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屍體解剖
丁廣碩走到沙發一屁股坐了上去，還顛了顛屁股，用手撫摸著沙發感受從指尖和臀部傳來的歐式沙發的彈性舒適，在聽到葉瑀的話語後，他疑惑的目光瞅著葉瑀：“怎麽何出此言。”
“沒想到這小鎮子裏居然有這麽肥的地頭蛇。”葉瑀慢悠悠的推動輪椅在房間裏走動，視線隨著移動的輪椅而投向屋內的物品。
“你說的是朱局長他們麽？”丁廣碩有些疲憊半躺在沙發上衝著門口揚了揚下巴。
葉瑀點了點頭慢慢推著輪椅靠近沙發然後裝作偷偷摸摸的壓低聲音說：“剛才飯局上麵，我看見劉鎮長的領帶和腰帶都不是一般的貨啊，這麽跟你說吧，人家這一身行頭頂你半年花銷。”
“我去，這麽多啊。”丁廣碩聞言驚訝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葉瑀。
“那當然了，那個朱局長和副局長的皮鞋也都是外國貨，一隻鞋就夠你三四個月的夥食費，而且是有魚有肉那種。”葉瑀倒是見怪不怪繼續說道：“還有他們的表一個是歐米茄的五萬多，還有一個是勞力士的八萬塊錢左右。”
“貪官啊，大貪官。我連表還是商場打折買的”丁廣碩感到一千倍打擊，心有怨氣。
“行了，你也甭在這兒鳴不平，你這腦子和膽子也貪不起來，跟何況你也沒在這麽好的聚寶盆裏當官。”葉瑀朝丁廣碩擺了擺手，手指向下指了指。
“砰砰砰。”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忽然響起打斷了葉瑀和丁廣碩的對話。
“這能是誰啊。”
丁廣碩眉頭微皺起身走向房門，打開門一看，丁廣碩立馬身體的肌肉緊繃起來，原來是雷愛國在門口表情很是嚴肅一股緊迫感從他虎眸中蔓延開來感染到丁廣碩。
“雷組怎麽了？”丁廣碩見狀忽然心‘咯噔’一顫，暗叫一聲‘肯定沒好事’連忙問道。
“剛才朱局長打電話來說，又發現一具屍體，地點是一處居民丟垃圾的據點，老吳去叫法醫小劉和技術科的人了，你馬上跟我去現場看看。”雷愛國回道。
“等等！我也去。”葉瑀雙手用力推著輪椅，三兩下來到丁廣碩身後朝雷愛國說道。
“你？現場有屍體的，你確定要去……”雷愛國皺了皺眉有些為難道。
葉瑀兩手一擺不以為然道：“放心吧，我雖然是警官學院的老師，但是怎麽說也是個警察啊，不會那麽容易被嚇到。就算我暈倒也是在輪椅上麵，何況去現場我可能更好根據環境分析凶手，正所謂身臨其境嘛。”
雷愛國聽言看了看葉瑀篤定的眼神，點了點頭道： “樓下朱局長的人派車接咱們，小丁推葉瑀去。”
二十分鍾後，葉瑀，雷愛國幾人在當地警察的帶領下來到了發現屍體的北城垃圾堆。隻見垃圾堆外麵包圍一大堆群眾在嘰嘰喳喳的討論裏麵屍體。
雷愛國和葉瑀丁廣碩幾人硬擠了進去，才看見正在警戒線裏搜集證據的警察。
“喲，雷組長來了，喏那個就是報案人。”刑偵隊的鄒隊長從警戒線裏走出來，指了指一旁正在被警察詢問的一位中年婦女的環衛工人。
“我跟去環衛工人聊聊可以麽？鄒隊長。”葉瑀抬頭微笑的對鄒雲明說道。
“沒問題。”鄒雲明點點頭。
“組長我去幫老吳找線索吧。”丁廣碩看著垃圾堆翻找的老吳說道。
雷愛國點了點頭。
“現場什麽情況。”雷愛國一邊走進警戒線一邊問道。
“也是一具男屍衣服被扒光了，下體血肉模糊。剛剛做完粉筆輪廓，拍照做位置形態取證。”鄒雲明指了指眼前的一個人形輪廓說道，“屍體在運屍車裏，正準備運到火葬場的停屍間。”
“有什麽發現麽，老吳。”雷愛國對著不遠處在觀察現場的老吳問道。
