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大戰蚰蜒
周福生又開始檢查階梯,邊檢查,邊和倪三爺分析迷魂梯的原理。
倪三爺說以前對這種陣法沒太多研究,總想著這麽大規模的陣法這輩子很難遇上,研究了也沒用,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了。
“老爺子,我在一些書籍裏看到過類似的梯子。但具體細節沒記清楚。”周文對周福生說,“書中說,這種陣法的原理是利用人的視覺偏差,看著是筆直的台階,其實是有細微差別的,隻要距離夠長範圍夠廣,階梯就能將人引到別的地方。”
“關於這一點我也了解一些。”周福生說,“我已經測量過,有些台階略微傾斜,但傾斜度不十分明顯,肉眼是很難察覺到的。如果很長距離內的台階都呈傾斜走勢,那麽,看著是往上去的,實際上是往左或往右下方。”
“這麽說來,我們其實已經不在通往上方的階梯上,而是到了另外一個空間?”周文問。
“嗯。”周福生點點頭。
此時,倪三爺經過仔細推算,也摸索出一些門道來,他說:“我猜,迷魂梯的工作原理並不複雜,假如我分析得沒錯,這裏必定存在兩條階梯;一條是正確的路徑,另外一條則是建造在別的空間裏的。我們現在很有可能就在這樣的空間裏。”
“也就是說,雕像內部的空間是雙層的。”周福生說。
倪三爺點了點頭,說:“至少在某一處是這樣。”
“那麽,如何才能回到正確路徑上去?”
“得反著來。”
“反著來?”周福生不是很明白倪三爺的意思。
“對。”倪三爺解釋,“但凡陣法,都是基於人的習慣性認知,比如,我們的目的是往上,它就會利用人的視覺偏差將我們引導至相反的方向。”
這下周福生聽明白了:“你的意思,隻要反著走就能回到原來的地方?”
“我也隻是猜測,究竟是不是這樣,隻有試過之後才能知道。”
“行,那咱們就試試。”
另外一處,李成博等人眼見著可怕的蚰蜒來襲,卻毫無應付的辦法。蚰蜒太多,即便人手一瓶滅害靈,估計也應付不過來。再說了,這麽大的蚰蜒,滅害靈對它們能起作用嘛。
眾人心中焦急,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那群大壁虎的身上。
大壁虎沒有動作,因為,蚰蜒在距離它們數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估計,以吃蟲為生的壁虎是蚰蜒的天敵,那些蚰蜒心存忌憚,故,不會貿然出擊。
時間抽絲剝繭般流失,對峙的雙方都沒有動,這樣的場麵看得一幫人膽戰心驚。大家都在想,蚰蜒不采取進一步的行動也許是因為對壁虎心存忌憚,但壁虎為什麽不動?難道,它們也沒取勝的把握?若真要是那樣就不好辦了。因為,一旦壁虎落敗,蚰蜒就會立刻向他們發起攻擊,中間都不帶停頓的。
“師父,該怎麽辦哪?”李成博焦急地問耿爺。
“是啊,老爺子,您得想個法子不讓蟲子過來。”譚建國異常害怕,因為,他對蟲子過敏,特別是腳多的蟲子。
“等。”耿爺也沒見過壁虎跟蚰蜒對峙的場麵,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除了等,真沒別的辦法。
然而,不用等了,就在三人說話的當口,蟲群忽然**起來,接著,一條巨大的蚰蜒出現在蟲群內;大蚰蜒所到之處,小蚰蜒紛紛讓路。
這蟲生得威猛,體長足有半米,無數條腿如同螃蟹腿一樣,每移動一下都發出索索的聲響。
眾人看到這樣大的蚰蜒,嚇得頭發根都豎起來了,又有了向後退的念想。然而,還沒等他們有所動作,就見那條大蚰蜒人立起來,千百條足猛地張開,刹那間,所有的蚰蜒有了動作,飛快地撲向嚴陣以待的續魂蛤蚧。眾人知道,一場惡戰就要開始了。
蟲一動,續魂蛤蚧馬上有了反應,張開嘴,吐出長長的舌頭,竟將撲到跟前的蚰蜒當做美味吞下肚去,一個個吃得津津有味。
眾人見狀,提到嗓子眼的心髒登時落回到肚子裏,心說,一場戰爭演變成壁虎們享用饕餮大餐,頗具戲劇性,照此下去,蚰蜒必然被吃個精光,到那時,對他們的威脅自然就消失了。
李成博可不這麽認為,他在譚建國重重籲了口氣並說出虛驚一場四個字後,道出了一句讓眾人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蹦出來的話來。
他說:“別高興得太早,壁虎能克製蚰蜒不假,但是,你們瞧見沒,蚰蜒太多了,壁虎的肚子就這麽一點,我估計,等它們吃飽甚至吃撐了,起碼還剩五分之一的蚰蜒。”
五分之一,對數量龐大的蚰蜒來說那是相當壯觀的了,少說也得是兩三千條,假如真如李成博說的那樣,大壁虎吃不淨蚰蜒,餘下的蚰蜒奔襲過來,到那時,眾人必然遭殃。
