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章：惡疾！
看到村長這樣情況，大舅、三舅我們三人匆忙奔了過去，拽著村長就拉了起來，隻見他渾身瑟瑟發抖，雙眼目瞪前方，嘴唇抖得厲害“裏、裏麵……”
我沒等村長說完，我就曉得裏麵鐵定出事了，掀開了藍色的擋布衝了進去，等我進到裏麵後，一股散發著酸味的血腥氣，直竄鼻孔，入眼所及，毛骨悚然！
看到**那一幕，我雙腿如灌鉛了一般驚恐的杵在門口，隻見陸先生身上全是長尾巴老鼠，似乎正在啃食他！
“天呐！”二舅進得屋子，失聲大叫，大舅也是驚的目瞪口呆，隨後慌忙大喝“他娘的，這些該死的畜牲！十一，你還愣個啥子？快給我打！”
大舅這話提醒了我和二舅，我們顧不及拿家夥，就衝到**，手腳並用的轟打那些老鼠，但這些東西並不怕人，任憑我們過去拳打腳踢它們還是一動不動，直到我們將它們摔死或者踩死，才有那麽一丁點的反應。
大舅我們三人也都是憤恨交加，眼裏隻有這些該死的老鼠，瞬間屋內血腥彌漫，老鼠屍體遍地，有的甚至被我們踩的血肉模糊，內髒都迸發了出來，可謂是慘不忍睹。
將陸先生身上的老鼠弄死完，我就將她抱了起來，此時的他可謂是血肉橫翻，千瘡百孔，讓人不敢直視，我抖著嗓音喚了聲“先生……”抱著他就跳下了床，而大舅和二舅則是在瘋狂的踩地上那些試圖往我身上爬的老鼠，我不敢停留，抱著陸先生就跑到了堂屋，剛好表哥他們回來，看到我抱著血淋淋的陸先生都嚇了一跳，我恐慌的衝他們喊叫“快，快去裏麵打老鼠！”
聽得我話，表哥們也不敢含糊，抬腿就朝裏間衝了去，頓時裏間又想起了嗵嗵的聲音。
我懷抱著陸先生放在了堂屋的木凳椅上，摸了下他的鼻息，慶幸還有氣息，不過渾身上下都在流著血，看著那鋒利的牙齒印，我真想把那些老鼠撕個粉碎，一顆心砰砰直跳，緊張而又焦急，盼著三舅早些回來，現在首要情況就是給陸先生止血。
村長緩過勁兒後，蹲在門口惶恐的瞅著椅子上的陸先生“十一，這、這是咋個情況？”
我猶如黑鍋上的螞蟻，沒有回村長的話，而是快步走了去，三舅已經回來了。
“三舅，你快些撒，陸先生他……”我話都沒說完，眼淚有想要掉下來。
三舅看得我這樣子，二話不說就奔進了堂屋，看到陸先生這樣子，臉色變得煞白，回頭衝我喊“十一，你快將老郎中攙進來，他就在門口。”
我嗯了聲，撒腿就跑了出來，出得門來，並未瞅見老郎中，我急的茫然四顧，好在聽得一旁小街上傳來了爭執的聲音，我小跑奔了過去，到了街口聽得老郎中在嗬斥“你快放手，根平還在等我哩。”
我一下子急了眼，人未到就吼了起來“李翠花，你做啥子？”因為，三虎媳婦拽著老郎中已經走了半條街。
我過去後，一把抓著了老郎中，目瞪三虎媳婦，不等我再開口，她便扯著嗓子罵我“十一，你這個沒娘養的崽子，又來攙和啥子事情，你們全家都不是東西，把我家三虎禍害成那般模樣，老娘絕不會饒了你們。”
我用力的抓著老郎中就往我身後攬“三虎是自作自受，你快放了老郎中。”
畢竟三虎媳婦是女人，她力氣沒我大，老郎中硬是被我拽了回來，她見狀伸手就過來抓了臉“你這小兔崽子，老娘撓不死你！”她就像是瘋狗一樣逮著東西就抓，連老郎中也挨了好多下。
“十一，你、你放了我，我、我先隨她瞧瞧三虎去。”老郎中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嘴裏的假牙都被三虎媳婦一巴掌呼了出來，疼得他直咧嘴。
我徹底怒了，也不管她是不是娘們，抬腳過去就是一腳，將三虎媳婦踹在了地上，對她講：“老郎中，是我們家先請的，你為何要半路截回去，就算是瞧病也得有個先來後到，等會兒我自會將老郎中送你家去！”說罷，彎腰抱著老郎中就王家跑。
