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恐怖的義莊

聽老頭這麽說,周文略感到意外,心說,這個老頭有點意思,托他辦事直接說不就得了,還要繞這麽大的彎子。

老頭又講:“周公子,你一定感到奇怪,我家世代做生意理應有些存款,但是,卻住在這樣的地方。”

事實上,周文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其實,我是事出無奈,為了守護祖傳的寶貝,我不能遷去別的地方。”老頭說。

周文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物件,需要一戶有錢人家守著破舊的房子,即便是價值不菲的古董,好像也不影響喬遷,搬家的時候把物件帶走不就成了。

然而,等老頭說出源由,周文才知道,那個物件想要帶走還真不容易。

老頭說,他叫周全大,祖上除了經營陶器還兼賣古玩,這也是他們家族能成為宜興“周家大宅”的客戶與世交的原因,因為,兩家做的買賣性質差不多,老早就有生意來往。

五十年代初,國家舊貌換新顏,他父親關了古玩店,將所有值錢的東西藏進了一個極其隱秘的所在。具體藏在何處老頭不知道,因為,父親隻告訴說他大致的位置。後來,父親離世,老頭為了兌現護寶的承諾,在這條巷子裏一直住到現在。

“老爺子,藏東西的地方大致在什麽位置?”李成博問。這個倒騰古玩生意的小老板做人很實在,用他好友兼兄弟譚建國的話來說,在古玩行裏有著土考古專家之稱的李成博,具有人類劣根性的兩大特征。首先,是貪財,一有機會就想撈點好處;其次,是不愛江山愛美女,好色。現在,李成博之所以問東西藏在哪兒,肯定是動了能撈點好處的歪心思。

周文皺起眉,斜睨著李成博,心說,有本尊在,何時輪到你先發問了?周文做人有點強勢,也難怪,他家中有錢,長得又英俊,典型的高富帥。金窩窩裏孵出來的富家公子覺得自己是人中龍鳳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成博感覺到了周文的不快,知道自己搶了這位帥哥的戲,忙端起茶杯喝茶不再言語。

“老先生,他就隨便一問,您不用當真,不說也罷。”周文對周全大說。

讓周文沒想到的是,老頭竟說即便李成博不問,他也是要說出來的,因為,他請周文帶去洛陽的物件,就在藏起來的那批寶貝之中。

老頭講,東西就藏在他家對門“義莊”的地下,是一塊長寬約為半米的金屬片,叫做“雲板”。原本,他想自己取出那件東西,無奈年事已高力不從心,所以,想托周文進“義莊”幫忙尋找取出那個物件,並帶去洛陽。

周文一聽,心中有了異樣的感覺,他想,周全大嘴裏說的“雲板”像極了他在洛陽大老板那裏看到的金屬片。太奇怪了,如果說此前洛陽之行隻是他喝多了酒精神恍惚瞎想出來的,怎麽會這麽巧,在瞎想出來的場景裏見到了那塊金屬片?這事太蹊蹺了,無論如何也得進行進一步調查。也許,那塊“雲板”就是揭開真相的關鍵一步。想到這裏,他答應周全大,即刻進入“義莊”尋找藏寶的密室。

進入“義莊”是需要膽量的,別說是夜裏,就算是白天進去也會被裏頭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因為,“義莊”不是普通的場所,是舊時人們用來停放屍體的太平間。可是,周文認為,人之所以懼怕“義莊”,不是因為建築物本身,而是害怕裏頭的死人。但是,現在“義莊”裏什麽都沒有,沒什麽好害怕的。

此時,正值盛夏,盡管已經入夜,但混合著淡淡香味的空氣卻依舊著火了一般。南京,不愧是火爐之城,夏季的悶熱是這個城市的一大特點。但讓周文感到意外的是,在稍後他們進入“義莊”後,就好像走進了另外一個季節,與外麵的燥熱相比,“義莊”裏不僅涼爽許多,甚至,有點陰冷。

如果氣溫的改變讓他覺得不適,那麽,接下來看到的一幕隻能用毛骨悚然來形容了。周文怎麽也沒想到,“義莊”裏並不是空的,竟躺著一個死人。

周文臉色大變,想要掉頭就走。可是,當回過身去時才發現,“義莊”的大門竟毫無征兆地不翼而飛,原本是門的地方被青磚砌成的牆給取代了。

退路莫名其妙的消失,就如周文沒來由的從洛陽一下子來到遠隔千裏的這條陌生巷子。他實在無法理解正在發生的一切,心中不由慌亂。不過,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在同伴麵前他不能失了風度。

“我操,這是怎麽回事?”譚建國看到這樣的變故不由著急,竟爆出粗口。

周文裝作鎮定的樣子輕蔑地哼了一聲,說:“急什麽,不就一個死人嘛。”

