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奎尼丁昏厥

“原來她叫司馬靈珂,還是個複姓,沈陽舞蹈學院畢業,北山縣少年宮前舞蹈老師。”丁廣碩看著資料上的介紹,“還獲得不少獎呢。”

“這姑娘命不好啊,你看看2009年9月車禍,導致下半身截癱,父母雙亡,所以被紅陽福利院收了。”老吳指著資料惋惜道。

“嗯?”葉瑀看著一份醫院病曆,忽然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林支隊,這個司馬靈珂有抑鬱症?”葉瑀目光望向林支隊。

“是有,Y市精神科醫生開的證明,而且福利院好多人都說司馬靈珂平時不善交流,孤僻,很多症狀都符合抑鬱症。”林支隊回望葉瑀答道。

“所以,司馬靈珂自殺,你們就沒有深查下去對麽?”葉瑀語氣冰冷,麵無表情的盯著林支隊。

“額……”林支隊一時語塞尷尬的雙手十指交叉攥在一起,他停頓幾秒後支支吾吾說道:“因為當時很多現場證據、福利院的人員口供、醫生證明、以及屍體檢查都表明司馬靈珂屬於自殺,而非他殺,所以我們就沒有深查下去了。”

葉瑀上身前傾目光銳利灼灼盯著林勝龍的臉質問道:“抑鬱症的誘因是什麽;出了車禍一年多為什麽才自殺;自殺前司馬靈珂有什麽征兆;為什麽要選擇度假村自殺;為什麽不是在福利院自殺;這些你們都沒有查明,我現在告訴你,司馬靈珂就算是自殺也是有原因的!”

“哦?你憑什麽這麽說,你是懷疑我辦案不力了!。”林支隊被葉瑀當著這麽多人何況還有自己下屬麵前逼問自己搞得心裏下不來台,他雙眼微眯凝視著葉瑀,奈何對方是市局派來的人,更何況還有雷愛國他們,所以林勝龍情緒有所控製並未大發作。

“林支隊先別急著生氣,你看看這兩份報紙,再看看張秀蘭、鄭康全死亡日期比對一下。”葉瑀麵色陰沉指了指桌子上那兩份報紙。

林支隊板著臉站起身拿起報紙攤開仔細觀察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隻見他原本怒意尚存的臉瞬時雙目圓睜眉毛上抬到了額頭。

“這……日期一樣!”林支隊注意到司馬靈珂的死亡日期與張秀蘭的死亡日期是8月9號,鄭紅陽和鄭康全的死亡日期也是一樣都是8月11號。

“巧合?還是預謀?”林支隊此時心裏揣測到底是怎麽回事。

“驚訝吧。”葉瑀注意到林支隊的情緒轉換,他沉聲道:“我覺得不是偶然,這四起死亡事件肯定有某種關聯,其背後應該是一起複仇案。”

“複仇案,你的意思是這個司馬靈珂和鄭紅陽生前與凶手認識,而且關係很好。”林勝龍思索道。

“對,不過隻是猜測,我們要知道這倆人究竟是為什麽死的,林支隊你對這個青山度假村有所了解麽。”葉瑀話題一轉問道。

畢竟都是為了案子著想,林勝龍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在看完報紙後,心裏殘餘的怒火**然無存,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停頓了幾秒鍾回憶道:“這個青山度假村是青山縣地盤上的,好像是2011年就建成的,周邊這些城鎮的人有點錢的幾乎每逢周末都會去那裏玩玩,所以生意一直不錯。”

“那度假村的老板是誰。”葉瑀問道。

“這個不知道。”林勝龍擺擺手苦笑道,“我從來沒去過,自然也沒細打聽。”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分兩撥人,一撥繼續調查鄭院長,一撥去那個度假村看看,當年司馬靈珂自殺原因能不能找到,雷組和林支隊意下如何。”葉瑀提出了他的建議,看了看雷愛國和林勝龍。

“可以。”/“沒問題。”雷愛國和林勝龍齊聲回應。

“林支隊青山縣分局有熟人麽。”雷愛國看向林勝龍問道。

“他們刑偵大隊的隊長是我師兄,平常還有聯係。”林支隊答道。

“那就林支隊和我,丁廣碩、葉瑀四個人去吧,老吳找幾位兄弟一起去鄭康全公司查查看。”雷愛國說道。

“可以,那就走吧。”

