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玉妃萬古遺**跡
烈士千秋傳盛名
卻說齊拉從外麵奔進來,說村長綿爽領著親兵在附近人家搜尋豁禿裏人。鐵木真聽了大驚。杜裏寧忙道:“綿爽因有人報告給他,說咱們村裏藏著仇人。他昨天搜尋不著,怕不見得便肯幹休。我看鐵木真躲在咱們家裏,終不是良策,須另選一個安全的法兒才好哩。”鐵木真苦著臉,央求著杜裏寧道:“隻求老丈成全小子就是了。”杜裏寧躊躇了半晌,卻找不出什麽法子。這時齊拉說道:“我倒有個計較在這裏,不如將他送到咱們姑母家裏去吧。”杜裏寧點頭道:“話雖不差,但怎樣能夠走出去呢,不怕被人家瞧見嗎?那轉是害了他了。”玉玲姑娘其時也走了進來,便插嘴道:“何不叫他扮做女子的模樣,由我同了他出去,隻要混過村口,那就不怕什麽了。”杜裏寧不曾回答,齊拉先拍著手道:“那倒不錯,你快給他扮起來吧!”玉玲姑娘聽了,瞧著鐵木真一笑,便很高興地跑到自己的床前去取了套女子衣服來,替鐵木真穿著。又去取出胭脂和粉盒,替鐵木真搽在臉上,把辮髻放散了,改梳一個拖尾髻式,裝扮好了,玉玲姑娘將鐵木真仔細相了相,忍不住好笑。齊拉也笑道:“真的好象一個女子!”鐵木真用鏡自己一照,不由得也笑了,引得杜裏寧也笑了起來。當下,杜裏寧對鐵木真說道:“我有一個妹子,嫁在蔑吉梨山下的白雷村,她名叫烏爾罕,丈夫已死了多年,又沒兒子,隻有一個女兒美賽。白雷村離此不過四五裏,因她家裏房屋寬大,你去住上幾時,待捕你的懈怠了,再設法到弘吉剌去就是了。”鐵木真見說,忙向杜裏寧拜了一拜:“老丈救命的恩典,將來如能得誌,決不敢相忘!”回過身來又對齊拉和玉玲姑娘道謝。玉玲姑娘把他一推道:“你快去吧!”說著就把鐵木真拖著,往門外便走。鐵木真這時因扮著女子,訕訕地很不好意思。待跑出了門,回頭瞧著齊拉和杜裏寧,兀是遙看著他好笑。那玉玲姑娘同了鐵木真,兩手攜著手,姍姍地望著篾吉梨山走來。才走出了村外,便有慕爾村的民兵過來問道:“玉玲姑娘到什麽地方去?那女人是你的何人?”玉玲姑娘笑道:“她是俺豁禿裏人啊。”那民兵也笑道:“姑娘笑話了,她分明是你的表妹兒,怎麽說是豁禿裏人呢?”說著對鐵木真打量了一遍道:“好一位文靜姑娘。”玉玲姑娘瞧著他們一笑,挽了鐵木真便走。那幾個民兵,兀是在那裏做著鬼臉哩。
原來玉玲姑娘的做人,平日很為和氣,所以村裏大大小小的人,沒一個不喜歡她的,這時玉玲姑娘和鐵木真既脫了虎口,慢慢地向著蔑吉梨山走來。不一刻到了山下,盤過了石窟,就是白雷村了,玉玲姑娘領路,跑到烏爾罕門前。隻見烏爾罕正牽著一匹馬,從裏麵走出來。玉玲姑娘忙上去,叫了一聲:“姑母!”烏爾罕回過頭來,見了玉玲姑娘,不覺迷花笑眼地說道:“是玉姑嗎?什麽風吹來的?你表妹正想得苦呢!”烏爾罕說時,一眼瞧見鐵木真,便問玉玲姑娘道:“這是誰家的姑娘?”玉玲姑娘撒謊道:“她是我父親故交的女兒,因家裏給人搶散了,無處容身,所以投到我家來的。但父親說家中狹窄,留著女孩很不便的,叫我送到姑母這裏來暫時住幾時。”