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顏家的恥辱

蘇武已經被娜塔扶到了船上,大字形攤在甲板上,他的旁邊,楊**雲稍微好一些,躬身坐著麵朝海風,而鯨人陳肖,始終抱著黑劍,側身睡在甲板上。

帝島出場的三個高手,盡是拚了命。

徐安轉過頭,帶著酸澀看了一眼,隨後,穿著一襲白袍,慢慢往前走去。

娜塔試圖擋住,被徐安一瞪,迅速回了手。

諸葛笑臉色平靜,輕聲說了一句“小心。”

徐安明白,他也明白,實則上,帝島隻有四個人,四個打五個,何況,還是五個高手。

為了瞞住自己的傷勢,所以徐安特地穿了一件白袍,再加上略微蒼白的臉,無疑,看起來是重傷未愈的模樣。

對麵的田不歸,抬起頭看了一眼,忍不住發笑。

這帝島的算盤,真打的不錯,盡是將高手排在前頭,高手打完,變剩下殘廢和弱夫了。

田不歸想著想著,不免有些開心,很慶幸,他留了一個名額給自己,退一萬步講,即使這什麽鬼叔人老體力不支,他還可以出場,打兩個廢物,應該是沒半點問題的。

不少野武者,也在一旁竊竊私語。

“這徐安終於出場了啊,不過身子都廢了,還怎麽打?”

“誰知道呢,總不能認輸吧,應該是上來搏一下。”

“帝島這個模樣,幾乎是沒救了。”

淳於雄眯著眼睛,看著慢慢走過來的徐安,淡淡笑了一聲。

能夠招徠三個頂級高手的人,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他很樂意看到,徐安會帶給他驚喜。

“帝島,徐安!”淳於雄翻開紙條,語氣平靜。

沒有人覺得意外,畢竟,帝島那一邊,隻剩這麽兩個不成器的人了。

場中的鬼叔,緩緩鬆了一口氣。

若是連勝三場,顏家的臉麵,應該是能保住了。

遠處海麵,萬庚風皺著眉頭,看著那個緩緩走向拳場的熟悉身影。

“傷還未好,這是送死了吧?若要送死,還不如送過來給我呢。”

萬可兒沒有說話,印象中的徐安,是一個步步為營的人,不會做這種蠢事情。

一艘巨船,離著對拳的小島,已經越來越近。

離得近了,聽到的消息也多,比如,他最寵愛的小兒子,居然輸了,三劍斬殺不了一個流浪的野武者。

“恥辱啊。”顏祿緩緩吐出一句。

直到後麵,他聽到鬼叔要親自出手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為了保住顏家的臉麵,鬼叔做得不錯。

想到這裏,顏祿抬起頭,終於看得到海島上的情景。

文淵龍坐在一邊,淳於雄立在半空。

鬼叔和一個穿白袍的年輕人,各立在一邊。

看起來,鬼叔的模樣有些吃力。

這一切,讓顏祿皺了皺眉頭。

“搞什麽,連幾個小角色都打不贏?”顏祿動怒。

事實上,鬼叔比所有人都想贏,顏家的臉麵丟了,他李老鬼的臉麵,也會跟著丟,到時候,那些口無遮攔的野武者嘴裏,茶餘飯後的談資,恐怕是他鬼叔年老體邁卻要逞強之類的惡語了。

田不歸抱著手,他希望鬼叔贏,卻又隱隱的,不希望鬼叔贏,這樣一來,他就能親自出手,在拳場上將這個氣人的徐安扭斷脖子。

風吹起來,白袍飄動,海水**開一圈。

不少野武者有點百無聊賴,這樣一場實力懸殊的比賽,著實沒什麽意思。

徐安,輸定了。

“你若投降,我饒你不死。”鬼叔平息了一下呼吸,緩緩道。

徐安笑了笑,搖著頭。

“你這個模樣,怎麽和我打?”

