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重要視頻
“麻煩你，楊管家進出會議室的視頻有麽？”葉瑀將視線從視頻轉移到小李身上。
“5月22日的視頻有一段是缺失的，大約是上午九點到上午九點十三分，這段時間會議室門口的錄像和會議室內的錄像都是空白的，應該是有人刪除了。”小李拿起一張光盤分析道。
“也就是說，楊管家很可能那個時間段進入會議室往酒裏下毒。”雷愛國推斷道。
“很有可能，請問還有什麽發現麽，有沒有昨天一樓大廳宴會的視頻資料。”葉瑀目光望向那桌上的光盤說道。
“有，我們昨天從林家監控台拿回了前天的監控錄像，裏麵有前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小李起身走到另一個放置四個顯示器的桌子前，點開四個視頻，然後點擊播放，“這是通過不同角度拍攝的大廳的情況。”
葉瑀就看見電腦屏幕正在顯示昨天一天的情形，從上午到中午，都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到了下午宴會開始，葉瑀開始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腦海裏不斷湧現昨天下午的情景，跟屏幕上播放的作對比。
忽然他看見一個屏幕上林天俊慢悠悠的走向楊管家所占的位置，然後跟他竊竊私語了幾下，期間二人還四下看了看，生怕有人會注意到，然後楊管家似乎說了什麽令林天俊很滿意的話，林天俊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林天俊朝遠處指了一下似乎是要拿什麽東西，楊管家就走了過去。
林天俊這時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小袋子，打開倒在了一個水杯裏，然後把袋子塞回褲兜裏，神情有些慌張的有晃了一下水杯，對著燈光看了看，好像放心的樣子又把水杯擱了回去，這時楊管家端著幾個點心，麵帶微笑的遞給了林天俊，林天俊接了過去咬了一口，楊管家更是神情裏充滿了寵溺望向林天俊。
視頻快進了幾分鍾後，林天俊離開了楊管家的位置，楊管家似乎有些口渴的端起那杯水喝了幾口，然後過了一會兒又將水喝光，葉瑀看了一下時間，是當天下午兩點五十七分。
“果然是林天俊下的毒，然後過了幾分鍾楊管家就毒藥發作，又過了幾十分鍾被毒死。”
“林天俊毒死了楊管家，然後誤喝了楊管家下毒的紅酒而死，夏婉詩是也是死於楊管家所下的毒。”葉瑀眉頭微皺扒拉著手指捋了捋被毒死的那三個人。
“也就是說，這起案子我們抓不到凶手了？”丁廣碩聞言有些感到哭笑不得，繞了一圈和著是白忙活了。
雷愛國苦笑了幾聲一屁股坐在一張椅子上看了看葉瑀和丁廣碩又沉默的低垂著頭。
葉瑀也無話可說，他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叮叮叮……”忽然一陣聊天軟件來信息的聲音傳出。
“李哥，你們上班時間還聊天啊，局裏有規定不讓上班玩電腦。”丁廣碩看著小李開玩笑說道。
小李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走到那個電腦：“可能是誰剛才忘了靜音了。”
“雷組！你快過來看。”小李剛走到電腦桌，就愣住了，然後就大呼小叫的揮手示意讓雷愛國他們過來。
雷愛國蹭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然後兩三步走到那個電腦的位置，葉瑀和丁廣碩對視了一下，也疑惑不解的用力推著輪椅滑了過去。
“雷組，你看，這個QQ（聊天軟件）是丁廣碩拿來的那個死者林天俊的硬盤裏帶的，我讓人安好後登陸了這裏麵的QQ，後來忙活監控錄像的事我就忘了，剛才那個消息聲音就是這個QQ傳出的。”