烏爾罕聽了笑道:“好了!咱們這美賽小妮子,常說冷靜沒有伴當,現在恰好與她做伴了。玉姑既來了,也一同住上幾時,再料理回去不遲。”說著便去樁上係住馬,邀玉玲姑娘和鐵木真進去。一麵高聲叫道:“美賽!你表姐來了,還同著一個好伴當呢!”美賽姑娘在裏麵聽了,忙三腳兩步跑出來,笑著問道:“媽莫哄我,表姐姐在哪裏呢?”她一邊走一邊說,及至走出來,見了玉玲姑娘和鐵木真,不覺笑道:“玉姐姐真個來了,那一位姐姐是誰?”玉玲姑娘笑道:“她是我的世妹,給你做伴當來了。”美賽姑娘笑得風吹花枝般地說道:“給我做伴,怕沒有這福氣吧。”說時對鐵木真瞟了一眼,便走過來攙住了鐵木真,細細地端詳了一會。玉玲姑娘深恐給她瞧出破綻來,忙一手牽了鐵木真,一手拖著美賽姑娘,口裏說道:“我們到裏麵去講吧。”於是三個人一窩蜂的往裏室便走。這裏烏爾罕笑了笑,自去擠她的馬乳去了。
玉玲姑娘等在美賽姑娘的房裏,表姐倆有說有笑,談的很是投機。隻有鐵木真呆坐一旁,半晌話也不說。美賽姑娘還當她害羞,時時和鐵木真鬧著玩。鐵木真心裏暗自好笑,為的自己裝著女子,不便放肆出來,已恨著玉玲姑娘,不給他改裝。其實鐵木真到了這裏,已算是一半脫險了,就是露出本來麵目也沒事。哪知玉玲姑娘怕鐵木真一經改裝,諸事要避嫌疑,所以在烏爾罕和美賽姑娘麵前,始終不把他說穿。這樣一來,可就弄出事來了。
紅日西沉,天色漸漸地黑起來。玉玲姑娘和鐵木真,有美賽姑娘陪著吃了晚飯,美賽姑娘要鐵木真做伴,便拉他一塊去睡,這裏烏爾罕卻和玉玲姑娘同炕。玉玲姑娘見說,心兒上很為失望,隻苦的不好說明,卻暗地裏丟一個眼色給鐵木真,似乎叫他切莫露出破綻的意思。鐵木真會意,略略點一點頭,便跟著美賽姑娘自去。
玉玲姑娘睡在烏爾罕炕上,想起到口的饅頭給人奪去,弄得翻來覆去地再也睡不著了。那鐵木真隨美賽姑娘到了房裏,他心裏到底情虛,隻坐在炕邊不敢去睡。還是美賽姑娘催逼著他。鐵木真沒法,就勉強地卸了外衣,往被窩裏一鑽,把被兒緊緊地裹住,便死也不肯伸出頭來。美賽姑娘一笑,也忙脫去了衣服,一麵跨上炕去,將鐵木真的被兒輕輕揭開,倒身下去並頭睡下。鐵木真起初很是膽怯,隻縮著身體連動也不敢動,禁不起美賽姑娘問長問短,一陣陣的檀香味兒,觸在鐵木真鼻子裏,實在有些難受。又覺美賽姑娘說著話兒,口脂香卻往被窩裏直送過來。在這時休說是素性好色的鐵木真,就是使柳下惠再世怕也未必忍受得住呢。這樣地挨了半晌,鐵木真已萬萬忍不住了,便伸手去撫摸美賽姑娘的酥胸,這時候見美賽姑娘花容似玉,情意如醉,不覺神魂難舍,不由的把美賽姑娘玉體擁住。美賽姑娘吃了一驚,但這當兒已經嬌軀乏力,隻好任那鐵木真所為了。那時兩人學著鴛鴦交頸,卿卿噥噥地講著情話,在隔房的玉玲姑娘,聽得越發睡不安穩了。原來烏爾罕的房和美賽姑娘的臥室隻隔一層薄壁,又是夜深人靜,更聽得清清楚楚。起先玉玲姑娘聽著美賽姑娘一個人的笑聲,知道鐵木真尚能自愛芳心很為安慰。及至聽了鐵木真的聲音,疑心事兒已有些不妙。後來鐵木真和美賽姑娘竊竊私語起來,玉玲姑娘才知是弄糟了。她深悔自己不給鐵木真改裝,才釀出這樣的笑柄來。
