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惡徒

離島大廳上的酒宴,麵對著徐安的速問,萬庚風不錯一句。

沉默了一下,徐安彎下腰,在萬庚風耳邊緩緩開口,“我知道你是誰,你信不信我把你一拳打死了,淳於家主也不會怪罪於我。”

萬庚風臉色蒼白,“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你肯定認錯人了。”

徐安揉了揉拳頭。

“雪兒,你過來一下,雪兒!”萬庚風吼道。

他最清楚不過,徐安是怎樣一個人,殺伐果斷,當初還是俗人的時候,帝島的供奉,說殺就殺了。

淳於雪聽見萬庚風的呼喊,大驚失色,不斷掙脫自己父親的手。

淳於雄皺了皺眉頭。

“雪兒,過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講!”萬庚風喊得聲音發啞。

徐安笑著,慢慢揉拳頭。

實際上,他是不想動手的,先不說這個人是不是萬庚風,讓淳於雄和淳於雪的關係鬧崩,間接也會影響到和兩個勢力的合作,得不償失。

徐安隻不過要嚇一下這個人,至少要讓他如芒在背,不敢太造次。

陳西風的表現,怯弱無比,讓許多淳於家的人大失所望。

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離島小公主。

淳於雪衝到萬庚風麵前,伸直兩根手臂,將萬庚風護在身後。

“徐安!你要做什麽!”淳於雪怒道。

“沒什麽,我喝多了。”徐安冷冷轉身。

萬庚風早已驚得滿身是汗,風一吹,整個人涼嗖嗖的。

淳於雄見狀,急忙上來打了個圓場,“啊哈,諸位,剛才老朽喝多,亂講話了,這徐安原本就有婚配,我倒忘了這一茬了,該罰,該罰!”

婚配?妻兒?在這些人眼裏,不過是可以隨意替換的東西罷了。

不過徐安不同,他和陳薇薇兩個人,算是相濡以沫走過來的,感情頗厚。

萬庚風喘著粗氣,剛才徐安的模樣,甚至讓他有了末日將至的感覺。

“恥辱!”萬庚風暗暗吼了一句。

宿敵的心理,往往很奇怪,不管被誰傷被誰欺,但絕不能是宿敵,這是一種恥辱。

“西風,你沒事吧?”淳於雪擔心道。

萬庚風揮了揮手,恢複儒雅的臉色,“那個人太可怕了,我剛才還以為他要殺我,可我沒得罪他啊。”

人家要殺你,你就喊女人來幫忙?

無疑,許多淳於家人,都臉色嘲弄,當然,除了角落裏那個中年胖子。

宴席散去,淳於雄和廉伯,徐安和諸葛笑四人坐在一邊。

“徐安,會不會搞錯了?”淳於雄皺眉道。

剛才自家女兒拚命相護的情景,讓他有些動容,若是按了徐安第一個計策,說不定這個女兒就要和自己反目成仇了。

徐安沉默了一下,“淳於家主,我千裏迢迢從帝島而來,莫非是為了欺負一個俗世人不成?”

聞聲,淳於雄苦笑。

以徐安如今的身份,根本沒必要這樣,想來,應該真的過來預警的。

“我在島上多住幾日,想辦法查清楚。”徐安道。

淳於雄自然沒有問題,畢竟這也是關乎離島安全的問題。

可惜的是,第二日清晨,萬庚風便唆使淳於雪帶著他,去了附近另一座小島,直言徐安要是敢過來,就在小島上過一輩子。

“那座小島,算是離島的附屬吧,島上有供奉,倒不會出什麽事情。”淳於雄歎氣道。

言下之意,他是真的有點擔心自家女兒的倔脾氣。

徐安默然,由於淳於雪的處處相護,他一直沒有法子查出那個陳西風的問題。

到了這一天,淳於雪更是放言,若是徐安不離開離島,她就想辦法再次離家出走。

盡管說的很委婉,徐安還是聽出了淳於雄的逐客之意,當然,他不會怪淳於雄,愛女心切,有時候是一件很盲目的事情。

“徐安,不要怪家主,雪小姐剛發生那種事情,為人父母的都會順著的,何況,雪小姐自小便是家主最喜歡的女兒。”廉歎氣道。

徐安搖頭,“我自然不會怪淳於家主。不過廉伯,我離開之後,你要多注意一下那個陳西風。”