“打不過也要打,投降不好。”

鬼叔有點動怒,他所剩的氣力不多,若是能勸降一個,該多好。

可惜,這徐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於是,先下手為強,鬼叔立即發難,手中長劍割出一道劍氣,不強不弱,但也足以讓一般的武者應付不來了。

喘了口氣後,鬼叔冷冷抬著頭,盯著對麵的徐安。

他聽人說過,這徐安是擅用拳頭的,按著一般思維,該是打出拳氣相擋。

不過,一個重傷之人,如何擋下他這一擊。

徐安裹著白袍,身子趔趔趄趄,恰好避開了那一道劍氣,整個人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隨後爬起來,仰著頭不斷喘氣。

“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鬼叔再來一劍,他就沒這麽好運氣了。”

鬼叔咬了咬牙,聽著那些野武者的話,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和拔熊刀蘇武的那一戰,幾乎耗費了他的氣力,而剛才劈出這一道劍氣,讓他原本就老邁的身子,有點受不住了。

“死啊!”鬼叔吼了一句,奮力又劈出了第二道劍氣。

所有人的目光,看著拳場上,那個腳步趔趔趄趄的徐安。

劍氣剛好從他的身邊割過,甚至,將他身上的白袍,割爛了一截長袖,可偏偏的,這徐安卻避開了,喘了幾口氣後,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鬼叔一時無語,身子已經佝僂下來。

他實在沒什麽力氣了。

徐安邁著腳步,趔趔趄趄走過去,也不出拳,而是撿起地上的一截枯枝,抽打在鬼叔身上。

咻咻的聲音,讓眾人心頭一陣發麻。

一個威震一方的名宿,就這麽被你像打孩子一樣打了?

鬼叔更是臉色憋紅,他原來想著,等徐安靠近,他用盡身上最後一絲力氣,將徐安反殺。

可哪裏想到,這徐安偏不靠近,就撿了一根樹枝,不斷抽打在他身上。

“恥辱啊!”顏祿看著,怒吼一句。

被打得疼了,又沒有多餘的氣勁護身,鬼叔巴不得出口威脅幾句,可一想到淳於雄還在上麵,就立即住了嘴。

“你認輸我就不打了。”徐安淡淡道。

“你說什麽?我沒聽見......過來一些。”鬼叔聲音幾近哀求。

徐安沒動,又揮起枯枝,抽在鬼叔身上。

“我草......你......爺野。”鬼叔被抽得喘不上氣,身子失力,連動作緩慢的枯枝都抓不住。

半空之上的淳於雄,也看得頭皮發麻,鬼叔好歹顏家第二高手,這個臉麵,丟得比顏小公子還要嚴重。

“我講過了,你認輸我就不打你。”

“我認你媽......咳咳,呼呼。”

鬼叔本就失力,再被徐安這麽一激一氣,此刻的模樣,已經跟個患病的小老頭差不多。

田不歸心裏罵了聲,可惜怕得罪顏家,他沒有敢像徐安一樣,直接說棄權。

顏家的臉麵丟得這麽大,舍得這樣下場嗎?

圍觀的野武者,和眾多小勢力,皆心裏暗笑,這什麽顏家第二高手,眼前的這副模樣,著實太慘了。

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顏家棄權。”一個聲音,從海麵之上傳來。

緊接著,巨船轟隆隆的聲音,才響起來。

有人終於認得清楚,那個喊話的人,分明就是顏家家主啊,怪不得敢擅自做主。

淳於雄眯了眯眼,看著巨船上的顏祿,麵色帶著點揶揄。

顏家想欺人,可沒想到,反被人欺了。

鬼叔半跪在地上,衝著顏祿的方向,不斷叩頭謝罪。

顏小公子還昏在一旁,人事不省。

徐安停了手,將枯枝緩緩丟在地上。

他一直很討厭這種事情,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打了老的,然後來了更老的。

這種無恥至極的惡性循環,剿殺了多少敢拚敢搏的後生之虎。

顏祿從巨船上踏海而來,目光死死盯著徐安,隨後落到田不歸那一邊。

“小子,顏家記住你了。”顏祿惡狠狠道。

半空之上,淳於雄皺了皺眉,“顏兄,這是對拳,對拳之上的勝負,也由我淳於雄督看,莫非,顏兄連這點肚量都沒有了麽?”

“不敢。”顏祿咬了咬牙。

文淵龍扭了扭脖子,笑了一聲,重新抱著手,斜斜靠在一邊。

天下之大,僅餘的五個古武世家,如今一下子來了三個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