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配不上我
望著那從堂外走來的青衫少年，宋允洳俏臉陡然一凝。
印象裏，這三年裏的秦言，應該是一副行屍走肉的模樣，可此時再看他，哪有半分劍心破碎、經脈寸斷的頹然。
甚至那一張堅毅麵龐上的冷漠，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女人終究是愛慕強者的。
尤其是方才秦言話裏的淩厲，仿佛無形中的一把劍，深深刺在了宋允洳心底，令她不自覺地生出幾分畏懼。
“怎麽可能？！”
“父親！”
秦言走到大堂中央，朝著秦戰躬身一拜。
此時後者臉龐上，同樣湧出些許詫異，他似乎感覺到，今日的秦言，有些不同。
“言兒…你…”
“秦言！你這個廢物終於肯現身了！”
宋允洳身後的黑衣奴仆冷哼一聲，大步走到堂前。
他雖也感覺到了方才秦言身上散出的那一絲異樣波動，卻根本沒有多想。
一個被人辱罵了三年的廢物，若還有半分鬥誌底蘊，就不會這般甘於墮落。
“廢物？！”
秦言緩緩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麵前的青年，臉上突然湧出些許淩厲。
“區區一個下人，也敢在我秦家耀武揚威？！”
冰冷淡漠的冷喝聲突然響徹，伴隨而來的，還有一縷隱晦玄妙的可怕淩厲。
那黑衣奴仆甚至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到一股死意自心底升騰，原本臉上的倨傲，頃刻間換做一抹驚恐。
“給我跪下！”
恐怖壓力如同海嘯般滾滾湧**，那奴仆的雙腿開始不自覺地打顫彎曲，最終竟在秦戰以及宋允洳等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下，“撲通”一聲跪倒在了秦言身前。
“我是廢物，那你又是什麽！”
秦言平靜一語，卻是令得整個大堂中的氣氛瞬間凝固了下來。
雖然如今他體內還未修出靈元，但單單憑借劍意，秦言的實力便足夠淩駕在任何煉體之人頭頂。
“言兒…你…你什麽時候…”
秦戰微張著嘴，神色呆滯地看著堂下的青衫少年，某一刻他似乎有種錯覺，這少年，不是秦言！
甚至就算三年前，在秦言最巔峰的時候，也不曾這般霸道凶蠻。
“怎麽可能？！這秦言不是個廢物麽？！”
宋允洳嬌軀輕顫，美眸詫異地看著不遠處的少年，心底不停咆哮著。
她自然清楚曾經的秦言，擁有何等恐怖的天賦。
若他真的從劍心破碎的魔執中走了出來，必然會成為更可怕的妖孽。
生而世間，最大的敵人，原是本我。
真龍翱翔九天，也需得化鯉重生。
“混蛋！你竟敢羞辱我宋家子弟！看我今日如何收拾你！”
望著堂前那跪在地上不停顫抖的黑衣青年，宋允洳身旁，那宋家三長老臉色一沉，周身頓時有一股靈元洶湧澎湃，旋即竟握起手中長劍，迎麵朝著秦言撲將上去。
“言兒小心！！！”
秦戰驚呼一聲，卻依舊是慢了老者一步，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劍到了秦言胸前三尺之地。
“停下！”
隻是令所有人感到驚駭的是，此時的秦言，非但沒有半分驚慌，反而是伸出手指，迎著那劍，輕輕點了上去。
“嗡！”
驚天般的嗡鳴聲突然響徹了整座大堂，然後那宋家三長老便是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己手中的長劍竟是無端顫抖起來。
“這…”
“劍，不是這麽用的…”
秦言搖了搖頭，不等那宋家三長老閃避，雙指陡然夾住長劍鋒尖，一縷清風突然自堂中掠過，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極端濃鬱的血腥氣息。
“啊！！！！”
看著麵前掉落在地上的長劍以及一條握劍的手臂，半晌後，那宋家三長老方才絕望慘叫起來。
此時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半分倨傲不屑，有的隻是一種白日見鬼的惶恐。
“這怎麽可能？！”
角落裏，那一身白衣的女子玉手輕掩住白紗，美眸中滿是驚訝，甚至帶了幾分忌憚。
“影爺爺…他…他不是煉體境界麽？身上根本沒有半分靈元，怎麽可能施展出…施展出那般可怕的劍訣？！”
“劍訣？！”
白發老者微微搖了搖頭，語氣難掩苦澀，“你也看到了，他隻是煉體境界，怎麽可能施展劍訣？！”
“那…那個凝玄老者的手臂，是怎麽斷的？！”
白衣少女眼中驚異更濃，尤其是看到堂中斷臂上整齊的切痕，不知為何，心底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是劍意吧！”
白發老者苦笑一聲，一雙蒼老眼眸裏，陡然綻出一抹光彩。
“真是想不到，今日竟能在這等山野小城裏，見到如此恐怖的劍道妖孽！以這小子的造詣，假以時日，定能成為青州最頂尖的強者！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這樣的人物，怎會被雲霄學府忽視？”
…
“你方才說的對！我們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在我眼中，連隻螻蟻都算不上，所以這段婚約，確實應該廢去，隻不過不是我配不上你，而是你，配不上我！宋允洳！”
秦言站在堂中，目光平靜地看著麵前一臉無錯的少女，嘴角上突然揚起一抹笑意。
“你…你胡說！！我…我…”
宋允洳臉色一白，卻不知該如何辯解。
“走吧！從今日起，你我之間的婚約徹底作廢！你，不配做我秦言的女人！”
“你！！”
宋允洳嬌軀一顫，嘴角突然溢出一縷血絲，心中原本的驕傲，此時全部變作羞辱。
大堂外，所有秦家子弟望著那推門而出的三道身影，臉上皆是洋溢著一抹期待譏諷。
隻是待看到宋允洳臉上的陰冷以及那宋家三長老斷掉的一臂，不少人眼眸頓時狠狠一凝。
“這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不過看樣子，是要有大事發生了…”
“阿寶！去，請大長老過來！看來族主還是忍不住對宋家之人出手了！嗬嗬，為了一個廢物…值得麽？”
人群中，那為首的白衣青年突然招手，喚來身旁一位褐衣小隸，臉龐上陡然揚起一抹燦爛笑意。
如今的宋家，乃是濋陽城最不可招惹的世家，宋允洳雲嵐弟子的身份，足夠令所有人感到忌憚。
可今日她竟在秦家受了委屈，恐怕接下來，宋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秦家，是時候該換換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