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標本

床頭上方的牆壁上有上下三排的木製架子,三排架子間隔約三十公分,每一層擺放了三個一模一樣圓柱形的帶蓋瓶子,凡是有點見識的人都能一眼看得出,這是用來收集或保存標本用的標本瓶!

此時葉瑀的目光狠狠盯著標本瓶不放,透過透明的玻璃瓶壁可以清晰看見在裏麵是透明無色的**浸泡在其中的赫然是一個個的心髒、肺髒以及肝髒,從左至右依次排列,通過觀察這些器官的顏色大小和**的清澈度來看,這分明就是剛剛製成沒多久的人體器官標本!

“李軍強,歐陽仁正,劉生明。”葉瑀輪椅向前推了兩步眯眼望去,清楚的看到九個標本瓶分別標注了三起刨腹男屍案的死者名字,白紙黑字的標簽更是驗證了葉瑀的猜測。

“怎麽樣,這都是從那些壞男人身上活生生切下來的。”白溪語右手上揚做了個請看的手勢,神色極其炫耀,就像是歐洲的貴族打獵,會把獸皮剝下來鋪在地上,獸頭砍下來掛在牆上一樣,緊接著又露出一絲陰笑:“他們都說願意為我掏心掏肺,說我是他們的小心肝,想永遠陪伴著我,那好啊,我就拿走他們親口說要給我的東西,製成標本讓他們三個能夠永遠在我身邊!”

白溪語右手移動到李軍強的肺部標本瓶下,用手指敲了敲瓶子,鼻子皺起,上嘴唇也跟著揚起,嫌棄的說道:“就這家夥的肺都被煙熏黑了,誰稀罕要啊。”

緊接著指著最上方劉生明的肝髒:“還有那個教育局副局長,肝硬化,都快成石頭了。”

“你好變態!殺人,取走器髒,還製成標本,你簡直就是魔鬼。”葉瑀不敢在看下去,他喘著氣控製著漸漸快速的心挑,閉上眼咬著牙說道。

“看你膽小的樣子,放心吧,我會給你留個全屍,把門關上。”白溪語冷冷的看著葉瑀衝著臥室門揚揚下巴。

葉瑀睜開眼白了白溪語一眼,沒有說什麽,向後推著輪椅,手使勁推了一下門,‘嘭’的關上了。

“上床,脫衣服躺著。”白溪語毫不避諱的將身上的浴巾扯下,瞬間白皙的肌膚凹凸有致的身材暴露在空氣中,白溪語將浴巾丟在地上,然後平躺在雙人床右邊,完美的曲線從頸部途徑肩部到飽滿的胸部從腰部下降一直延伸上升到臀部最後直至修長嫩白的腿,那雙大長腿格外突出。

葉瑀麵無表情的看著**如此**的場景並沒有一絲一毫為之動容,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後推著輪椅來到雙人床右邊,白溪語見葉瑀靠近自己,懶散的注視著對方嘴角浮現出笑容,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然而葉瑀卻在她的注視下彎下身子伸手勾起了掉在地上的浴巾,然後向上一丟,正好掉落在白溪語的身上。

“你是不是每次殺人都要這樣子,你真以為我是上麵那三位**蟲上腦的老家夥麽,誰會願意和一個女惡魔做那種事。”葉瑀瞅了一眼標本瓶然後臉上眼帶嘲諷朝白溪語的眼睛對視道。

白溪語感覺自己被葉瑀取笑,她惱羞成怒左手死攥住被丟在身上的浴巾咬著牙惡狠狠的望著葉瑀“反正你都快死了,我都不在意,你還真拿自己當柳下惠了。”

葉瑀見白溪語猙獰的表情,無奈的搖搖頭。“看樣子你還是想用老辦法殺我,用那個水杯裏的安眠藥把我弄昏死,接下來就是用包裏的麻醉劑將我麻醉刨腹,最後塞進去一個胎兒模型縫好傷口,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不符合你的要求為什麽,你要殺我於情於理說不通。”

葉瑀說到這裏,將上半身向前傾,眼睛死死盯住白溪語的臉微微張口一字一句道:“還是說,是有人指使你殺我,是毒魘麽?”

