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逼奸宮眷敏之得罪 慘殺後妃武氏行權

武敏之自從惟良、懷運二人,處死以後,在家中益發肆無忌憚,他和榮國夫人二人,雙宿雙飛,名是祖孫,實是夫妻。

但榮國夫人,是六十歲的老婦人了,如何敵得住武敏之年富力強的人。日夜**樂的,便不覺精力衰弱,在六十一歲上,一病不起。消息傳到宮裏,武後因榮國夫人是親生母親,心中十分悲傷!便發十萬兩銀子,替榮國夫人治喪,又令禁中白馬寺僧人二百名,到榮國夫人府中禮經拜懺,超度亡魂。武後又賜大內的大瑞錦十端,交給敏之,命他造著佛像,替榮國夫人追福。

這大瑞錦,是西域番僧進獻的希世之定,製成衣衫,穿在身上,便可以益壽延年,造福無量。這武敏之雖說與榮國夫人結下私情,但他仗著自己多財美貌,暗暗地在京師地方,勾搭上的粉頭,卻也不少,競有幾個官家閨女,和他暗去明來,成就恩愛的。如今見宮裏賜下大瑞錦來,敏之知是希世之寶,他也不造佛像,隻拿著自己製了幾身衣衫;又給那平日來往的粉頭閨女們,每人也製了一身衣衫。這大瑞錦是大紅大綠的絲縷織成的,武敏之卻在孝幃裏麵,穿著這大紅大綠的衣衫,左抱粉頭,右擁閨女,飲酒作樂。這榮國夫人死後,府中已沒有一個正主兒,任敏之在家中胡行妄為,也沒有人敢去幹涉他。

到了榮國夫人靈柩出殯的日子,滿朝文武官員,都來送喪。

武後是六宮之主,輕易不能出宮的,便打發她親生女兒太平公主,出宮去替著武後,送榮國夫人的喪。這太平公主,長得美麗聰明,年紀也有十六歲了。武後和高宗二人,十分寵愛她,終年養在宮中,真是嬌生慣養,平常用十六個美貌宮女,陪伴著吃喝玩笑。如今代母後出宮去送外祖母的喪,

武後便把全副皇後的輿仗旌旗,假給女兒使用,沿路招搖威武,到了武家門口,文武百官,都來跪接。可笑這武府上,偌大一件喪事,裏麵卻沒有一個女眷招待賓客的。隻因榮國夫人在日,把個武敏之霸占住了,不許他娶妻,亦不許他納妾,所以到今日偌大一座府第中,卻找不出一個正經的女眷來。如今府中開吊,那官府的內眷,卻來得不少。武敏之側身在脂粉隊裏,見有年輕貌美的命婦,他便任意調笑著。那班婦女,都知道武敏之威勢,卻也不敢十分違拗他,好容易挨過一天,那女客陸續退去。敏之便把太平公主,留在府中玩耍。

這太平公主,因為是榮國夫人嫡親的外孫女兒,平日也常常在武府中走動,自幼兒也和敏之見慣了。太平公主見敏之,喚他大哥,敏之也喚太平公主做小妹妹。誰知這一晚,太平公主住在敏之家中,敏之看了頓然起了邪心,到半夜時分,敏之穿著短衣,手拿利劍,悄悄地挖開了太平公主的房,他原意是要強奸太平公主的,但太平公主,此時睡在裏房,外房全是那陪伴的宮女睡著。敏之一腳跨進了外房,隻見那**,羅帳高高掛起,一個年長的宮女,橫身睡著。

敏之不看便罷,看時,早不覺把魂靈兒飛去,一抹燈光,照在那宮女的身上,隻見她把繡衾兒推在一旁,小紅抹胸兒脫去了帶兒,開著懷,露出那高聳聳、白淨淨的兩隻處女的乳峰,下麵圍著蔥綠色的裳兒,露出一彎尖瘦潔白的小腳兒來。再看她頭上,雲髻半偏,星眸微啟,粉臉凝脂,櫻唇含笑,那兩條好似粉搓成的臂兒,一條擎起,擱在枕上;一條恰恰按在乳峰下麵,那玲瓏纖指,輕輕地撫著自己的**。看了這樣的美人睡態,不由得這好色的武敏之,不動起心來。當下他也把想念太平公主的心思丟起,這樣一來,先把這個宮女糟蹋了。

