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祭祖結束

徐傲元給自己兒子講過一個故事。

古時候有一個鄉下人,自家老父被同村的富人逼死了。鄉下人尋思著要報仇,無奈富人身邊,總是跟著許多護院,身上還穿著刀槍不入的衣甲。要明打,肯定是打不過的。於是鄉下人就跑到富人門前,開口討饒,求富人放過自己。富人見他窩囊,就沒管他。鄉下人就開始打柴磨刀,打了十年柴,磨了十年刀,等到柴刀利得能削鐵如泥的時候,尋了一個機會,仗著十年砍柴的力氣,一刀將富人的腦袋割斷。

“徐安,你隻有一刀,若是不能割中徐家命脈,這一生都會萬劫不複。”

這些話,徐安很明白,所以哪怕他如今有了雄厚的底蘊,有了啟動的資金,依然萬分小心。

離著徐越海來洛城的時間,差不了幾天了。

隻有一刀,也隻能揮一刀,割不到徐家的命脈,徐安永遠不能翻身。

“你隨便逮個人就喊叔叔啊?你不如喊我,我給你留條腿!”李福惡狠狠地罵道,他自然不相信徐安會認識陸友來,堂堂燕都徐家的洛城代言人,豈是這種小破落戶的女婿能高攀的。

樓梯口上,陸友來看見徐安喊了自己,沉默了下,隨後歎息一聲,往酒店大堂裏走下去。

“李老板,先住手吧。”

說實話,陸友來更希望,徐傲元的兒子,不要活得那麽窩囊。

徐超淡淡笑了笑,也跟著陸友來往大堂裏走。

“陸兄,你們、你們認識?”李福被打得連說話都含糊不清。

“不算很熟,但看見了,總要幫一下。”

李福臉色一黯,陸友來是燕都徐家的人,他惹不起,他背後的秦家也惹不起。

這陳家小婿,運氣賊他媽好!

“陸叔叔,幸好碰到你,不然我又被人家欺負了。”徐安滿臉悲苦。

陸友來想起徐傲元,不由得心頭一酸。

“好好過日子,別惹禍,陸叔叔能幫你一次,幫不了你兩次,知道了麽?”

徐安抹掉臉上的血跡,點點頭。

“快起來吧。”徐超走過來,笑了笑,扶著徐安兩邊肩膀,將身子慢慢往上揪。

徐安頓時覺得,兩邊肩膀,火辣辣的疼。

該死,這徐超分明不相信,還在試探自己!

人在緊急之下,會下意識的出手。

但很快,徐超失望了。

徐安吃痛地大叫一聲,徐超皺了皺眉頭,鬆開了手。

“好了徐超,你退下。”陸友來淡淡吐出一句。

陳長庚站在一邊,臉色激動,徐安又一次給了他驚喜,這個姓陸的人,連李福說話都小心翼翼,必然是大有來頭,若是能攀上這條線,說不定陳家在獅子關,以後會吃得開!

“好了,李老板,莫鬧了,時間不多,我們上去吧。”陸友來淡淡道。

李福沉吟了一下,趔趄著身子,不情不願地跟在陸友來背後,準備離開大堂。

“打了人不賠錢嗎!”看見李福吃癟,陳安雅又跳了出來,頤氣指使地喊道。

這蠢女人!徐安暗罵了句。

陳長庚也臉色不悅,這種事情,說到底是李福折了臉,要不是看在陸友來麵子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何況,李福似乎傷得更重......

李福停下腳步,麵目猙獰,正如他所說,真是直接打在臉上了。

“李老板,賠點錢吧,小門小戶也不容易。”陸友來吐出一句。

陸友來都開了口,李福哪怕一萬個不願意,也隻好嚼碎牙齒吞下去。

“在櫃台取三萬,賠給陳家人!”李福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陳安雅捧著錢,得意地放入自己包包。

“走吧,我們去其他酒店。”

“回家!”陳長庚冷冷說了一句,往車上走去。

陳薇薇走過來,扶住徐安,臉色擔心。

“沒本事偏要逞能,你看,被打慘了吧!”陳芊芊譏笑道。

徐安懶得廢話,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徐超還站在樓梯口上,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這家夥,果然還是不相信自己!

