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驚人問題
小爽搖搖頭目光裏的抗拒感有些緩和：“不累，比起我以前在老家幹的那些要輕鬆多了。”
“哦？說說你們老家都有什麽活，我對風土人情很是好奇。”葉瑀頗感興趣的說道。
“小山村還能有什麽活。”小爽一說起老家的事便開始滔滔不絕但全是怨言。
“也就是早上天剛亮就要起床熬豬食喂豬、然後和娘準備做飯，等著爹和弟弟起床，吃完飯後我就要去河邊洗衣服，洗完衣服又要去地裏翻地、種菜，然後做午飯給水田裏的爹娘送去，然後就是回家收拾家務，整理雞圈。一天天的就這樣。”
葉瑀略有同情的望著這個小爽，在城裏像她這麽大的女孩都是上學，或者在某個店裏工作，平時放學下班就和男友或者朋友一起喝酒娛樂，身上穿的都是各種漂亮時尚的衣服，燙頭染發化妝美甲更是家常便飯
，更有甚者被父母慣得家務都不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裏做過她說的那些事聽都未必聽過。
“你在林家工作，感覺怎麽樣？”
“比在家強多了。”小爽眼底閃過一絲幸福感她眉毛上挑咧嘴笑道。
“我可以脫離我的爹娘和兩個弟弟，我現在不用睡漏雨的磚瓦房，我也不用每天天亮就起床，而且我洗衣服扛著木盆裝著一大堆衣服跑到河邊，現在洗衣服完全是洗衣機洗的，隻有偶爾幾個老爺太太，少爺小姐指定手洗的衣服我才會手洗。”
“你不想念家人麽？”葉瑀看著小爽的神情聽著她說的話疑問道。
“不，我每個月隻要把工錢寄給他們就行，我爹娘根本不在乎我生活怎麽樣。”小爽苦笑的搖了搖頭，“他們隻要錢，就算我不出來打工，他們一樣會把我像賣女兒一樣的嫁給別人，賺一大筆錢，我現在最起碼是自由的，我離開了那個窮的叮當響的家，你知道麽，我現在住的房間幾乎跟我家的房子一半大小，我還苛求什麽呢，我現在過得很好。”
小爽眼眶噙滿淚水，語氣已經變得哽咽，那淚水裏摻雜了太多無奈苦楚，離家在外怎麽可能會不想家，隻是那個家實在是沒有什麽讓人思念的理由，一絲一毫都沒有。
“你到林家，有人欺負你麽。”葉瑀不忍小爽繼續說下去，他岔開話題。
小爽搖搖頭語氣堅定的說道。“林家的老爺夫人對我都很好，少爺和小姐也從來沒有為難我。”
“包括那個林天俊？”葉瑀將問題的指向更加精準的提問道。
“恩。”小爽想起林天俊恐怖的死相，以及他那令人厭惡的做派，還是微微點頭說道。“三少爺雖然平時囂張跋扈，誰都看不起，但是沒有做什麽欺負我的事情，他很奇怪，以前並沒有像現在這樣找我們麻煩，不過他這陣子一回來就各種找茬，尤其是對楊管家。”
葉瑀聽到這裏皺眉說道“楊管家平時對你們怎麽樣。”
“楊管家很好的，我來這裏頭一年經常犯錯，梅姨訓了我好幾次，但是楊管家卻總是安慰我，很耐心的教我應該怎麽做什麽樣的衣服適合手洗，適合洗衣機，老爺、夫人、和少爺小姐都有什麽習慣。”
“我看林天俊對楊管家的態度總是那麽不好，他倆是不是一直不和？還是有什麽別的……”葉瑀試探性的口氣說道。
“這個……”小爽眼裏閃過一絲猶豫，她吞吞吐吐道。
“沒關係，現在就咱兩個人，你想說就說出來，我不會告訴他們，再說了，楊管家和林天俊都已經……對吧，你也沒必要擔心那麽多。”葉瑀見小爽不敢說出口舉棋不定，便開解道。
小爽沒有說話，她低下頭眼睛不斷左右晃**，過了大約十幾秒後才緩緩開口道。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有一天我在擦地，偶然聽見一樓楊管家的臥室裏有動靜，我好奇就聽了幾句。”