“是DY！對方發的什麽。”雷愛國掃了一眼消息框上的發信息的名字，但他不會擺弄電腦，他隻好問小李。
“是一份壓縮文件，我已經接收了，等一會兒接收完畢打開就會知道了。”
“額……小李，什麽叫壓縮文件。”雷愛國神情微微尷尬了一下看了一眼小李。
小李沒敢笑雷愛國，他耐心的解釋道：“壓縮文件就是好比把十件衣服疊放在六件衣服的箱包裏，就是節省空間用的。”
“哦”雷愛國頻頻點頭，小李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明白。
“接收多少了。”葉瑀的輪椅停在最外側，他望不到電腦屏幕，隻好問小李。
“一大半了，再過一會兒就成。”小李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說道。
過了一會兒，“叮”的一聲，那個文件接收成功，小李很警惕的掃描一下那個文件，殺毒軟件提示文件安全沒有病毒，這才放心的打開文件，釋放裏麵的東西。
“這是兩個視頻。”小李打開後，回頭對雷愛國說道。
“點開看看。”雷愛國衝電腦揚揚下巴麵色嚴峻。
丁廣碩見葉瑀看不見屏幕，就讓到另一側，葉瑀就推著輪椅停在小李旁邊，注視著電腦屏幕。
小李點開了第一個視頻，視頻的角度很奇怪，拍攝鏡頭似乎位於一個人的胸部位置，視頻剛一打開就看見一隻手影在鏡頭前晃了晃，似乎是測試鏡頭是否正常工作，過了幾秒鍾後，手挪開了，眨眼間一盞瓦數不高的桌燈，燈光白亮但不刺眼猛烈，隻照亮了桌燈身下的一張直徑一米左右的圓桌以及鏡頭對麵的一張木椅，以桌燈為中心，亮光向外蔓延暈開，除了實木的圓桌椅子，再無他物映入鏡頭，有的隻剩下衝淡本就朦朧微弱的燈光的陰暗與沉寂，看起來倒像是一間封閉的房間。
“看起來像是坐著偷拍，紐扣攝像頭麽。”丁廣碩拽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擺了擺坐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抬頭望向畫麵裏鏡頭的角度對比推測道。
沒過多久，視頻裏的那份寂靜和自然散開的白光被打斷了，葉瑀幾人忽然聽到一陣快而有力的腳步聲漸行漸近，片刻後就看見一個人很是突兀的闖進了白光的照明範圍內在空椅子那裏坐了下來，那個拍攝者似乎調整了自己的坐姿，盡可能的使對麵出現的那個人臉能被鏡頭拍到，呼吸間畫麵裏顯現出對麵那個人的臉，在白光的照射下無比清晰。
“林天俊！”葉瑀看見露出下半部分的臉時，瞪大眼睛輕呼。
片刻後一整張人臉展現在畫麵裏，果然對麵那個人就是林天俊，他依舊是神情囂張的看著拍攝者，張嘴說：“東西呢。”
“給你。”拍攝者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情緒，完全是跟機器人的聲音一樣低沉渾厚，手一揮丟給林天俊一包白色粉末，正是林天俊的那包阿托品。
“等楊管家更改遺囑後，殺死楊管家，就沒人可以證明你跟楊管家是親生父子了，到時候楊管家火化，誰還能讓你倆做DNA呢。”
林天俊顛了顛手裏的那包白色粉末，半信半疑的歪著頭瞅了瞅對方：“你確定這玩意保險？”
“放心吧，這個東西服用之後就跟喝多了一樣，楊管家本身身體就不好，到時候毒發，很多人就以為他是猝死的，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的。”
“人死之後，我得到錢了就付給你餘下的一百萬。”
“錢無所謂，現在重要的是怎麽樣才能讓楊善東服下這個毒藥。”那個聲音似乎對林天俊所說的一百萬並不感興趣，他倒是很在乎林天俊能不能成功的毒死楊管家。
“那就用不著你管了，我走了，說真的一點都不想再看見你，每次見麵你都很不舒服。”林天俊起身準備離開他忽然手指著拍攝者：“對了，這次是最後一次見麵，事成之後拿到了錢你趕緊滾出Y市，最好出國。”
話音剛落就看見林天俊的身影伴著腳步聲離開了畫麵裏。
