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欣賞死亡
“死者都是在進食後五六個小時被殺，死前都喝過酒，他們是青壯年，身體健康強壯，怎麽可能輕而易舉被人捆綁，為什麽都會被人放血殺死，砸爛下體，難道他們不會反抗？”鄒雲明沉思道。
葉瑀聞言抬頭對正在收拾解剖器具的劉法醫問道：“劉法醫，有沒有可能死者中了迷藥之類的。”
劉法醫讚同似得微微點頭一邊摘下手套一邊認同道：“有這個可能性，我還需要檢驗二者的血液，看看是不是有化學物質。”
“走吧，我們去商討一下如何調查案子。”既然屍體解剖已經結束，除了劉法醫，其他人在這兒也不會有什麽用，雷愛國便對葉瑀、鄒雲明說道。
4號下午16點50分。
此時會議廳裏坐滿了人，劉鎮長坐在會議桌的一頭，雷愛國、葉瑀、老吳、丁廣碩等人坐在會議桌左邊，朱局長、鄒雲明和他的同事坐在右邊。
“當務之急是調查出死者的身份，還有誰最後見過他們，以及他們生前得罪過誰。”鄒雲明手裏夾著煙率先打開話頭說道。
雷愛國聽言點了點頭道：“我同意鄒隊長的意見，還有就是我覺得應該派人暗中監視城中另外三處垃圾點，因為凶手每次都是犯罪現場在垃圾點，垃圾場這種場所，我覺得他有可能再次犯案。”
“雷組長說的對，我立馬派幾個人穿便衣去剩下的垃圾點守著。”朱局長點點頭讚同雷愛國的看法。
劉鎮長苦著臉眼神中帶著些許懇求的望向雷愛國，等朱局長話音剛落他立馬開口道：“還請雷組長盡快抓到凶手啊，不瞞您說如果這凶殺案傳遍整個平河鎮，那在這兒遊玩的遊客必然會收到驚嚇，人心惶惶到時候對我們鎮子的旅遊業肯定是損失慘重啊。”
“劉鎮長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抓住凶手的，還給平河鎮百姓一份安寧。”雷愛國嘴上說著這麽官方的話，但心裏跟明鏡似得，這個劉鎮長就是怕他這個聚寶盆被這個變態殺人案給斷了財路，遊客驚了客流量少了，那些酒店、飯店、農家樂什麽的肯定生意慘淡，到時候他到哪刮油水？
“你們覺得是仇殺還是情殺？”葉瑀對劉鎮長的那些話並無感想，他低頭不語，半天從思索中抽離出來看了看眾人開口問道。
雷愛國皺眉想了想說：“情殺吧，死者都是下體被砸爛，很明顯是男女關係方麵得罪過人。”
“或許是死者的女性伴侶夥同他人將其殺害。”鄒雲明也提出猜想。
“我倒是覺得像仇殺。”葉瑀目光從雷愛國和鄒雲明的身上依次略過，然後掃視在場的所有人後緩緩說道。
“哦？說說看。”雷愛國見葉瑀意見不同他頗感興趣的眉頭一挑說道。
“第一如果是情殺，為什麽要放血殺人呢？在座的雷組長和鄒隊長都知道，根據劉法醫的檢查，死者是被人用利器多次劃開手腕的動脈放血而死，傷口並不是很深，動脈沒有割斷，血液有凝固性，淺傷口會結痂，這也就是為什麽凶手要多次劃開動脈，可是如果是放血令死者失血過量而死，那麽脖頸處的動脈血管不是更好的選擇麽？噴血量大，而且死亡時間也會加快，那麽凶手割的傷口那麽淺，噴血量小並且血液要是凝固豈不是會堵住切口?”葉瑀拋出這個疑問後環顧在場人的表情，都是雙眉緊蹙一副思考的樣子。
“難道是為了延長死者死亡時間？”雷愛國聽著葉瑀的分析說道。
葉瑀聽了雷愛國的話說道：“沒錯，很明顯凶手是為了延長死亡時間，才這麽做的。”
劉鎮長不解的問道：“延長死亡時間是為什麽？”
殺人不就是要盡可能的縮短作案時間速戰速決麽？
葉瑀皺眉右手放到胸前食指拇指揉搓的頓了一會兒說了兩個字：“欣賞！”
鄒雲明聽到這兩個字原本褶皺的眉心更加凝聚成了一個疙瘩：“欣賞，欣賞什麽？”
