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沐憐老家

我看著我爸緊閉著書房,也不知道在幹嘛,心裏那種感覺越來越明顯。

那個婦人叫沐憐,她的陰魂明明就在這兒,而且一心想讓我們超度她,我爸要想知道關於她的事情,直接問就行了,她肯定會配合。

可是我爸卻偏偏大費周章的出去調查了一整天才得知了那些消息,這是為什麽?是沐憐不願意說?

而且今天一早開始我就沒見到沐憐,我爸也不知道把她藏哪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按照我爸的說法,沐憐二十歲那年就被父母賣給了別人,而幾年後那家人忽然一夜暴斃,連墳都被刨過了。

最關鍵的是其中竟然有沐憐的墳,難道她那時候就已經死了?

這不可能,沐憐第一次來找我算卦的時候,雖然是將死的麵相,但至少那時候還是個活人。

而且我是眼看著她被靈嬰所害,在街頭被車碾死的。

那那座墳頭是怎麽回事兒?

沐憐現在看麵相怎麽也有二十七八歲了,從二十歲被賣給人做冥妻,再到那家人暴斃沐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一直到她找上們來算卦後來身死,中間都有幾年的時差。

那麽這些年她在哪兒?又都遇到了些什麽事兒?

我心頭微沉,忽然想起了在鐵象村的時候,沐憐曾說過一句話,說她明白了,這件事兒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我們都被算計了。

她說的陰謀是指什麽?是我被騙到鐵象村?可是這裏麵又和她有什麽關聯?

還是說從她被賣給人做冥妻,再到後來身死,整個過程就是一個陰謀?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我的事和她的事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

我一下子腦子裏又亂了,我爸最近也古古怪怪的,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像是某件和我關聯很大的事情,正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發生著。

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事,而且看我爸的意思是絕對不想讓我知道的。

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和我之間存在著某種必然的聯係,而且我不能就這麽渾渾噩噩的坐視不理,我一定要弄清楚它!

既然我爸不願意告訴我,那我就自己去弄清楚。

紙包不住火,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我想,就一定能弄清楚!

等我洗完碗從廚房出來我爸也從書房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一尺見方的盒子,讓我早點睡覺,明天一早就要出門,然後就回了自己的臥室把門鎖上了。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得先回去睡了。

夜裏我又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人對著我哭。

我夢到自己周圍一片漆黑,隻有麵前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張鐵臉麵具,一把鐵算盤,我似乎正左右為難的不知道該選哪個。

與此同時我身後一直有一個人在哭,在叫我,但那個人完全處在黑暗之中,我看不到他,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緊接著我就看到一個人從黑暗中衝了出來,端著一瓶東西猛地就潑到了我的臉上。

當滾燙的**潑到我臉上的瞬間,我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我被毀容了,而且我心底對這件事情很恐懼,好像我的麵容比命還重要似的。

我頓時被嚇出來了一身冷汗,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發現那是夢以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怎麽回事兒?

我又做這種奇怪的夢了,可是為什麽夢裏的感覺這麽熟悉,就好像是我真的經曆過那一幕似的?

那個一直站在我身後哭的人,為什麽感覺那麽熟悉?可那究竟是誰?是男是女?

我在**坐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窗外天色已經快亮了,天邊都已經掛起了霞光。

沒過多久我就聽到屋外傳來了動靜,似乎是我爸起來了,正忙活著洗漱。

本以為我爸洗漱完就會叫我,但今天卻沒有,我聽著我爸在外麵走來走去似乎在收拾著什麽,然後就進了廚房。

等我從屋裏出來一看頓時愣住了,我爸居然在廚房裏做早餐!

要知道從我初中畢業以後,隻要我在家,我爸都會讓我做飯,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爸見我出來也不多說,讓我趕緊去洗漱,一會兒吃完東西就出門了。

我有些發懵,迷迷糊糊的洗漱完,我爸已經煮好了麵條,三兩口吃完就開始不停的催我,說今天要趕近百公裏的路,讓我快一點。

我胡亂吃了幾口就說飽了,問我爸這是要去哪。

我爸背起事先收拾好的背包拉著我就往外走,說路上再跟我說。

我這時候才發覺屋裏的鎮陰鈴都不見了,問我爸他卻說他都收上了。

半個小時後我爸已經租好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帶著我上路了,說是今天就是沐憐的頭七了,最好能在今晚十二點之前找到她的屍體把她給超度了。

沐憐的老家在一個叫阿達坡的山村,我爸說那地方離我們這兒有七八十公裏,而且大半都是山裏的土路,到時候還要步行幾裏地才能到。

我在車上昏昏欲睡的顛簸了一上午,直到中午一點多才到了一座山腳下。

這裏已經是群山深處了,周圍都是山,土路已經到了盡頭,車子沒辦法再繼續前行。

我們把車停在了路邊,我爸算了一下方位就帶著我踏上了上山的小路。

這條路很難走,甚至根本不能說是路,感覺就是山澗灌木叢裏被人走多了踩出來的一條印子。

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和我爸已經爬上了一座矮山,站在山間往下看,一座幾十戶人家左右的村子就掛在山腰上。

“這應該就是阿達坡了,趕緊的,我們隻有不到十個小時了。”

我爸穿著粗氣跟我說了一聲,又當先順著山路往下走,我也累得不行,隻好咬牙跟了上去。

實際上走這種小路,下山要比山上難得多,不過好賴那個村子是在山腰而不是在山腳下,我和我爸到達村口的時候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消退上全是被灌木叢劃出來的血痕。

一到地方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個村子,實在太安靜了。

這會兒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一般的農村多少都開始能看見炊煙了。

可是這地方,連個狗叫都聽不到,跟別提人煙了。

我心裏不由得一緊,難道這又是一個像鐵象村一樣的鬼村?

我和我爸一起往村裏走,一路上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著我們,就小聲問我爸他感覺到了沒有。

我爸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這個村子不是沒人,而是人都躲起來了,正在暗中悄悄看我們。

我心裏狐疑,躲起來了?這是怎麽回事兒?難道是這個村子出過什麽事兒?

我爸說讓我別回頭看,盡量自然一點,先看看再說。

我們就這樣一直從村頭往裏走,從村裏的土路上的痕跡來看並不像長時間沒人踩踏過的樣子,甚至路邊還有新鮮的牛糞,說明村裏並不是沒人。

但為什麽他們要躲?在害怕什麽?

村子不大,不多時我們就已經走到了村尾。

而也終於在這裏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是從村尾處一個破爛的土牆院子裏傳出來的。

我和我爸慢慢走過去推開了院門,一下子聽到一個老太太的謾罵聲從裏麵傳了出來,而院裏有一個老頭兒正蹲在牆邊拿著刀在用力的砍著木墩上的肉,一下接一下砰砰的響,每看一下都會看到碎肉飛濺,像是在泄憤似的,看得讓人忍不住後背發涼。

而就在這時候我忽然聽到我爸那邊傳出一個細微的女聲:“吳先生,就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