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劫數難逃(求收藏、推薦)
辛炎知道,這一回算是被人坑到家了。
對方的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計過的,他明知道對方沒安好心,卻連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水南靈苑被襲,總得派人去恢複不是嗎?恢複靈苑需要符工弟子,你辛炎在魚躍龍門大賽上不是一鳴驚人,技壓群雄嗎?不派你,又派誰去呢?
愣了半晌,他問道:“我是去向何冬子苑主報到嗎?”
孟雲生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何冬子已經不幸遇難了!這股流寇十分凶殘,自何冬子以下三十六名靈苑弟子,無一幸免。”
“啊……”孟雲生的話將辛炎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擊得粉碎,過了好久,他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問道:“既然何苑主已經亡故,那弟子該向誰報到呢?”
孟雲生笑道:“這個報到嘛,隻是一個名義。其實門派的意思就是讓你去接掌靈苑。隻是門中沒有用符工弟子接掌靈苑的先例,怕底下弟子們不服,就采取了這個折中的辦法。你盡管放開手腳去做,隻要能做出成績,到時門派再任命你為苑主,旁人也無話可說了。”
孟雲生的話聽著合情合理,辛炎卻知道他打的是什麽算盤。
孟雲生一夥壓根就不相信他能在水南界生存下來,所以連苑主的名份也不想給他。
退一萬步說,辛炎要是真的能把靈苑經營起來,他們隨時可以過來摘桃子,因為辛炎連個苑主的名份也沒有。
“這分明是要把哥往死裏坑!”辛炎哪不知道孟雲生一夥的想法,是要借這個機會,把自己往死裏整治。
最要命的是,孟雲生一夥連門派的敕令也搬了出來,辛炎若是不去,那就是抗命不遵。
按照赤宵派律令,抗命不遵隻有一個下場——立斬無赦。
不過,辛炎還是決定爭上一爭,他壓住心中的火氣,問道:“請問孟師叔,補給和資材的事情怎麽安排?”
按照慣例,新任苑主去接掌廢棄的靈苑都可以領取一定數額的補給和資材,補給當作路費,資材用於開發靈苑。辛炎沒有苑主的名份,無法從門派庫房處領取到資材和補給。
孟雲生隨口敷衍道:“水南靈苑遠離門派,你帶著資材路上也不安全,我們打算等你安頓下來後,再讓人把資材送過來。”
“孟師叔均鑒,水南與此地相隔十餘萬裏,要是不在門派支取一些補給品,弟子實在無法到水南赴任!”辛炎可不是好糊弄的。
毛六跳了起來,指著辛炎罵道:“放肆!孟師叔是看得起你,才把這樣的重任交付與你。你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敢跟師叔討價還價?你可不要忘了,門派敕令一經發出,就必須執行,否則殺無赦。”
辛炎並沒有被毛六的氣焰所嚇倒,臉上依舊平靜如水:“毛執事可要注意了,弟子沒有說不去赴任,隻是在和孟師叔商量補給的事。水南靈苑距門派有十萬裏之遙,途中又沒有門派的驛站補給,師兄難道是想讓我一路要飯過去?”
孟雲生眼中閃過一絲獰厲,臉色卻緩和了下來,他打了個哈哈:“這倒是我疏乎了。這樣吧,回頭我特批一份補給給你。你憑我的手令,可到庫房支取。至於恢複靈苑的資材,等你到了靈苑之後,我們再設法轉運過來。”
辛炎壓根就不相信孟雲生的鬼話,所謂等他安頓下來再送資材根本就是托辭,等他真去了水南靈苑,到時孟雲生他們是絕對不會把資材送過來的。
不過,他也知道,這已經是他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
他與孟雲生之間,身份地位相差懸殊,在孟雲生麵前,他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所以明知道水南靈苑是一個大火坑,他也得往下麵跳。
……
在辛炎離開之後,毛六咬牙切齒地說道:“師叔!這小子居然敢在您麵前無禮,要不是您攔著,我非把這個臭要飯的給斃了。”
孟雲生眼中火中一閃,怒罵道:“要弄死他還不容易。隻是他死了,你替他去水南啊?”
“師叔教訓的是。”毛六被孟雲生罵得狗血淋頭,不過他還是不死心,說道:“弟子隻是擔心,萬一他真把靈苑恢複起來,我們再要動他,就不好辦了……”
“要人沒人,要資材沒資材,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折騰不出什麽花樣來。”孟雲生真的怒了,殺氣畢露:“我警告你,最好不要玩半路劫殺的把戲!要是你誤了我的大事,可別怪我不講情麵。”
“弟子不敢。”毛六縱然心有不甘,但孟雲生主意已定,他也隻好作罷。
其實孟雲生對辛炎的恨意絲毫也不遜於毛奇父子。為了討南宮雲珊的歡心,他可謂費盡了心機,可是卻沒有半點效果。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南宮雲珊請到魚躍龍門比試的現場,本來想借機與她親近。誰知道南宮雲珊雖然去了,卻對他冷若冰霜,反倒對辛炎親熱無比,這不禁讓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在魚躍龍大賽的比試中,他堂堂一個執掌一方的殿主,居然被辛炎這個低賤雜役弟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戲辱,威風掃地,顏麵無存。
而這一切,居然發生在他苦苦追求的南宮雲珊麵前。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什麽樣的失敗和恥辱,會比在自己追求的女人麵前接連受挫受辱更甚呢?