這一夜,武敏之竟在外房,一連糟蹋了六個美貌的宮女。那宮女害怕他的勢力,又害怕他的利劍,隻得忍辱含羞地一任他糟蹋了去。最可憐的裏麵有一個十三歲的小宮女,被敏之用強奸汙了,第二天回到宮裏去,下體發炎,活活地腐爛死了。

從此武敏之的色膽,愈鬧愈大。

這時司衛少卿楊思儉,有一個女兒,長得十分的美麗,京師地麵上,人人知道她的美名。這名氣慢慢地傳進宮去,給高宗、武後知道了;這時武後親生的長子,名弘,已立為太子,年紀十六歲,還不曾冊立太子妃,便和高宗商量,要選楊思儉的女兒進宮來做太子妃。

誰知那武敏之,早已也想娶楊思儉的女兒做自己的妻房,隻因楊家女兒太小,那時自己的身體,又有榮國夫人霸占住了,不許他別娶妻房。如今榮國夫人也死了,那楊家女兒年紀也長成了,忽然聽說皇後要選進宮去做太子的妃子。武敏之心中不由得焦急起來,他想凡事先下手為強,當時他帶了府中二十個豪奴,捧著金銀緞匹,自己跨一頭高頭大馬,徑向司衛少卿楊府中來。

那楊家守門人,見是周忠孝王府中來的,便不敢怠慢,領著武敏之直到客廳上。楊思儉被皇帝召進宮去,商議太子的婚事,不在家中,由楊家西賓,出來招呼武敏之坐下。問起來意,武敏之便把久慕女公子的美名,特來親自求婚的意思說出來。那西賓把敏之的話,吩咐管家傳與內宅仆婦,再由仆婦轉稟主母。

停了一會兒,那管家傳出主母的話來道:“萬歲已有意旨下來,擬選寒家女兒為太子妃;今日傳家主進宮去,原為商議女兒的婚事。寒家如今須靜候諭旨,不能另配高門。”

敏之聽了,不覺勃然大怒。罵一聲:“糊塗蟲!待咱家親自找你家主母說話去。”

說著,把手一招,帶著二十個豪奴,向內宅闖去;這裏府中西賓,和家院們見了,急欲上前去阻住,卻被武家豪奴,一拳一腳,一齊打倒在地。

這武敏之衝進了內宅門,那楊夫人和幾位親戚家的女眷,正在內堂談論;忽見如狼虎般的豪奴,擁著一個少年公子,直向內堂上撲來。那公子口內嚷道:“哪裏一位是楊家嶽母,快出來見你家的新女婿!”

喊得霹靂也似的響,慌得那班女眷,四散奔逃。一個丫鬟,嚷了一聲不好了!那強盜來搶俺們的小姐了,一轉身向西院裏小姐房中逃去。那楊夫人也一時慌得沒了主意了,跟著那丫鬟也向西院中逃去。這一逃,好似替武敏之領著路,他帶著豪奴,卻緊跟在楊夫人後麵,看看追到那小姐的繡房門口,楊夫人和那丫鬟,急轉身張著兩臂,把這繡房門攔住,不肯放武敏之進去。

敏之到了此時,一不做,二不休,上去一手揪住一個,向院子裏摔出去。可憐她主婢兩人,都是嬌弱的女流,有多大的氣力,被敏之這一摔,早和鷂子翻身似的,直向庭心裏倒下。上來四五個豪奴,把她兩人按住,楊太太身體雖被豪奴擒住了,掙紮不得,但她還直著嗓子向女兒房中喊道:“好孩兒!快逃性命吧!強盜來了。”

一句話不曾嚷完,早被豪奴上去,按住了嘴,做不得聲。接著聽得房中女兒哭喊的聲音,一聲聲地嚷著天呀!救命呀!那聲音十分淒慘!

