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曲折的換心會

在玉清觀裏有一個千百年來留下的傳統,在一年之中某一個特殊的日子裏,就會組織門派當中的弟子學習前輩在修行過程中的種種經驗,從而使得弟子增長見識,在修行途中少走彎路,其間還會傳授一些不外傳的法門。這樣的學習機會可謂是機會難得,這個大會是叫做“喚心大會”。這個大會主要是由門派當中一些德高望重的長老來主持,主要目的是讓弟子心中有門派,在門派當中覺得自豪,有歸屬感。其間也不乏會傳授自己在修行過程中的一些心得體會,並且還會讓一些弟子提出自己在修行過程之中所遇到的問題。這個古老的傳統已經從玉清觀成立至今,一直延續到現在。

每次開這樣的大會都會有很多的弟子踴躍參加,聆聽教誨。就算是弟子在閉關修煉,或者是在修煉武功,又或者是在煉製金丹妙藥,也會在百忙之中抽調時間,前來聆聽這個千載難逢的盛世。因為錯過了這次,就要等到明年這個時候了,可謂是稍縱即逝。

李北辰和陸清遠自從上次出去逗留半個月的時間,其間又殺人放火完,才姍姍回到玉清觀。倆人本以為會有人來盤問這段時間去哪兒,卻不曾想,居然沒人搭理自己。這樣也好,省得倆人還需費一番口舌來解釋。倆人回到玉清觀也不敢過分的張揚,就連煉製丹藥也都不去了,隻是偶爾偷偷溜進藏慧樓,就這樣老老實實的待在玉清觀裏麵,生怕再惹出事端來。倆人在門派之中,也多加留心身邊人的一言一行,尋思是否有人知曉自己所犯下的禍事。令倆人感到意外的是,所有的弟子竟然都不曾談論起方清德等人的事情,才重重的鬆口氣。不曾想,倆人回來門派有兩月之久,今日竟然是難得的傳授法門的大會。

李北辰也曾經聽陸清遠說過,門派當中有一個“喚心會”,是一年一度難得的盛世,門派中的長老會向大家來傳授自己寶貴的經驗。好比當初,李北辰剛來玉清觀之時,乾利就曾向對方所傳授的《斷水劍訣》一樣,都是自己多年的心血結晶。

這麽難得的盛世,倆人自然是不會錯過了。一大清早倆人就早早的朝著喚心會的所在地跑了過來。倆人一到一片廣場,大吃了一驚,隻見人山人海的坐滿了人,邊在人群之中找空地,邊說道:“還有比我們來的更早的人啊!”李北辰隻見眼前人頭湧動,黑壓壓的坐滿了人,大家都有說有笑,交頭接耳的交談著。人人都在討論著:今年會是門派當中哪個長老來傳授法門?都會傳授什麽東西?李北辰這是第一次參加這個喚心會,而陸清遠則是見怪不怪,東張西望的尋找座位。陸清遠看到前方有一片空地出來,竟然沒有人坐著那兒,倍感欣喜。於是,拉著李北辰坐在了這個空地。倆人自然是帶著自己的板凳過來的了。

就在倆人剛坐下沒多久,身後傳了一聲大喝聲:“你們倆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是想找打不成?”李北辰聽到那聲音好似跟自己說一般,回頭一看,隻見身後站立著六七人,年齡都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留著山字胡須,一個個挽著衣袖,膀大腰圓,眉清目秀。而中央一人則是惱羞成怒,鐵青著臉,怒視自己。

“看來剛才的大喝聲正是此人無疑了。我怎麽走到那兒,那兒都有麻煩纏身呀!”李北辰想道。

陸清遠看到身後站立六七人,當看到中央那人之後,一哆嗦,彈起身,吱吱唔唔的說道:“我們,我們難道不能坐這兒嗎?”

“這兒我們已經霸占了。你們滾一邊去,再另尋他處,否則休怪我的拳頭不客氣啊!”那鐵青著臉的人說完,並向對方亮了亮自己的拳頭。

陸清遠看到對方撫摸自己的拳頭,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朝自己呼嘯而來一般。陸清遠緊握自己的拳頭,狠了狠心,說道:“我們坐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有什麽人啊?你們什麽時候占過了?”

“我們是什麽時候占過了,還需要跟你解釋清楚嗎?快滾一邊去,不然就先吃我一拳,然後再慢慢的理論。”那人說畢,伸出手掌就朝著陸清遠的衣領抓去。

李北辰從凳子上竄起,拉開陸清遠,使得對方的拳頭落得空。李北辰看到那人驚訝的神色,朝陸清遠說道:“我們不跟他一般見識,我們還是去一邊坐吧!”說完,拉著憤憤不平的陸清遠朝著後麵走去。