三虎媳婦追了幾步，又一骨碌躺在了地上，撒起了潑，拍著大腿車嗓子幹哭起來“這日子沒得法子過了，這他娘的誠心不給我家活路啊，大家夥都來瞧瞧啊，這老劉家忒不是東西，他家的人是人，我家三虎就是人啦，這是要我家三虎死啊，都來瞧瞧啊，我也不活了……”她的聲音不是一般的淒慘，沒一會兒就引來了一圈子的人。
我氣的想要罵娘，不過懶得和她爭執，畢竟陸先生已經是危在旦夕，我心急如焚的抱著在我懷裏掙紮的老郎中跑回了家，進得堂屋，就聽得三虎媳婦在門口罵街，緊跟著就進了院子，我扭臉一瞅，隻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領著一幫子瞧熱鬧的村民走進了院子，而她還是做起了老本行，朝地上一趟，一陣哭爹喊娘，罵我們祖宗八輩兒。
三舅氣的咬牙切齒抓著門後的笤帚就要出去，被大舅一把拉住了，大舅抬腳出了堂屋氣的脖子青筋直跳“李翠花，你他娘多大人了，還這般無恥，耍哪門子無賴，快起身回家去，不然我真個就動手了！”
三虎媳婦聽大舅罵她，從地上爬起來，就朝大舅身上欺，伸手抓他不說，還把自己襯衫口子給揭開，裏麵那兩團白肉一下子就蹦了出來，抓著大舅的手就朝上麵按“劉東平，你他娘的倒是動手啊，老娘讓你打，來呀。”
“你！”大舅渾身哆嗦著往後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你這娘們，滾開！”
這陣勢把我們一圈子都驚住了，瞧熱鬧的人也跟著起哄，引來了更多人進院子。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了老郎中的嗬斥聲：“都別吵了！唉！東平，你快些進來，這可是惡疾呐，一旦惹上就別想活了，這病會傳染！”
聽得老郎中的話，大舅推開三虎媳婦折身快步走進了堂屋“老陳叔，你倒是像個法子撒。”
“唉，沒得救了，你看這身上沒一塊好肉了。”老郎中唉聲歎氣的打開藥箱。
我們屋裏的人都變得極為緊張，看著陸先生這樣子，心裏特別的難受。此刻，三虎媳婦也不鬧了，伸頭朝堂屋內想看個究竟，誰知看了一眼就大叫一聲“鬼呀！”匆忙往後跑，院子裏的人一聽這話，全都朝堂屋門口擠，在我看來，三虎媳婦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把人全都引過來。
果不其然，村民圍過來後，看到陸先生的樣子，也都是一驚一乍的，少不了說我們家，不過反正說什麽的都有，舅舅們眼看遮擋不住，也索性不管了，催促老郎中快些救治。
老郎中極不情願的動手處理傷口，過了個把小時，他就像是丟了魂似地站起身，收拾藥箱就準備走，因為陸先生半截身子已經涼了，他邊收拾邊搖頭“唉，治不好了，我也沒起死回生的本事，我看呐，是熬不過今晚咯。東平啊，我可告訴你，這人你也莫留了，處理不當，我們一村子人都會被傳染死！”說罷，就衝門口圍著的村民大喝“都莫看咯，小心被傳染上。”這話一出，院子裏的人立馬轟散而去，三虎媳婦出了門更是扯著嗓子大叫“老劉家請來的牛鼻子道士有傳染病，要害死全村人呐……”
“他娘的，這死娘們。”二舅用力的抓著門框，瞪著院子外頭大罵。
“趕緊憋住吧。”大舅皺著臉皮吼道：“想法子救人！”
村長哆哆嗦嗦的站起身瞧了眼陸先生，幾次欲言又止，隨後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大舅瞧得村裏人都走光了，吩咐表哥們帶上們也回去，留下我和二舅、三舅照看陸先生，我們按照陸先生之久救治小表弟的法子來救他，誰曾想，沒有效果不說，陸先生則是更加嚴重了，呼吸都要沒了，嚇得大舅我們幾人臉色大變，心情沉重，一群人頓時沒了主意。
