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獨站鼇頭
巨浪滔天,拍打在這座詭異無比的海島上,瞬間打得飄高,化成急雨潑下。
慶幸的是,海島山包上的大把荊棘,紮根極深,至少讓徐安幾人,沒有被這劇烈晃動甩飛。
若是當初選擇躲在礁石下,恐怕已經被砸成肉醬了。
“徐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馬長歌近乎大吼。
不過一場尋寶,到如今,演變成了巨大災難。
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徐安。
徐安臉色很不好,當初得到那另外半枚青銅匙時,他仔細看過,結合鼇猿給他看過的那枚,他認得出來,這兩枚青銅匙,上麵刻著的,哪裏是什麽石塔山峰,分明是一隻巨龜。
當初徐安的想法,以為這隻巨龜,不過是某種裝飾或者圖騰,等到了鯀皇海宮石門,結合腐腥的氣味,他一下子明朗過來。
這氣味,和當初在巨鯨肚胃裏,分明是一樣的!
“如果我說,這不是一座海島......是一隻巨龜,你們信麽?”徐安沉沉開口。
話剛落,旁邊幾人皆臉色疑惑。
“什麽意思......”
馬長歌的話沒說完,頓時,整座海島仿佛要轟塌一般,劇烈的晃動著。
傾斜的角度,差點讓幾人從山包上摔下去。
鼇猿沉著臉,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他的不遠處,那座劇烈搖晃的海島,將無數礁石甩入大海,最大的,起碼有三層樓這麽高。
海島邊許多來不及逃竄的吞龍魚,瞬間被砸死,海水染得腥紅。
“它終究是醒了,鼇,馱島的巨鼇,曾是我獸門的護獸。”蓑衣老者臉色興奮,但同樣的,眼睛裏還藏著巨大的擔憂。
上古巨獸,沉睡幾千年甚至萬年,如何還會認可如今凋落的獸門。
轟!
海水肆虐洶湧,形成的不少小漩渦,越卷越大。
鯀皇海宮裏,有不少巨石摔落,甚至已經有海水浸入了海宮,沒到了小腿處。
文淵龍抹著臉上的血,劇烈的搖晃,絲毫沒有讓他的歡喜減半分。
鬼叔腹部被一把長劍貫穿,落了滿地的血,雙眼怒睜,早已沒有了生機。
顏如青喘著氣,渾身無力,在高些的台階上奮力爬著,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文淵龍冷笑,一腳踏住。
當然,文家這邊的四個人,除了文淵龍被一掌破了頭之外,其他人都死得極慘。
但,最終是文淵龍贏了。
“世人總說顏家第四,文家第五,這一下,你顏家可要墊底了。”文淵龍咧嘴大笑。
劇烈的搖晃,讓他有點站不穩身子。
文淵龍咬了咬牙,一腳將顏如青的頭顱踏碎,隨後慢慢往那扇明鏡下的台柱走去。
台柱上,有一份竹簡,古墨紛香。
沒錯的話,這便是上古時代的古武了。
文淵龍激動得臉色通紅,伸直了手,仿佛魔怔了一般。
這時,明鏡一下子碎裂,一道無比巨大的眼瞼皮,眨了兩下,緊接著,一聲如轟雷般的喘氣聲,震耳欲聾地傳來。
“什麽東西!”文淵龍驚了驚,更加顧不得,加快腳步往台柱衝去。
近了,近了。
嗡!
搖晃的海宮上,不知何時垂下一把巨大的斬刀,鋒利地斬下去。
文淵龍身子瞬間被斬成兩截,無力抬了抬手,倒在了血泊中......
“那些人會死麽?”蘇武雙手箍住一株荊棘,忽然問道。
那些人,指的是拚死進入鯀皇海宮的淳於海等人。
徐安沒有回答,但答案早已淺顯易見,他們幾個在外頭尚且如此凶險,在礁洞裏,礁石滾落,海水浸入,哪裏還有活命的機會。
“這種情況,估計是活不了了。”
徐安站起來,判斷著周圍的情況,猜得沒錯的話,如今他們幾人,正好站在巨龜的龜背上,這處光滑的小山包,估計是龜殼的製高點。
“抓緊!”徐安吼了一聲。
聞聲,蘇武幾人,急忙死死抓住那些密密麻麻的荊棘。
不遠處的尖石塔,隨著抖動,無數礁石落到海水裏。
“鼇尾動了,撤遠些!”蓑衣老者驚聲道。
鼇猿不敢托大,急忙用氣勁推著木船,迅速撤遠。
半空之上,閃電雷鳴交錯,湧來的烏雲,將原本的日頭遮了去。
一隻巨大無比的龜,頭生獨角,緩緩從海麵浮起,深褐的膚色,足以證明古老歲月的痕跡。
清冷的眼睛,帶著恒古的氣息,眼瞼緩緩睜開。
巨龜旋了旋身子,僅僅劃了一下,龜背上的幾個人,宛如十級地震一般,死死抓著荊棘求生。
“鼇背上有人!”蓑衣老者驚怒。
鼇猿冷著臉看了一會,臉色也隨即變得陰沉。
“正是我說的那個徐安,居然還活著!”
蓑衣老者冷笑,“放心吧,巨鼇會沉海的,到時候這幾個人,肯定活不得。等他們死了,跟著巨鼇,那鯀皇海宮裏的東西,便是我們的了。”
徐安略懂龜的習性,譬如海龜,若是在沙灘曬得久了,必然要沉海嬉遊一番。
很明顯,這隻巨龜,眼下便打算沉海而遊。
沉了海,龜背上的人,恐怕都會被淹死。
但這種境況,若是踏海而行更不實際,隨著巨龜的擺動,海浪翻滾得越來越高。
“徐安,怎麽辦?”廉驚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徐安。
“你們先抓緊!”徐安喝了一聲,忽然站起身子,沿著巨大的龜殼往前躍去。
“他要做什麽?”遠處的鼇猿皺著眉。
“誰知道呢,莫非想和巨鼇交手不成?”蓑衣老者冷笑。
上古巨獸,豈是這麽好相與的,何況,這隻巨鼇的來曆更為嚇人,乃是當初鯀皇治水時,撞山崩石的大功臣,換句話說,在上古之時,這巨鼇也是不得了的。
人要拚命,往往是遇到了應付不來的情況。
比如現在,徐安費盡功夫,避開巨浪和劇烈晃動,沒多久,一下子躍過了巨大龜殼,躍到了巨龜的頭頂上。
穩了穩身子,徐安一腳踏上了鼇頭。
“傻子,鼇最忌恨的,便是有人動它的頭。”蓑衣老者冷笑。
鼇猿臉上,沒有任何樂觀的表情,相反,他顯得更加擔心。
很久以前他就明白,徐安,是一個善於創造奇跡的人。
“長老,我們要阻止他!”鼇猿沉聲道。
“莫急,不用我們出手,巨鼇會殺死他的。”
鼇猿沉默了一下,終究是垂下了手,遠遠看著那個徐安,腳步穩穩一踏,立在了鼇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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