“頭，現場有一大片血跡，沒有搏鬥的痕跡，估計隻是這就是死者被害現場。”老吳站起身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名警務人員對雷愛國說道，“痕跡科的小海在找有沒有可疑痕跡或者凶手的遺留物，指紋。”
“怎麽樣雷組長，有什麽發現麽？”葉瑀推著輪椅走過來問道。
雷愛國看著現場搖了搖頭：“沒有啊，你跟環衛工談得怎麽樣。”
“那個環衛工是這片區的垃圾管理者，他今天本來是想將這裏的垃圾用車運到郊區的垃圾場。”葉瑀看著垃圾堆裏取證的警務人員說道，“據他說，他們每周都會將這裏的垃圾堆運到垃圾場，他今天中午鏟垃圾的時候發現的屍體，當時屍體上蓋著不少舊報紙廢紙殼等垃圾掩飾，而且我剛才也問了周圍圍觀群眾他們也可以證明這一點。而且這裏平常很少有人來。”
“恩，這裏是北城的垃圾點，而且地點遠離居住區，隻有在一公裏處才有平房，所以通常沒什麽人。”鄒隊長在一旁說道。
葉瑀向鄒雲明看去提出問題：“鄒隊長，整個城鎮有幾處這樣的垃圾點。”
“四處，東西南北各一處，在郊外還有一個垃圾場負責焚燒。就是第一具屍體發現的地方。”鄒雲明麵色愁容的說道，“我在這呆了快十幾年了，從來沒有連續一天內發現兩具屍體。”
“是啊，我當刑警這麽久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雷愛國看著周圍環境說道。
“雷組長，我們應該盡快對屍體檢驗。”法醫小劉走過來建議道。
“鄒隊長覺得呢？”畢竟是在人家的管轄範圍雷愛國還是要在麵子上詢問一下。
“行，盡快屍檢也可以查出線索，正好今天早上發現的屍體還未屍檢。走吧上車去殯儀館。”鄒雲明說道。
“老吳！你和小丁小海他們在這裏繼續調查現場，順便問問這些圍觀的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人或者動靜， 我去看看解剖屍體有沒有重要發現。”雷愛國對在垃圾堆裏找線索的老吳喊道。
“等等，雷組長，我能不能也去看看。”葉瑀叫住雷愛國問道。
“你不怕？那可是殯儀館的停屍間都是死人。”雷愛國說道，畢竟那種地方普通人是很排斥的，就連聽都不想聽到。
“嗬嗬，可別小瞧一個輪椅黨啊，放心吧我心理承受力很大的，現場觀摩法醫屍檢全過程說不定對我分析有幫助。”葉瑀輕鬆笑道。
“那走吧，我吩咐人帶你過去。”雷愛國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麽，他邊說邊對身旁站著的一名警察使了個眼色。
……
殯儀館停屍間，葉瑀，雷愛國、鄒雲明幾人走在停屍間的走廊，四周白牆透著陰冷，三人前麵是幾個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正抬著屍袋走。
葉瑀從輪椅椅背後的黑色背包拿出了一件運動外套穿上說道“這地方還真挺冷的。”
“停屍間當然要保證溫度低，要不然屍體很容易腐爛容易破壞屍體上麵的證據。”雷愛國看著葉瑀說道。
解剖室在存屍室的裏麵的一間房間，三人路過存屍室，隻見左右都是一個個屍體冷藏櫃。
“唉，真是有意思，你們說活人在外麵為了幾平米房子累死累活，到死了都是在這樣的地方呆著。或許所謂的人人平等隻有在停屍間可以看見吧。”葉瑀看著屍體冷藏櫃的一屜一屜的編號說道。
“是啊，辦了這麽久的案子，富人死，窮人死，甭管有沒有錢到最後都是死。”鄒雲明似乎很有感慨的說道。
七分鍾之後，葉瑀和雷愛國他們穿上了防護服帶著口罩和帽子走進了解剖室，隻見解剖室有兩個解刨台，上麵各放著一個屍袋。
“雷組長，左邊那個就是今天早上的那具屍體中午從冷藏櫃抬出來的，這個是咱們剛才送來的。”法醫小劉站在兩具屍體之間介紹道。