到了第二天上,玉玲姑娘清晨就起身,走到美賽姑娘的房裏。見鐵木真已坐在床邊,瞧見玉玲姑娘進來,心裏十分慚愧。再看美賽姑娘時,隻有她眼睛惺忪,玉容常暈,正打著嗬欠,慢慢地坐起身兒。猛地見了玉玲姑娘,回頭來看看鐵木真,那粉臉便陣陣地紅了。玉玲姑娘也心裏明白,隻默默地不做一聲。三個人你瞧著我,我瞧著你,麵麵相覷著一言不發。還虧了鐵木真,便搭訕著說道:“姐姐為什麽起得這般早,敢是生疏地方睡不著嗎?”玉玲姑娘冷冷地說道:“我哪裏會睡不著,隻怕你睡不穩呢!”鐵木真聽了,又低下頭去。美賽姑娘究竟麵兒嫩,紅著臉一手弄著衣帶,隻是不做聲,玉玲姑娘恐怕她害羞極了,弄出什麽事,便做出一副笑容,低低地說道:“你們昨天夜裏幹的什麽,我已經聽得很清爽。到這個地步,聰明人也不用細講了。隻是你們有了新人,卻把我這舊人拋在一邊,那是無論如何我也不答應的。”鐵木真見玉玲姑娘已和緩下來,忙央告著她道:“一切隻求姐姐包涵著,姐姐要怎樣,我都可以辦得到的。”鐵木真說時,看那美賽姑娘已哭得同帶雨梨花般了。鐵木真這時又憐又愛,因礙著玉玲姑娘在旁邊,不好十二分的做出來就是了。好容易經鐵木真再三的央說,總算是和平解決。從此他們三個人便吃也一塊兒,睡也一起,一天到晚過他們甜蜜的光陰。但是好事不長,玉玲姑娘的家裏,忽的著人來叫她回去。那時玉玲姑娘和鐵木真正打得火熱,如何肯輕輕地離開呢?杜裏寧叫人喊了她幾次,不見玉玲姑娘回來,心上已有些疑心了。
過了幾天,杜裏寧便親自到他妹子的家裏來,聽得烏爾罕說:“他們姐妹很是要好,天天在一起寸步也不離。”杜裏寧見說,不禁連聲叫起苦來,烏爾罕很為詫異,忙問什麽緣故,杜裏寧恨恨地說道:“這都是咱們的糊塗,才弄到這步田地。”因將鐵木真男做女扮的事,約略述了一遍,烏爾罕聽了,不覺跳起來道:“反了反了!有這樣的事嗎?”說著忙把玉玲姑娘和鐵木真、美賽姑娘等三人一齊叫了出來。烏爾罕一見玉玲姑娘,知道禍都由她一個人闖出來的,哪是先前的客氣呢。便頓時放下臉來,大怒道:“你怎麽把女裝的男子,帶到了我的家裏來!卻掩瞞著我去幹出這樣的勾當來?如今你的老子也來了,看你還有什麽臉見他?”玉玲姑娘聽罷,一句話也沒回答,隻是淚汪汪地瞧著杜裏寧發怔。烏爾罕又指著鐵木真說道:“你既是避難的人,不應該私奸人家的閨女。現在我家卻容你不得,趕快改了本裝出去吧!”鐵木真不敢做聲,隻有一旁呆立著。再偷眼瞧美賽姑娘,見她粉頸低垂,似暗自在那裏流淚。烏爾罕喝道:“你也算是個女孩兒家,現放著男子在房裏,卻不來告訴我,真是無恥極了,還不給我進去嗎?”美賽姑娘聽了,隻好淚盈盈地一步挨一步地走進去了。這裏烏爾罕望著杜裏寧道:“那都是你的好心,因為救人,倒被人占了便宜去。但事到這樣,也不必多說了,你就領了玉玲姑娘回去吧!”杜裏寧點點頭,立起身來同了玉玲姑娘自去。