“你小子還挺識趣。記住,在門派當中要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做人,不要太張揚了,否則定有苦頭吃的。”那人說完,看著李北辰倆人走開了,冷哼了一聲,老實不客氣的坐在李北辰的凳子上。也就在對方的屁股剛挨在凳子上之時,忽然身體失去平衡,“哎呀”一聲,摔個四腳朝天。那人正奇怪,一頭霧水的時候,疑惑自己屁股下的凳子怎麽就不翼而飛了?但是看到李北辰和陸清遠倆人笑彎了腰,引得周圍的人哄堂大笑,一個個拍手叫好,頓時就反應過來是這倆個小鬼搞的鬼了。那人翻個身站起,怒不可遏,飛起一腳朝著李北辰踢來,並揮舞著拳頭朝著陸清遠飛來。

就在李北辰倆人連連轉身躲過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雷霆般的聲音:“這麽多的人圍著在一起都在幹什麽,是要打架嗎?”聲音剛落,隻見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李北辰三人的麵前,給人的感覺好似泰山壓頂般,壓抑的令人呼吸都困難起來了。隻見出現的那個人身著褐色的道袍,鶴發童顏,挽雙髻,兩眼精光閃閃,滿臉的白須隨風飄揚,手執拂塵。這名長老看了看在場的眾人,最後把目光落在正要飛腳揮拳的那名弟子身上。

那名弟子看到眼前忽然出現的長老,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立馬老實了起來,向其彎腰行禮,恭敬的說道:“周長老誤會了,我們剛才隻是有點小誤會,吵了幾句而已,並沒有大打出手。並且我們之間的小誤會已經解除了,不信可以問在場各位弟子們?”說完,惡狠狠的朝著李北辰倆人瞪了一眼,好似在告誡對方不要多嘴,否則吃不了兜著走。

那姓周的長老好像也不願多管閑事,看了看周圍的弟子沒有異議,朗聲說道:“你等在此大呼小叫,聚眾看熱鬧,跟凡夫俗子有何分別,全不像修道之人所為。修行的人,開口神氣散,舌動是非生。莫要為一時衝動,而貽誤大好前程。既然是場誤會,應牢記我所言。大家都快散了吧!一會兒就要開始講座了。”

大家恭敬的稱“是”,一個個的縮頭縮腦,灰溜溜的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那名周長老看到目的達到,轉身已經消失不見,在場的眾人趕忙行禮恭送對方離開。那人看著周長老離開了,而周圍的弟子則是偷眼朝著自己這邊看來,心存惱怒。那人冷冷的看了看李北辰倆人,冷笑道:“哼!算你們運氣好,否則定讓你們嚐嚐我拳頭的厲害。我今天不想招惹是非,等一會兒再收拾你們倆個小兔崽子。趁我沒發火之時,你們還不快滾開。”說完,雙手抱肩,惱羞成怒的看著李北辰倆人。

在場的眾人都心知肚明,若在門派裏打架鬥毆,是會被開除玉清觀的。故而李北辰和陸清遠倆人也不想落得被開除的下場,倆人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樣,陸清遠說道:“我們走著瞧!”說完,拿起倆人的板凳,轉身離開。

就在李北辰和陸清遠不知道該向哪兒坐之時,就看到靠後的地方站起六人,並向自己揮手,喊道:“李兄、陸兄,來我們這兒坐,這兒還有地方。”李北辰隻見說話的是一位黑臉的弟子,正是以前還跟自己有些過節的馮清漣。而對方的身旁還站著一位鼻子非常醒目的朱清山。剩餘的人自然就是王清磊、呂清譽、韓清寧、張清羽了。

李北辰倆人看到是馮清漣一夥人朝自己伸出橄欖枝,大喜過望,連忙朝著對方走來,行了一禮,說道:“多謝馮兄出手相助。”馮清漣等人也一一還禮。

馮清漣笑道:“那裏的話,都是一個門派的弟子,我們都是好兄弟,豈能袖手旁觀。”客氣一番,讓倆人坐在了自己的身邊。李北辰倆人也不推辭,一一坐了下來。李北辰看到朱清山等人身上的傷勢已經大為好轉了,隻是前者的鼻子依舊像個紅蘋果一般,顯得格外的的醒目和滑稽。

李北辰坐了下來,問道:“剛才突然出現的那個長老是什麽人?氣勢居然如此的壓抑?都壓抑的讓我喘不過來氣了。”

馮清漣聽到對方詢問,說道:“那是門派的周大天,周長老。聽說今天就是由他來給我們講座的。”李北辰聽完點了點頭,又聽到對方說道:“李兄,你們今天可是闖了大禍。你難道就不知道,你剛才已經得罪了那個弟子了。”馮清漣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朝著前方看了看,顯然看清是李北辰把對方屁股下的凳子搶先奪走了,才致使對方重重的摔個四腳朝天,在眾人的麵前臉麵掃地。

李北辰聽到對方居然說自己闖了禍事,疑惑的搖了搖頭。馮清漣看到對方充滿了疑惑,解釋道:“剛才跌坐在地上的那個弟子叫做洪清寶,是乾躍門下的弟子。此人是除了方清德、楊清光和許清澤之外,最被乾躍看好的弟子之一。此人心狠手辣,詭計多端,就算犯下大錯,也會被乾躍罩著。你今天惹了洪清寶,對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以後在門派裏,你倆要多加提防此人呀!”

