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種因嚐果

顧南愷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鄭義的父親,那雙眸子裏是看清一切的泰然和嚴肅,鄭義的父親沉默著,此時此刻,他的焦急和糾結在臉上表現的淋漓盡致,他微微低著頭,那個一直以來高大而又強勢的男人在此刻顯得異常蒼老,顧南愷等待著這個男人的回答,所有人都在沉默著,氣氛顯得十分凝重。

許久之後,裏屋孩子的哭聲打破了這樣的凝重,一聲啼哭瞬間讓鄭義父親的身子微微一顫,年輕女人哄孩子的低語聲中還夾雜著一絲年長女人的歎氣聲,鄭義父親的目光看向顧南愷,沒了所有強勢和偽裝。

“鄭海,就是鄭義吧。”顧南愷深深吸了一口氣問出了這句話,吳青鸞和李猛一下子沒有從這句話裏轉過彎來,兩人均是大驚著看向鄭義的父親,特別是李猛,他仿佛覺得自己此刻腦子都不夠用了,那個鄭海,怎麽就成了鄭義去了?

“是……警官,我們……我們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年的事情真的是……一言難盡……”隱藏多年的秘密被一個男人如此輕而易舉的洞悉讓他感到恐怖,但更多的卻是對自己一家人當年所做的醜事揭開之後的難以麵對,是了,十年前的那一場事故,所謂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所有的巧合碰到一起,最終死去的並非鄭義,而是一個無辜到根本不該出現在這一場騙局之中的人。

“沒有辦法你們就可以拿別人的命來換取你們兒子的命嗎!”顧南愷心裏無端的憤怒,在金錢的驅使下,無論是誰,都可以違背良心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嗎,在那麽多金錢的驅使下,這一家淳樸的人,最終也淪為了陰謀詭計的執行者,活生生將一個無辜的人送上了刑場!

“我們……”麵對顧南愷的質問,鄭義父親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來,今日種種皆是他們自作自受,當初他們種下了因,現在他們要嚐這個果!

“你們無話可說,你們為了可以完全擁有那些金錢,你們利用別人的陰謀去成全你們的陰謀,而那個無辜者現在來討回一個公道,死了那麽多人,難道不是你們一手造成的嗎!”顧南愷字字句句都戳中這個老人內心最深處的傷疤,他青紅著臉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個男人仿佛已經知曉了一切,他說再多的話似乎也沒有用處。

“說吧,那個你們當初快速撤離的供奉在你們家裏的牌位是誰,那個人,應該就是當年車禍中真正喪生的人吧。”麵對鄭義父親的無言以對,顧南愷不想再用過多的言語去指責,他們會承受他們應該承受的一切,正義和公平也並不會放過他們,他們終將為自己的自私付出代價,他微微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開口問到。

“錢浩。”

鄭義父親沉重開口,他終於對上顧南愷的眼睛說出這兩個字,帶著無盡的悔恨:“十年前的那場車禍,死的人是錢浩。”

顧南愷眉頭緊皺:“錢浩?這個人是誰,為什麽他會死在車禍中?”

麵對這一場質問,吳青鸞和李猛一開始都是摸不著頭腦,但此刻隨著顧南愷的問題出來,他們也明白過來一個重點,十年前的那一場車禍裏,死的人並不是鄭義,而是一個叫錢浩的人,所以說,那個凶手,並非鄭義,而是這個叫錢浩的,那鄭義……

吳青鸞忽然腦中一片清明,她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個中緣由,她很是激動的開口:“所以說,我們現在要找的凶手,是一個叫錢浩的?那鄭義呢,鄭義現在在哪裏,這些年他可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他在哪裏?”

麵對這一連串的問題,鄭義的父親腦袋又低了下去,他的眼中竟是滄桑和頹敗,顧南愷盯著他,沉沉說出了真相:“鄭海,就是鄭義,對吧。”

老人身子微微一顫,一道沉重的歎息默認了這個事實,李猛的反應慢一點,此刻也忽然開了竅,他一下子蹦躂起來,一張古銅色的臉上滿是恍然驚醒之後的清明,他看著顧南愷激動的開口:“顧隊!我知道了,為什麽那個鄭海一直以來不怎麽說話,而且他的頭發又那麽長讓我們以為他是個藝術家,其實他是整了容對不對!他從鄭義整容成了鄭海!”

事到如今,真相已經被**裸的展示在眾人麵前,鄭義的父親終於沒有了所有的偽裝,這個年邁的老人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顧南愷麵前,驚了所有人。

“大叔,你幹什麽,起來說話!”麵對鄭義父親突如其來的這一出,也著實驚著了顧南愷,他連忙起身準備將鄭義的父親扶起來,有事說事,這樣跪下去的確讓人覺得受之不起,但不管顧南愷如何扶他,他都跪著不起來。

就在兩方這樣焦灼的時候,一直在裏屋沒有出來鄭義母親和年輕的女人小晴抱著孩子都跑了出來,一看這情形,兩人也迅速過來,讓大家都震驚的是,他們不是扶起鄭義父親而是也一人一邊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兩個女人似乎已經到了極限,那小晴為了不嚇到孩子還能看出她在極力的隱忍,但鄭義母親卻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一瞬間就爆發了。

“警官!救救我的孩子吧!”

顧南愷心裏一驚,同時一個危險的信號在他腦海中浮現,鄭義很有可能出事了!

“都起來,把事情說明白我們才能想出解決的辦法,你們現在這樣是在耽誤時間!”看著麵前跪著的三個人,顧南愷和自己的同事都感到無奈,隨著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不約而同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他們的隱瞞,很有可能讓他們在這場追逐中早已經失敗!

顧南愷極其嚴肅,鄭家一家人也很清楚如今必須說出所有實情,吳青鸞和李猛將三人扶起,如今幾人一起坐在客廳沙發上,孩子還年輕女人懷裏睡著,他絲毫不知道如今發生的一切是否與他有所關聯,他什麽都不知道,吳青鸞看著這個熟睡的孩子,心裏微微的歎了一聲。

“說吧。”

顧南愷直截了當說出這兩個字,他知道,鄭家人此刻心裏應該及其清楚,若是在遮遮掩掩隱瞞下去,局麵將會發展到讓所有人都難以控製,

一下子老了十多歲的鄭義父親微微咳了一聲,此刻他的聲音仿佛都較之以往老了幾歲,他沉沉開口:“十年前,我們老兩口給鄭義買了一份保險,那個時候鄭義正處在創業的**裏邊,他對自己所做的事情非常有信心,但是我們是農村來的,實在是幫襯不上孩子什麽,所以他選擇和盛遠東以及趙凱川合作,他們之間合作過幾次,我們一家人一直都覺得他們兩個是好人,所以鄭義那孩子對於合同上若是失敗他就負全責的事情沒有任何意見,事實上,鄭義太有信心了,他堅信他的項目一定會成功,但是我們沒有想到,鄭義一早就已經進入了盛遠東和趙凱川挖好的陷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