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2 談判

橫看豎看,我這幾樣一樣都不占!這算是半路出家的過陰人嗎?更何況我根本沒有任何願望來做這份兼職。

“那個……領導,感謝領導的信任和抬愛,我這個……才疏學淺,精力有限,恐怕難以當此大任。”

黃尖聽到這裏,趕緊往我手裏塞了一張紙卷,轉頭對分頭領導說道:

“萬鄉長,您別生氣,這小子一時間還轉不過彎來,這樣,您今天也辛苦了,先休息,這邊地事兒我來解決。”

哦,原來分頭領導是個鄉長,姓萬。瞧黃尖對他那副恭維地樣子,我心中暗想,還是先給黃尖個麵子,萬一得罪了那個萬鄉長,黃尖不好做。而且他們兩個似乎黃尖更好說話。

隻見萬鄉長瞪了我一眼,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我低頭看了看黃尖給我的紙卷,紙卷外麵寫著“過陰人便宜行事公文”幾個字。

展開一看,內容倒是很簡單,裏麵寫著:

“茲任命周大彪為吉慶市過陰人,並授予‘過陰人便宜行事公文’。陰陽兩界行事,以此為憑。”

我把這一卷兒公文重新卷好,拿在麵前搖晃著,苦著臉對著黃尖說道:

“黃爺,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黃尖聳了聳肩,對著我攤了攤手,說道:

“你現在是我地助理了,就這麽回事兒。”

“助個鳥地理啊!”氣得我髒話都飆出來了。

“沒辦法,你要是不當,我讓萬鄉長上來,把你請下麵去聊聊?”

讓萬鄉長帶我下去聊聊?我覺得黃尖很無恥,這已經是赤果果地威脅了,照現在的情形看,如果我不答應,他們就要弄死我。

“黃爺,你的意思就是我不答應就得死唄?那我要是死也不答應呢?”

“嘿嘿……我說大彪啊,這個事兒你得拿捏好了。你不怕死,但是你想想,你死了你的爹媽,你奶奶。他們以後誰來贍養?不說贍養的事兒,就說讓他們傷心欲絕,你能忍心嗎?”

這可是掐住我的軟肋了。

是啊,我死了我家人怎麽辦?況且這幾天的經曆讓我覺得,死亡並不是一種解脫。符彥紅就是一個活生生……哦,死翹翹的例子。

“黃爺,你看,咱倆也算有點兒交情了,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我是真沒有這個能力給您當這個副手啊。”

瞧硬的不行,我換了個思路,試試軟的?

“唉,這個事情不是我決定的,我隻是個裏正,職位低微,上頭的決定我改變不了。話說回來,其實我的轄區很少出事兒,出了事兒的時候,我也確實缺個武職的幫手,但是你畢竟是個凡人……”

我一看有門兒,趕緊乘勝追擊:

“是啊是啊,你看,我就是個凡人,還得上班賺錢養活自己。你別聽他們瞎說,我那天能打跑蛇妖,全憑運氣,其實我哪有那麽英勇啊?”

實話,我當時真的很想推薦高亮來給他當這個武職的助手,但是孔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盡管高亮很有可能兩眼放光馬上答應,但是畢竟他本人沒在這裏,這種坑隊友的操作,實在不是我的風格。

黃尖低著頭思考了半天:

“這個事兒沒緩兒,上頭的公文都發了。這樣吧,反正我的轄區也沒啥事兒,你就先掛著這個職,我也不用你幹啥,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又來了,“以後再說”。基本上黃尖說出“以後再說”的事情,“以後”的結果都不怎麽樣。

“黃爺,能不能再想想,幫個忙……”

黃尖不耐煩地擺擺手:

“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說完一溜煙兒地跑了。

他一跑,我又激靈一下子醒了過來——我恨托夢。

從**起來,點了一根煙,拉開了窗簾,望著外麵皎潔的月光,我的心情卻無比的鬱悶。

怎麽會惹上這種事情?

