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同歸於盡

白臉殺罰使冷冷站在徐安對麵,隨後揚了揚手,做了一個劃脖子的動作。

餘誌不斷催促著殺罰使動手。

“你知不知道,這些殺罰使,從小就吃著你們送過來的資源,不斷苦練,才能在帝島眾多弟子之中脫穎而出,成為殺罰使。徐安,你覺得你很厲害?若不是趁著我不注意,你連我也傷不了!廢物!螻蟻!”

餘誌叫囂的聲音,越來越尖。

白臉殺罰使垂下頭,撫了一把長劍。

徐安大驚,躍後幾步。

白臉殺罰使仰頭的時候,身子已經動作,海麵上,掀起陣陣波濤,以殺罰使為點,兩個方向的波濤各自撲來,迅速卷成一個個漩渦。

咻!

一道漫天的劍氣割來,掀飛沿途的海水和碎石。

怕白臉殺罰使故技重施,一前一後兩道劍氣,徐安咬著牙,迅速避開。

果然如徐安所料,兩道劍氣接踵而來,劈得不遠處的海堤,落下一道長長的劍印。

“劈那個方向!他女人在那裏!”餘誌大喊道,揚手指著陳薇薇站著的方向。

徐安皺了皺眉。

阿田迅速拔劍,擋在陳薇薇前方。

殺罰使垂頭看了一眼餘誌,抬腿一腳,將餘誌踢入海裏。

徐安鬆了一口氣,看來這白臉殺罰使,還是有點傲骨的。

餘誌驚吼,在海裏刨了一陣水,才重新被殺罰使撈了上來。

這一次,餘誌是不敢再亂說話了,隻是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徐安。

白臉殺罰使躍起來,放棄了劍氣的殺招,直接揮著劍,往徐安劈落。

鐺!

徐安咬了咬牙,也躍起來,拳頭迸發的氣勁,將長劍擋住,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殺罰使忽然一個繞背,抬起手肘,重重砸了下去。

半空之上,徐安高高的墜落。

砸到海灘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沙坑。

人的身子是脆弱的,那些老爺們,平時有些小傷小病,巴不得往醫院多跑幾趟。

類似於高空墜下這種重創,發生在普通人身上,肯定早已經一命嗚呼。

陳薇薇一雙眼睛泛紅,盡管如此,卻還是靜靜地看著。

餘誌冷笑,順帶抹了抹嘴角的血跡。

白臉殺罰使收回了手勢,將長劍重新負在背上,在他看來,這一重擊,足以將徐安擊暈。

“多謝殺罰使救命之恩!”餘誌已經開始了套近乎,甚至已經盤算,怎麽讓殺罰使再動手,將海堤上阿田這個叛徒除去。

白臉殺罰使沒有應聲,反而古怪地又抽出長劍,負劍與抽劍,中間間隔不過十秒鍾。

莫非這徐安還能站起來不成?

餘誌是不信的,一個螻蟻而已,又不是鋼筋鐵骨,殺罰使的手段他是了解的,以那個形成的巨坑來看,徐安必然傷得極慘。

白臉殺罰使退了幾步,冷冷盯著下麵。

“徐安!”陳薇薇忍不住,帶著哭腔喊了一句。

徐安滿臉是血地站起來,身子一震,將沙子悉數抖落。

餘誌眯著眼睛,不動聲色地喊了一句,“殺罰使下手,還要再重一些才好。左右他是帝島的敵人,殺了也無過。”

徐安傲然立著,抬起頭看著白臉殺罰使。

徐安很不喜歡兩敗俱傷這種手段,若是能無傷而殺敵,上兵伐謀無疑是最好的。

能活著,誰願意拚死拚活的呢。

徐安轉過頭,衝著陳薇薇笑了笑,眼睛裏閃過的那抹決絕,還是被陳薇薇注意到了。

“徐安!你要做什麽!”陳薇薇驚聲喊道。

兩敗俱傷,不等於絕對死亡,當然,死的幾率會更大,這是無奈之下的選擇,況且,他若死了,陳薇薇也會死了,死得更慘,寒症複發,活活凍死。

“殺了他啊!”餘誌怒吼道。

白臉殺罰使厭惡地看了餘誌一眼,以一個極為詭異的速度,瞬間躍到了徐安麵前。

他抬起劍的時候,徐安也抬起了手。

在巨鯨肚子裏,老徐曾給他做過一個比喻,一個氣球能充進多少氣,都是有上限,過了上限就會爆開。

氣勁也是如此。

白臉殺罰使帶著麵具,看不出臉上的表情,但顯然是慌了,不顧一切地抽手。

徐安聚在拳頭上的氣勁,越來越濃,甚至,已經泛出了暗色的光澤。

“住.....手啊!”

