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聯防群眾
“你確定嗎?那小子又出現了?”
“絕對是他沒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邊低聲的自言自語著,王誌遠邁步走進一個老舊小區,沿著牆邊拐到公寓樓的後側。
身後院牆外的馬路旁,這一側的街燈昏暗,很少有人從旁經過。
王誌遠抬頭尋到那扇熟悉的窗口,隨即換成王樂天掌控身體,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從陽光暖男,變成一隻冷峻孤傲的獨狼。
眼中異樣的光芒閃過,雙手貼在堅硬的牆壁上,王樂天飛快的向上攀援移動,幾秒鍾後就到了那扇窗口下。
房間裏沒有亮燈,也沒有人活動的跡象。但兩天前特意擺放的那個廢紙簍,現在卻傾倒在房門內側了,顯然有人已經來過這兒。
伸手輕聲試探了一下,被手指如鋼勾般夾住的窗欞,緩緩向外吱呀呀打開了。
王樂天雙臂用力一**,整個身體騰空而起,雙腳穩穩落在窗台上,隨即動作飛快的鑽進窗戶。
路旁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小男孩手裏拿著雪糕,另一隻手不停的揉著眼睛,“蜘蛛俠?真帥啊!”
那扇窗無聲的關閉,王樂天轉回身,邁步向前搜索的同時,做好了對戰其他闖入者的準備。
然而,昏暗的視野裏,房間不再是淩亂不堪,反而異常的整潔幹淨,除了無法帶走的家具之外,之前看過的所有隨身物品,現在居然全都不見了。
廢紙簍裏連個紙屑都沒有,**地上連掉落的毛發都沒有,似乎從來沒人住過這裏。
剛剛在美食街那裏,看到的確實是年輕騎手,但那些劫匪把這間房清掃的這麽幹淨,到底想製造出什麽樣的假象呢?
“找找線索吧,光看是沒用的!”
王樂天說著,主動讓出掌控權權。
“哦,好!”,王誌遠掏出那部黑色手機,打開了紫光燈模式。
淡紫色的熒光照射下,更讓人驚訝且無法理解的是,所有各處人會觸摸過的地方,都沒有留下任何的指紋,整個房間像是被水衝刷過,簡直幹淨的讓人毛骨悚然!
抹除痕跡,然後徹底消失,這就是劫匪的計劃嗎?
針對劉燕妮綁架行動,恐怕馬上就要開始了!
王樂天臉色冰冷著接管身體,如一隻暗夜裏的巨大蝙蝠,從原路飛速滑落到地麵,迅速消失在都市的夜色中。
嗡嗡嗡,手機震動不停。
身上穿著絲綢睡衣的李勝男被吵醒,閉著眼嘟囔了兩句,啪的一聲用力拍向身旁的男人。
剛閉上眼入睡的錢啟陽急忙爬起,抓過手機壓低聲音問道,“有什麽事?”
年輕警員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根本不在意組長是否方便,“頭兒,王誌遠打昏的人醒過來了,可他說是躲在女朋友房間,準備那女孩回宿舍時驚喜求婚的。”
錢啟陽穿著睡褲從**跳下來,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躲進臥室的洗手間裏,“跟他女朋友證實了嗎?”
年輕警員回道,“她女朋友聯係上了,激動的哭著跑到警局,跟我們解釋絕對是誤會。而且那男的衣兜裏,真的放著求婚用的鑽戒!”
年輕警員麵前的走廊裏,幾名穿著病號服的男女,打著哈欠從他身旁走過。
這裏是距離警局最近的醫院,為了方便看守和審訊,他們就把那名昏迷的嫌犯送到這裏了。
身後虛掩著的病房門裏,病**躺著熟睡的男人,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正癡癡的看著手指上的鑽戒,緊握著**男人的手。
年輕警員看了看病房裏的情況,繼續壓低聲音請示著,“頭兒,要不申請搜查令吧?我們去他宿舍搜一下,應該能找到線索的。”
“別胡鬧,沒有有力的證據,怎麽申請搜查令?”
錢啟陽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通知王誌遠和那丫頭,繼續在劉燕妮身旁保護,我明天去警局再想辦法。”
不敢說出女兒名字,錢啟陽生怕老婆聽見了,發起火來夠自己受的。
電話掛斷之後,年輕警員邁步走到護士站旁,對那名喬裝等候在這裏的女警低聲叮囑道,“你監視病房裏的男女,如果有情況呼叫兄弟們支援。我得回湘南大學盯著,那兩個菜鳥可能會有麻煩。”
身材稍有些粗壯,年齡看上去已過三十,穿著護士服都緊繃繃的女警點頭表示明白,年輕警員急匆匆跑下樓梯,跑向醫院停車場的方向。
天空閃爍的明亮星光,跟校園地麵上的夜燈一起,遙相呼應著照亮了大地。
有些清冷的空氣,輕輕拂過臉頰,從花草樹木間的陰影中掠過,發出沙沙沙的陣陣聲響。
王誌遠穿過學校大門,向宿舍的方向信步走去,腦中思考整理著所有的可能。那些劫匪會采取什麽手段,在眾目睽睽之下劫走劉燕妮呢?
忽然前方的一棟樓旁,兩個無比熟悉的身影,再度映入王誌遠的眼中。
急忙蹲身竄入灌木叢,隱蔽著向那個方向靠近。
隨著距離的不斷縮小,王誌遠終於看清了,其中一人就是他在美食街碰到的,從眼前晃過去的那人,已經消失了兩天的年輕騎手!