葉瑀語氣篤定：“沒錯，就是欣賞！凶手在享受死者死前的痛苦，他之所以緩慢放血就是為了欣賞血液從死者體內流出的感覺觀看生命一點點流逝直至死亡，而且他有可能是新手，第一次殺人，這一點從第一名死者手臂交錯的傷口就可以看出，他當時慌亂、緊張。第二次殺人相對好了一些。”
“可是為什麽要死者**而且砸爛下體呢，也是欣賞麽？”雷愛國不解的問道。
葉瑀搖了搖頭說道：“**有可能是羞辱死者，但是為什麽砸爛下體，我也暫時想不通，可能這裏麵還有咱們不知道的事情。”
“按照雷組長剛才說的調查方向，全鎮搜找有沒有符合死者特征的人，或者認識他們的人，先搞清楚死者身份，爭取明天就得到消息！”朱局長說道。
“有新發現。”劉法醫從會議廳門口急匆匆走進來將一份血樣檢查報告遞給雷愛國說道。“根據屍體上的蠅蛆以及肌肉腐敗樣本觀察，第一名死者是大前天也就是本月1號星期六晚上十點左右死的，第二名死者是前天也就是本月2號星期天晚上十一點左右死的，兩名死者血液裏檢查出有乙醚。”
“現在可以解釋為什麽凶手可以輕而易舉的捆綁死者了，乙醚可以迷暈被害人。”雷愛國看了看報告，將報告交給朱局長鄒隊長傳看。
“乙醚這玩意，平常人可不一定搞得到，凶手是醫務人員或者醫藥工作人員？”丁廣碩聽到劉法醫的報告後道出自己的猜測。
“恩，有這個可能，朱局我們應該派人調查一下鎮內的藥店有沒有私售乙醚，或者醫院有沒有人是可疑的。”鄒雲明說完後看了看雷愛國。
雷愛國聽言也表示同意。
“好，現在既然有了線索就馬上去查吧。”朱局長點了點他的肥腦袋說道。
會議結束後，鄒雲明一夥人去調查死者身份，雷愛國和老吳還有一名當地警察則去鎮醫院詢問還有去鎮中各個藥店調查乙醚是否有私賣，丁廣碩開車送葉瑀回酒店。
“開完會你就一直拿手撐著頭，你在想什麽。”丁廣碩瞄了一眼副駕駛的葉瑀說道，這麽多年的朋友，葉瑀的一舉一動丁廣碩的深知背後的含義。
葉瑀皺眉抬起頭困惑的說道：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又想不明白。”
“什麽地方不對勁？”丁廣碩問道。
“如果是醫務人員作案，為什麽他們會對各個地方的垃圾點如此熟悉呢，要知道做醫生護士，因為工作習慣對衛生要求很高，垃圾場那種地方不可能去。凶手在垃圾場殺人有什麽潛在意義，或者隻是為了安放屍體，如果凶手不是醫務人員那麽他的乙醚哪來的，從被害人劫持的地方到垃圾場的路上，屍體如何運過去？”葉瑀接連說了好幾個疑點後繼續道：“我覺得裸屍背後肯定跟凶手的某種想法有關係。”
“關於性的童年可怕遭遇造成的心理陰影。”丁廣碩也順著葉瑀的思路分析道。
“有可能吧，如果這樣的話，那凶手應該不會是一個心理健康行為正常的人，等知道死者的身份，讓鄒隊長查明後，咱們查查死者平時的生活工作接觸什麽人吧。”葉瑀右手抵在太陽穴上輕輕按動著。
砰砰砰……
“誰啊。”葉瑀推著輪椅從衛生間走出來，頭發上還沾著為擦幹的水漬。
“葉瑀，是我老雷。”門外有個沉悶的聲音回應道。
葉瑀打開門引進了門口的雷愛國。
“給，這是鄒雲明給的死者身份報告。”雷愛國一進門就遞給葉瑀一個文件夾。
葉瑀一邊打開一邊說：“速度挺快，你們調查的怎麽樣了。”
雷愛國坐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啊~甭提了，整個鎮子的藥店都查了，沒有人買乙醚，不過醫院倒是有個三十左右的打掃衛生的男人偷了一瓶乙醚。”
“哦？他是凶手？”葉瑀聽到雷愛國的話問道。