“哦？你聽到了什麽。”葉瑀一聽眼睛立馬來了光彩眉毛上揚注視著小爽期待她接下來的話語。
“聽見了楊管家和三少爺在說話，三少爺說什麽‘這是你欠我的。’楊管家聲音有些哭腔的說什麽‘我答應你’之類的”
“然後呢？”葉瑀見小爽沒有繼續說，他趕忙問道。
“沒有了，我怕三少爺出來看見我偷聽，我就輕手輕腳的走了。”小爽跟撥浪鼓似得搖搖頭說道。
葉瑀微微頷首：“謝謝你小爽，別把今天發生的事放在心上，你還有美好的未來，人的一輩子難免要看見經曆一些很恐怖的事情，勇敢的麵對，不要讓它成為你的噩夢，就算是噩夢也會醒來就沒了。”
“葉先生……你有過這樣子的經曆麽？”小爽聽到葉瑀的話目光不解的問道。
“我？”葉瑀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你還是別聽了，難免做惡夢的。”
“哦，好吧。”小爽看著葉瑀有深意的笑容諾諾的點點頭。
“快點快點，老張老吳你們帶人偵查一樓，小劉小李和帶幾個人跟我去二樓！”
一樓大廳忽然嘈雜起來，葉瑀和小爽往下望去，隻見雷愛國領著一群警察衝了進來，雷愛國指揮著那些警察，然後身後跟著幾個刑事技術的人員和穿著白大掛的法醫上了樓。
“哎，你倆在這兒幹嘛。”雷愛國一上樓瞥見了角落裏的葉瑀和小爽。
“沒什麽事，我隻是跟小爽聊聊。”葉瑀微微一笑隨口說道。
“小爽，你先回書房吧。”葉瑀見小爽又有些神情緊張。
小爽聞言縮著頭，眼睛看著地麵，順著牆壁走向書房。
“屍體還在原位吧。”雷愛國看著葉瑀說道。
“恩，所有人被王局長和丁廣碩指定到書房了，怕破壞會議室的可能遺漏的線索。夏婉詩的臥室一直沒人進去過。”葉瑀表情嚴肅的望向雷愛國說道。
“小劉，小趙，屍體在會議室，和左邊盡頭的臥室裏，你們先去查看。”雷愛國手指了指會議室和夏婉詩所在房間的位置。
“剛才那個姑娘跟你說什麽了？”雷愛國見眾人走後，他走進兩步，低聲問葉瑀。
“我懷疑楊管家和林天俊有什麽關係。”葉瑀思索了片刻，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說道。
“哦？一個管家和林家三少爺還能什麽關係？”雷愛國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心懷困惑的注視著葉瑀。
葉瑀衝著雷愛國擺擺手對自己的猜測也不是很肯定：“不敢妄自結論，我隻是有一些思路，一會兒等林叔叔醒了，情緒平靜些我在問問。”
“好吧，那我跟你去找老林休息的房間去。”雷愛國見葉瑀言語有些不篤定，也不追問後者。
雷愛國走到葉瑀身後開始推著輪椅在二樓尋找林振華休息的房間，正當他們走到原來夏婉詩的房間的東側一個房間時，葉瑀發現房間門是虛掩的，他瞧了瞧門用眼神示意雷愛國，雷愛國走上前下意識的敲了敲門。“請問有人麽。”
“是雷叔叔，你進來吧。”
葉瑀聽出房間裏答應的聲音是林天琳傳出的，聲音沒有了剛才的激動，稍微平靜緩和了些。
“林叔叔怎麽樣了，好多了麽？”雷愛國推著葉瑀，葉瑀一進門就問道。
“老雷和小葉啊，我好多了。”葉瑀扭過頭看見躺在**麵色發白，神情萎靡不振的林振華。
“林叔叔，雷組長和王局長的人都到了，他們正在調查。”葉瑀麵色凝重說道。
葉瑀說完環顧四周，發現這個房間的裝飾，充滿了女性化，**也堆滿了各種玩偶，還有種淡淡的香氣想必應該是林天琳的閨房。