李北辰邊聽邊朝著洪清寶的方向看去,恰在此時,對方也不懷好意的朝著李北辰看了過來。洪清寶看到對方居然敢**裸的看自己,大怒,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右手在脖子上劃一下,嘴皮動彈幾下,就轉過身去了。李北辰看到對方居然敢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搓了搓手,冷冰冰的說道:“隻要對方敢來,我一定會把對方打的滿地找牙,後悔跟我結仇。我不去找你的麻煩,你居然還打起我的注意來了。你既然想找死,那我隨時恭候大駕。”

而坐在對方身旁的馮清漣等人也看到洪清寶的一舉一動,又聽到李北辰剛才所言,不禁打了個冷顫,暗暗的想道:“真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一場好戲又要在門派上演了。洪清寶也是一個惹禍的天才,而李北辰也是一個惹禍的天才。一山不容二虎,就看你們誰能夠降服誰了?”

坐在前麵的洪清寶不知怎的,渾身上下打個寒顫,一口響亮的噴嚏打出。洪清寶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悠悠的說道:“是誰敢在我背後說我的壞話?真是活的不耐煩了。”說畢,掐指算了算,卻是一頭霧水,沒有算出個所以然來。

洪清寶身旁那些狐朋狗友說道:“不會是剛才那倆個小鬼吧?”

洪清寶冷哼了一聲,說道:“一定要那倆個小鬼好看。前排的座位從來都是我等坐得,隻是現在方清德三人還沒有歸來,居然就被這些小鬼們動起歪腦筋了,真是豈有此理。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居然還敢跟我搶座位,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在玉清觀裏,誰不知道我洪清寶是最不好惹的人,居然敢在虎口拔牙,那你倆個兔崽子就等著瞧吧!”說完,回頭看來一眼李北辰和陸清遠,就看到倆人這個時候正在跟馮清漣一夥人有說有笑,好似非常熟悉的一般。

洪清寶朝身邊的人詢問道:“那倆個小鬼是誰門下的弟子?”

隻見身邊一個眼睛細長,但卻鋒芒四射的弟子,說道:“剛才那個跟你頂嘴的叫做陸清遠,而身邊那人是李北辰,都是乾利門下的弟子。後者前段時間還跟馮清漣等人在對磋殿交過手,實力不容小覷;前者則是稀疏平常,沒有什麽手段的。”

洪清寶雙手交叉胸前,閉著雙眼,悠悠的說道:“不管是誰門下的弟子,這都無所謂。因為隻要跟我做對的人,都沒有好果子吃。。。。。。”正要繼續接著往下說的時候,突然一個機靈,趕忙停住了。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自己的說話,心才放了下來。然後又閉上了眼,等待著什麽似的。

就在廣場的弟子有的閉目養神,有的交頭接耳,嘻嘻哈哈談笑風聲之時,忽然聽到“當,當”兩聲鍾音,如給人當頭棒喝一般,瞬間廣場鴉雀無聲,就連大家的呼吸都頓時停住了一般。李北辰隻見到一位身穿褐色長袍,鶴發童顏,手執雪白拂塵的老道士周大天,健步如飛,登台高坐。緊接著,一個黑影縮地成寸也朝著高台走了過來,一眨眼已經坐在了周大天的身旁。這正是洪清寶的師父,乾躍長老。倆人剛坐下,又一個灰色的身影,一個閃身也已經坐在了周大天和乾躍的身旁。這人正是乾淵。講台之下的弟子們,以為自己的師父也會緊跟著走上講台,但是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自己的師父上來。頓時在坐的弟子們議論紛紛,互相的猜測,如炸開了鍋一般,吵吵嚷嚷的議論開來。

李北辰也頓時納悶起來:“乾利去哪兒了?”李北辰雖然加入玉清觀別有所圖,但自己跟乾利畢竟還有師徒名分在,看到乾利遲遲不出現,也頓時奇怪開來。也就在這個時候,李北辰看到前麵的洪清寶轉頭朝著自己嬉皮笑臉看了過來,好似在看垂手可得的獵物一般,如同自己的命運已經掌控在對方的手中似的。

李北辰看到洪清寶不還好意的朝著自己看了看,又轉過身去了,頓時心裏有一個不好的念頭:“難道乾利幾個長老已經身遭不策了?”

周大天高坐講台,看著台下人山人海,沸沸騰騰的弟子們,聲若洪鍾說道:“由於乾亨、乾利、乾飛和乾貞四位長老受到掌門之邀,共同來參玄悟道,故而今日就有我們三人來主持換心大會。還望在座弟子們心無旁物,專心致誌聽取大道真言,切莫好高騖遠,錯失良機。”聲音直傳各個角落,頓時台下的弟子們一個個的坐立端正,專心致誌的聆聽三位長老的一番演講。

乾躍三人看著台下的弟子安靜下來,站起身,朗聲說道:“我宣布‘換心大會’現在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