“這拍攝者說話時的聲音做過處理，既看不見人又用假聲，很明顯是為了隱藏他的身份。”小李手指點著屏幕說道。
接下來的視頻是他跟楊管家交頭，同樣的房間，同樣的角度，不同的是楊管家的神情有些猶豫不決，他沒有林天俊那般不耐煩的樣子，表情憂慮的瞅著拍攝者問了句“這藥真的管用麽，這件事必須要這麽做嗎？殺人……我還是下不了這手”
毒魘的回答卻很堅決，那沉悶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麽的冷酷無情沒有一點挽留的餘地：“如果你還想讓你兒子衣食無憂，你就必須要狠下心來，林振華可是要去除你兒子的繼承權，不殺死林振華夫婦倆，你怎麽幫你兒子奪回財產。”
楊管家聽到這話最後隻能默許的閉上了眼睛接過了拍攝者遞給的一個大紙袋子與此同時聽到。
“裏麵有針管和藥物，以及你要的紅酒，很快你就可以幫助你兒子要回屬於他那份財產了，你隻要按我說的這麽做……”
“叮叮叮……”眾人剛剛看完視頻，林天俊的QQ就又響了起來，是毒魘發來的文字消息：
各位英明的警察同誌，不用感謝我提供如此有力的證據來幫助你們破案，現在你們就可以靠著這個視頻再加上你們所掌握的那些物證結案了，很抱歉我選了兩個最失敗的表演者，他們居然搗亂我原有的死者名單，林振華逃過一劫，林天俊卻誤喝了那瓶紅酒，他太急於殺死楊管家殺人滅口了，本來這是一場完美的家庭倫理劇，卻被林天俊這個蠢貨搞成了黑色幽默，我為我選錯了演員而致歉，我保證，下一次的表演，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紕漏，絕對讓你們看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敬請期待吧——毒魘。
毒魘發完文字消息頭像就灰了，小李發了幾個消息都沒人回答，小李急了，要查對方的IP
“不用查了，他肯定是在某個網吧之類的地方發的這些東西，等警方到了他早走了。”葉瑀對小李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tmd是挑釁！這個毒魘想幹什麽，他給我的視頻我就可以結案，那要警察幹什麽，下一次表演，什麽叫TMD下次，他還想指使人殺人！這個畜生，這個變態，狗日的，老子抓到他非崩了他。”
雷愛國被毒魘的文字徹底激怒了，他‘砰’的一拳打在桌子上，然後轉過身手抓著頭發，皺著眉，雙眼圓睜看向前方，鼻梁上的皮膚都皺在了一起。
雷愛國從警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如此被動過，這個毒魘很明顯是在嘲笑警方的無能，在雷愛國眼皮子底下就接連死了三人，正當雷愛國無計可施時，毒魘卻將自己偷偷拍攝的證據發了過來，這一切都是毒魘安排好的，他知道就算葉瑀不把硬盤帶來，警方也會查到林天俊的電腦上來。此時丁廣碩和小李也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他們倆身為警察也感到了屈辱感，葉瑀卻咬著牙緊緊握著拳頭，他盯著屏幕上那些字，仿佛看見了毒魘陰森得意的笑容。
“下一次？精彩絕倫的好戲？這個毒魘到底是誰，他對於生命居然如此的冷漠，從王實願，到楊善東、林天俊，他表麵上堂而皇之的說是幫助他們完成心願，實際上隻是為了滿足自己內心變態的滿足感，他喜歡看著自己培養的人去殺人，去奪取別人的生命，毒魘——毒奪其命，魘惑於心。”
葉瑀心裏不斷的回響毒魘兩個字，他呼出一口氣，盡可能的想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我這就去找王局，發動全市的警力查出這個毒魘的家夥，我一定要抓到他，這個滅絕人性的王八羔子。”雷愛國惡狠狠的喊道，然後大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