“不過一個俗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廉驚了驚,隨即認真點頭。

不過他實在想不出,一個俗世人,真要有歹心,如何能在這高手如雲的離島上興風作浪。

或許是徐安想多了,太聰明的人,總是多心事啊。

廉伯念叨了一句,慢慢踩著海沙往裏走。

徐安乘著船,並沒有離開,而是和諸葛笑,往離島不遠的一個俗世港口落腳。

“西風,聽說那個徐安走了,你開心嗎?”淳於雪歡聲道。

“開心。”萬庚風轉過頭,目光惡毒。

要加快動作了,那個徐安,真是如蛆附骨!

“雪兒,我還是回去吧,在這裏,大家都不喜歡我,淳於家主又不想讓我做女婿,我回去吧,以後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萬庚風臉色顯得很真誠。

“不許!”淳於雪尖叫道,臉上的血疤由於情緒激動,鼓了半張臉,顯得無比可怖。

萬庚風眯起眼睛笑了笑。

有時候,他時常在想,若是沒有認識徐安,自己還會不會落得這種下場,那個儒雅大氣的萬島家主,該是多麽讓人羨慕啊,至少,不用像這樣機關算盡,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想著,萬庚風手垂下,慢慢解開了淳於雪古袍的琉璃扣子......

惡人自有天收,這句話是不對,惡人,終究要靠好人去分辨,去製服。

老天爺有時候花了眼,也分不清好人惡人的。

就像這淳於雪一樣,簡直將萬庚風當成了從天而降的良配,獻了身後,歡歡喜喜地跑回離島莊園。

淳於雄閉著眼,喘氣發沉,隔了許久後,才無力地揮揮手。

“那便嫁了吧。”

海灘邊上,萬庚風眺望著遠處的大海,心頭陰冷。

他煉製的毒汁,他明白其中的毒性厲害,**之後,那種毒性便會滲入到他身上,少則一年,多則三四年,他便會全身生出血疤。

自然,那個淳於雪也會生出全身血疤。

至於有沒有其他的隱疾,現在還不得而知。

一隻海鳥,落在萬庚風的肩頭,萬庚風手一抓,捏出海鳥,奮力揪斷鳥頭,丟入大海裏。

隨後,衝洗了一番後,才慢慢往離島莊園走去。

離島莊園裏,這幾天都顯得很熱鬧,離島小公主出嫁,自然是不同尋常的,盡管,嫁的是一個俗世的廢人。

“我漂亮嗎?”淳於雪不知道問了幾次。

一張麵紗縫製得很巧妙,剛剛好遮住了半張醜臉,露出半張俊臉。

“很漂亮。”淳於雄笑了笑。

說了一句後,淳於雄默然邁步,往另一邊的喜房走去。

另一邊的喜房裏,孤零零的,隻有中年胖子蹲在地上,剝著豆子,一邊吃一邊看著萬庚風。

“你該高興了,我特地過來,這淳於家的離島上,可沒人看好你。”

萬庚風沒說話,喜慶的日子,卻沒有喜慶的表情。

中年胖子嗤笑了聲,伸伸腰回身走去。

“我負責這個莊園的湯水,自然,肯定會有人試毒的。”

這句話,說的很無意,萬庚風卻還是聽得明白。

想到某種可能,萬庚風咧開嘴,暗暗笑了起來。

鏡子裏,一張剛毅的臉,整容效果極好,沒有半分僵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