這是徐安第一次聽到白臉殺罰使說話,盡管有點含糊不清,但他還是聽到了。

氣勁如爆裂的氣球一樣炸開,一股爆裂的力量,轟散在兩個人之間。

陳薇薇捂著嘴哭了起來,她不懂功夫,沒法子分辨這氣勁爆炸的威力,但看著海麵上,那一朵升起來的小蘑菇雲,她就明白,這威力肯定很恐怖。

阿田站在陳薇薇身邊,也驚得滿臉發白,他在帝島上,時常會被那些功夫高的師兄師姐欺負,他以前覺得,隻要功夫太低,肯定是沒辦法打贏比自己強大的人,現在他明白了,悍不畏死才是最可怕的。

徐安,真是可怕。

餘誌灰頭土臉地吐掉一嘴沙子,他離得有些近,爆炸的時候由於重傷,沒法子避開,隻好硬受了一陣餘波,也虧得他經驗豐富,才沒有死掉。

“該死的徐安!”餘誌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隨後轉過頭,往海堤看去。

在餘誌看來,氣勁炸開,近在咫尺的徐安和白臉殺罰使,必然是被炸死了,所以,餘誌決定要處理一些事情。

撐著肚子,餘誌趔趔趄趄地站起來,走到海堤上。

陳薇薇還出神地望著遠方,阿田垂下頭,冷冷盯著餘誌。

“阿田,那個人死了,你不用怕了。”餘誌笑道,在他看來,阿田必然是有點懼怕徐安的,所以無奈之下,才會做了供奉一類的人物。

那件事情雖然他做的不對,但不管怎麽說,都是十幾年的恩情。

“阿田,把那個女人殺了,跟師父回帝島。”餘誌繼續勸道。

說實話,他並非不舍得一個小弟子,而是輸給徐安的感覺,讓他很不好。

既然輸了,那就要連本帶利地贏回來。

“殺了吧,她礙事得很,咱們師徒緣分不絕,你忘了嗎,當初為師可是手把手教你練功的。”

阿田眼神清冷無比,記憶中的餘誌,並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麽慈祥,反而是棒子教育,即便他後來出師,也是跟著餘誌,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人之初,心本善,阿田不想做了,也不想再有個這樣的師父,當初徐安歸來,餘誌將他賣出去,他就已經死心了。

“我還了,陳薇薇是我的嫂子。”阿田咧開嘴。

陳薇薇愕然轉頭,看了一眼阿田,欣慰地說了一句謝謝,隨後又轉過目光,繼續在海麵上搜尋著徐安的蹤跡。

餘誌咬著牙,索性自己動手,抱著殘軀,慢慢爬上海堤,往陳薇薇衝去。

他很確定,哪怕他傷了廢了,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他是做得到的。

阿田側了側身,皺著眉頭看餘誌越來越近,隨後拔劍,回劍。

長劍入鞘,帶著一抹血絲。

“你敢弑師!”餘誌不可思議地看著地上的斷指。

“你沒死,而且,我欠你的,早已經還了。”阿田淡淡道。

餘誌撿起斷指,痛得臉色發紫,憤恨地躍下海堤。

忽然,一個趔趄的人影,從塵煙中慢慢站了起來。

“徐安!”陳薇薇大喜喊道。

徐安滿臉是血,無力地馱著背,往前走了幾步,又重重摔在沙灘上。

餘誌在一旁看得大驚,想趁亂殺死徐安,可惜,海堤上的阿田已經躍了下來。

餘誌怒吼一聲,再也顧不得,抱著殘軀往另一邊的海灘趔趔趄趄地跑去。

又輸了!

連白臉殺罰使都死了!徐安,帝島的人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