我走到了陸先生身邊，流出了眼淚，對於他我內心充滿了愧疚，若他不來，怕也不會死了吧。我忽然想起了他的那句話：一場死亡，便是一場開端。死亡就像是一根接力棒，誰接住就是誰死，直到村裏的人全部死絕才會停止。
想到這裏，我嗵的一下子跪了下去，失聲痛哭“外婆，你到底有啥子事情瞞著我們，你若沒死，就回來撒！”
舅舅們看到我這樣子，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瞪眼瞅著我，大舅過來伸手抓起我“十一，你是咋個了？這是陸先生，不是你外婆！”
我扭著不起身，紅著眼睛看著大舅“大舅！你告訴我，外婆生前是做啥子的？她是不是留下了什麽東西？她死後，為啥子村裏就不平靜了？”
大舅一聽我這話，身子先是一怔，隨後手裏的大煙杆子掉在了地上，用力的抓著我的肩膀“十一，你知不知道你在說啥子？莫得胡說！虧你外婆待你那般親，你居然說是她惹出來的事端，給我起來！”
這次就連二舅也過來拉我“十一，你這是咋個了？是不是受到了刺激？”
任憑他們怎麽拉，我都沒起來，依舊跪在地上，我不過是問了陸先生最想問的話，當然也是我最想知道的。大哭著對他們喊“大舅！你們到底在瞞著我什麽？”
“誰個瞞你咯？”大舅氣的撿起煙杆子打在了我的身上，一下子斷了兩截“你這個白眼狼，虧你外婆養你這麽大？我們瞞你啥子？”
我嘶聲哭道：“舅舅們，我十一不是傻子，知道你們將我撫養長大耗費了很多的心血，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但，一家子為何瞞我？外婆生前留下話，要我在二十四歲時離開村子，永遠不要我回來，而今年我整二十四歲，為何你們還將我叫了回來？外婆死了，為何要將她和外公分開獨葬一穴？還有我娘，從小到大，你們一個人都沒提起過她，她的墳包在哪裏？我長這麽大也沒給她燒過紙！”我用手擦了下眼淚指著陸先生，說：“外公臨終遺言，若家裏有事，就去請他，而他卻根本不識得外公是哪個？他卻因識得我娘而來，但，現在呢？現在他快要死了！你們敢說和我家沒一點關係嗎？難道你們就看著村裏人一個個的去死嗎？”我一股腦的將心中壓製已久的疑問拋了出去。
聽我說完，屋內靜悄無聲，舅舅們全都瞪著雙眼瞅著我，眼睛裏布滿了震驚，而後，大舅過來照著我的臉扇了兩耳光“你這白眼狼，白養你這麽多年，村裏人死多少人都和我家沒關係，你這都是聽誰講的？當初就……”
“大哥！”二舅大吼一聲過來就將大舅拽到了一旁“你莫要再動手咯，還閑咱家事兒不夠多啊。”大舅握著拳頭一下子砸在了門上，哀聲說道：“十一，我們沒得事情瞞你，我們也不曉得你外公為啥子會留下那種遺言，你也莫要把屎盆子往你外婆身上扣！讓你回來，也是你外婆的意思，也全是為了你好，莫要再問咯！”
二舅穩定情緒後，蹲下身盯著我“十一，是不是陸先生對你講了什麽？”他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我這才想起不久前陸先生倒下去時，講的那句：小心，你……
我抬頭看著大舅他們，發覺有些陌生。
大舅喘了口氣兒說：“別愣了，把陸先生放拉車上，我們這就帶他去鎮裏醫院。根平你跟我一起去，昌平你和十一在家！”
我站起身，揉著眼睛說，大舅，我也要去。
“我和你三舅去！你留下！”大舅氣鼓鼓的對我吼，而後招呼三舅去找拉車。
我張開嘴正要爭執，而我的手，卻蹭的一下被人拽住了，我低頭一看，渾身猛地一顫，陸先生在抓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