“但是文哥,你沒發現那個死人很詭異。”譚建國強調。

的確,躺在院子中央停屍**的死人非常怪異,因為,屍體竟蓋著炫目的大紅織錦;更怪異的是,死人的臉上沒有任何遮蓋物,一張美豔的臉龐硬生生地鑽入四個人的眼簾。那是一個妙齡女子,盡管已經死了,或許是化過妝的緣故,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樣。

有點好色的李成博見到這樣的死美人,惋惜道:“唉,可惜了,可惜了!這麽個大美人竟然香消玉殞,真是可惜喲。”說著,竟朝著停屍床走去。

譚建國忙一把將他拉住,警告他:“兄弟,你沒發覺不對勁?按理說,死了的人通常都是覆蓋白布,黃表紙遮臉,可是你看,這女的卻蓋著辦喜事才用到的大紅布,臉上還沒遮任何東西。你不覺得奇怪嗎?”

經譚建國一提醒,李成博一睹芳容的念想立刻死絕了,他忙退回來對周文說:“文哥,這地方很古怪,我擔心有人在此施了邪術。為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其實,周文也想回去,但大門不見了,想要原路返回已經不可能。他覺得李成博的猜測有道理,如果真有人在此施了邪術,呆的時間太長,萬一有人撞邪麻煩就大了。盡管他不信鬼神,但邪術與迷信是有本質區別的,邪術會利用藥物來控製人的心智,如果“義莊”裏碰巧有那樣的藥物……他不敢再想象下去。

“看來,這地方真有什麽說法。”他對三人說,“不過,我相信,即便是有人施了邪術,也不可能改變實質性的東西。大門是物質,不會憑空消失,之所以咱們看不見,也許咱們是被邪術蒙蔽了眼睛。”說著,話鋒一轉,“這樣吧,咱們四處找找,應該能找到出口。同時,也順帶找找密室的入口。”

“還找?”筱雯自進來後看到那具古怪的屍體心就一直怦怦地跳,現在,回去的路也沒了,她更害怕得緊,她是個女孩子,膽小是天性,她毫無保留地向周文坦白了此刻的想法,“文哥,我……我怕。”

“別怕。”周文安慰她,“如果咱們長時間回不去,老爺子也會來找咱們的。所以,咱們的安全有保障。”

以前,節目組拍攝外景時也遇到過幾次危險,但每次都化險為夷,筱雯心想,以前遇險是在荒無人煙的大山中或古墓裏,而眼下隻是在一個大院子中,相比此前,簡直無危險可言。想到這裏,她定下心來,說:“好吧,一切聽文哥的安排。”

稍後,四人分成兩組,分別對院子兩邊的牆進行檢查,找了一會,沒任何發現,便走去了後院。

義莊的布局很簡單,前半部分是大院,比較開闊;後院的麵積小很多,兩個院子有共同的特點,除了停屍床,旁的什麽都沒有。他們認為,這麽簡單的布局,要想在後院裏找出密室入口不說是易如反掌,難度也應該不大。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經過地毯式的搜查,也沒能發現有任何暗門或密道。

周文覺得納悶,心說,這不科學呀。後院一共就幾十平米,如果真的存在入口,隻要用心去找,應該很容易發現的。

就在他感到疑惑之際,筱雯突然問了聲李成博人呢?周文四下裏看看,見剛才還在身邊的土專家李成博不見了。

“兄弟,兄弟。李成博,李成博。”

譚建國也感到意外,忙小聲喊土專家的名字。喊了幾聲沒得到回應,三人覺得不妙,胡亂猜測土專家會不會著了道掉機關裏去了。就在這時,幾聲怪笑從前院傳了過來。

那是一個男人猥瑣的笑聲。

三人聽到後立刻產生了一致的想法,能發出這麽**.**笑聲的除了土專家不會是別人。

三人忙跑到前院,果真看到李成博俯身站在停屍床前,胖乎乎的手正掀開死人身上的大紅織錦,女屍沒穿任何衣服的上半身立刻一覽無餘。

那是一個體態姣好的女子,她那雪白的肌膚在搖曳燭光的映襯下泛著誘人的光暈,胸前傲立的雙峰就像兩隻俏皮的兔子一下子蹦入三個大男人的眼中。這麽**的一幕,讓三個男人差點狂噴鼻血。

周文自認為是柳下惠轉生,但也被這極具**力的一幕看得呆在了當場。

筱雯羞得滿臉通紅,心中對李成博的反感猶如爆米花一般膨脹開來。她三步並作兩步走,來到李成博跟前,揪住對方的衣領子,掄圓了胳臂,朝著李成博正流著哈喇子的臉上開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土專家被扇得一個趔趄差點趴到了女屍的身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立時清醒過來,當他瞧清楚手裏正拽著蓋屍布時,立刻觸電般鬆開手急退了幾步,喊了一聲:“不好,大家別看那女屍,趕緊去後院,這是豔屍降。”喊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去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