“徐安,怎麽了?”

“沒事。”

陳家內堂裏,陳長庚高坐在主位上,意思很明顯,讓陳安雅把錢退回利州大酒店。

“憑什麽,這是我們該得的!”陳安雅氣急敗壞地叫道。

“即便是賠款,那也不是你的,該給徐安,有你說話的份麽!”陳長庚很生氣,一日之內,接連得罪了獅子關兩個大佬級人物。

“那是我自己爭取的!”

“混賬!”陳長庚動氣,瞬間又咳了起來。

徐安皺了皺眉,這陳安雅真是婊到了極點。

“安雅,聽祖爺爺的話,這錢不能拿。”張湖看得很清楚,這場風波,多虧了徐安認識人,否則,指不定會發生什麽禍事呢。

“你個廢物,吃裏扒外!”陳安雅氣道,揚手又推了張湖一把。

張湖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等站起來的時候,臉色已經陰沉。

該到極限了,陳安雅這蠢女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徐安歎了口氣。

果然,張湖禮貌地向陳長庚拱了拱手,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出陳家內堂。

“張湖,你去哪?”陳安雅終於急了起來,說實話,她對張湖挺滿意的,又有錢對她又好,還百依百順。

“陳安雅,從今天開始,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以後各不相幹!”

聞言,陳安雅瘋了一般追出去,卻隻聽到汽車啟動的聲音。

“張湖,那三萬塊錢我不要了!張湖!你給我回來!張湖,我錯了!”

陳長庚臉色沮喪,身子無力地靠著老藤椅,陳家,以後該何去何從。

“徐安,那個陸老板,既然這麽有錢,你也認識,不如好好說一下,跟著他學做點生意,怎麽樣?”

“我和他都不熟,我爹以前賣包子的時候認識的,也就見過幾次。”

陳長庚苦笑,臉色一時絕望之極。

“祭了祖,你們就回洛城吧。”

陳家祭祖,兩天時間很快過去,陳家人匆匆而回,匆匆而走。

陳安雅可是沮喪無比,不再念叨著和陳薇薇攀比,提了行李,聽說要去張湖那邊求複合。

陳薇薇孝順,放心不下陳長庚,不斷地抹著眼睛。

“薇薇啊,當初你和徐安結婚,我是反對的。你太爺爺當時對我說過一句話,直到現在我也想不明白。”

陳薇薇一臉疑惑,“說的什麽?”

“徐安不會賣一輩子包子。”

“徐安不會賣一輩子包子?他好像......現在不做包子了,包子鋪關門了。”

“祖爺爺我自詡閱人無數,卻看不透他,或許是老了,眼睛也濁了。”

“祖爺爺,我會賺錢.....帶你去國外的療養院。”

陳長庚臉上難得浮現出一抹欣慰,點了點頭。

寶馬七係後麵,徐安的麵包車,緩緩跟著開出了陳家祖屋。

“徐安,你以後還賣包子嗎?”陳薇薇忽然轉頭問道。

“不賣了。”徐安笑了笑。

獅子關,六峰山,鬱鬱蔥蔥的老林子裏。

崖邊的陡峭坡子上,兩株老樹中間,吊著一張網床。

林小棠愜意地搖晃幾下,仰起頭,又灌了兩口利州老窖,隨後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陳家祖屋裏,陳長庚聽到電話響,拄著拐杖走了過去。

“喂,老陳啊,哦哦,我是林小棠,我這裏明天有家會所要開張,你喊兩個人過來幫忙!我靠,不是看場子,你讓他們過來,做個經理啥的。”

放下電話,林小棠得意地拍了兩拍大光頭。

狗日的徐安,你可欠我一個人情了。

另一邊,陳長庚放下電話,瞬間臉色激動,差點忍不住要吼出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