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若遇諸惡,佛必降魔
一切謎團都等著由赫連靜解開。
首當其衝的就是程木蘭。她忍了一路,這邊剛安頓下來,她就追問起她父母的事情。
赫連靜這次沒有拒絕,他告訴我們,這事還得從阿鬥宮的一段曆史開始說起:
遠在明朝,在西域興起了一種教派,就是所謂的陰菩提。
正如之前二叔所說的,陰菩提教派尊奉惡菩薩,他們奉行的是,菩薩普渡眾生,教化眾人,不能單單以佛法度之。對於惡行惡人惡事,必須要以惡治惡,所以菩薩要以惡麵示人。良善之人,見惡麵菩薩會如獲神庇,作凶之人,見惡麵菩薩則大限將至。所以在陰菩提的教義之中有這樣一句話:若遇諸惡,佛必降魔。
陰菩提在鼎盛時期,教眾數萬。後來逐漸受到傳統教派的抵製,規模有所縮減。於是,陰菩提便在明朝末期,逐漸離開了曾經的活動區域,向其他的地方發展。
最後,陰菩提教派,形成了一小股一小股的勢力,分布在大江南北。隨著時代的發展,大部分的勢力土崩瓦解,最後有一小股勢力在現在的雲南和東南亞的邊境,得以保存下來。
同時這一股信奉惡菩薩的陰菩提教派中,融入了不少當地的居民,還有很多東南亞的原住民。這些人員的加入,也將邪術帶進了教派。
而陰菩提經過多年的發展,也認識到,沒有一項能夠讓眾人信服的技能,僅靠宣講是難以服眾的。所以在陰菩提內部開始大力扶持邪術,最終將三大邪術中的痋術加以改良和發展,用以當作陰菩提的鎮教法術。
同時,陰菩提內部也形成了嚴格的規矩和製度,要求教眾嚴格遵守。如果違反則要遭受十分嚴厲的處罰。
聽到這裏,二叔說道:“原來陰菩提教派起源於西域,卻早已經離開起源地了。這麽說,現在雲南邊境的,才是陰菩提教派的總部?”
赫連靜點點頭:“陰菩提現在分散在其他地方的教眾,不乏虔誠者,已經從四方匯聚而來。滇南這裏就是陰菩提的集中地,也算是你所說的總部吧。”
我不禁問道:“這個所謂的教派,能隨便成立嗎?國家應該是不允許的吧。”
二叔搖搖頭:“據我所知,陰菩提這種教派,隻是名義上這麽稱呼。他們第一沒有聚眾鬧事,而是尊奉神明的信眾。第二他們也沒有那種散布謠言,隨意詆毀的惡劣行為,相反在很多時候,比如遭遇遭遇災荒,地震洪水等大災時,還會慷慨解囊,提供捐款捐物。所以,他們不應該是什麽教派,更像是民間成立的一個團體。隻是他們現在偏安滇南,有了更多的民族色彩罷了。民族信仰的東西,有很多都不是我們所能深入了解的。”
赫連靜點點頭,對二叔的解釋表示讚同,她也接著講了下去。
陰菩提所尊奉的惡菩薩,不是專指一個菩薩,也是有很多,其中阿鬥菩薩,也就是阿鬥神就是其中的一尊。
在大清吳三桂統治雲南時期,他曾經將陰菩提教派推到極高的位置,也曾經請教派中的邪術高手到軍中任高職。為他起兵造反做著準備。
可以說,吳三桂的軍隊中,其中不乏陰菩提的教眾。
為此,吳三桂還專門在龍鳳坡修建了一座阿鬥宮,以示虔誠。
後來吳三桂兵敗,陰菩提的勢力再次受到了打壓,部分教眾退守到阿鬥宮。
康熙帝為了彰顯仁愛,尊奉神明,命人不準破壞阿鬥宮裏的一切設施,並保證陰菩提的安全。
至此,陰菩提的有生力量得以保存下來。在某種時候,阿鬥宮也就成了陰菩提的代名詞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生養性,陰菩提也是生生不息,再次逐漸發展壯大。後來形成了自己專門的管理製度。
在陰菩提中,開始將男子驅除出去,僅收女子入教,並且奉行聖女接禪製度。每一名阿鬥宮的宮主,也就是陰菩提的佛主,在上台之前,必須指定一名聖女,作為下一任接任者。
這名聖女在最終接任宮主之前,要受到嚴格的考核和磨礪。
說到這裏,我插話說道:“啊,我那天晚上看到的你……還有那些黑衣女子,那些蟲子……”
赫連靜點點頭:“對。我就是被指定的聖女,你看到的那場景,就是我每天都要經曆的。還有比那個更為殘忍的磨礪,跟地獄一般,簡直是非人能夠承受。所以,我一直想要逃出那裏,離開阿鬥宮。”
“那……你可以申請不當這個聖女啊。”程木蘭說道。
赫連靜搖搖頭:“如果不當這個聖女,就算做叛教,會死的更慘。”
我疑問道:“既然阿鬥宮裏,沒有男性。那麽你們是怎麽做到繁衍生息的?”