白溪語側過頭沒有回答葉瑀,隻是依舊語氣冰冷的說“將死之人,何必在乎這麽多呢,現在警察都在外麵保護名單上的人,你又逃不出去,就算知道是我殺的你,那又有什麽用。”

葉瑀沒在繼續往下說,他話鋒一轉輕輕開口。“那你呢,為什麽要執著的幫他,實際上你殺了這麽多人心中的怨恨已經驅散了不少了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會被判死刑的。”

“哼。”白溪語盤腿坐起來麵對著葉瑀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柄手術刀,在手裏把玩著,嘴角一撇輕蔑的說道。“他們都是該死的人,那些男人都是對家庭不忠,他們認為女人隻是玩物,他們認為隨便花幾個錢就可以得到一個女人的全部,他們完全就是養狗一樣的對待我們這些可憐的女人,給個骨頭就讓我們搖尾乞憐,就認為我們感恩戴德,我就是要殺死他們,告訴全天下的女人,這種男人死不足惜。”

“包括讓他們腹藏胎兒麽?”葉瑀開口反問。

白溪語卻不以為然的抿嘴一笑道:“小遊戲而已。”

“小遊戲?”葉瑀冷笑了一下,然後毫無表情的看著白溪語:“那我就說說這個遊戲背後隱藏的意義吧……”

雷愛國腳踩油門一路超車闖紅燈,幸虧開了警車燈,過往車輛都給他讓路,不然交警早就阻攔他了。

一路疾馳,雷愛國終於來到了翠玉花園小區,開車來到小區裏,雷愛國剛剛停好車子,手機鈴聲就響起了,一看手機號正是白溪語的那個號碼。

“喂,我到了。”雷愛國神情冷峻目光掃視車外的環境和小區裏的人群,他覺得對方正在某個角落暗中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很好,比我預期要快,想必你是超車才來的那麽早吧。”電話那頭的聲音毫無感情,慢條斯理的說著。

“少廢話,你到底在哪,葉瑀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讓他接電話。”雷愛國焦急的低吼著。

“嘖嘖嘖,別急啊,咱們的時間還很富裕,你上一號公寓樓到十四層,哦對了,友情提示,今天電梯壞了你要走路上來了……’”

電話又掛了,雷愛國撂下手機,跳下車。

他環顧四周嘴裏嘀咕著:“一號樓,十四層樓。”

終於他眼前一亮朝著一棟樓狂奔過去。

……

白溪語瞪大眼睛張著嘴看著眼前這個坐著輪椅的殘疾男人就仿佛她看見了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她神情驚愕萬分:“這……這怎麽可能,你居然全說中了。”

葉瑀兩手一攤,歪了歪嘴角不以為然的看著白溪語:“我承認,毒魘教唆你的辦法的確可以很快釋放你內心的積怨,而且利用男屍懷孕的方式來為你的孩子來悼念,如果在我未了解你之前,我是不可能想到這麽多,但是多虧了我們的一番調查,知道了你幾年前和徐必常的戀情。”

徐必常三個字猶如晴天閃電,猛地擊中震撼白溪語的那顆心,她臉色變得鐵青,眼睛通紅的盯著葉瑀,目光似火般的熾烈牢牢鎖定眼前這個正在揭開自己傷疤的人,她右手死死攥住手術刀,她忍不住要捅進葉瑀的身體裏。

“知道了這些又怎樣,反正你快死了,而且你是唯一見過我長相的人,你又抓不住我,我殺完你可以繼續逃到別的地方殺死同樣可惡的男人。”

“確實,我沒有能力抓捕你,用遊戲術語,咱倆的武力值相差太大,除非我會武俠小說裏的暗器之類的。”葉瑀邊說,手邊伸向自己的褲兜。

白溪語見葉瑀的動作,嘲諷的笑了笑但眼睛裏多了一絲警惕:“難不成你真的會暗器?”