當過陰人這種倒黴事兒,居然還是黃尖力保!還有個神秘人物托了關係……

怎麽才能擺脫這些鬼鬼神神的呢?

不答應就得死,不能贍養老人,不能娶妻生子,不能繼續享受生活。雖然我現在的生活不咋地,但是至少還有無限的希望啊。

希望?我希望什麽?嗯,買房買車,會所嫩模。這個希望在做遊戲這個行業裏還是有很大機會實現的。混下去,混個主美,趕上個遊戲能整個千把萬的給我點兒分成……

唉……這個有點兒遠,看看我們老板淩焜,不是還倒貼著錢,天天跟孫子似的拉投資,找外包項目呢麽?

還是想想眼前的事情怎麽解決吧,本以為還陽後事情已經全解決了,沒想到現在又惹出這麽多枝節。

對了,還有蛇妖!這幾天風平浪靜,都把她忘了。

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找我報仇?野仙頭頭們不是說要給我派個保鏢嗎?至今也沒見人影。

想想,黃尖這個有編製的裏正都被厲鬼打得滿地找牙,野仙這種民間組織到底靠不靠譜啊?

我把煙頭按進煙缸,一縷青煙飄起來。

低著頭把事情理了理,兩件事兒其實是一件事兒,就是我的性命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蛇妖那邊不要指望著和解了,野仙派來的人能不能打過也不好說。

當助理這件事兒,不答應就得下去喝茶。好在黃尖還挺夠意思,說不會給我安排什麽活兒,但是這玩意兒保不齊出什麽幺蛾子,真有事兒打起來,我這兒不是凶多吉少,是必定玩兒完。

既然事情都沒什麽回旋餘地了,還是得想辦法解決掉!想到這裏,我下了決心

——找徐老道學道法。

求人不如求己!學一點兒是一點兒,現在是保住小命要緊。還有高亮,有時間得問問他,願不願意替我當這個“過陰人”。

心中盤算已定,我拉起窗簾,倒頭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是周日,我一大早就趕到了醫院,高亮和徐老道剛吃完早飯,譚希希也在。

“彪哥來啦?”譚希希見到我來了,滿臉笑意。

我不喜歡“彪哥”這個名字,因為這讓我直接聯想起了範偉在馬大帥裏的經典角色——範德彪。但是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她跟高亮聯合起來嘲諷我名字之後,譚希希就一直這麽稱呼我。

“嗯。徐大師今天怎麽樣了?”我隨口應了一句。

“挺好的,醫生說再有一周不出什麽反複,就能出院了。一會兒醫生查房,你可以再仔細問問,我先去忙了。”

譚希希說完,端著醫療托盤走了。高亮在屋裏一個勁兒的跟她飛眼兒,譚希希就好像沒看見一樣。

我看著覺得好笑,小聲跟高亮說道:

“你倆咋啦?怎麽看著有點兒不對?”

高亮小聲回答:

“你不知道,這妹子就這樣,上班跟下班兩個樣。這不,上班期間,基本上不怎麽理我。”

“剛才那姑娘說,還得一個星期才能出院啊?!”

徐老道在病**抻著脖子問我們,打斷了我跟高亮的談話。

“對!對!沒事兒,師父,我全程照顧你,您放心養病就好。”

“少套近乎!誰是你師父?你再瞎扯淡我就不用你給我治了。”

蛇妖大戰以後高亮一直就這麽臭不要臉地死纏爛打,一口一個師父的叫。老頭兒堅決抵抗,絕對不收。這是他們倆的日常,我都看習慣了。

今天這徐老道看了我一眼,突然多冒出一句來:

“我收徒弟有條件的……”

高亮一聽能談條件了,馬上來了精神:

“師父,您收徒弟有啥條件?給說說,上刀山下油鍋我絕不眨眼。”

徐老道哼了一聲:

“把你炸成麻花兒,能吃啊還是好看啊?”

我接過話茬問了句:

“徐大師,那您收徒弟到底有什麽要求啊?給我們兩個小輩講講,以後我們也好幫你物色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