“那可怎麽辦哪?”筱雯急得花容失色,她不敢想象身上爬滿蚰蜒是怎樣的感覺。
“涼拌唄。”李成博回答,“說不定,蚰蜒高蛋白,有營養,大補。”
危急關頭李成博不忘調戲一下筱雯,說出來的話氣得筱雯睜圓了雙眼瞪著李成博。
“你小子都什麽時候了還胡說八道。”耿爺氣得抬手要打土專家。
李成博忙舉手去擋,嘴裏說:“師父,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要說李成博呀,旁的本事沒有,烏鴉嘴倒是特別靈驗,片刻之後,他預言的一幕上演了;大壁虎吃得肚子滴溜滾圓,肚中實在沒空餘的地方,沒被吃掉的蚰蜒立刻朝一幫人湧過來。
讓眾人感到慶幸的是,李成博計算有誤,剩下的蚰蜒別說不到五分之一,連五十分之一都不到,也就兩三百隻。一幫人在耿爺的指揮下,用腳當武器一通猛踩,被踩中的蚰蜒身子爆裂開來,斷肢飛得到處都是,轉眼的功夫,僥幸沒被續魂蛤蚧吞下肚的蚰蜒被踩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幾十隻瞧見情況不對,竟有了逃走的念想,紛紛往回跑,但最終被續魂蛤蚧的舌頭卷住,撕扯成了幾截。
戰鬥隻維持了短短的七八分鍾,結果,蚰蜒慘敗。蚰蜒王見同類盡數被殺,竟不顧一切地越過壁虎朝眾人飛快地爬來。
所謂,寡不敵眾,蚰蜒王盡管體型巨大,但怎能跟高出它幾倍的人相比,結果,在眾人的圍攻之下,死得幹淨徹底。但是,搏鬥過程中,譚建國被蚰蜒王咬了一下。
通常,被蚰蜒傷到的人最多隻是皮膚紅腫,清洗一下抹點消毒藥就會沒事;可是,蚰蜒王太大了,體內有異於尋常的毒素,所以,沒過幾分鍾,譚建國便毒發昏厥不省人事了。
話說還在尋找正確路徑的周福生他們經過仔細檢查,終於發現離中心大石柱約四米處,寬約一米的階梯始終處在水平位置,由此斷定,隻要在此範圍內行走,必定能回到同伴們的身邊。
果不其然,走了能有十來分鍾,上方傳來了聲響。幾人大喜,加快了步伐。可是,等他們到達上層一看,嚇得差點往回跑,因為,他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群續魂蛤蚧。
就在幾人打算掉頭就跑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別怕,大壁虎是來幫咱們的。”
幾人聽出那是耿爺的聲音,立時定下心來。
這時,壁虎群讓開了一條道,周福生領著幾人小心翼翼地穿過壁虎陣營,來到了耿爺他們身邊。
“我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周福生見滿地都是蚰蜒的殘軀,還看到一隻被拆成幾節塊頭大得驚人的巨型蚰蜒,又見到不省人事躺在地上的譚建國,隱隱猜到發生了什麽,但不是很清晰,便問耿爺。
耿爺便將他們是怎麽被大壁虎抬來這裏,又是怎樣跟蚰蜒搏鬥,譚建國被蚰蜒王傷到昏過去的經過簡要說了一遍。周福生聽得兩眼發直,他倒不是為跟蚰蜒開戰感到吃驚,而是大壁虎能抬人此生他聞所未聞。他走到譚建國身邊,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傷口,眉頭便皺了起來。
李成博見狀,心知不妙,哥們譚建國的傷勢一定不輕,要不然,周福生不會如此表情。
果然,接下來周福生說的話讓所有人的心往下一沉。
周福生說,蚰蜒王具有很特別的毒素,一旦有人被傷到,如果不及時救治,即便保得住性命,落下嚴重後遺症那是必然的。
“那還等什麽呀,前輩,趕緊救人哪。”李成博可不想不是兄弟勝似兄弟的譚建國有事,是以焦急地催促。
“這個……”周福生神情有些無奈,隻說了兩個字便沒了下文。
“哎喲,都急死我了。前輩,您倒是救救他呀。”李成博說著,也停住了,他似乎讀懂了周福生的意思,心想,周福生之所以這樣,原因隻能有二,其一,對方不懂得救治方法;其二,缺藥。如果隻是缺藥,問題倒是不大,但如果是不懂的醫治麻煩就大了,譚建國隻能依靠自身抵抗力來對抗毒素,萬一扛不住……李成博不敢再想象下去。
“藥,咱們有藥。”短暫沉默之後,李成博想起胡子帶著的工具箱,認為箱子裏一定有藥,便要胡子取來。沒想到,胡子說,箱子在逃命過程中丟失了。
李成博呆住了,此前他的確聽胡子講過箱子丟失的事情,但他沒料到救命的藥物也會放在丟失的箱子裏。
他不再說話,默默地蹲下來,凝視昏迷中的譚建國,良久,忽然一把抱住對方嚎啕大哭起來。真正是涕淚交下,哭得傷心欲絕,口中重複著一句話:兄弟,你不能死呀。
就在他哭得撕心裂肺之際,周福生的一句話又讓他升起了希望。
周福生說,人不是完全沒得救,隻要有一味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