這對孟雲生來說,絕對是一個奇恥大辱,也是一個絕對無法接受的失敗。
可是,偏偏他又一點辦法也沒有。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辛炎,在他的麵前把本來屬於毛奇的符工大弟子的桂冠奪了過去。
一想起辛炎站在領獎台上那幅意得誌滿的樣子,孟雲生心中的怒火就無以複加。
他甚至恨不得拔出飛劍,一劍把辛炎撕成碎片。
最讓孟雲生警惕的是,他得到消息,南宮雲珊在閉關之前,還專程差人去辛炎那裏,送去一個錦盒,作為辛炎取得符工大弟子的賀禮。
南宮雲珊身份尊貴,修劍天賦極高,小小年紀就憑著一手《明月神劍》打遍內門,幾無敵手。她的心性孤傲,眼界極高,與門中內門弟子間交往也極少,她與別的內門子多說上兩句話,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更不要說親自派人送去賀禮了。
“區區一個符工弟子,怎麽會讓南宮大小姐如此關切?”
孟雲生斷定,這其中必有古怪。
他為人生性多疑,便暗中去查辛炎的身世,細查之下,他還真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推薦辛炎入門的玉牌居然是掌門親手頒賜的。
讓他覺得奇怪的是,辛炎自入門以來卻並未得到過任何特殊照顧,掌門也從未向人提起過此事。
“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掌門對此事會秘而不宣,南宮雲珊為何又對這個小子如此異乎尋常的關注。”越是這樣,孟雲生越是覺得辛炎的身世和來曆隱藏著重大的秘密。
他心中的妒火和怒火愈燃愈烈,他發誓,一定要除掉辛炎,絕不容他有出頭之日。
隻是辛炎成為符工大弟子之後,已成為門派重點保護對象。
若是貿然出手,除掉辛炎,被南宮雲珊知曉,憎惡他還是小事,若是因此而觸怒了掌門,他的前途就將因此而盡毀。
他不能不小心從事,是以一直都隱忍不發。
終於,他等到了機會。水南靈苑遇襲的事情發生後,賈潤命他選派弟子前去恢複靈苑,他第一個就想到了辛炎,順勢將他報了上去。
賈潤不明就理,自然同意。
一想到這裏,孟雲生就有些興奮。
即便日後掌門和南宮雲珊問起,他也大可推說這是賈潤的命令,與他無幹。
“可是……萬一這小子真的把局麵翻轉過來,到時該怎麽辦?”
一念及此,孟雲生的臉再次變得陰沉無比。
自從魚躍龍門大賽以來,他一直都派人暗中緊盯著辛炎,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辛炎的表現,大出他的意料。不過是短短的七八個月時間,竟然從練氣六層到了練氣十一層,修為進境之速,幾不遜色於門中的內門弟子。
最讓他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辛炎居然頻頻出入青木商行,而且每一次都是直接進入內堂秘室交易,儼然已成為青木商行的貴客。
他曾幾番差人打聽,青木商行卻對此諱莫如深,半點也不肯透露。這更是加劇了他的疑心,辛炎到底有什麽本事,可以讓青木商行對他如此重視呢。
“要麽不做,做要做絕。”
這是孟雲生的做人信條。他既下了決心要除去辛炎,就絕不能容他有翻身的機會。
可是,有什麽辦法,既能除掉辛炎,自己的手上又不沾血呢?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高麻子察顏觀色,他見孟雲生臉色越來越陰沉,知道他還在想如何對付辛炎的事,他斟酌了一下,對孟雲生說道:“孟師叔可是還在為辛炎這個小雜種的事憂慮,我倒有個辦法。既不須我們動手,又可除掉這個小雜種。”
“哦?”孟雲生一聽,眉頭一展,問道:“是什麽辦法?”
高麻子道:“賈潤師祖不是提過,說那個小雜種體質太弱,讓咱們找一部禪修法訣給他嗎?咱們正好順水推舟,給他找一本好的!比如《天火煉神》。”
“《天火煉神》!”孟雲生不禁一怔,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獰笑道:“好!這小子體質極弱,我正愁著找不到適合他修煉的禪修功法。說起來,《天火煉神》倒是還真的挺適合他的。”他話到最後,身上殺氣已是畢現,眼中閃過綠幽幽的光芒,猶如一頭欲擇人而噬的狼。
《天火煉神》是上古奇功,激進暴烈,修行進境極快,修煉過程卻極為凶險,每次突破瓶頸時更是九死一生,當年不知多少天資出眾的少年就死在這部《天火煉神》上。
正是因為《天火煉神》太過凶險,各大門派都把這部法訣列為禁書,明令不得流傳於世。久而久之,這部上古奇功竟失傳了。
由於《天火煉神》的入門篇看起來和一般的禪修法訣沒什麽兩樣,有些心地險惡的人把它偽裝成禪修法訣,用來害人。
高麻子又沉呤了一下,說道:“這小子鬼得很,直接把《天火煉神》給他,隻怕他不會上當。”
孟雲生道:“這個不妨,《天火煉神》與禪修功法《玉煉金身》的入門篇極為相似,咱們把《玉煉金身》的入門篇抽出來,換成《天火煉神》的序篇,再交給他。那個小雜種再精明,也一定分辨不出來。”
“高,實在是高!”高麻子諂媚道:“我看這一回,這小雜種絕對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