葉瑀從兜裏拿出手機,晃了晃,屏幕亮起顯示開機:“怎麽可能,我隻是拿手機而已,放心我不是要報警,就算警察能來,等他們到了我早就被你開膛了,更何況大部分警力都被散布在距離這裏幾十分鍾路程的地方,不得不說毒魘很聰明,把名單上的人分別引到不同的地方用來分散警力,從而導致我現在孤立無援。”

葉瑀無奈的笑著,眼睛一直盯著手機點擊著屏幕。

白溪語見葉瑀這般旁若無人的玩著手機,她眉頭緊蹙怒從心中起,“喂,你是想留個遺囑麽。”

葉瑀依舊低著頭,回應著白溪語:“遺囑這玩意我留了也沒用,我一個窮鬼,沒有遺產,不過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

葉瑀說到這裏,抬起頭對白溪語詭異的笑著,深邃的目光看著白溪語心中竟有些異樣的不安……

雷愛國一口氣走到了十樓,他此時的警服已經渾身被汗浸透,麵色通紅,嘴唇有些發白,他喘著粗氣,扶著樓梯邊扶手,一步一步的挪動著腳步。

“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雷愛國心裏默默念叨著這句話,他咬著牙腳步加快,終於奮力來到十四層樓。

當雷愛國看見樓層標誌時,他靠在牆上大口呼吸空氣,“滴滴滴……”

“喂,我到了十四層。”雷愛國接了手機還沒等對方說話,他就先開口。

隻聽到對方戲謔的笑著“果然是人老了,體力太差了,聽你說話都感覺上氣不接下氣。”

“接下來怎麽做。”雷愛國毫不理睬對方的諷笑,他直接問道。

“往左走,到最盡頭的房間來。”對方見雷愛國對自己的話沒有絲毫的反應,很了當的說完要求就掛了電話。

雷愛國晃晃腦袋,臉上的汗水被甩到四處,強打起精神,雷愛國開始走向走廊盡頭的房間……

“不!我不要看這個,我恨死他了,我不想再看見他。”白溪語近乎嘶吼的對葉瑀說道。

然後白溪語攥緊手術刀跳下床躬身向葉瑀的腦袋刺來,葉瑀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白溪語,他坐著輪椅無法躲避,於是隻能上身向右,重要的頭部閃避,很快葉瑀就看見一段銀光紮在自己的左肩上,然後就是一陣疼痛感從左肩襲來,傷口立馬流出血,白溪語見刺偏了,剛想拔出手術刀,就看見葉瑀左手死死抓住白溪語的右胳膊關節往下壓,手術刀也因為下壓而向下劃動,傷口擴大血液開始噴湧,白溪語被葉瑀突然的舉動而導致身體向前傾,葉瑀強忍著肩膀上的劇痛,右手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向白溪語的鼻子。

“嘭”的一聲,葉瑀的拳頭與白溪語的鼻子猛烈撞擊,隻見白玉般的鼻子已經扭曲表麵迅速變紅,很明顯整容過的鼻骨已經被打斷,鼻孔不斷的流出鮮紅的血液,白溪語尖叫了一聲,不知是因為鼻子傳來的劇烈疼痛,還是意外葉瑀的臨死反咬感到驚嚇。

白溪語被葉瑀的襲擊驚住了,右手下意識的鬆開了手術刀的刀柄,想去捂住劇痛的鼻子,葉瑀卻沒有讓白溪語縮回右手,他左手死死握住白溪語的手腕,然後猛的向後一拉,白溪語被著突然一下毫無防備的趔趄了,整個人撲向葉瑀,上半身正好壓在葉瑀身上,白溪語的右肩正好壓在葉瑀的左肩的手術刀柄,整個手術刀又往肩膀裏刺進了幾公分,隻露出一點刀柄頭,葉瑀感到左肩肌肉和骨頭被手術刀切割的痛感,整個左肩仿佛已經分離了,他咬著牙低吼了一聲,然後右手抓住白溪語的頭發,向後拽,白溪語也同樣忍受著鼻子的劇痛感,和被葉瑀拉扯頭發所傳來的疼痛,白溪語腦袋自然的向後仰,她剛準備伸手鉗住葉瑀的脖子,把葉瑀掐死,就在這時葉瑀奮力抓著白溪語的腦袋向自己的額頭上狠狠撞去,白溪語隻覺得眼前一黑眼睛疼痛不已,然後痛感蔓延至整張臉,白溪語頓時下意識縮回了雙手去摸疼痛的部位,葉瑀用額頭碰撞了白溪語的臉部,尤其是鼻子部位,然後他收回右手,使出全勁一拳打在白溪語的左腹側麵,白溪語霎時感到一陣**,蜷縮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