“嗯。”雷愛國微微頷首回應道。
“那我就先解剖剛剛運來的這具。”法醫小劉說著瞅了瞅雷愛國和鄒雲明，見二人並無異議，隨即和一名幫忙的民警將屍體抬到解剖台拉開了屍袋的拉鏈，葉瑀瞬間就覺得一股混雜了腐敗的垃圾氣味和屍體獨有的屍臭從那個屍袋裏潮湧而出撲麵而來，雖然有口罩遮住口鼻但是還是會很強烈的氣味衝進鼻腔，他立刻有一種反胃的感覺，葉瑀走到一個垃圾桶邊幹嘔了幾聲才好一點。
葉瑀心想：果然沒見過真正的屍體，這味道還真是比男生寢室還刺激。
不愧是老警察，雷組長他們居然沒有太大的反應。葉瑀目光掃向一旁的雷愛國和鄒雲明他們，隻見他們隻是皺了皺眉表情略顯不適。
“哈哈，第一次看見屍體都這樣，比著味大的我都不知道見過多少具了。”雷愛國對幹嘔完的葉瑀說道。
“這種事果然是現場體驗最有震撼感，以前在學院的圖書館裏看過法醫學書本中的講解圖片從來沒吐過。”葉瑀從身後的包裏拿出一瓶水漱著口：“早知道這麽刺激我就不來了。”
“你現在後悔可完了，小劉都把屍體給開膛破肚了。”雷愛國開著玩笑，轉過頭盯著正在屍檢的劉法醫。
“死者頭發是染過的黃色短發，麵色慘白，因為失血過多屍斑淺幾乎沒有幾處明顯，屍體僵硬已經沒有了，屍體皮膚表麵有很多摩擦所致的傷，應該是凶手拖拽死者與地麵接觸所致，手臂，胸口有紋身是個骷髏。是四肢的手腕和腳腕有勒痕應該是死前被繩索捆綁所致，雙手小臂和手腕有很多橫向切口，切口表麵整齊光滑傷口顏色鮮豔，應該是死前利器所致，並且切口並不寬雖然割破了橈動脈和尺動脈但傷口不深，作案凶器可能是水果刀。”
小劉繼續說道：“死者下體應該是被鈍器砸爛的，而且是生前砸爛的，因為器官組織的顏色相對鮮豔。屍體上的蠅蛆卵正在變成蛆蟲，屍體很可能死了一天多。具體死亡時間要做胃腸食物殘留才能知道。”
“嘖嘖，太狠了，活生生被砸爛下體。”鄒雲明臉頰不禁抽搐兩下咂咂嘴道。
“麵色慘白，手腕多處切口，會不會是放血，失血過量休克而死。”葉瑀右手抵在鼻子下麵想了想說道。
“有這可能，不過要做血檢和體內器官檢查，要排除有沒有可能中毒或者其他造成死亡的原因。”
接下來，劉法醫從死者下顎部位沿著頸部、胸部、腹部切開，然後剝離檢查皮下組織和肌肉。
“怎麽樣，受得了？”雷愛國對一旁的葉瑀說道。
“還可以，隻不過沒想到法醫詳細解刨是這樣的。”葉瑀麵色略白說道。
雷愛國看葉瑀並無太大反應，就沒說什麽繼續看著劉法醫解剖。
法醫小劉接下來檢查了顱內是否有可疑，然後檢查了死者的骨齡和牙齒磨損情況。
“死者口腔有出血點，捂壓口鼻所造成的。”
最後總結死者男性，年齡在22歲到25歲之間。死前身體健康並無疾患，口鼻處有被用力捂住的出血點，後背有被拖行造成的擦傷，是失血過量休克而死。
檢查完黃色頭發的死者後，劉法醫又打開了另一個屍袋，因為冷藏過，所以氣味相對於第一具屍體淡了一點，不過那種腐臭氣味還是讓葉瑀陣陣作嘔。
劉法醫打開屍袋檢查後說道：死者也是男性，頭發黑色稍長，身上屍斑淡屍體已經完全變軟。背部有個金剛狼的紋身，跟剛才的那具屍體一四肢被捆綁，手腕有利器的切割傷，一樣傷口不深，下體被鈍器砸爛，口鼻有出血點跟之前解剖的屍體都一樣。不過第一具屍體的傷口，位於手臂的多了很多，而且看起來比較亂。
……
當劉法醫檢查完最後一具屍體，縫合好切口後。
“呼，終於屍檢完了，還真是血肉般的刺激體驗啊。”葉瑀長呼一口氣有種解脫感。
“沒想到你居然熬下來了，比平常的警察心理素質都好。”雷愛國拍了拍葉瑀的肩膀刮目相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