鐵木真見他們一個個地走了,自己當然無法強留,也隻好脫了他改扮時的衣服,將原來的衣裳整了一整,烏爾罕隻是不理他,鐵木真便垂頭喪氣地走出門來。他一路走著,覺得沒精打采。走了一會,看看已走出了白雷村,就立住腳尋思道:我此刻又弄得無處容身了,目下卻到什麽地方去呢?又想了一想道:咱不如仍往弘吉剌部去投舅父麥尼吧。主意已定,便望著泰裏迷河走去。但鐵木真和玉玲姑娘、美賽姑娘兩位玉人兒一天到晚伴在一起,真可算得左擁右抱了,多麽的歡樂哩!偏偏給杜裏寧說破,生生地將他們鴛鴦分拆,弄得孤身上路,好不淒涼。其實虧了杜裏寧這一來把鐵木真趕走,不然擁著兩個美人,大有樂不思蜀,終老溫柔鄉之概了,還想到什麽報仇和恢複那部落呢!現在他這一去,卻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來,此中豈非天意嗎?當下,鐵木真匆匆前進,心兒上雖舍下美賽和玉玲,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他奮力地走了一日夜,為的不曾帶著幹糧,肚裏已是饑餓起來。再望那泰裏迷河,已差不多遠了,便挨著餓,一口氣奔過了泰裏迷河。過了這條河,就是弘吉剌的地方了。鐵木真一頭走著,一頭問那麥尼的家裏,有人指著西麵一個大帳篷道:“那就是麥尼的住所。”鐵木真謝了一聲,望著大帳篷走來。到了帳篷麵前,早有幾個民兵攔住鐵木真問道:“你找的是誰?”鐵木真告訴了他名兒,那民兵進去了。過了半晌,那民兵出來道:“咱們總特叫你進去,須要小心。”鐵木真也不去理睬他,便低著頭一重重地走進去。到了正中,見他舅父麥尼,坐在那裏看著冊子,鐵木真上去叫了一聲,麥尼隻對他點點頭,回顧親隨道:“你且同他進了膳再說。”鐵木真本早已餓了,聽說吃飯,自然很高興,便同了那親隨到後麵去了。
鐵木真吃飽了肚子,又來見他舅父。麥尼先問道:“你的部落已是散失,我都已知道的了。你怎麽過了這許多的時候才到我的地方來呢?”鐵木真見問,不能說為了兩個女子在路上逗留著,隻得支吾著道:“因去找尋母親和兄弟,所以挨延的久了。”麥尼道:“你母親等可曾找到麽?”鐵木真垂淚道:“直到了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哩。”麥尼聽了,沉吟一會,微微地歎了一口氣,便對鐵木真說道:“你可要報複嗎?”鐵木真忙道:“為的要報仇怨,恢複我父親所有的部落,故特地來此,要求舅父幫忙才好。”麥尼說道:“你果有誌氣,我這裏人少勢弱,就是幫助著你,也未必能夠勝人。況我現下隻有自己顧自己的力量,卻沒有餘力來管別人的事。但你是我的外甥,又不能叫我眼看著你不管。如今我有個兩全的法子。這裏西去,約百十裏叫做克烈部,他的酋長名兒叫汪罕。在你父親興盛的時候,汪罕也似你一般的失了部落,虧你父親幫著他恢複轉來。眼下我給你備一份禮物,你到汪罕那裏求他,他念前恩定能夠幫助你的。”鐵木真大喜道:“全仗舅父的幫襯!”說著,由麥尼備了些獸皮和土儀,又備了一匹馬來,叫鐵木真前去。