林支隊雷厲風行的安排了幾個幹事麻利的下屬配合老吳查案,之後和葉瑀他們一起下樓。

剛出門的時候,葉瑀他們碰上了做完化學物分析的小劉法醫以及痕跡建安的技術員,隻見劉法醫拿著報告走向他們。

“鄭康全死前服用過高濃度的奎尼丁。”

“奎尼丁?治療心髒病那個?”林支隊問道。

“對,不過鄭康全本身有心房顫動的毛病,他的血樣檢測很明顯超量很多倍,血液藥物濃度超高時誘發心房血栓脫落引起心肌梗死突然死亡這種情況醫學上稱之為奎尼丁昏厥。”

劉法醫話音剛落,趙痕跡檢驗員開口匯報痕跡檢驗的情況。

“通過後期發現插銷的活動的杆上的劃痕是新鮮的,木質門扇的下麵門縫內外側都發現這種痕跡也是新鮮的,二者有很大的相似度,很像是某種直徑在1毫米以下的線狀物體所造成的,單憑肉眼是很難看見的。”

趙痕跡檢驗員頓了頓繼續道:“初步推斷應該是凶手用一根細線纏繞在插銷的活動杆上,然後從下麵穿過門扇與地麵之間的縫隙,在外麵拽動細線就可以一點點移動活動杆然後把門從裏麵插上。”

“那是什麽線?”林支隊連忙問道。

技術員搖了搖頭:“還不清楚,不過可以排除掉富含纖維的麻線或棉線,因為能在金屬製成的活動杆上留下劃痕的,不可能是這麽柔軟的纖維製品,而且木質門上麵的劃痕也沒有發現剮蹭留下的纖維組織。”

“好,小劉那你就跟老吳他們一起,去醫院看看鄭康全生前的病曆,了解一下他有沒有心髒病史。”雷愛國吩咐道:“小趙你繼續看看這個劃痕是什麽東西留下來的。”

“等等,趙警官!”

就在小趙要走時,葉瑀開口叫住了他。

趙檢驗師轉過身,跟眾人一樣,齊刷刷的看著葉瑀。

葉瑀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剛才說這根線很細,但要在金屬表麵留下劃痕,就表示這根線要足夠的硬度對不對。”

趙檢驗師點了點頭補充道:“沒錯,並且還要有韌性,不然很容易拉斷。”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可以試驗一下……”

葉瑀說完後四人直接下樓,上車直奔青山縣。

……

“喂,老哥我要去你那辦點事,你照應一下,對對對有案子要辦,……行,到了再說。”林支隊坐在副駕駛拿著手機給他的師兄打電話掛斷電話他回過頭看後排的雷愛國和葉瑀。

“我已經打好招呼了,這麽去了就直接到度假村去。”

“對了,我上午和廣碩在福利院裏詢問那些張秀蘭照料的女孩,這是視頻給你們看看。”葉瑀掏出從背包掏出攝影機操作後擺在他們麵前,播放著裏麵的視頻。

“這是第一段視頻,我剛開始詢問的智障女孩。”葉瑀指著視頻裏的宋瑤瑤介紹道。

“這個周老師夠凶的,總嚇唬這個傻丫頭。”林支隊看著視頻裏不斷嗬斥是一樣的周老師。

“她還總打斷這個女孩的話。”雷愛國沉聲說道。

“沒錯,宋瑤瑤每一次回答問題,還沒說完這個周老師就在一旁接話解釋。”開車的丁廣碩說道。

“可能是這傻丫頭說話說不清吧。”林勝龍思考道。

“我倒覺得可能是掩飾”葉瑀提出了他之前對丁廣碩說的話,“這個宋瑤瑤對周老師很害怕,膽小、頭腦比較遲鈍,所以正常人都會有所厭惡,但是往往這種人不太懂得掩飾隱瞞什麽,就算是語言阻斷,她的肢體動作神態還是會有所體現,你們看。”