後來那喊聲漸漸地微弱下去,寂然無聲的半晌,原來那楊小姐暈絕過去了。楊太太在外麵聽了,心如刀割,幾次要掙紮著趕進屋子救她的女兒,無奈一個嬌弱婦人,如何能抵抗得這四五個強壯男子,她心中一急,眼前一陣黑雲罩住,早也暈絕過去了。武敏之在裏麵,把這楊小姐強奸過了,便放開手,哈哈大笑著,大腳步走出房來。那豪奴們見了,一齊上去叩著頭,嘴裏說道:“恭喜相公!”

那敏之把手一揚,說道:“回府去領賞。”

那二十個豪奴,簇擁著他主人,又好似一窩蜂地退出楊家大門來。武敏之跨上雕鞍,拿起馬鞭指著楊家的門口說道:“看你家小姐,如今還做得成太子妃嗎?”

說著在馬上哈哈大笑著去了。

誰知到了第二天一清早,東窗事發,那武家門口,忽然來了一大隊羽林軍士,一個內侍捧著聖旨,喝一聲動手。那軍士們進去,把武敏之綁住,推出大門,送在馬上,後麵那二十個豪奴,一齊拿繩索反綁著;一大串軍士們牽著,一齊押送到刑部衙門裏去。聖旨下來,把這二十個豪奴,齊綁赴刑場去斬首;武敏之問了發配雷州的罪。

原來那楊思儉的女兒,被武敏之強奸以後,便自己縊死。楊夫人親自趕到宮裏來告禦狀。在宮中遇到了丈夫楊思儉,夫婦二人雙雙跪在皇帝跟前,連連叩頭,請求萬歲申冤!那高宗因武敏之還關係著武後的顏麵,一時不敢做主,便進宮去問著武後。這武敏之在外麵跋扈的情形,武後早有所聞,隻是他是自己母家麵上的人,便也格外矜全他些。如今聽皇帝說敏之做出如此無法無天的事體來,真是冤家路狹;高宗說話的時候,恰值太平公主也站在一旁,當時也便把敏之那晚強奸宮女的事體,說了出來;又有人說武敏之拿皇後賞令造佛像有大瑞錦,卻私地裏去製著衣衫。三罪俱發,武後便勃然大怒!立刻替皇帝下旨去掩捕武敏之,交刑部定罪。

那武敏之惡貫滿盈,充軍到雷州去,他行到韶州地方,卻悄悄地在客店裏,拿馬韁繩自己縊死了。

如今再說高宗皇帝,自從韓國夫人、魏國夫人,相繼逝世以後,心中恍恍惚忽,好似丟了一件什麽寶貝一般,終日長籲短歎,說笑也沒有了,茶飯也少進了,看著那班妃嬪,全是庸脂,蠢笑粗言,沒有一個當得意的。他煩惱到了十分,便一個人靜悄悄地去在禦書房中坐著。左右無事可做,便拿大臣們的奏本批著看著。這高宗皇帝,久已不問朝政了,如今看起奏章來,諸事膈膜,不得不去和武後商議著辦。

這武後又因大權獨攬慣了,凡事獨斷獨行,不容高宗有一分主意。帝後兩人,往往因朝廷的事體,彼此爭執起來,爭執得十分凶。高宗隻因寵愛武後,便也凡事忍讓她些,因忍讓成了畏懼;因畏懼成了怨恨。高宗隻因武後,凡事要幹涉他,對於朝廷大事,自己反沒有主意,便把個武後怨恨到十分。高宗生性是懦弱的,他心中愈是怨恨,外麵愈是畏懼;因怨恨武後,便又想起從前的王皇後和蕭淑妃來:王皇後和蕭淑妃二人,平日侍奉高宗,何等柔順,何等賢淑。自從貶落冷宮以後,已有五、六年不得見麵了。

