弟去送情書的時候,關瑤還以為是他追求她。

我一直覺得什麽樣的感情也比不過我和關瑤的感情,因為我們是在青春路上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我們經曆了大學的每一段時光,我們深深愛著對方,我們規劃著未來,甚至還曾經約好等老了重新來到相識的地方重溫年少的愛情回憶。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被關瑤剛才那一舉動打碎了。我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門響了一下,關瑤走了進來。看見我,她愣住了,“你,你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關瑤沒有換鞋,她也許已經知道我看到了剛才的情景。她徑直坐到了我的旁邊。

我們都沒有說話,空氣仿佛凝結。

“我們分手吧!”終於,關瑤說話了。

“好。”我點了點頭。

四年的愛情,就在兩句簡單的對話中結束了。

關瑤什麽也沒拿,她給那個男人打著電話,讓他來接她。然後,兩人離去。

我目送他們離開,眼淚傾巢而出,心像是落地的琉璃,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