葉瑀調控視頻,調到了之前進去給宋瑤瑤糖果的那段。

“你們仔細觀察,我跟宋瑤瑤問問題時,周老師的反應。”葉瑀手指著畫麵裏的周老師。

“她剛才聽到你問司馬姐姐是誰的時候,表情好像有些緊張打斷了你的問話。”雷愛國注意到疑點“也就是說司馬姐姐很有可能是司馬靈珂,而這個司馬靈珂是不能被人提起的尤其是在福利院裏。”

“很有可能,接下來我問的關於慈善家、度假村這些事基本上都是這個周老師解釋的,你們看。”葉瑀繼續播放視頻。

看完視頻後,車裏的四人都沒有說話,雷愛國和林勝龍都陷入了沉思中。

“這個周老師看起來知道很多事啊。”林支隊第一個開口道。

“恩,估計是鄭康全讓她隱瞞的。”雷愛國說道。

“我剛開始也這麽想的,但是這個宋瑤瑤是智力障礙患者,周老師為其解釋她說的具體含義也無可厚非,所以我又錄了第二個視頻。”葉瑀邊說邊點開接下來的視頻播放鍵。

葉瑀介紹道:“這是一個四人寢,裏麵住的是四個20歲左右的女孩,一個雙臂全無的女孩、一個盲女孩、一個聾啞女、和一個小兒麻痹左腿肌肉萎縮的女孩。”

(以下是視頻裏的內容。)

四人寢很大應該是之前宋瑤瑤房間的四倍,差不多四十多平米,一進門是兩個大衣櫃立在房間兩側牆旁床分別擺在成兩排擺放,靠門進的兩張床,左邊**坐著的一個帶著墨鏡身穿白色t恤,洗的發白的牛仔褲,手裏拿著收音機的女孩

右邊**坐著一個女孩,穿著一件淡綠色的連衣長裙,正捧著一本雜誌聚精會神的看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葉瑀他們的進入。

靠窗的兩個床,左邊的床頭有一個輪椅,**坐著一個女孩上身穿著一個黑色短袖衫下半身穿著紅色運動褲,但是可以明顯看出她左右腿的長短粗細不一樣。

右邊床旁站著一個身形瘦弱,女孩梳著一頭馬尾,臉上掛著黑框眼鏡。穿著是粉色短袖,但是袖子不分卻空空如也。

“來了兩個警察是來詢問你們張老師的案子的,想看看你們有沒有線索。”一進門,周老師就對四個女孩說道,然後一屁股坐在了看圖畫冊女孩的**,把正在看圖畫冊的女孩嚇了一跳。

葉瑀淡淡一笑對四個女孩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你們好,我叫葉瑀,這位是警官丁廣碩,負責錄像取證的。”

那名拿著收音機的女孩站起來,麵向對葉瑀他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們寢室不經常來人沒有什麽凳子之類的,你們就先坐我**吧。”

“啊,不用了,把你床鋪坐髒了不太好。”葉瑀看著那名盲女收拾的幹淨利落的床鋪開玩笑道,“我也是殘疾人,坐輪椅的,所以我自帶了椅子。”

“哦?你也是殘疾人麽。”盲女略微驚訝道。

“沒錯,不過我這樣是犯罪心理分析師,我是協助警方辦案的。”葉瑀環視了一下房間裏的四個女孩:“我就是想問你們幾個常規問題而已,不知道幾位姑娘怎麽稱呼。”

那名盲女說道:“我叫蘇亞,我對麵的叫王芳,她是聾啞人說不了話的。”

接下來那名坐輪椅的女孩臉上浮現笑容說道:“我叫王文麗,你想問什麽我可以幫你跟她說。”王文麗指了指王芳:“我會一點手語的。”

“我是李麗娟。”那個沒有雙臂的女孩表情冷淡的對葉瑀他們自我介紹。

“你們平常都幹什麽,有什麽活動之類的。”葉瑀目光落在那個蘇亞身上。

“在多功能室裏做手工,或者聽聽歌。”那個蘇亞回答道。

“我們都差不多一般空閑時都在多功能室玩,或者在寢室看看書聽收音機。”王文麗搭話道。

“那你們覺得福利院生活咋樣。”葉瑀看向王文麗問道。

“蠻好的,夥食各方麵都不錯,我們平時做的那些手工品都會拿出去義賣,蠻有意義的。”王文麗麵帶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