而另一個身材略矮,但卻更加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之前一直跟蹤劉燕妮,兩度從他手中逃走的神秘人。
“那家夥不是已經——被我打暈了之後,給押送到警局了嗎?”
王誌遠心中疑惑著,剛想發信息詢問,那兩個人卻各自轉身,向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去。
到底是跟蹤年輕騎手,還是跟蹤那個狡猾的神秘人?
王誌遠壓低身體挪動腳步,看向兩個人行進的方向後,耐心的繼續觀察等待了半分鍾左右,才借助路旁灌木叢的掩護,向年輕騎手的背影追上去。
那名神秘人進了教師宿舍,這家夥雖然狡猾陰險,但憑他一個人很難實行劫持,還是先鎖定那些劫匪要緊!
心中很快做出行動判斷,一邊隱蔽奔跑著跟上年輕騎手,王誌遠一邊發出兩條信息。
手機屏幕無聲的亮起,錢頌怡看到上麵的字,探頭向床下劉燕妮的鋪位望去。
女孩正疲憊的沉睡著,完全不知道危險已越來越近。
今晚又是個不眠夜啊!錢頌怡輕聲歎了口氣,把手機裏王誌遠的照片調出來,放在枕旁當做提神劑,拚命控製著不斷襲來的睡意。
一輛轎車熄滅車燈,緩緩停在女生宿舍樓旁,年輕警員點燃一根煙,高度警惕的看向教師宿舍方向,一隻手始終按著的夾克下麵,隱約露出的警槍握把。
時鍾滴答滴答,緩慢但堅定地跳動著,已是夜裏十一點一刻了。
跟著前麵年輕騎手的背影,王誌遠記憶著走過的路,發現前麵不遠處的陋巷裏,仍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一些習慣了夜生活的都市男女,正在陋巷裏的數個小店內外,一邊享用燒烤等美食,一邊喝著啤酒熱鬧聊天。
王誌遠小心的保持著距離,時不時躲到店鋪前的燒烤架旁,裝作督促師傅快點的饕餮食客,努力減小暴露身份的可能。
數次回身警惕觀察,年輕騎手走過這些食客,在一家烤魚店外放緩腳步,走向三名穿著短袖襯衫和西裝長褲的男人。
如此正式的打扮,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就是加班晚歸的普通白領。
那三人一個瘦削,一個矮壯,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中間,用襯衫遮擋住胸前狼頭紋身的男人。
棱角分明稍有些帥氣的臉上,那雙眼如同捕獵的鷹隼,不時抬頭警覺的觀察著周圍。
王誌遠本能的嗅到一絲,及其熟悉的危險氣息,急忙在臨近檔口的空位上坐下,伸手招呼熱情的服務員點餐。
“五個羊肉串、兩個翅中,一條黃花魚,額,再來串烤辣椒、烤韭菜,一瓶青島純生。”
王誌遠熟練的點完菜,服務員很快就拿來啤酒,還附送了一盤水煮花生。
跟身旁其他食客一樣,慢條斯理的吃著水煮花生,噴香的肉串也很快上桌了。
側頭擼串的眼角餘光中,年輕騎手和那三個男人,正仰著脖子咕咚咚一口氣幹掉一瓶啤酒。
他們桌上的肉串,已經隻剩下成堆的簽子了,在王誌遠觀察的視野裏,年輕騎手似乎因為酒勁的原因,兩眼已經開始迷離了起來,隨著店裏傳出的音樂聲,不停晃動著坐在矮凳上的身體。
“走吧,兄弟,明天就幹活了,今晚再讓你爽一下!”
狼頭紋身男站起身,歪頭向另兩人使了個眼神,矮壯漢子和瘦削青年臉上陰笑著,一左一右的攙扶起年輕騎手,跟隨上狼頭紋身男的腳步,向小巷深處的黑暗中走去。
王誌遠從兜裏掏出100塊錢扔到桌上,剛要起身悄悄的跟上去,
可還沒走到那些家夥杯盤狼藉的餐桌旁,兩名麵色和善、但目光警覺的老太太,卻擋在了王誌遠的麵前。
“這個小夥子很麵生啊,你住在我們附近的小區嗎?”,白發蒼蒼、左臂上戴著紅袖標的老太太,似乎把王誌遠當成了排查的重點。
好不容易陪著笑,亮出真假難辨的學生證,王誌遠謊稱自己剛失戀,所以才一個人來這兒借酒澆愁。
“小夥子,人生路長的很,好好關心你身邊的人吧,或許真正愛你的女孩,一直在默默陪伴你呢!”
白發老太和同伴安慰了王誌遠兩句,隨後就像來時那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聯防群眾果然神通廣大,可今天卻壞了我的好事啊!
王誌遠再想去追那幾個人時,卻怎麽也找不到他們的背影了,慢步跑過悠長曲折的小巷,盡頭是一條寬敞明亮的馬路,兩側至少有三個中檔小區,搜尋起來無疑是大海撈針。
情況越來越緊急了,解鈴還須係鈴人,希望無所不在的聯防群眾,能很快發現那幾個家夥啊!
王誌遠發給年輕警員的信息中,指定了這條馬路旁的幾個小區,然後就坐在路燈下的公交站台裏,手握黑色手機耐心等待著。
嗡!
很快,年輕警員回複到,“你馬上來學校盯著,聯防群眾有線索了,那邊我帶人去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