如今高宗因受了武後的欺弄,便又十分掛念王皇後、蕭淑妃兩人。他卻瞞住了武後的耳目,隻帶了貼身的兩個內侍,悄悄地尋到幽禁王皇後、蕭淑妃的宮院裏。走進庭院去一看,隻見落葉滿地,廊牖塵封,靜悄悄地也找不到一個人影。高宗看了,不禁歎了一口氣,便低低地喚了幾聲王皇後、蕭淑妃,卻也不見有人答應,半晌,隻見一個小內侍,從側門出來。

那皇帝貼身的內侍,上去拉住了這小內侍,問他王皇後和蕭淑妃,幽禁的屋子在什麽地方?那小內侍領著路,繞過屋子後麵去,見低低的兩間屋子,牆上挖著一個泥洞。這屋子四周,並無門窗,恰巧一位宮女,把茶飯從泥洞中送進去。高宗上去看時,那茶的顏色,好似醬油一般,飯菜也十分粗劣,裏麵伸出一隻女人的手來接受。高宗看那手時,又黑又瘦;正出神的時候,洞裏那個女子,見了皇帝,便拜下地去,口稱萬歲、萬萬歲。高宗在她眉目之間還隱隱認得是蕭淑妃。

高宗看了,心頭一酸,忍不住淌下眼淚來,對蕭淑妃說道:“皇後、淑妃無恙嗎?”

接著那王皇後也走到洞口來,拭著淚說道:“臣妾等已蒙聖恩,廢為庶人,又何處再有此尊稱耶?”

說道,忍不住嗚咽痛哭!

高宗便安慰著她們說道:“卿等勿愁!朕當設法依舊令卿等回宮。”

王皇後說道:“今日天可見憐!陛下回心轉意,使妾等起死回生,複見天日,陛下可賜此宅,名為回心院。”

高宗此時也十分傷心!便也站不住了,把袍袖遮住臉,說道:“卿等放心,朕自有處置。”

說著,退出院子去。

誰知早有人把皇帝私幸冷宮的消息,報與武後知道。武後聽了大怒!便假用皇帝的詔書,在半夜時分,打發幾個內侍,到冷宮裏去,把王皇後和蕭淑妃二人,從睡夢中拖起來,跪在當院,聽讀詔書。王皇後聽罷詔書,便叩頭說道:“陛下萬年,武後承恩,吾死分也。”

那蕭淑妃卻頓足罵道:“武氏賤婢,**汙宮廷,我死後當為貓,使賤婢為鼠,我當咬斷賤婢喉管,以報今日之仇。”

接著來四個武士,一把揪住王皇後的頭發,按倒在地,拔出雪也似的鋼刀來,隻聽得刮刮兩聲,可憐王皇後的兩手兩腳,一齊血淋淋地斬了下來,隻聽得一聲慘嚎,王皇後痛得暈絕過去了。”

又把粗麻繩子,反綁著臂和腿,抬過一口大缸來,滿滿地盛著一缸酒,顛倒把王皇後的身體,豎在酒缸裏;又揪過那蕭淑妃來,照樣用刑。可憐蕭淑妃拋下酒缸去的時候,還是賤婢**婢的罵不絕口呢!那內侍見已把王皇後、蕭淑妃兩人,依旨處死,便回正宮去複旨。武後聽了,還不放心,又親自到冷宮裏來,見果然把王皇後、蕭淑妃兩人綁得結結實實,身上脫得一絲不掛,顛倒浸在酒缸裏,那手腳斬斷的地方,兀自一陣一陣的血湧出來。武後便指著缸中的屍體,哈哈大笑著說道:“令這兩個老媼,骨也醉死你。”