赫連靜說道:“陰菩提每隔五年,會舉行一次逍遙會,也就是走婚,為期三天,在那三天之中,會有很多周圍的男子慕名而來,和阿鬥宮裏的年輕女子約會。之後,女子生下男孩,就送人,女孩就留在阿鬥宮。”
聽了這些,我們簡直是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的,我們根本不可能相信,在現代社會,居然還有這麽一種奇葩的走婚製度。
二叔說道:“這麽說,痋術就是你們陰菩提獨有的法術?”
赫連靜搖搖頭:“不是。當初的陰菩提的確是把痋術作為護教法術,但是後來已經將痋術融為己用,並加以改良。可以這麽說,陰菩提的痋術已經超出原來所固有的那些東西,在用蟲方麵,基本上屬於首屈一指了。”
二叔點頭:“領教了,領教了啊。”
這時,我也問起二叔在當晚和我走散時的情況。經過了這麽多天,二叔終於可以不談虎色變了,也能平淡地說出當晚的經曆。
原來那晚,我下車之後,二叔剛想跟著我下車,那馬突然加速,將二叔和那具屍體拉走。
二叔還沒等反應過來,馬車就跑進了一個封閉的獨院。
緊接著二叔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
那笛聲傳來,馬車裏的那具屍體,竟然自己坐了起來。
二叔嚇得不輕,趕緊將身體躲在一旁。
那屍體隨著那笛聲,從車上到了車下,邁著僵直的步伐朝院子的一個角落走了過去。
二叔偷偷挑開馬車的簾子,往外麵看。
借著月光,他看到在院子的一角,並排還有十幾具屍體,立在牆邊。
而這些屍體,臉上竟然都是空的,是十幾具無臉人。
而從馬車上走下去的屍體,來到近前之後,不知從哪冒出來幾個穿著黑袍的女人。
她們手裏各自捧著一個透明的瓶子,放在地上。
同時她們掀開那具屍體的蓋頭。從那屍體的嘴裏,開始源源不斷地往外爬著蟲子。那些蟲子花花綠綠,形態各異,爭先恐後地鑽出體外,往那幾個瓶子裏爬去。
很快,它們就塞滿了那些瓶子。
那幾個人,將瓶子封口,並貼上了黑符。
而那具穿著紅妝的屍體,突然輕飄飄地倒了下去。
其中一個黑衣女子,伸手抓住那屍體的頭發,將它生生從衣物裏拉了出來。
迎風一展,那屍體竟然隨風飄了起來。
原來那屍體的內髒以及血肉,甚至是骨骼,全都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了一副輕飄飄的皮囊。
那人將這副皮囊迎風一抖,伸手將這屍體的臉皮揭了下來,把身體和另外那些屍體立在了一起。
二叔看的驚恐萬狀,原來那些屍體,都已經被蟲子吃去了血肉和骨骼,變成一副空皮囊了。
這應該是痋術裏煉蟲的一種邪術,看的二叔驚心動魄,不禁呼吸也急促起來。