“唉。”林振華苦悶的歎了口氣，“我林家怎麽就一下午接連遇害三人，老楊，小俊，還有……”林振華話說至此感到喉嚨似乎被扼住一般，他痛苦的閉上眼不再繼續說下去。
“老林啊，你也不要過於悲痛，現在當務之急是配合我們警方調查出凶手是誰。”雷愛國語重心長的勸道。
“是啊，爸爸，現在唯一的辦法找出凶手。”林天成也在勸解道。
“沒錯，我倒要看看是誰想害我林家人！”林振華猛地睜開眼，一改以往的溫和文雅的氣質，現在他的眼睛裏隻有痛恨和怒火，咬牙切齒道。
“林叔叔，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不知你能不能配合一下。”葉瑀躊躇片刻後還是開口說道。
林振華聞言有些疑惑的望了望葉瑀，按道理發生命案這種話應該是警察來說的，為什麽此時卻是出自葉瑀口中，林振華轉而將視線轉向這個房間裏唯一的一位警察——雷愛國。
雷愛國看出了林振華眼中的不解質疑，他解釋道：“葉瑀是幫助我們警方調查，所以他詢問的事情，都是對辦案有幫助的。”
林振華釋然的點點頭，他注視著葉瑀說道：“你問吧，隻要我知道都會告訴你。”
“林叔叔，那個茶杯是你的還是夏阿姨的，還有就是會議室的那瓶紅酒也是你的麽？”葉瑀眼神盯著林振華的眼睛單刀直入的問道。
“茶杯是婉詩的，至於紅酒，的確是我的。”林振華語氣輕緩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那這瓶紅酒，還有杯子裏的茶都是誰打點的，是梅姨還是楊管家？”葉瑀繼續追問道。
“茶是老楊每天給我夫人泡的，那瓶酒是幾天前老楊見我快過生日，托朋友從法國買來送我的，我很高興就打開跟老楊喝了幾杯。”林振華的眼睛微微轉向左上方他回憶當時的場景說道。
“也就是說，那瓶酒是後來下毒的？”葉瑀想起林天俊的死因說道。
“應該是，我當時喝酒的時候沒有一絲異樣的感覺。”林振華肯定地說道。
“平日裏都是楊管家直接照顧您麽，包括收拾您的會議室，書房等等。”葉瑀頓了頓繼續問道。
林振華點了一下頭說道：“沒錯，會議室和書房有太多重要文件，關乎到整個集團公司的項目，我怕梅姨他們會一不小心損壞這些東西，就讓老楊一個人負責，並且他還有書房和會議室的備用鑰匙。”
“除了您和楊管家別人還有鑰匙麽？”
葉瑀緊鎖眉頭問道。
“還有我太太也有，不過她的鑰匙一般都放在梳妝台的抽屜裏，不經常用。”林振華說道。
“那會議室和書房有也有攝像頭麽？”葉瑀問道
“會議室有，書房卻沒有。”
“那監控室在哪。”葉瑀疑惑道。
“一樓，在老楊的房間裏，他就住在監控室好隨時發現房屋內的情況，及時趕到。”林振華說道。
“好的林叔叔，接下來我要問的問題會對您不敬，請您諒解。”葉瑀忽然說出這麽一句話，讓林振華，林天成和林天琳都用異樣的眼光注視自己。雷愛國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的看著葉瑀，但心裏對此也是有些詫異。
“你說吧，我知無不言。”林振華收斂了目光，繼而平和的說道。
葉瑀深吸一口氣，然後眼神堅毅的凝視著林振華的雙眸：“林天俊，不是您親生的吧。”
“葉瑀你這是什麽意思！”林天琳一聽這話，原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立馬就跟點燃火藥似得霎時炸開，手指葉瑀聲調提高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