“那個家夥偷乙醚是為了迷奸他們科的一個小護士，本來想等晚上趁護士回家就跟蹤動手的。”雷愛國道。
“那個人長相不行，而且個子瘦小吧。”葉瑀繼續看著文件夾裏的文件說道。
雷愛國一拍大腿指著葉瑀，就好像當時葉瑀也在場看見了那個男人似得：“嘿，你還真說對了，這小子賊眉鼠眼的，身高也就一米六多，去了骨頭沒幾斤重。而且膽子特小。我們把他帶回審訊室沒一會兒就都招了。”
“原來第一個死者叫劉虎，是平河鎮西河鄉的人，年齡24歲，初中輟學，無業遊民，父母因為早年賣魚為業後來辦了個漁家樂家境還算殷實。在五月一號晚上在家吃的飯，後來朋友約他出去喝酒，十點三十五跟朋友散場，然後失蹤。”葉瑀合上文件夾繼續道。
“第二名死者叫潭水，25歲，東河鄉人，也是初中輟學無業遊民，家裏父親是當地建築公司的經理，母親辦了個魚宴館，也是個有錢的娃啊。五月二號和朋友晚上吃的飯，一起去夜店玩，直到晚上十一點二十分鍾左右才離開。這兩個人的時間線都很符合劉法醫的屍檢報告。”
“沒錯，遇害時間基本可以確定了，他們都是二流子，大好青春卻無所事事，隻知道吃喝玩樂。”雷愛國顯然對於兩名死者沒有一點好印象：“兩個死者都有紋身，看起來都不是省油的燈，是社會上混混的可能性很大，所以鄒隊長在街上隨便抓了個混混，一詐就知道他們認識，以前玩的時候見過幾麵。”
“混得不錯啊，平河鎮的扛把子麽？”葉瑀嘴角一斜調侃道。
“幾個雜毛小子，什麽狗屁扛把子。他們也就偷個車，打個架，調戲個小姑娘而已。”雷愛國撇撇嘴表情略帶鄙夷。
葉瑀看了看外麵黑了的天說：“時間剛剛好，雷組長，我想和小丁子出去一趟。今晚的開銷你們報銷。”
雷愛國看著葉瑀不解道：“你們去哪，要多少錢？”
“嘿嘿，去一個你這個年紀身份不合適去的地方。”葉瑀嘴角上揚神秘兮兮的笑道。
……
“我說老葉啊，你這大晚上拉我出來幹嘛啊，我這晚上還要做俯臥撐仰臥起坐呢。”一身便衣的丁廣碩開著車對副駕駛正在觀望的葉瑀說道。
葉瑀看著街上來來去去的人說道：“開一檔慢點，哥今晚帶你瘋癲帶你嗨。”
丁廣碩聽到葉瑀這句話嘴一咧開玩笑道 ：“啥意思啊，你要墮落？”
“沒錯，好不容易公家出錢，當然要盡情的墮落。哎停停停。”葉瑀說完招呼著一個穿著一身校服在街邊抽煙的少女高聲喊道，與此同時從懷裏掏出一張五十紙幣衝她揮了揮：“小妹妹，跟你打聽個事，回答的好，這錢給你。”
小姑娘那濃妝豔抹的臉笑微微的，快走幾步來到葉瑀麵前看著他手裏拿的錢說：“大叔你想問什麽事？”
“噗嗤”葉瑀身旁的丁廣碩一聽小姑娘叫葉瑀大叔，忍不住笑出聲。
葉瑀瞪了丁廣碩一眼後對小姑娘平和道：“那個你知道平河鎮最好玩的夜店在哪麽？”
“這個應該是在小魚街的夜魔plub了那裏離這裏不遠，轉個街角就到，那個地方有很多的美女哦，大叔。”不良學生妹說對葉瑀擠眉弄眼道。
“哦，謝謝了小妹妹。”葉瑀把五十塊錢丟給了不良學生妹後示意丁廣碩去那個夜魔CLUB。
十分鍾後，“葉哥，咱到這CLUB幹嘛。”丁廣碩推著葉瑀走進一處閃耀著夜魔招牌的酒吧。
“告訴你個經驗之談，想打聽混混的事情，有三個地方最好，桑拿中心，賭桌，and夜店。像劉虎他們這麽年輕有錢的敗家子，肯定最喜歡來這種好玩的夜店，所以這裏肯定有熟悉他們的人。”葉瑀說到這裏向後仰脖看著丁廣碩囑咐道，
“一會兒進去了，別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很容易讓人看出你是警察，不像出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