又聽宮女傳說“蕭淑妃臨刑的時候,說來生為貓,武氏為鼠”的話,便從此宮中禁止養貓。雖說如此,武後自從殺死王皇後、蕭淑妃二人以後,平日在宮中起坐,恍惚見她二人的陰魂,跟隨在左右,麵目十分淒慘,手足流著鮮血。武後外麵雖十分強項,她心中卻十分害怕。從此便不敢住在正宮,移居在蓬萊宮中去。誰知那陰魂依舊在蓬萊宮中出現。武後便出主意,連高宗一塊兒搬出長安,到洛陽行宮去居住。

高宗此時,因武後毒殺了王皇後、蕭淑妃二人,從此見了武後,又是怨恨,又是害怕,卻一句傷心的話也不敢在武後跟前說。每到無人的時候,便忍不住流下淚來。誰知這時武後,心中還是不知足,終嫌高宗時時要幹預政事,不能任意作為。

聽內侍們說,洛陽地方有一個道士,名喚郭行真,卻是法力無邊,能蠱祝壓勝諸術,驅逐鬼神,製服人心。這時武後怕王皇後、蕭淑妃的陰魂,正怕得厲害,便把郭行真召進內宮來,做了七日七夜的法事,驅除鬼怪;又用蠱毒和在法水裏,交給武後,覷便給皇帝飲下,能一見武後,便心中悚懼,事事依順著武後做事了。

當時有一個宦官,名喚王伏勝的,原是高宗最親信的內侍,探聽得這個消息,心中萬分憤怒,便悄悄地去報與萬歲知道。

高宗聽了,也不覺大怒起來,立刻要趕到正宮去,責問武後。

那王伏勝連連叩著頭說道:“萬歲這一鬧,奴才性命休矣。萬歲須得想一條先發製人的計策,把皇後製服了才是正理。”

高宗聽了,歎了一口氣道:“如今滿朝文武,全是武後的爪牙,誰是朕的心腹。”

王伏勝奏道:“西台侍郎上官儀,素稱忠義,萬歲可召進宮來,與他密議。”

高宗便付他密詔,王伏勝悄悄去把上官儀領進宮來。那上官儀見了高宗,叩頭行過禮。高宗劈頭一句便問道:“皇後為人如何?”

那上官儀見問,便又跪下叩著頭說道:“恕臣萬死!母後專恣,失海內望,不可承宗廟。”

高宗聽了,不禁頓足歎道:“真是忠義大臣!”

當下便命上官儀在宮中,草就廢武後的詔書。

武後在當時,膽量愈來愈大了,她明欺著高宗懦弱無能,見那郭道士長得麵貌俊美,便早晚喚他進宮來,伺候著皇後。

這郭行真仗著皇後的勢力,在宮中進進出出,便也目中無人。見了美貌的宮娥,卻又任意調笑著。這一天他正在宮中過道兒上,伸手摸著一個宮女的脖子,恰巧撞見王伏勝,從背後走來,便勃然大怒!從腰上拔下了佩劍來,看定了郭行真後腦脖子上一劍揮去,早已人頭落地,慌得那宮女拔腳飛奔。

別的內侍,從這地方經過,見殺死了郭道士,忙報與武後知道。武後聽說郭行真被殺,早已十分痛心,正欲出宮親自看去,忽又有內侍報說:“上官儀在宮中草廢皇後的詔書。”

武後聽了,又驚又怒!便也丟下郭道士的事體,急急趕到上書房去一看,見皇帝和上官儀,宦官王伏勝三個人,都在屋中。高宗猛不防皇後竟親自趕來,慌得忙把那詔書,向袍袖中亂塞。

武後一眼瞥見了,劈手去奪下來,從頭到底,讀了一遍。竟是說武後專恣,失皇帝望,不可以承宗廟,著即廢為庶人的一番話。武後不看猶可,看了這詔書,便揪住了皇帝的衣帶,嚎啕大哭起來。一邊低著頭向皇帝懷中撞去,頓時雲髻鬆散,涕淚狼藉,任你皇帝如何撫慰,左右如何勸諫,她總是一味地撒潑,全個身兒,扭在皇帝身上,口口聲聲嚷著:“求萬歲賜臣妾一死吧!”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