鐵木真辭了麥尼,騎著馬飛也似地往克烈部奔來,不消一天工夫,已到了克烈部的外境了。克烈部的規則是外客入境不準騎馬的。鐵木真便下了馬,一路牽著走去。及至到了部中,謁見過了汪罕,把禮物呈上,述明了來意。汪罕慨然說道:“你的父親也曾助過我的,今你窮困來投我,我如何拒絕你呢?”說罷,令鐵木真暫時在客舍裏宿息。第二天上,汪罕召鐵木真進去,對他說道:“你要恢複舊日的部族,自然非實力不行。現我發兵兩萬助你回去,但你以後得了誌,莫把咱們忘了就是了。”鐵木真大喜,忙向汪罕拜謝,連夜帶了兩萬大兵來攻那赤吉利部。
赤吉利部的民族本不怎麽多的,怎禁得數萬大軍的攻入,早已弄得東奔西逃,自相擾亂了。鐵木真自開著仗就獲了全勝,便趁勢來攻那塔塔兒部,塔塔兒部雖較赤吉利部大,但也不是鐵木真的對手,不上幾個回合,已被鐵木真殺得大敗。鐵木真揮兵追殺,好似風卷殘葉一般。塔塔兒部和鐵木真本來是世仇,所以一經打敗,把牛羊馬匹婦女布帛都吃鐵木真擄掠一個幹淨。
經過這兩次戰爭,鐵木真的威名居然一天大似一天了。那些平日的部落,也依舊紛紛來歸了。鐵木真的母親艾倫和三個兄弟忽撒、別耐勒、托赤台等,都得信歸來。他們一家離散,到了這時才算團圓。豁禿裏自鐵木真主持後,便著實興盛起來。當下豁禿裏的民族,大家舉鐵木真做了總特。然那赤吉利部,經鐵木真打敗它,酋長伊立卻異常的憤恨。他逃走出去,糾集了部屬,總想報仇。伊立的手下,有一個門客叫作古台的,生得膂力過人,能舉二百多斤的大鐵錘,他若舞起來轉動如飛,許多的將士卻一個也及他不來。伊立愛他的勇猛,就留在門下,十分敬重他。古台受恩思報,他不時對人說,伊立如有差遣他的地方,雖蹈火赴湯也不辭的。
一天,聽得伊立說起鐵木真怎樣的厲害,怎樣的不解怨仇,古台在一旁說道:“部長不要煩惱,俺卻有法子去取了鐵木真的頭顱來獻在帳下。”伊立接口道:“莫非去行刺嗎?”古台道:“正是呢。”伊立歎口氣道:“此計倒也未嚐不可行,隻是沒有這樣的能人敢去行刺啊!”古台拍著胸脯大笑道:“俺蒙部長優遇之恩,正無所報答,倘若要此計,俺獨立擔任就是了。”伊立也笑道:“得你前去,何患梟雄不授首。隻是也須小心,因鐵木真那廝很是刁滑,往時防範極其嚴密,你此去萬萬不可造次。”古台點首應允了,退出來便對他的兒子努齊兒說道:“我身受部長之惠,不得不盡心報答。今奉命前去行刺鐵木真,吉凶雖不可預知,然我終是舍命而往,成了果然千萬之幸;如其不成,或是給他們獲住,我也唯有一死報部長的了。倘我死之後,你宜潛心學習武藝,我這仇恨,非你去報複不可,你須切切記著!”努齊兒聽了他父親的話,知道他意誌已決,便垂著眼淚說道:“吉人自有天相,望父親馬到成功,那時提了鐵木真的頭顱回來,父親已算報答了部長了。從此便山林歸隱,不問世事,咱們去漁樵度日,享人間的清福,豈不快樂嗎?”古台說道:“那個自然。如今你把我的衣裝取出來,待我改扮好了,晚上好去行刺。”於是,古台換了一身黑靠,帶了一柄鐵錘和一柄腰刀。裝束停當,看看天色黑了下來,便一飛身無影無蹤地去了。不知古台刺得鐵木真否,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